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沉甸甸的眼淚
敬舒似是將膽汁都吐了出來,她恨恨的抬起淚眼,用力掙紮了一下,鐵鏈栓的她無法做大動作,牽扯起一片嘩啦啦的鐵器聲,“有種你困我一輩子。”
紀臨江微微挑起半邊眉梢,“好主意,我不養閑人,等你年老色衰那天,我放你走。”
他起身,來到敬舒麵前,微微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滿目瘡痍的臉,“你知道什麽樣的女人最聰明嗎?”
“1、放下你的情緒和情感。2、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3、美貌到極致便是你的武器。4、狠下你的心腸。”紀臨江一字一頓,“如果你能做到這些,再來跟我談複仇。”
“像你這樣?”敬舒啞聲。
紀臨江拿著帕子一寸寸擦去她臉上的血淚湯汁,撩撥開她臉上的亂發,沒吭聲。
“我美嗎?這張臉美嗎?”敬舒壓著心底的惡心,仰著淚臉,讓他看個明白。
紀臨江向門口的小翁伸了手。
小翁心領神會的拿過梳妝台上的小妝鏡遞給他。
紀臨江將鏡子立在她麵前,敬舒的視線掠過鏡子,便恐懼羞恥的藏著臉,這張無法正視的臉,讓她分分鍾想死掉,似是見了鬼那般。
紀臨江扳過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在鏡子麵前,迫使她看,“你知道人造美女跟天然美女的區別在哪裏麽?”
敬舒顫抖的閉著眼睛,不肯去看。
“天然的美麗有一種協調的遺憾美,無論骨相生的怎樣美麗,總有差強人意的分寸,但這種差強人意在人格魅力麵前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會有天然的極致美人兒。”紀臨江聲音平穩,“人造美女的優勢你知道在哪裏麽?”
紀臨江微微眯起眼睛,迫視她仰起臉,“在於她的五官經過精妙的計算,標準的雕刻,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精確到位,像是一項藝術工程,力求完美無缺,比極致更極致。”
紀臨江說,“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給你了一張天然的骨相麽?”
敬舒雖然是人造美女,但她的臉轟然天成的美麗,自然而又水潤,像是天然的美女那般,妖嬈性感出眾,全然找不到整容臉的痕跡,隻單單看這高超的技術,便不是一般整容專家能夠操作的,當初宋司璞想要動她的臉時,特意請了專家來操刀,但專家卻無從下手。
他斥巨資打造的一張高科技的臉,豈是一張普通的天然臉可以比擬的!
“你這張臉,富可敵國。”紀臨江說,“閔敬舒,好好珍惜,既然是自己選的這張臉,跪著你也要擔著!眼淚隻會讓你顯得更愚蠢。”
他鬆開了她,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往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他做這張臉時,給她留了後路,陸瑾喬沒有出現時,她相似的輪廓成為一些人的精神寄托。當陸瑾喬出現時,兩人的差異化便拉開了,陸瑾喬的真人五官端秀,清純如水,協調感俱佳,但五官拆開來看,亦有遺憾。
而敬舒的臉,五官的細枝末節都精準到位,無論組合在一起,還是拆開來看,都是精美絕倫的,她的臉是一種極致的精確,似是經過計算的一種美麗,比例完美,無與倫比。
遠看,她的輪廓神似陸瑾喬。
近看,她是她自己。
她是比陸瑾喬還要美麗的人造美女,plus升級款。
許是覺得鎖住她的鐵鏈太長,讓她有機會自虐,紀臨江離開以後,傭人按照他的吩咐收緊了鐵鏈,她的雙手無法再碰到臉。
那隻五彩斑斕的鸚鵡被掛進了她的房間裏,跟她朝夕相伴。
可是她仍然吃不下東西,強行灌進去的食物會吐出一大半,強撐了一個多月,阿姨眼見她瘦的奄奄一息,不敢再耽誤,也不敢直接聯係紀臨江,輾轉拖管家和小翁帶了口信。
紀臨江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忙的分身乏術,無論是自家的生意,還是宋氏惡意的商業壟斷性的報複,都需要他花精力解決,從財富懸殊上,宋氏依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壟斷巨頭,手中沒了王牌,硬碰硬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他這些年為了對抗宋氏,亦做了壟斷積累,兩家關係徹底決裂的情況下,開始逼迫國內行業各大家族紛紛站隊,抱團對壘。
宋司璞為了報複紀臨江,開始扶持紀氏奢侈品牌的競爭對手,凡是宋氏的商業渠道,排除紀氏的商品,大力支持其競爭對手的商業品牌,衝擊瓜分紀氏的市場份額。
而紀臨江,以守為攻,采取迂回戰略,不僅助長宋司璞的氣焰,還呈現出紀氏被宋氏打壓的景象,旗下相關公司象征性關停了兩家,拋售了一家股票。
動靜越來越大,引起各方注意,外界紛紛猜測,宋氏對紀氏展開了一係列的商業報複,皆因為紀臨江睡了宋司璞的老婆,給宋司璞帶了綠帽子,所以宋司璞出獄後,報複紀臨江。
這樣的消息不知是怎麽傳出來的,亦有另一個消息傳出紀臨江的女朋友並不是宋司璞的老婆,媒體搞錯了對象,並不是同一個女人,備受爭議的同時,宋氏不正當競爭,報複性行業壟斷的醜聞浮出水麵,紀氏受害者的形象低調沉在水底,宋氏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許是輿論的聲音甚囂塵上,又或者宋司璞因命案坐牢的汙點存在,這種關頭,不知紀臨江背地裏做了什麽,分管反壟斷和不正當競爭的有關當局對宋氏近期一係列動作,亮出了黃牌警告。
官方出馬,白熱化的局麵有所緩解,定了風波。
往前推八年,凡是宋氏合資的企業,紀氏皆有參與,這宋、紀兩家參與注資的合資企業因牽扯了共同的利益,沒有受到波及,但凡是紀氏和宋氏獨資的企業,皆狼煙四起。
紀臨江算是斷臂求生。
用兩家空殼公司,和實質受損的市場份額,為紀氏爭取了擴軍備戰的時機。
“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咱們還是要從宋氏內部入手。”倒向紀臨江的各大家族建議道:“紀總,還是最初的辦法,把關鍵位置上的人踢走,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我讚同,打經濟戰是一場巨大的消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明智。”其他家族的大佬商議,“咱們也跟宋氏鬥不起,還是要從宋司璞下手,隻要沒了他,宋氏對紀氏的敵意就不會這麽大,隻要把宋司璞搞下去,支持宋氏重新投票選舉新任領頭人,隻要這領頭人親近咱們,便什麽事都沒有。”
“是啊,宋氏內部排外,宋孝淩是最佳人選,隻有宋孝淩的身份能堵住悠悠眾口,還是要把他送回那個位置。”
“宋司璞不好對付,盡快要把他拉下馬。”
“宋氏下麵的人各自為政,圈地囤利,隻要不動他們的蛋糕,對大股東有利,無論宋氏的誰上位,他們都不會表現的太激烈。”有人建議,“宋孝淩最便捷。”
他們皆是國內各大行業的領頭羊,紀氏陣營的利益群體,雖都做成了各自行業的佼佼者,但不像紀臨江這樣遍地開花,氪金行業攥了一大把在手,戰略布局近乎與宋氏齊頭並進。
由於紀氏的發家產業體量沒有宋氏的核心產業體量大,所以紀氏采取抱團的做法,這些年市場份額突飛猛進,轉行跨行不斷擴張商業版圖,投資精準,百發百中。
紀臨江接管紀氏不過數年,便能讓紀氏的產能淨利潤翻了數百倍上千倍,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能有這樣精於算計的頭腦和投資眼光,亦是這些與宋氏為勁敵的商業大佬親睞的原因。
紀臨江靜靜的聽著辦公室內一眾大佬的建議,沒言語,隻是吃了一顆糖果,垂下了深思熟慮的目光。
小翁候在辦公室外,待那些大佬離開,他匆匆走進辦公室提及閔敬舒的話題,雖說這些日子他明裏暗裏暗示了幾次,可紀臨江不動聲色,直到他今日下了重話,“老板,在這樣下去,閔小姐怕是不行了。”
紀臨江手中折疊的糖紙夾在筆記本中。
這天晚上,飯局結束,他回了一趟紀氏豪宅,剛進門,慌張的阿姨便跑了過來,“紀先生,小姐還是不吃東西,灌進去的東西大部分都吐出來了,在這樣下去,我怕她撐不了多久,連喝水都吐。”
阿姨搓著手猶猶豫豫,“小姐這個月……好……好像月事沒來……會不會是……是……”
紀臨江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忽而想起一個月前的那次,他沒有采取避孕措施。
那是唯一的一次,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