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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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來到了帝國曆284年2月，戰爭已經持續了五個多月。
帝國邊防軍早已與革命聯盟達成了共識，在這場戰鬥中保持了中立。
至此，貴族仲議會已經丟失了除法亞星以外，對太陽係內的一切掌控。
但現在，革命軍卻在登陸法亞星這一步上，遭遇了巨大的挫折。
這五個多月之內，貴族仲議會根據帝國中央科學研究部從四葉草生物科技公司中竊取山寨的行星防禦係統，也給法亞星上造了那麽一整套。
這大概是這場戰爭中他們腦子最清晰的選擇了，依托行星防禦係統，貴族仲議會打退了革命聯盟數十次的進攻。
由於這是人類的母星，大量人口聚居之地，革命軍自然無法進行軌道轟炸。
事情一度陷入了僵局。
而這時，四葉草在上京布下的暗手，在星雲一的調配下，這支由張浩宇所率領的秘密小隊，已經悄然開始了行動。
……
張浩宇將手中的一個盒子貼在了家中密室的密碼鎖上。
他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需要這樣回自己家。
隨著紅燈一個個變為綠燈，哢嚓一聲，密室的門打開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確認隱藏在身上的背心隨時可以穿著上機甲兵裝，他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張天明坐在那裏，依舊在操控這電子屏幕，臉上絲毫沒有瀕臨失敗者的瘋狂和絕望，他平靜的抿了一口茶。
“父親.……”張浩宇低下頭，小聲道。
“你來了。”張天明微微頷首，“坐吧。”
張浩宇有些驚訝，房間中沒有預想的埋伏，但他依舊將自己操控的細線布滿了房間。
他緊盯著自己的父親：“你輸了。”
“還沒有。”張天明搖頭，“你們四葉草的部隊還在與isc交戰。”
“四葉草科技主要研究的都是大規模武器，這讓你們在在太空戰中有壓倒性的力量。”
他絲毫不帶立場的敘述著，這確實也是現實的情況：“但是在地麵的戰鬥中，這些武器無法使用的情況下，貴族仲議會的綜合實力比你們要強。”
“可是我來到這裏了！”張浩宇深呼吸了兩口，“我隨時可以殺死你，剩下的貴族就是一盤散沙。”
“屬於帝國主義與貴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張天明終於抬起了頭：“‘主義’，這可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它可以讓父子反目，手足相殘……”他看著張浩宇的麵龐，真的很像他年輕的時候，“它甚至能讓一切違背倫理之事、殺戮.……都成為正義之舉，你說呢？”
“我並不想殺你。”張浩宇搖了搖頭，“投降吧，父親！垂死掙紮隻會讓更多無辜者死去，那樣毫無意義！”
“投降吧……人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的。”
張天明揮了揮手，一個投影的棋盤在二人之間出現：“來下一盤棋吧。”他攤手，“反正你的任務，就是拖住我，不讓我指揮罷了。”
張浩宇皺了皺眉，直到收到了星雲一的信號之後，才點頭：“好。”
張天明指向黑子：“你先，我記得小時候你就不喜歡這些東西，從沒有好好學過，所以下的很臭。”
手指點了邊角的星位上，張浩宇下了一個很標準的開局。
“但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指了指自己帶著的耳麥，“有星雲一協助我。”
“原來如此。”張天明點頭，將棋子放在了對位的星上，“有著世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工智能的輔助，那看起來我們輸的不算冤。”
……
在星雲一的指揮下，混合著自動機械與仿生人還有契約者的部隊精準的一個個拔出這貴族的據點，點殺著貴族。
不管是躲在密室，還是重兵把守的基地，都無法抵抗這襲來的機械狂潮。
畢竟保護要比殺戮困難的多。
……
兩人一邊下棋，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想過很多自己被打敗的情景，隻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張天明搖頭，從局勢上來看，黑子略微領先，這還是張浩宇有意放水造成的情況。
“是我們。”張浩宇虛著眼，“我、星雲一……還有數不盡的期望著帝國崩潰的人。”
……
isc與上京的禁衛軍一起，正在王宮周圍與四葉草的主力部隊交戰著。
按照局勢，他們現在占著優勢。
但越來越多貴族被暗殺的情報表麵，這並不是他們的勝利。
但他們不能離開王宮，失去了墨鋼磁場的保護，普通人的軍隊根本無法與契約者對抗，隻有穿著黑骸的isc才有一戰之力。
可反抗軍不止有契約者，如果那些isc人員單獨出現的話，密集的火力網會教他們下輩子如何做人的。
……
“哈哈哈。”抿了一口茶，張天明還在下著這必定失敗的棋局，“星雲一它下棋可真是厲害。”
“在二百多年前，人類發明出的偽人工智能就已經可以在圍棋上戰勝所有人類了。”沒有按照星雲一的提示，張浩宇又亂下讓了一子。
“現在的情況，人類基本上沒有什麽可以比得上人工智能的地方了。”
張天明緩緩搖頭：“過分的借助外力不好。”
“新聯邦成立之後，四葉草生物科技公司會捐獻出星雲一，作為聯邦的管理係統。”張浩宇向自己的父親回答。
“要小心它。”
“好。”
……
張天明算是為數不多身居高位，還有腦子的貴族。
在他的指揮下，isc、並入isc的原帝國第四騎士團的契約者以及禁衛軍圍繞著皇宮構築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在不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無法增援的前提下，這裏幾乎不可能被現有的兵力所攻破。
雖然他已經發布了公告，呼籲廣大貴族前往皇宮內部避難，但總會有那麽一些以為自己的窩更為安全的人。
好吧，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已經變成了四葉草小隊中某個人的戰績。
……
“這局棋，我要輸了。”張天明久久沒有落子，搖了搖頭。
張浩宇眉頭一挑：“那為何還不投降？”
“人終會死，為何不早早自殺？”張天明反問。
“這不一樣。”張浩宇反駁道。
“這都一樣。”張天明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喝完了杯中的茶，“記住，作為張家的人，永遠不要說什麽投降還有放棄！”
啪！
杯子摔碎在了地麵。
暗藏的墨鋼磁場與信號幹擾器瞬間啟動，張浩宇失去了與星雲一的聯係。
“即便是身處絕境，也未嚐不是沒有一搏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