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在哪兒?”
“最裏麵的那個。”
我走到最裏麵,將姨媽巾遞了過去,說道:“我不知道你愛用哪個,就拿了兩個過來。”
“謝謝。”
她接過姨媽巾,道了謝,我正準備轉身出去,忽然聽到她喊我名字的聲音。
接著,她從門下伸出手來,還給我一個揉的皺皺巴巴的姨媽巾,“我想起來,我帶了,不用你的了,還給你吧。”
我怔了怔。
因為,這個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她要搞什麽名堂,彎腰準備去接那個姨媽巾,她又猛地收回了手,對我說道:“快走!”
“什麽?”
我實在沒搞明白她這一波操作,正疑惑著,衛生間的門被人砰砰的敲響。
我心頭微動,也大概反應過來,她特意把我們的‘接頭地點’選在了女衛生間,還將東西包裝在姨媽巾裏,就是為了不被人發現。
可是……
消息泄漏了?
我看向門口,門板被敲得震天響,仿佛下一秒,門外的人就要破門而入一樣,如果門外的人真的是顧驍,那我怎麽辦?
他要是知道我和尚亦珊聯手,吃裏扒外,該有多失望?
“開門。”尚亦珊的聲音低低的從隔間裏傳來。
“你瘋了?”現在開門,就等於直接把顧驍放了進來,到時候,他看到我和尚亦珊在衛生間裏,繳獲她加了料的衛生間,我們就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而我,也沒有臉麵再留在療養院工作了。
這是我的第二份工作,也是我無比珍惜的工作,我不想失去他,更不想讓顧驍失望。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咬了咬牙,伸手開了門。
門一開,警察立刻衝進來。
我暴露在顧驍的視線裏,眨了眨眼,呐呐的說道:“這裏是女衛生間。”
“我知道。”他一把拉開我,將我推出了衛生間,然後開始讓警察挨個的搜裏麵的隔間。
片刻後,尚亦珊被警察帶著,走出了療養院。
我連忙追上顧驍的步子,問道:“怎麽了?你們抓尚亦珊幹嘛?”
“尚亦珊涉嫌商業犯罪,我已經以療養院的名義,正式起訴她了。”他回頭看著我,目光深沉,“桑柔,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心髒猛地一跳,臉頰也僵硬的扯不出笑容來,“你、你說什麽呢?尚亦珊犯什麽罪了?”
“侵犯商業秘密罪。”他說完,冷笑一聲,“尚亦珊大好的前途,就這樣葬送了,不知道午夜夢回,阮澤明會不會做噩夢。”
他……
他知道尚亦珊是阮澤明的人?
我實在難堪,匆匆丟下一句回去工作,就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我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想給阮澤明打電話,撥了好幾次號碼,電話才打出去。
他接了電話,問我怎麽了。
“尚亦珊、尚亦珊被警察帶走了,顧驍知道了,說她侵犯商業秘密罪,這個罪名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他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
“你派律師了嗎?我們得先把她保釋出來,不然,她在裏麵不知道要受什麽罪呢。”
“不。”
“什麽?”我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不打算保釋她,也不打算請律師為她辯護,這件事,從始至終就是尚亦珊販賣申城療養院的商業信息,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語氣冷靜而殘酷,仿佛隻是在說:今日天氣很好一樣,沒有一絲感情,也沒有猶豫。
我手指無力的鬆了一下,手機差點兒又掉到地上,我死死地捏著手機,問道:“她不是你的人嗎?”
他怎麽能這樣狠心?
“桑柔,從今天起,從此刻起,不要再提起尚亦珊了,她隻是療養院的一個助理,僅此而已,你明白了嗎?”
“不是,我……”
我還想再說什麽,阮澤明那邊已經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我沒辦法,又打給顧驍,他也沒接我的電話,我想,他應該是生氣了吧。
換成是我,真心相對的朋友、自己的幹妹妹,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聯手和外人一起密謀要葬送自己的事業前程。
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對不起,顧驍。
真的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變成現在這一步的,可是,每一步走來,我都有過猶豫,有過痛苦,有過糾結,有過身不由己,可是,這並不能成為我的理由和借口。
我匆匆出了辦公室,前台小護士攔住我,囁嚅了一下,問道:“副院長,尚助理怎麽了?”
“沒什麽,別亂說,做好你的工作,有任何情況打我私人電話給我說。”
“好的副院長。”
出了療養院,剛好有個患者打車來做理療,下了車,我立刻上了那輛出租車,“申城市和平大道派出所。”
“好嘞。”
師傅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到了派出所,是一個女警負責接待我的,我抓住她的手,問道:“剛才有沒有送來一個叫尚亦珊的年輕女性?罪名是侵犯商業秘密罪。”
“有,在那邊,你是?”
我立刻跑進最近的一間審訊室,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尚亦珊,她帶著手銬,身上的護士服還沒來得及換下。
但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就好像……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什麽一樣。
我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冰冷的手銬,“我剛才,給阮澤明打過電話了。”
她微微的抿了抿唇,露出一個春風化雨般的微笑,“不用浪費電話費了。”
“你怎麽知道?”
她視線平視著前方,“你了解阮先生嗎?”
我搖頭。
我何止是不了解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讓我十分挫敗。
“阮先生……出身名門,17歲前,也和其他的貴公子一樣,喝酒泡妞逛酒吧,你知道是什麽原因改變了他嗎?”
“什麽?”我下意識的問道。
“他17歲那年,經曆過一場針對阮家的綁架,那時候他隻有17歲,什麽都不會,就連功課都做不好,就在阮家和綁匪對峙三天後,他一個人回來了,從那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冷酷,絕情。他能將你的妹妹送上手術台,能將邵雅送進監獄,自然也能把我送上法庭。”
她握住我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桑柔,別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