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護士長就進來了,看了一眼這裏的場景,不由分說的讓我給淑貞琴收拾。
我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她又不是不能自理,憑什麽要我給她收拾大便?”
這也太折磨人了!
護士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桑柔,你來做護士,就要做好給病人擦屎擦尿的準備,不然還是自己去寫辭職信吧。”
一旁,淑貞琴得意的向我耀武揚威,“我就說,就算是喊了你們護士長過來,你也不占理,你們天生就該伺候人,快點給我收拾,給我洗澡。”
護士長就站在一旁盯著我,我拒絕不了。
我多想一封辭職信摔在淑貞琴的臉上,可是我不行,因為我還得留在這裏,找到落落的死因。
想到落落,我的心變得柔軟下來,也不像之前那樣抗拒了。
我忍著惡心的感覺,幫淑貞琴清理了床上的糞便,然後和她一起走進病房的衛生間。
但是,我們剛進去,院長就帶著一個年紀較大的護士進來,一臉嚴厲的批評護士長,“誰讓你同意她洗澡的?你不知道病人是高齡產婦,隨時都會有危險嗎?”
他說著,讓那個護士進來照顧淑貞琴,把我和護士長統統趕出病房,狠狠地訓了一頓,還讓護士長寫五千字的檢討,明天之前交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我身上。
院長工作繁忙,是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這裏陪我們耗著的,我賠著笑臉,送走了阮澤明。
護士長剜了我一眼,“檢討你寫,今天晚上十二點前交給我,聽見沒有?”
“哦……”
直到護士長的身消失在走廊轉角,萱萱一蹦一跳的從另一側走出來,笑著對我說:“怎麽樣,我搬救兵搬的及時吧?”
“你這也叫及時?要是真的及時,我就不用幫她擦屎擦尿了。”我瞥了一眼病房,不知道那個護士是怎麽做到的,竟然把淑貞琴給治的服服帖帖的。
萱萱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釋道:“劉姐是醫院裏的老人了,在這裏幹了很多年的,要不是當年院長的孩子在她手上出了意外,她很可能就已經升為主任了。”
“啊?”
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樁事。
萱萱白了我一眼,“看,你就對這種八卦感興趣,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手吧。”
她說著,摸了摸我被紗布綁成了豬蹄的手,關切的問道:“還好嗎?”
“嗯,沒事,咱還是在醫院裏呢,什麽東西都是現成的,放心吧,過兩天就好了,走,我回休息室去,還有五千字的檢討要寫呢。”
“你這手都成這樣了,還怎麽寫啊?”她也聽到了剛才護士長的話,氣憤的說:“你等著,我去找院長。”
“哎——”我連忙攔住她,“別去,不就是五千字嗎?我傷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我回去寫就是了,很快的。”
“要不我幫你?”
我搖搖頭,“還是別了,要是被護士長知道,她又該刁難我了,說不定還會給你打回來重寫呢。”
萱萱有些好奇,我怎麽得罪了護士長。
我心裏想到當初偷給她的那個胎盤,歎了一口氣,有時候,即使你不找事,也不代表風平浪靜。
萱萱沒有今晚的班,她吃完晚飯,就下班回去了,我則一個人留在休息室裏,給護士長寫檢討。
剛落筆寫下兩個字,我就聽見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我有些疑惑。
平常她們進來,都是直接開門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禮貌了?
這樣想著,我還是站起來開了門,出乎意料的,門外居然是下午才見過、幫我包紮傷口的顧驍。
我意外的看著他,“顧主任,您怎麽來了?”
“我下班了,想著你受傷了,就來看看你,順便給你買了些吃的,你還沒吃晚飯吧?趁熱吃。”
“這怎麽好意思?”
我說著,想要推辭。
他卻不高興的板起臉,“你是因為工作才受傷的,我慰問你,也是因為你工作出色,如果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的話,我就生氣了。”
其實我和他並不熟,嚴格來說,我們才見過兩次而已,他這話讓我無從拒絕,隻好說道:“那好吧,我收下了,您進來坐坐?”
“方便嗎?”
“當然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什麽時候回來。”說著,我就迎著顧驍走進了休息室。
他稍稍的打量了幾眼,就把目光落在窘迫的我身上,“坐下啊,你站著怎麽吃飯?”
“哦哦。”我連忙坐下,打開袋子,在他熱切的目光中,拿出了裏麵的豬腳湯……
大晚上的,吃這麽油膩?
“都說吃什麽補什麽,你傷了手,就喝點豬腳湯吧,這是我下午特意給①號私房菜打電話定做的,平常別人想吃到可不容易呢。”
我立刻受寵若驚起來,“我實在是太麻煩您了,真的,下午也是您幫我上的藥,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平心而論,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好到離譜,讓我不由得懷疑他接近我的目的。
或許是我眼裏的懷疑太過明顯,他開玩笑的說:“怎麽,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動機不純吧?”
“怎麽會。”我露出一個笑容,盡力讓自己真誠起來,“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要是說起動機的話,我還真的有一個目的。”他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桑柔,你有男朋友嗎?”
我嚇了一跳,問道:“您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你別管我為什麽這樣問,你先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我……”
我正想說沒有,忽然聽見門‘吱呀’的響了一聲,接著,門口傳來什麽東西打翻的聲音,我以為是其他護士回來了,連忙過去開門,可是門口靜悄悄的,什麽人都沒有,隻有一份炒米飯散落在地上,不知道是誰丟的。
顧驍見我遲遲沒有回去,過來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不知道,可能是剛才誰回來了吧。”我指著地上的飯菜,“我先打掃一下。”
說著,我就回休息室拿了掃把。
可是掃把剛放到地上,他就按住了我的手,包紮過的傷口,透過紗布,傳來絲絲痛感。
他盯著我,眼神執拗,“桑柔,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有沒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