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清姑娘登門
“怎麽樣?”離月和雲疏剛一進門,陸宛之便急切的問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搖了搖頭。
“啊?”陸宛之失望的垂下了眼睛,蕭穆然說熹明軒在江南一帶,必不會是框她的,因為他既然告訴她玉佩的事情了,就沒必要再撒謊。
若是想要玉佩,他完全可以不透露給她這個消息,尋個借口偷走或者騙走。
離月和雲疏這樣沒有思路的瞎找,定是難找到的。也許,這熹明軒會有什麽暗號或者接頭的地方呢?陸宛之仔細想了想,打算賭一把。
次日,她借口說要上街買些特產帶回京給妙雲,隻帶了雲疏一人上街,留離月在家中等候消息。
“若我一個時辰後還未歸來,你就去找縣衙的人來尋我。”臨出門前,陸宛之特意叮囑離月道。
還有兩日她就要回京了,在這裏慢慢的找已是不現實,所以她隻能搏一搏,如果運氣好,她便能找到熹明軒了。
陸宛之攜著玉佩上街,大搖大擺的在街上亂逛,而那塊玉佩就係在她的腰間,無關人注意到也不會有什麽,可若是熹明軒的人看到了,必定能認得出來。
“老板,這布料怎麽賣啊?”陸宛之閑逛著,走到了一個賣布料的攤子前。
“一匹二十兩銀子,很是良心。”那小販說道。
“這樣品相普通的布,要二十兩銀子?!”陸宛之瞬間丟開了手裏抓著的布。
“我這兒,是看人開價。看夫人的樣子,也不是缺錢的人,何不救濟我們這些窮人一二?”小販說的理直氣壯。
“有錢就活該被宰?我銀子再多也是我的,你這算是搶吧?”陸宛之有些激動。
“夫人,我不過是一個做普通生意的小販,何必如此動氣,我一沒有強買強賣,二沒有以次充好,怎麽在夫人口中就如此不堪呢?”小販也不氣惱,反而心平氣和,有理有據的說道。
陸宛之盯著小販的臉瞧了瞧,又低頭瞧了瞧手裏的布,漸漸開始懷疑小販的身份。
尋常的小販是不敢如此做生意的,他們多是平民百姓,支個攤子是為了養家糊口維持生計,這樣蠻橫的小販,除非是真的不講理,不然是絕不會出現在街上的。
就算有,也必不能長久下去。
“你,可是熹明軒的人?”陸宛之壓低聲音,輕輕的問道。
“熹明軒是何?我從未聽說過。”小販依舊雲淡風輕的回答道。
“那你可認得這個?”陸宛之摘下了腰間的玉佩,讓小販辨認。
“並不認得。”小販依舊沒什麽波瀾,隻說不認識是何物。
陸宛之隻好訥訥的收起了玉佩,垂頭喪氣的走開了。
見她走遠,小販匆忙收了攤子,左拐右拐不知奔向何處去了。
陸宛之費了好大的勁才有把人跟丟,幸虧雲疏體力好,她們這才能一直尾隨著那小販,眼睜睜的看著小販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酒樓。
“看來,這就是熹明軒藏身的地方了。”陸宛之喃喃說道。
“那我們要進去嗎?”雲疏輕聲問道。
“不必。他們自會找上門來的。”陸宛之擺了擺手,兩個人悄悄的撤回去,消失在了人海裏。
“太子妃,您是如何斷定小販是您要找的人呢?”回去的路上,雲疏好奇的問道。
“我仔細的觀察了他,發現他與平常的小販並不相同。你想啊,街上擺攤子的人,肯定是為了糊口,填飽肚子,若不是這個目的,誰願意出來風吹日曬的擺攤兒呢?而我問他布匹的價錢,他卻說了天價,隨後竟然還理直氣壯的陳述了原因,你覺得,尋常的小販會這樣做嗎?”陸宛之說道。
雲疏搖了搖頭。
“還有,無論我問他什麽,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別看他刻意打扮的很普通,可他身上卻沒有什麽市井氣息,過於的沉著冷靜了。我拿出玉佩給他瞧的時候,他的眼睛裏也並沒有驚訝和好奇,這些反應都很反常。”陸宛之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太子妃真是聰慧過人,心細如發。”雲疏欽佩的誇讚道。
“見的人多了,自然就能看出來了。以後你也會如此的。”陸宛之笑笑。
“承太子妃吉言,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太子妃這般機敏聰慧的人!”雲疏開心的笑道。
“會的!”陸宛之笑眯眯的說道。
如陸宛之所料,她們主仆二人回去以後,不出半日,便有人登門拜訪。
“太子妃,門外有位姑娘,說是今日賣布匹的,來送貨。”離月進來稟報道。
“隻有一位姑娘嗎?”陸宛之問道。
“是。”離月回答道。
“讓她進來吧。”陸宛之揮了揮手,說道。
很快,那位姑娘便踏進了房門,她一身素衣,瞧著都是普通的料子,款式也不新奇,倒有幾分普通百姓的味道。
不過,當陸宛之與那位姑娘對視的時候,她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了。
“姑娘,請坐。”陸宛之禮貌的說道。
“多謝夫人。”那位姑娘施了禮,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陸宛之回頭向離月和雲疏吩咐道。
待她們都退了下去,陸宛之才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姑娘今日前來,可是為了玉佩?”
“夫人既然知道,那就不需要我廢話了。還請夫人將我軒內的玉佩歸還。”那位姑娘輕輕的說道,聲音柔和,可話卻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我的東西,怎麽又成了你們軒內的呢?”陸宛之笑著問道。
“夫人想必是知道玉佩是什麽作用,也自然不需我多說。若夫人肯歸還,我定當感謝。”那位姑娘冷冷的說道。
“若我不呢?”陸宛之問道。
“那就隻有死。”那位姑娘淡淡的說著威脅的話,仿佛是在問安一般若無其事。
“據我所知,這塊玉佩是熹明軒的信物,整個熹明軒唯玉佩者馬首是瞻,赴湯蹈火。怎麽現在,竟變成索要了呢?”陸宛之問道。
“夫人聽說的還不少啊。說的不錯,這玉佩的確是我軒的信物,我們也確實是唯玉佩者馬首是瞻,可先主有令,這個規矩便做不得數了。”那位姑娘倒是好脾氣,還解釋了這麽一通。
“為何?”陸宛之追問道。
“這,夫人就不必知道了吧。”那位姑娘冷冷的說道。
“不知姑娘怎麽稱呼?”陸宛之岔了話題,問道。
“清。”那位姑娘說道。
“清?”陸宛之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隨後她叫道:“清姑娘來此的目的恐怕不是要回玉佩這麽簡單吧?”
“怎麽?”清姑娘冷聲問道。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這塊玉佩的?”陸宛之挑了挑眉,從容的問道。
“我自會調查。”清姑娘冷清的說道。
“若我是陸家的人呢?”陸宛之輕輕的吐出了這一句話,聲音不大,分量卻不輕。
清姑娘聽到陸家這兩個字,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但也是轉瞬即逝,她掩飾的很好,沒有露出破綻。
“恕我愚鈍,不知道夫人在說什麽。”清姑娘依舊表情如常,淡淡說道。
“你若不認也就罷了,可這玉佩我是不會歸還的。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斷沒有要送人的道理。”陸宛之斂了笑,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色。
“離月,送客。”說完,她便起身要往臥房裏走。
一,二,三……
“等等!”後女子的聲音傳來,陸宛之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她料到清姑娘今日不會空手而歸,所以今日她一定要讓清姑娘知道,她就是陸家的人,是這塊玉佩的所有者。
“怎麽?”陸宛之回頭,麵帶疑惑。
“你若不歸還玉佩,就休怪我無禮了。”清姑娘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惱怒。
“我說了,我是陸家的人,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玉佩,倒對我這句話恍若未聞,怎麽,你的先主就是這樣交代你的嗎?!”陸宛之慍怒的斥道。
“你憑什麽證明你是陸家的人?”清姑娘總算是收斂了些,警惕的問道。
“京城陸家,先丞相之女。這塊玉佩是柔然的一位王爺所贈,父親又給了我,所以我此次特來江南找尋,沒想到,熹明軒裏竟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隻知道喊打喊殺的迷糊蛋!”陸宛之厲聲說道,大概是因為與剛剛溫順的模樣反差過大,竟把清姑娘嚇了一跳。
“可據我所知,陸家滿門抄斬,並無活口。”清姑娘說道。
“我死裏逃生,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若還是頂著以前的身份,那豈不是找死?”陸宛之眉頭一挑,反問道。
“那你可有什麽證物來證明你是陸家的人?”清姑娘的戒心依舊沒有放下來。
“證物?我沒有。但我知道陸家所有的事情,你可以隨便問。”陸宛之淡淡的說道。
……
經過一番問詢,清姑娘總算確認了陸宛之的身份,這才收起了劍拔弩張的態度。
“我聽說,擁有這塊玉佩的人,就是熹明軒新的主人,對麽?”陸宛之問道。
清姑娘點了點頭,說道:“夫人有任何吩咐,熹明軒都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