第七百四十一章 幫不上忙
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她們，陸離又看向麵前也有幾分顫抖的女官，無奈道：“我在你們眼裏就這麽可怕？” 女官聞言，忍不住抬頭偷瞄陸離，那張已經褪去了青稚，卻仍看得出是個少年的俊秀臉龐映入眼簾，看上去的確人畜無害，根本就不像傳聞當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可是，女官又想起宮內的傳聞，陸離以一己之力血洗了燕州幾乎一半的世家，直接與間接死在他手裏的宗師數量，絕對超過了二十個。
不光如此，那些不滅境，以及通玄境的武者，更是數以千計。
想到陸離這個名字背後隱藏的血腥味道，女官就忍不住低下了頭，聲音顫抖道：“陸……陸大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您饒……饒了我們吧。”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地位特殊，見重臣都可免禮，為了維持大公主的顏麵，她絕不能像其他宮女那樣給陸離下跪求饒，隻怕現在她也是其中的一員了。
陸離見自己還有些越描越黑的跡象，表情更加尷尬，又好氣又好笑，正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沐凝秋的聲音已經遙遙傳來：“你們退下吧。”
聽到這個聲音，一眾宮女和那位女官如蒙大赦，紛紛垂著頭退出了這座宮殿。
而陸離則是抬起頭，看向了一身玄色長袍的沐凝秋，苦笑道：“外界都要把我傳成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了，你都不製止這些謠言？”
“為何要製止。”
沐凝秋皺了皺眉，“你名聲在外，他們都怕你，這樣更好辦事。”
“但是傳出去不好聽啊。”陸離歎息道：“這樣讓我以後怎麽與人合作？我可從來都沒讓別人吃過虧。”
“少說廢話，你找我做什麽。”沐凝秋揉了揉眉心，開門見山道：“宮內最近不太平，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是因為林望北的事？”
陸離看了看她，立刻猜到了緣由。
林望北本身雖然是中立派，跟聖國九王以及各家勢力都沒有很多的交際，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林望北當年與沐紅袖同為聖國五大天驕之一，尚未成為宗師以前，還是跟在沐紅袖身後跑的愣頭青，這份交情足以影響別人對於他跟燕王府之間的判斷。
而沐紅袖與燕王府最近又身處於風口浪尖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望北的‘叛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影響了沐紅袖在朝中的一些名聲。
沐凝秋最近這段時間聽到了許多不和諧的聲音，為此也想盡了辦法，隻是收效甚微。
現在聽到陸離這麽說，她頓時狠狠地瞪了陸離一眼：“你以為這是因為誰？”
“如果不是你在燕州犯了那麽大的錯誤，姑姑也不至於被卷入這件事之中。”
埋怨了一句，沐凝秋越過了他，向宮殿更深處走去。
陸離見狀，也隻能跟在她的身後，笑嗬嗬道：“雖然過程差強人意，但從結果上來說，燕州的問題還是解決了。而且擎州跟霸州的世家被殺到膽寒，甚至還組建了一個同盟，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內部’就會出現一些小問題，順帶將這兩塊封地也給拿下。如果非說我是犯了錯，唯一的錯誤就是太低估魔國那位大公主了，這次算她贏了一局。”
“勝敗乃兵家常事，沒什麽好在意的。”
“你說得倒是輕鬆，皇萱可沒有那麽好對付。”穿過長廊的時候，沐紅袖回身看了陸離一眼，似是提醒般說道：“她跟我的情況不同，在極天魔國，她的權利僅次於魔皇之下，關鍵時刻甚至能調動數十萬的軍團，有臨戰的指揮權。我聽說你想斬首，如果你還有幾分理智，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說到此處，兩人已然穿過了長廊，走出了前殿。
迎麵便是一片竹林，濃鬱的靈氣鋪天蓋地，甚至都已經凝結成了霧氣。
在雲霧繚繞之中，隱約能看到竹林旁，有一片清澈的湖水，屹立著一座湖中亭。
沐凝秋朝著湖中亭走去，陸離本想為自己辯解幾句，見她已經走遠，也隻能暫且作罷，跟著她飛身踏上了湖中亭。
“說吧，這麽遠跑來找我到底是所為何事。”
她靠坐在涼亭一側，頗為疲憊地歎息了一聲，示意陸離有話快說。
“帝都有一座工坊，大概是用來打造戰爭兵器的秘密地點，好像由造部把持。你可知道這座工坊在何處，守衛力量可嚴密？”
陸離稍微想了想，還是先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目前來說，自己能夠從沐凝秋這裏得到的情報極其有限，看她現在的情況，也很難在之後的行動裏提供什麽幫助，倒不如跟她打聽一下方飲究竟身在何處。
雖然之前他用那枚玉簡做媒介，將方飲拉入自己識海之內的試驗已經成功了。不過，真的想要奪回天部，還是需要將方飲從那座工坊裏帶出來。
“你問這個做什麽？”然而，就在陸離提出這個問題的瞬間，沐凝秋卻是突然警惕起來，投來了懷疑的目光：“而且，你是怎麽知道造部工坊之事的？以姑姑的性格，不可能把這個事情告訴你，你和造部之間也沒有什麽恩怨。”
“這是你私下裏調查的結果？”
陸離正要回答，沐凝秋卻是自顧自道：“算了，不管你是通過什麽方法知道了造部的存在，這件事情都不是你能插手的。我知道造部工坊在哪裏，可我不能告訴你，一旦工坊內的東西出了什麽問題，別說是你，就算是我跟姑姑都會被言官彈劾，背上裏通外國的罪名。”
“我也警告你，千萬不要去招惹造部。那些人雖然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手中卻掌握著許多詭異的東西，尤其現在是特殊時期，造部的人有資格先斬後奏，九王都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
雖然沐凝秋的語氣有些不太好，不過卻是實實在在的擔心陸離會得罪造部。
“這麽可怕麽？”
“我知道了。”
陸離點了點頭，也沒再詢問這個，轉而問道：“那你呢，最近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麻煩？說說看，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沐凝秋聞言，露出了些微意動的表情，欲言又止了一瞬後，卻是突然搖頭道：“這件事情你幫不上忙。”
“凡事都有萬一，何況此事涉及到林元帥。”
陸離淡笑道：“而且多一個人幫忙，總好過你孤軍奮戰。”
“你這家夥不幫倒忙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沐凝秋瞪了陸離一眼，遲疑片刻，歎息著說道：“現在朝中的局勢很不樂觀，林望北的罪名已經坐實，軍部氣氛緊張，因此牽連到了很多人。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畢竟沒了林望北，最大的問題就是兵符丟失，但以三王的威信，仍然可以擔任統帥之職。但如果一直放任下去，軍心動蕩，極有可能影響到這場戰爭的結果。”
“更奇怪的是，父皇他……”
說到這裏，沐凝秋微微一頓，似乎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陸離看了看她的表情，卻是猜到了一些端倪，笑著問道：“陛下不肯見你，甚至不肯對這件事情發表任何態度？”
沐凝秋聞言，頗為詫異地瞥過來，隨即又是恍然道：“也對，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畢竟……父皇他若是肯表態的話，林望北的通緝令也不會下達得那麽迅速。這件事情，繞過了許多正常程序，不光沒有雷部和刑部的印章，就連擬旨都沒有通過父皇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