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誡&懇談
“什麽齊家治國,說的好聽,但是心裏是不是這麽想?”回去的路上,永河想起剛剛自家父皇的點評,既不要自己的多壽,也不要旁人的多福,卻唯獨要昭陽的大學禮記治國篇,心中越發憤懣,冷哼道,“她有這麽好嗎?為國為民哪!隻懂得討父皇歡心,虛偽!你們說……”
正說著,小徑轉角,昭陽轉身而來。清河和晉懷忙簇擁上去,萬般討好。這兩麵倒的模樣,看的李言之分外尷尬,看著簇擁著離開的三人,又看到一臉孤立在原地的永河,李言之摸了摸鼻子,上前安慰道:“大皇姐,你不必介懷。”
“哼,你看看她們兩個,這風向倒的多快!”見有人安慰自己,永河有些委屈,偏偏又強作孤傲氣憤道,“都是一群虛偽至極的人。”李言之有些尷尬站在原地。
“還好四皇妹你和她們不一樣,依舊站在我這邊。我現在才算看清了誰才是真正的姐妹。”永河拉著李言之的手道。
李言之笑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永河的手勁之大,隻好放棄,轉而說笑道:“大皇姐的樣子真像是被人搶了玩具一般。”
見永河沒有反應,李言之也不再暗諷,想起自己的目的,收斂了幾分笑意,有些嚴肅的看著永河道:“大皇姐,皇妹有幾句話,可能說出來不是很好聽,但絕對沒有想和你作對的意思。”
永河聞言,放開她的手,淡淡道:“什麽話?”
“皇妹想說,大皇姐大可不必總和三皇姐爭鋒相對,既討了父皇的不喜,又加深了父皇對三皇姐的憐惜,這事何必呢?”李言之勸道,“你也知道昭陽的出生,在她十歲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再對比我們的,父皇對她感到愧疚,難免會有些偏心她。”
“難道就這麽任她囂張下去?”永河氣道,“不,我不服。我堂堂大唐嫡公主,我母又是貴為皇後、萬民誇讚的長孫皇後,憑什麽讓她一個浣紗女的女兒踩在腳底下?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李言之直視永河道,“難道大皇姐你這麽鬧下去,情況就會發生轉變了嗎?你以為剛剛二皇姐和五皇妹就真的是心甘情願逢迎三皇姐的嗎?她們的母族雖不及大皇姐你的母族,可也不弱,也是世家士族,哪裏願意被一個浣紗女之女踩在頭上?再者大皇姐,你說她們虛偽,可這皇宮裏,哪個人不是虛偽的呢?又有哪個人不是帶著麵具過日子的呢?”
“那你說怎麽辦?”永河氣憤轉身,看向李言之。
“大皇姐,其實你有一個我們都沒有的優勢,這也是你的底牌。”李言之道。
“什麽?”永河眯了眯眼。
“三位皇兄。”李言之道,“大皇姐,你有三位同胞兄長,這是我們都沒有的優勢。父皇總會老去,來日方長。”
永河定定的看著李言之,許久笑了。
“不錯,來日方長。”永河笑道,重新恢複了公主高貴冷豔之氣,永河笑著對李言之道,“是我一葉障目了,多謝四皇妹提點。”
“大皇姐不必如此客氣。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李言之笑道,“其實皇妹也是一個有著自己小心思的人,所求不過是個安穩。不過父親做皇帝和兄長做皇帝總是不一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為你在三個哥哥麵前美言的。”永河笑道。
“這倒不必。”李言之搖頭道。
“哦?”永河不解。
李言之道:“我不求多榮華,隻求維持公主體麵罷了。畢竟我還有兩百多的人要養,還要照顧鄭家和我母族。而失寵的公主有時候甚至會活得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嬌生慣養慣了,實在受不得那樣的委屈和苦。”
“我知曉了。”永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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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永河分別,李言之回到府內,剛進門便道:“駙馬呢?”
“在公主房間裏。”身後欣蘭上前一步道。
“你們不必跟著了,本宮有話要和駙馬單獨聊聊。”李言之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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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推門而入,隻聽撲通一聲個,抬眼望去,一張上好良木雕製的搓衣板上,鄭浦正委屈的跪著。
“我還沒有覺得委屈呢,瑾瑜這般作態是為何事?”李言之優哉遊哉道。
“我錯了!”鄭浦率先認錯道。
“錯哪了?”李言之抿了一口茶,而後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鄭浦道。
“我……”鄭浦詞窮。
李言之放下茶杯,來到他的跟前道:“揮霍無度?我花你錢了?”
“刻薄好賭,還逼你下雪天出去掃雪?”李言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道,“你倒是說說這一年裏,哪一天我讓你這麽幹了?”
鄭浦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又小聲道:“舊年歲寒。”
李言之一愣,脫口而出:“她真讓你這麽做過?”
“她?”鄭浦不解。
李言之自覺失言,忙勉強笑道:“你聽錯了。”鄭浦狐疑的看向她。
李言之忙解釋道:“我這不是傷了頭失憶一直沒有恢複嘛,對我而言,你口中失憶前的我恍若另一人一般。這種記不起過去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說這種感受。”李言之苦笑。
鄭浦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李言之道,“就算如此,這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瑾瑜怎麽能告訴三駙馬呢?他是外人,說給他聽不是白白添了笑話。”
鄭浦搖頭,“不是我說的,隻是以前還沒有三駙馬的時候,我們幾人之間隨口聊聊的,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自然從未想過讓旁人知曉看笑話。這次也是大駙馬桶給三駙馬知曉的,誰知道三駙馬會捅到父皇麵前,也連累的你們在宮裏受罰抄書。”
“還真是……”李言之無奈,“這金多祿的膽子也太大了。伴君如伴虎,不說你們,就是我們這些女兒麵對父皇的時候,說話都要再三斟酌,那天他指責父皇的話真真是驚了我一身汗,幸虧父皇胸懷寬廣,不計較。”
“是啊。”鄭浦也感同身受道。
“金多祿雖是好心,又熱血,但終究不是和我們一路的。昭陽幫我們的那次我會找機會回報給她,你那邊和金多祿就當尋常同窗相處著吧!”李言之叮囑道。
“好!”鄭浦道。
許久,李言之定定看著鄭浦。
“怎麽了?”鄭浦不解。
“瑾瑜可會覺得我這般太過勢利?”李言之小心翼翼問道。
鄭浦莞爾一笑道:“世人都會趨利避害,挽瑤這般自然是情有可原的。何況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鄭浦起身,將李言之納入懷中,“挽瑤不必自苦自疚,一切順著自己心意便好。”
“瑾瑜,過些日子,等春至了,我們一道出去走走吧!”
“好!”
“聽說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我們到時候和父皇說一聲,然後去江南遊玩吧!”
“好!”
“你怎麽什麽都依我說好呢?”李言之抱緊鄭浦的腰,蹭了蹭他的懷裏悶悶不樂道,“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萬一寵壞了我要的更多了怎麽辦?”
“願為影兮隨卿身。”鄭浦溫柔道。
李言之埋首其懷裏不語,很久很久……
“君若不棄,妾必相隨無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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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以前更的殘章,今天修修上傳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