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綠棉花
“哦,那去請劉太醫吧。”陸宛之扶著額頭無力的說。
不出片刻劉太醫便到了,看著太醫行雲流水的開方子時的陸宛之不禁有點懷疑這盛卿禾是不是有什麽難以醫治的隱疾了,雖說從前對她知之甚少,但如果太子妃有什麽病的話也不可能密不透風啊,她的心中逐漸有了一絲一縷和懷疑。
劉成寫好方子,上前稟報:“太子妃無需擔心,隻是因為您久坐體力不支才引起的暈眩,臣已為娘娘開了益氣養神的方子,歇幾日便好了。”
“有勞劉太醫了。”陸宛之命離月送走劉太醫後,偷偷的拿起了那張方子,“合歡皮,菌靈芝,茯神,當歸,刺五加……”是養神的方子沒錯,可為什麽總覺得不對勁呢……她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沒有這麽簡單,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怎麽不對。正巧離月回來了,進門就要拿了方子去給她熬藥,但是被她攔住了。
“離月,我之前有什麽隱疾之類的嗎?”陸宛之十分直接的就開口了。
離月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家小姐又要賣什麽藥:“沒有啊,太子妃怎麽突然這麽問?”
陸宛之搖搖頭:“沒什麽。”
劉成說自己是久坐勞累所致,但是自己好像隻在繡架前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啊,隨後睡了一覺便頭暈目眩的,若不是盛卿禾之前有病體虛的話那會是什麽呢?陸宛之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是毫無頭緒,怎麽都想不通,最後跟自己妥協了,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藥很快就煎好了,當離月端著這碗聞著就苦的讓人皺眉頭的藥進來時陸宛之隻想躺下裝死,不到一分鍾整個屋子裏都飄著這股子怪異的苦味,她皺著眉頭,盯著麵前的藥碗愣是伸不出來手,看著它身上就會渾身苦的打激靈。
小時候自己身體不好,吃藥比吃飯都勤快,導致自己從小對這種黑乎乎的湯藥有極度的恐懼感,沒想到現在重活了一次還是逃不掉吃藥,真是命苦啊!陸宛之苦著臉在心裏哀嚎,縮在床幔後麵就是不願意看那湯藥一眼。
離月看著太子妃那視死如歸的表情犯了難,不肯吃藥總不能給她按著灌下去吧……她想到這兒趕緊搖了搖頭,自己現在跟著太子妃也是越發的愛胡鬧了,這種想法都敢有。
半晌,陸宛之終於在離月的半哄半騙下喝了藥,吃完藥後的蜜餞梅子總是最甜的,她躺在床上神遊,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母親哄她吃藥的日子,真好。
秋天的天氣一貫是涼絲絲的,雖說沒有寒冬的淩冽,但也是浸入骨子裏的涼,閣樓上顯然不是一個適合過夜的地方,陸宛之在離月的攙扶下趔趔趄趄的回了房間,然後一夜無夢的睡到了天亮。
也許是昨夜睡了一夜安穩覺的緣故,陸宛之一大早便起床了,匆忙的吃過早飯後便帶著離月偷偷的溜了出去,直奔城南的繡坊鋪子。
因為她自己也不知曉具體的繡法,所以就連打聽都沒法打聽,隻能自己親自看。接連逛了幾家鋪子,陸宛之都沒有找到國色牡丹的相同繡法,心裏的最後一點希冀都飄散了一大半,直到從最後一家鋪子出來後,她的心徹底涼透了。
茶樓裏。
天要亡我啊!陸宛之在心裏默默的想,可是自己什麽都沒做呢,要是露餡了別人怕不是得把她當瘋子看,畢竟自己現在頂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份,“唉,真的好煩啊啊啊啊啊!”她趴在桌子上,看著茶壺裏沸騰翻滾的茶葉,十分心煩。
“你說這京城裏的繡娘怎麽都是這些繡法啊,一個會同款繡法的都沒有!”陸宛之撇撇嘴,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現在這一步棋成了死局,她必須好好地闖過去才能名正言順的活著。但這個突破口在哪裏呢……陸宛之想的入神,抬手碰到了桌上的沁瓷茶壺,“啪嚓”一聲掉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氤氳在漫開來的茶水裏,熱氣嫋嫋上升,她盯著地上的碎瓷片,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她的嘴角微微揚起,臉上的表情也輕快了許多。
一旁的離月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太子妃,所以默不作聲的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一下,以防傷到太子妃。陸宛之讓小二重新換了壺茶進來,悠哉悠哉的細品起來,也許是心情愉悅,所以她覺得手裏的茶異常清香。
回家的路上,陸宛之似乎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像是父親門下的一個學生,好像叫什麽來著,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想起那人的名字,直到那襲白衣走遠,她才一拍腦袋,想了起來,他叫謝念安,經常來找父親請教問題。她沒有再多想,便帶著離月回家了。
陸宛之回到家後直奔閣樓,將自己關在了裏麵,就連離月也不能進去。她坐在繡架前,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向盛卿禾告罪,喃喃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足足賠了半個時辰後,她才顫巍巍的拿著剪刀伸向了繡好的那半牡丹圖,手起手落下,一副傳神的牡丹圖便化為了斑駁的碎布,被挑斷的絲線淩亂的堆在了一起,她望著地上的那些碎布心裏有愧疚又心疼,但是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這麽做。
她小心的把最後一朵牡丹剪了下來,放進了身後的錦盒裏保存了下來,這是她能為此做得最後一點事了,剩下的那團碎布她抱進了簾子內,左看右看終於決定把它藏在枕頭裏,這樣即使有人進來打掃也不會被發現。
陸宛之伸手將枕頭拽了過來,用剪刀剪破一個缺口將內裏的東西掏了出來,一團一團的棉花掉落在地上,隻是卻不是尋常的純白,而是泛著青苔似的淡綠,還有一種怪異的淡香。她抓起來聞了聞,瞬間有點頭暈恍惚,她便一把將那棉花甩了下去,遠遠的瞧著眼前的遮一團團奇怪的東西,心裏著實驚了一下,她聯想到之前那次奇怪的頭暈無力,腦子裏跳出來了一個驚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