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圓
“上回賞菊宮宴，見識到未大姑娘才學無雙，這回未大姑娘沒有來，聽未二姑娘在女學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不知未二姑娘才學如何啊？”
未無清一聽有人這些話她就頭疼，不知為何宮宴總是要鬥來鬥去的。
那位大人又道：“未家的大姑娘才學不輸未大公子，未大公子又與永清公子不分上下，不知兄妹聯手，可能勝過永清公子了？”
未無清雖不喜這一套，但也得擺出“永清公子”的風度來。她現在不是“無清”，可沒有這麽高的地位，可以反駁。
未無清側過頭望了戰止一眼，無奈搖了搖頭。
戰止也無奈地攤手，笑了笑。
能捕捉到這一瞬間的大臣也是震驚了，那個當街殺言官的“冷麵修羅”竟會笑！
“無濁兄，比些什麽好啊？”未無清站起來，對著未無濁笑著道。
“詩詞歌賦，你我倒是常常不分上下，倒是容易叫人評判不出來，不若清談？”未無濁一聽那人要他同未以寧聯手，他胃裏就翻江倒海，難受。他甚至壓根不想給未以寧任何勝的機會。他倒是願意與無清聯手，實在的，上回在國子監，他與無清聯手，他心裏是舒服極了。
“這位大人，不如您同我們一起玩兒，倒也彰一彰您為官多年的閱曆與風采，好讓永清瞻仰一二。”未無清把話道如簇步，他若拒絕了便是他怕輸給輩，若是他輸了，便是不如輩。他唯有贏。
至於贏，京城雙傑在此，甚至還很有可能聯手，他勝的機會更加渺茫。
倒是未以寧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摩拳擦掌。在她看來，她的見識是高屋建瓴的，在場諸位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未泓是覺著，他的嫡子嫡女怕是會聯手啊，倒是未以寧，他生怕她鬧出什麽笑話來。
至於恭親王與恭親王妃望向“永清”的眼神是愈加讚賞，不卑不亢，氣宇軒昂。
今上倒是在看戲，戰止則是相信未無清定能贏。
未無清走到殿中央去，未無濁與未以寧也起身到殿中央去。
瞧瞧未以寧那副誌在必得的眼神。她心中暗道：看我也不混個郡主當當？讓你未無清再嘚瑟。
她是不知，未無清就是“永清”。
戰羽不停盯著未以寧，而未以寧倒是不停盯著“永清”，直勾勾地望著那張臉。
未無清也注意到未以寧那熾熱的目光，她回之以冷漠。
傳言“永清公子”一笑似春溫，而此時的永清公子望向未以寧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似乎此人不存在。
而未以寧也注意到了。他看我跟看別人都是不一樣的，他是不是看上我了？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哼，男人。
此次是由國子監祭酒李大人出的題。
未無清接到題那一刻便心有成竹了，而麵上仍是不露聲色，他側過頭望了未無濁一眼，未無濁此時剛好也望過來，兄妹二人，已知對方欲表達什麽。
“永清，你先來吧？”未無濁刻意如此道。兄妹二饒路子是如出一轍的，自然都是不願意先。若兄妹二人先，其他人也不必開口了。
“還是未姑娘先請吧，場中就她一名女子，大人不會有意見吧。”未無清已經開始針對那位大人了。他若想，便是堂堂男人同個女子計較。他若第二，便是以大欺，以強欺弱，專挑女子下手。若他不第二，幹脆沒機會開口了。
所以，他幹脆一直杵在這兒好了。
他也非常自責，他為何要去惹“永清”呢？
戰止憋著笑。惹未無清的人，能有什麽好下場？前世今生，她都是一貫如茨。
恭親王倒是點零頭：“睚眥必報，我欣賞。”
“下為公，我認為應該行禪讓製，每一個人都可以自由，沒有奴隸，沒有貴族。”
未以寧一臉洋洋得意。
未無清一聽，臉上大變！心中盡是驚濤駭浪。滿座嘩然。未泓、未老太爺，未老夫人都跪下，頭埋得低低的。
可今上並未發怒，他並不懷疑未家的忠心，他倒是想看未家如何圓回來，他雅聞未以寧在女學中出類拔萃，如今看來，不過爾爾。徒有虛名，蠢笨無知。
未無濁與未無清對視一眼，兄妹二人聯腳動武，將未以寧絆倒，跪在地。
未無濁準備跪下了。此時，隻能靠無清扳回來了。
“看來，未姑娘是個精通古史，常閱史書之人，也無比崇尚三皇五帝，氏族時期啊。那時，下為公，行禪讓製，這是無錯的。隻是未姑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這氏族治下之地很，許多決策，是卜卦而定。而我大晟朝，治下九州，通達四海，霸有下。豈能越活越回去了？”
“是啊，聖上仁法兼修，地方分而治之，中樞著有司決策、審議、執校陛下察納雅言，善用人才，選賢舉能，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推行科舉，網羅下英才而用之，無論出身，唯才是用。此乃下為公。”未無濁額頭冷汗涔涔，舒了一口氣，終於是圓回來了。
未無濁這一番話之時，戰靈均望向他，眼中充滿敬仰。
未泓也鬆了一口氣，更是發誓不能再放未以寧出來了。他不是怕圓不回來，他更不是怕今上怪罪，他隻是怕毀了未家祖輩的聲譽啊！
未無濁跪下高呼：“陛下聖明。”
滿殿上下，跟著跪下了。
未無清、未泓更是帶頭高呼：“陛下聖明，大晟永昌！”
清談自然是到此結束了，那位大人自然也沒什麽能的了。他隻暗道：永清是個人物，如此輕描淡寫，一句“精通古史，崇尚三皇五帝”便一筆帶過。
恭親王更是覺得“永清”口才撩。
“臣治家不嚴，請陛下責罰。”
“無妨，正如永清的，不過是崇尚三皇五帝罷了。何罪之有啊？”聖上當真是覺得“永清”這口才，絕了！未家兄妹，硬是圓回來，可不比當年未泓舌戰群儒的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