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是大閨女是你的老閨女！
段雪躲在段正的懷裏，趁機偷眼打量了幾眼紀家的人，此時的紀衛風十字出頭的年紀，看上去的確稱得上是麵若冠玉，目如朗星，怪不得這個小雪蓮精會抵禦不了，仔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呀，段家兄弟，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快點的，讓我過去！”
一個尖細又帶著幾分做作的聲音從紀家人群的後麵傳了過來，眾人分開，一個穿著粉色大袍裙手裏拿著一把蒲扇濃妝豔抹的婦人從後麵一步三搖的擠了過來，正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媒婆，張三娘。
因著這身浮誇的打扮和職業病一般的嗓子，即便素日裏沒見過沒聽過，段雪斷定自己也可以一眼認出來。
段雪看見這個張三娘的時候並不驚訝，書裏麵張三娘因著錢財為了段雪和紀衛風這段姻緣可是出了不少的力，但是在段雪被人陷害分食的時候更是落井下石，恨不得編撰出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以此把段雪踩的更深。
親眼看見張三娘的時候段雪隻覺得心裏有一股子壓製不住的憤怒。
“段兄弟，弟媳婦兒，今天啊，你們老段家可是時來運轉了。”張三娘浮誇的揮舞著自己手裏的猩紅色手帕，咧著血盆大口，笑的諂媚又貪婪。
“張大姐，你說的這話是啥意思？”李慧琴眨了眨眼，略有一些急切的問道，態度都緩和了幾分。
她看了一眼紀衛風，又看了看張三娘，本能的就聯想到了自己的大女兒段雨。
段雨今年十二歲，年歲相當，看這戶人家非富即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不管如何，出於當娘的這顆心，怎麽都是要聽一聽究竟的。
“弟媳婦兒正是著急了啊！”張三娘一雙吊梢眼裏閃爍著奇怪的光芒，看上去就帶著狡詐。
李慧琴也沒否認，略帶著幾分催促的看著張三娘。
“段老弟啊，當姐姐的這回就說你一句，你說說你平時看著也挺會來事兒的一個人，怎麽今天這麽糊塗了？這上門就是客，還能讓人站在門外說話了？”張三娘一看李慧琴和段正，見他們神情中裏隱隱都有焦急和催促，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故意賣了個關子。
段正和李慧琴反應過來以後會錯了意，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讓開了大門，一疊聲的讓著人。
從始至終，紀家的人都是一言不發，神情雖然算得上溫和，但是段雪依舊品出了其中的不屑和高高在上。
果然，不管前世今生，紀家的人從來都沒有瞧得起過段雪，更沒有瞧得起過段家。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說什麽都無濟於事，段雪真想讓紀家的人直接就滾遠點，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了自己家的屋子裏。
等這些人走了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清掃一遍，段雪心裏默默的想著。
“三嫂子，你就說吧，到底是咋回事。”眾人寒暄落座以後，段正率先開了口。
張三娘看了一眼紀家的老夫人，紀靈氏，見她幾乎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頭這才開了口。
“段兄弟，弟媳婦兒，你們家這回可是走了大運了！這事兒真要是成了，三嫂子以後可就指望著段兄弟你了！”張三娘語氣裏帶著三分豔羨，目光從段正懷裏的段雪身上飄過了一次又一次。
段正和李慧琴渾然不覺，越聽越覺得張三娘是要給段雨說親，雖是高興，但是卻也不免有幾分疑惑，自己家裏家境貧寒，如何會被這樣的富貴人家注意到的？
“紀家可就這一位公子，瞧瞧瞧瞧，這模樣，這氣派，你三嫂子我活這麽大歲數了真是頭一回見！”
張三娘滔滔不絕，段正李慧琴頻頻點頭附和。
紀衛風雖然也算沉穩，但是畢竟年紀還小，麵對如此不加收斂的吹捧難免有一些自得，就連紀老夫人嘴角都微微翹起，看上去頗為受用。
“三嫂子，你就直說吧，咱們都是莊稼人，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也沒那麽多心眼子，有啥說啥就中。”在聽了張三娘喋喋不休一刻鍾以後，李慧琴終於是沒忍住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張三娘吧唧吧唧嘴，似乎是有一些意猶未盡，剛想再補充兩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兩聲不輕不重的咳嗽，回頭看見紀老夫人表情淡淡的趕緊住了嘴，扭過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加諂媚了幾分。
“段兄弟，弟媳婦兒，三嫂子我就直說了，今天那，我是受了紀老夫人的托來給紀公子說親的。”張三娘一臉的豔羨和嫉妒，隱約還帶著幾分酸溜溜。
不過李慧琴並沒有在意這些，看了一眼沉默著的大閨女，就豎起耳朵端著矜持繼續往下聽了。
“紀家老夫人看上了你們家的老閨女，段雪哩！”
張三娘的聲音猛然拔高，咬重了段雪兩個字。
李慧琴和段正嘴邊的笑容瞬間就僵硬了。
“段……段雪？”李慧琴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她甚至懷疑張三娘是不是一時最瓢，說錯了話，可是她聽得真切，張三娘還強調了是老閨女，那就千真萬確是段雪無疑了。
“三嫂子，你不會弄錯了吧，我們雪兒才六歲，這麽大點的歲數能懂的啥啊？”段正看著張三娘，有一些遲疑著試探問道。
張三娘不以為意，反而略有嫌棄的瞧了李慧琴一眼：“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你，六歲咋的了？三歲就去人家當媳婦兒的你沒看過？紀家那是什麽人家，雪兒要是真嫁過去，那就是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了，你還不滿意是咋的？”
雖然一個問句，但是張三娘話裏話外滿是篤定，在她看來，這件事從紀家開口開始那就是板上釘釘了，段家這兩口子除非是瘋了，要不然沒有任何理由不答應。
“那不就是童養媳？”李慧琴看著丈夫懷裏小小一團的小女兒，心裏猛然糾緊。
張三娘的話又吹進了耳朵裏。
“眼看著段風就是娶媳婦兒的年紀了，段雷念著書，以後用錢的地方有多少？弟媳婦兒，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話不中聽，你們家要是能靠上紀家，那還有啥愁的了？啥事兒都不用愁了！”
張三娘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李慧琴夫妻倆的臉色，見他們兩個一直不說話心裏就有一點犯嘀咕。
“你就是段正，段雪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