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神選者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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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宇並沒有慌張，之前冰晶石送給他的思維信號放大器還在他的身上，他仍舊可以使用契約能力。
說到底，張天明宅地中有墨鋼幹擾裝置這種可能性，也被星雲一所考慮到了。
“落子吧。”張天明指揮著貴族聯軍反擊，同時朝著棋盤上一攤手。
“這沒有意義，父親。”搖了搖頭，張浩宇隨意的落下一子。
星雲一在之前的布局，已經贏得大局，讓黑子的勝利是大勢所趨。
最後這幾子，隻能決定勝多勝少罷了。
“貴族剩下的實際控製區域隻有法亞星了，等革命軍完全控製了外界的其他殖民星與太空城，源源不斷的兵力就會增援到法亞上空。”
“你太天真了。”張天明用餘光掃了一眼張浩宇，“比起放棄從而一敗塗地，堅持下來的話，那時我們還有著法亞星，還有著與革命軍談判的資本。”
“可現在分分秒秒都有人在死去！”張浩宇拍桌而起。
“不要那麽激動，兒子。”
張天明一邊下棋，一邊指揮，同時還在和張浩宇交流著。
“隻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會談這些正義、主義啊……這些東西。”
他看起來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殊不知，這一切在我們這些人眼中，都隻是生意、利益！”
“這就是即便你不喜歡這些政治上的東西，我也希望你能夠保持對這些事敏感與了解的原因.……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算做了他人的棋子，還不自知。”
“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張浩宇控製著九針變形而成的細線，觸碰到了張天明的大腦：“先睡一覺吧！”
看著自己的父親倒了下去，張浩宇長籲了一口氣。
“結束了……”
【不，還沒有……】
一隻機械小狗背著奇怪的黑色罐子走了進來。
“你這次來的可真快”張浩宇感歎一聲，旋即問道，“怎麽回事？”
【幹擾我通訊這個套路他們已經用了很多次了，我自然會做各種預備方案。】
【你麵前的，並不是張天明的本體，這隻是一個混合了生物材料的機器人，因為他用了單獨鋪設的數據鏈路，所以我之前沒有發現。】
星雲一控製的機械狗走到了‘張天明’身前，一爪子將他的手臂撕下。
隻見，隱藏在偽裝的血肉之下，是金屬機械的骨骼與關節。
【我發現你打暈了他之後，預計的混亂根本沒有發生，詳細調查之後才發現了這件事情。】
小狗做了一個很人性化無奈的表情【他實際躲在皇宮之中，這是我的失誤，畢竟我不是神明，所以我來了，為了補救這件事。】
【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
星雲一將背上的黑罐放在桌上。
【第一，今天的位置很好，月麵的速子光矛主炮還有十五分鍾可以瞄準上京城皇宮的位置……發射，然後整件事情就結束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這樣做會波及很多無辜者，比如說皇宮中的那些侍者、我們所有的潛入人員還有周邊的一些百姓。】
張浩宇眉頭一皺：“這件事.……為何要問我？在你們內部，我應該不算是擁有很高權限的人吧。”
【因為，另一個選項需要你做出犧牲。】
機械狗的爪子點了點桌上的罐子。
【這是，我委托吳羽菲做的東西，將它其中的液體侵泡在武器上，那把武器就會變成一次性的武具，可以使用‘追溯、碳鏈崩毀’的能力。】
【用一把附魔之後的武具，刺向你父親的那個假身.……為了騙過我，它外部偽裝血肉材料使用了張天明的基因，隻要你刺向他，這個能力便會讓你那個在城中躲藏的父親一起融化。】
“我……”張浩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並不排斥讓他死……因為即便是大範圍打擊，或者他被活捉之後，作為罪魁禍首的他都必定會死.……”
“可是，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我啊！”張浩宇不解的喊道，“你，或者吳羽菲她親自來動手不行嗎？”
【吳羽菲正在追殺女神會的首領，而我不是契約者，沒有gates值，無法發動能力。】
“我……好吧，但是我希望讓我再勸降一次。”
【可以。】
錚！
張浩宇從機甲隱藏在腰間的劍匣中抽出了一柄短劍。
那是他小時候，張天明送給他防身的契約者武具，古代傳說中的名劍。
敲了敲張天明傀儡剛剛一直操控的指揮屏：“你……都聽到了吧？”
張天明的聲音從平板中傳來，這一次，他不再那邊平靜，語氣中有一種蒼老和疲憊的感覺。
“是的，我都聽到了.……”他歎了一口氣，旋即解脫般的笑了起來，“這一次，是你棋高一籌啊，星雲一。”
這時，張天明的目光好像透過了屏幕，投在了張浩宇的身上。
“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你和你的哥哥沒有在我為你們規劃的道路上走下去。”
這一刻，他再沒有法亞大公那高高在上的姿態，隻是像一個普通的老者那樣。
“你應該知道的，現在所謂永生的技術根本不成熟，同時也被壟斷在真理會手中.……”
“從一個普通的公爵，到當朝宰相，法亞真正的實權者，挾天子以令諸侯.……為了做到這一切，我這一生中做個不計其數的剝削、威逼利誘、控製、引導、利用、背叛、出賣.……”
“正可謂是將那些不道德的事情做了個遍，正是我這樣無所不用其極，才能爬到現在的位置。”
“但我也有真正真心相待的人，我的兒子們，因為在我百年之後，這些都會是你們的。”
“而你們倆呢？一個加入了反抗軍、另一個加入了女神會！”
“我真的很好奇.……”老人的目光中閃爍著疑惑不解，“究竟是什麽讓你們放棄了這些觸手可及的權利，也要去做那些幼稚搞笑的事情？”
張浩宇緊了緊手中的劍：“為了自由、理想、信仰.……還有一個更美好的明天！”
“我是一個成功的政治家，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張天明用力的搖了搖頭。
似乎看出了老人心中所想，張浩宇叫喊道：“你不要逼我！”
“動手吧。”
“為什麽你不願意投降啊！”
“張家人，寧死，不屈……動手吧，給我一個體麵的結局。”
【如果不能打散貴族軍的反擊的話，每分每秒我們的戰士都在死去，主炮還有十分鍾發射……請快一點。】
“我……”
“動手啊！”
“啊！！！！”
附魔的利刃貫穿了傀儡的胸膛，蔓延的詛咒將其逐漸化作粘液融化。
張天明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光：“兒子.……你終於長大了。”
畫麵中，他的身軀亦逐漸溶解。
咣當一聲，魚腸劍掉落到了地麵。
“不論如何，我一直是以你們為壕的……我一直是愛著你們的！”
張浩宇低著頭，用雙手捂著麵龐，不知臉上是什麽表情。
“我也是愛著你的……父親……”
……
在張天明死後，再也沒有一個貴族能夠做到統領指揮各個部隊。
貴族軍的反攻在沒開始多久就被破壞了，革命軍不出所料的攻破了皇宮。
可笑的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居然早就被張天明換成了合成人傀儡。
在被稱為血色上京事件的兩天後的3月1日，作為革命軍的代表，張浩宇於上京人民廣場進行廣播電視演講，宣布法亞聯邦正式成立。
之後，經曆了不知道什麽樣的一係列扯皮、外交磋商和幕後交易之後，張浩宇成為了聯邦政府的第一任總統，同時發布號召各路反抗軍放下武器，歸順加入聯邦。
第一個響應的便是四葉草科技公司，其後便是沙羅曼達、真理會、落櫻道等組織.……畢竟他們都是早早在瑪瑞克爾約好的。
至於剩下的組織，隻要不公開宣布對抗，新聯邦就不會拿他們怎麽樣至少他們是這樣想的。
殊不知，為了加速統一，在星雲一進駐聯邦管理係統的時候，早就做出了對他們的清掃計劃。
正如一個被稱為三天兩覺的人曾經說過，戰爭是全人類的一針鬆弛劑，能有效緩解多年累積的矛盾和壓力，並讓人們重新認識到和平與安寧的可貴。
這次戰爭成功的推翻了壓在人們頭上多年的王公貴族，在星雲一恐怖的計算能力之下，所有有記載犯罪記錄的原貴族們也都受到了懲處。
而戰後統計而出的傷亡數字，也打消某些熱血上腦的青年人整天叫囂著戰爭的熱情，讓人們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詞匯所附帶的血腥與恐怖。
於是，他們中的大多數，最終隻能選擇將耗費不完的熱血投入了那款名為《戰火宇宙》的遊戲。
也算是為我們那懶惰的咖啡店店長日常花銷的收入做出了一份貢獻。
雖然聯邦第一任總統張浩宇作為罪魁禍首張天明的兒子，總會給人一種革命不是很徹底、帝國仍舊暗中繼續存在著的感覺。
但，人民從來不關心這些。
比起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人物們的權力更迭，他們更關心雞蛋多少錢，肉會不會漲價，新聯邦的稅收政策怎麽樣.……
由於星雲一完全替換掉了原本帝國那套落後、陳舊還貪腐的官僚係統，所以實惠是切切實實落到人民手中了。
這就夠了，對人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好的政府。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拋開契約者來看，這種全人類統一受到人工智能管理的模式，終於消滅了一切階級和對立，做到了人人平等。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至少對於現在的新聯邦來說，道路還有很遠。
醉紅塵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新聯邦的守護者，連帶著鷹和火雀，還有原isc的人員，組成了聯邦特別事務處理局。
……
瑪瑞克爾，四葉草生物科技公司本部。
冰晶石看向準備離開的吳羽菲：“你要走了？”
“嗯。”後者點頭，“畢竟女神會的那個家夥仍舊在宇宙各地搞事，做她的‘科普實驗直播’。”
“要小心。”冰晶石向她致意，“我能夠感覺到，她比我更靠近我們的本源。”
“怕鳥！”吳羽菲攤手，“再說就算我失敗了，還有我哥頂上呢，別忘了我們是兩個人，20號和21號。”
說著，她將一個魔方扔給了冰晶石。
“這是什麽？”
“這是未來。”吳羽菲神棍似的說道。
“說人話！”
“在合適的時間你會知道它的作用的。”吳羽菲賣了個關子，“別忘了，我代表的是‘過往’，對過去和未來都有一定的掌握。”
冰晶石對她比了一個中指：“所以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神棍了！不過東西我會收好的。”
吳羽菲擺了擺手，這就算是告別了。
“等等！”冰晶石突然高喊，“電梯在房間的中間！”
乒乒框框，她身後的玻璃盡數破碎。
“艸！”
搖了搖頭，她開口道：“星雲一，為我安排下午.……”
這時她才想起，按照衛一帆的計劃，星雲一已經贈送給了新聯邦政府。
在自己規劃好了行程之後，冰晶石前往了一所新修建起的孤兒院。
“啊！大姐姐，你來了！”
“麻麻”
“阿姨阿姨，今天講什麽故事？”
冰晶石的臉雖然有些黑，但還是微笑著一一回以致意。
這裏是她出資興建的，裏麵有最早的那批瑪瑞克爾的動亂中的孩子，也有因為這段時間戰爭而產生的孤兒。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這些孩子們終會被這個世界尚未完全根除的黑暗一麵所吞噬。
她不想看到這些。
……
在醉紅塵帶著鷹與火雀離開後不久，高杉便將自己的小吃店打烊，隨即前往了李林的咖啡廳。
這一等，便是半年。
直到聯邦宣布成立，李林才鬼鬼祟祟的從咖啡廳中探出了一個腦袋，好像在查看危險，有沒有來尋仇的仇家.……
確認安全之後，他撕下了貼在玻璃門上的紙條，掛上了一個營業中的牌子。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揪住了他。
“我徒弟呢？”
高杉晃了晃手中裝死的李林：“半年前來你這兒的，這麽大的徒弟呢？”
李林抬起手，指著小吃館的方向：“她回你店裏去了。”旋即撓了撓頭，“不過.……你見到她的時候.……不要驚訝，她的變化可能有點大……”
“怎麽地？還能女變男不成？”高杉白了他一眼，“你等著！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李林攤手：“她可是妮娜和柳淼的女兒，我是肯定不會害她的。”
心急如焚的高杉才沒工夫和李林扯皮，他趕忙跑回了店中。
“不錯.……不錯……這酒和這餅子的味道都沒變.……”
隻見柳水坐在正中央的桌子上，一邊啃著肉夾饃，一邊拿著一個瓷碗喝著什麽。
就滿房間的酒味兒來看，那碗裏的液體定然不是白開水或者雪碧。
“嘿？！”高杉心中突然竄起了一陣怨氣。
我擱外麵找了你大半年，結果回來發現你竟然學會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小姑娘是皮癢了啊！
這時，柳水轉過身，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高杉。
不對！
看著她的眼神，高杉突然一驚，她的眼神不太對。
“你是誰？！”
“我就是我，隻不過找回了一點過去的記憶罷了。”柳水搖晃著萬，嗅著其中的酒香。
“按照一千多年前的約定.……我回來了。”
她將碗中酒再次添滿，然後端著碗走到了高杉身旁。
她的動作讓高杉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喂，小子啊，喝酒啵？”
一時間，高杉驚訝的張大了嘴，這個語氣.……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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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神選者的革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