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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偷得浮生半日閑

  華簪也不管他。隻看著周斌,“你等下就回府上去。讓周文代替你家公子在床上躺著。這是其一。三天後這個時候來接他。這是其二。你這幾天就呆在府裏不要出來,這是其三。這件事對誰也不準提起,這是其四。明白嗎?”


  周斌剛才確實感歎華簪小小年紀有如此膽識與才華,但他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這小姑娘安排。


  偷梁換柱自己明白,可是這是三皇子耶,就這樣放在這裏真的可以嗎?

  想了想,他回道,“恕難從命!”


  華簪也不惱,隻從自己左手袖口裏掏出個玉扳指來,“以你的才智,不會不知道這扳指代表著什麽,以你的才智,也不會不知道我就是西華。”她看著一點也不吃驚的周斌道,“隻是這些東西,你都必須保密。他說不能提起,你便不要提起。明白嗎?”


  周斌一看到玉扳指的時候已經跪下去了,現在聽得華簪這樣說,隻低頭又雙手抱拳在頭頂,道,“屬下告退。”


  其實西華也知道,與主人一對的玉扳指代表著什麽。這是與三皇子君宗介平起平坐的權利。是可以調度裁剪增添冰河的權利。這也是當家主母的權利。隻是,歲月,帶走單純天真的我,留下了這個不知所措又茫然執著的我。


  眾人都睡了,華簪才把桶裏的水倒在臉盆裏,拿另一個臉盆蓋住水桶。又擰了毛巾,一點點掀開被子給柏浚擦身子。因為騰飛的解藥裏加了東西,所以藥效起來時會出很多汗。華簪隻得擦臉擦腳擦上身。忙忙碌碌等水全部涼了之後,天空已經微微泛白,啟明星也亮的不行了。


  華簪在屋內打了兩個響指,騰飛就站在門口了。華簪讓他給柏浚換上了自己給柏浚買的天藍色衣服,拿了東西出去,又吩咐她說自己這三天要在房裏煉藥,到點了送雙份飯菜過來,也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琉璃也不行。騰飛應下了就出去了。


  華簪栓了門,關了窗,拿了被子墊在床邊的太師椅上,又拿了床周斌帶來的被子,縮在太師椅上睡著了。


  這三天華簪一邊煉藥,一邊照顧柏浚。有時也能和說胡話的柏浚聊起天來。比如現在。


  柏浚叫一句“西華”,華簪就叫一句“凱風”,柏浚說“西華我好想你,”華簪就說“凱風我也是”。


  第三天剛好是大年,太醫還是會進那烏煙瘴氣的房間裏看周文,其實他被熏的流眼淚,哪看得出來是周文周武?不過是胡亂開些藥,胡亂糊弄一下而已。


  周斌雖然擔心三皇子的情況,卻也沒有違背華簪的命令。因為在冰河,軍令如山,更何況是以象征著三皇子至高無上權利的玉扳指。三皇子曾說過,即使是他命懸一線,但以玉扳指下的命令,也不可違抗。


  這天一大早,柏浚醒來了看了周遭一眼,有太師椅上熟睡的西華,有嘉湖書院裏熟悉的味道,他覺得在做夢。就又睡去了。如果夢境有這麽美好,或許自己也是不願醒的。總是也想不起為什麽要找到西華,也總想不起那一下親吻,是怎樣的心跳。


  華簪是午時出來的,剛好琉璃在喊吃飯。華簪就過去一起吃了。大家和樂融融的問華簪練出了什麽藥。華簪神秘兮兮的說是豐胸美容養顏的藥。一大家子人又笑話她不務正業。


  婆婆又問她為什麽那麽多飯菜端進去,怎麽又那麽多的端出來。

  華簪吧唧吧唧嘴道,“煉藥的時候就覺得很餓,給我再多都吃得下。可是真的到了嘴巴裏,又覺得不好吃。”


  其實每一次都是覺得柏浚會醒來,因為三粒解藥下去,一般來講沒有什麽人是不醒的。所以醒來總要吃飯的。早飯留下,中午飯來的時候又端走。中午飯留下,晚飯來又換走。有時候怕他半夜醒來,也會叫騰飛小鍋熬粥,打響指就送進來。


  然而,我們總是沒有辦法叫醒一個執著於夢境的人。為了抓住夢裏的美好,他們會略過現實生活中的許多東西。


  老爺子笑得很歡,“琉璃,她這是說你技術不好呢!”


  琉璃剛想開口,卻聽華簪道,“老爺子最會歪打正著了!”一句話又說的大家哈哈笑。


  吃完飯,華簪就一直在院子裏蕩秋千,她的麵前是一個半徑為一米的竹製圓盤,平時拿來曬東西,百姓家裏都拿來挑茶油籽和殼。而現在,華簪就在那裏,曬著太陽,將圓盤裏的人參按三六九等分出來。時而不時的和準備年夜飯的琉璃婆婆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騰飛和老爺說要準備酒菜款待列祖列宗,所以走來走去也很忙碌。


  華簪有時候會擔心柏浚突然醒過來。擔心他醒來就像在自家院子一樣的走出來。擔心見到孫維會對他不利。即使脫離了孫家,但骨肉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很多事情說不定。


  但是始終,柏浚都沒有真正的清醒過來。他隻是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看還在夢境裏,就繼續睡去。所以當下午忙活完,老爺和騰飛負責擺飯菜款待祖宗。作為女眷的琉璃婆婆和華簪除了能在廚房待著就隻有在自己房間裏待著。


  華簪在想像柏浚這十七度的春華秋實是怎麽看待的。她的眼裏就隻有柏浚。她知道她喜歡柏浚,不同於她對先生的喜歡,因為先生那裏還有畏懼。但在柏浚這裏,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即使知道他的一切,你都沒法兒參與,但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她拿出針線,在柏浚的左袖口上縫著什麽。隻幾下的功夫,華簪就被婆婆喊出去吃年夜飯了。


  等華簪吃完飯守了許久的夜再回到房間的時候,柏浚和兩床被子都不見了,床上隻有一片樹葉,就是路邊隨意摘來的一片樹葉,上麵被人用指甲畫了三筆,字形有點像現在的“川”字或“小”字,但它本身是篆體的三點水。冰河騎,以三點水為標誌,若是真心要留下什麽,就用樹葉畫冰河。懂的人自然懂。反正柏浚是被周斌接回去了。


  華簪又把幾天前給柏浚洗掉的衣服收起來,因為要避著耳目,所以就沒晾出去,如今在房裏熏了幾天,早該幹了。說起來這一身也是藍的。隻不過那一身外衣有寬領外翻,給人一種活潑的感覺。這一身圓領,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


  守夜的日子,從來都是最孤單的。自己的記憶裏就隻有和先生在一起過過春節,先生去世之後就隻有自己。以前在嘉湖,還有很多的動物滿天的繁星,現在這裏,卻隻有影子。或許應該說,還好有影子。


  全國上下無處不其樂融融,即使是平日裏恩斷義絕的,這樣的日子裏看著也分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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