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螳螂捕蟬
……司逸辰的病態番外短續……
他誰都不相信!
他可不願意像小四那樣,安靜守候周圍的人,默默的做事,哪怕前面的路是死路一條,還跟飛蛾一樣撲過去。
在他看來,小四選擇跟司明遠這樣子對著干,簡直像是一頭頑梗愚蠢的老黃牛牛,被人類用完之後,最後只剩下被宰殺的命運。
他不相信小四會一直如此幸運下去,他不過在那個時間裡,恰好帶走了一批跟他一樣怕死又不願意跟隨司明遠的人而已。小四的幸運,不過是在那些死去人的白骨上逃離司明遠而已。
現在,他奪走了小四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小四還怎麼幸運下去。
看著眼前的女人,為了自己露出來的傷疤,蹙眉難過的樣子,他心裡暢快而得意,看吧,女人就是一種心軟的動物,只要給她看一些殘忍容易引起感情的東西,她就會沒有理性,為了感性而落淚。看來,她對小四也不過如此。
如此,他就更相信,這個女人終究會是他的。
司逸辰此刻不願意去想有關司明遠的事情,也不願意去想他跟司稜的敵對關係。
他享受在這種病態的呈現贏得那個女人同情難過的快意的感覺里,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個女人。
他要得到這個女人,讓她這一輩子餘生的一切都只關心自己。
司逸辰在心裡滿滿的勾勒著未來的場景,用著自己不多的想象力來構件他跟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未來。
至於對面的姜妃是否愛司稜,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麼,你是決定不再忍受司明遠對你的傷害了,所以,你會跟司稜合作一起對付司明遠嗎?」
他聽見對面的姜姜問了他這個問題,嘴角微微勾起,他心裡感嘆著,姜姜,你怎麼會這麼天真,怎麼會以為我手臂上的傷疤都是司明遠造成的?事實上,這手臂上的傷疤,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每一次積壓在心裡的陰鬱,沉積在呼吸里的暴躁,他已經不能跑到山頂上一陣狂吼來發泄心裡糟糕的情緒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對自己一次次的虐待還有嘗試各種痛苦的方式來降低他心裡的暴躁。
他手臂上的這些傷疤,大部分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司明遠,折磨他的方式只有鞭打而已。
可是,他沒有想到,最討厭的鞭打,居然可以得到那個女人的維護。每一次,司明遠的修復手術發生的不順利的時候,就會來對他一頓好打。姜妃看見的那次,正好是司明遠的換血失敗。
沒想到,姜姜居然在門外,會擔心他被這麼折磨會受不了的。他以為她會跟星辰一樣,習慣性的站在門外等待,卻是在後來,她出面阻止了司明遠,差一點,連她都被打了。
被人關心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
事情結束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個人慢慢的回想著那個時刻,被姜姜護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夜裡的風徐徐的吹著,空氣中的暖流讓他有些沉醉了下來。
今晚香醇的紅酒讓他許久未醉的心,如同酥點泡在了蜜池裡,他有些飄飄的感覺了。
也是,那一次,他有些心理微微的變化了,星辰一直都是他的責任,可是,母親,為什麼星辰卻從來沒有過關心,哪怕像對司明遠那樣的關心也沒有,為什麼星辰會看著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司明遠折磨,卻說自己習以為常了。
當姜姜開口問他「不顧星辰的安危了?」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給她一個喜歡的答案。
他害怕自己真實的想法,會嚇走這個女人。雖然享受她對自己的同情,可是,他也看出來了,女人的感性永遠大於理性,他不能讓她產生其他的誤解,不能讓她對星辰再產生同情。不,她只能關心自己!
……姜妃……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遲遲等不到他的答案。
不禁有些後悔問了他這個問題。能忍受司明遠這樣長久的折磨,不正是因為他弟弟司星辰嗎,我剛才不是問的廢話嗎!
想到這個,我打了個哈哈,有些尷尬的端起杯子,一口喝盡了我面前的牛奶。
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隻小泰迪,盡量縮著身子,減輕自己的存在感,蜷著手抱著透明的玻璃杯,慢慢的品著甜牛奶。
嗚,這個牛奶有點太純了,為什麼不買點參水的牛奶,是剛從牛那裡擠出來的嗎……
「姜姜,如果,我跟司稜合作的話,你說好不好?」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突然問了我另一個問題。
我點點頭,心裡卻想著,前提是你別再出賣司稜了。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
「為什麼好?你不怕司稜再被我出賣了嗎?」他嘲諷的笑著,甚至,毫不猶豫的戳穿了我們中間那個禁忌的話題。
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到,「你不會好好的跟司稜合作嗎?!他又沒得罪你,為什麼要出賣他?」
這個問題太蠢了,太蠢了!
我簡直想要給自己一巴掌,這年頭,隨便做個小生意,簽個合同,違約的人比比皆是,現在,出賣還需要理由嗎?
可是問題已經從我的口裡面說出來了,我也沒有辦法讓時間倒退,把我剛才說的話都收回去。
他微笑看著我,好一會,沒有說話,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問的太過直白了,對方已經不想跟我說話了。
就在我想要起身,乾脆離開的時候,他卻開口繼續說到,「我這樣不對嗎?」
他說什麼?
看著我眼睛里透著迷茫的目光,他什麼不對?出賣司稜,難道這該是對的事情嗎?還是我們有年齡上的代溝?
很快,司逸辰繼續的說到,「我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有什麼錯?這個世界上,那些活動好的人,有哪個不是踩在別人的頭頂走上權利的巔峰的,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子的嗎?難道,我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不過是踩在了我弟弟的頭頂上,這又哪裡錯了……」
我看著他,堅定執著的表情人,絲毫都不動搖。
他非常的肯定自己這個想法沒有什麼錯。我看著司逸辰,只能在心裡感嘆,環境真是能把一個人消磨改造成非常可怕的人。
沒錯,有想法,有追求這都沒有錯。可是,他讓我看到的不是那種為了夢想努力奔波的樣子,而是犧牲別人理所當然的想法,這才是讓我感覺毛骨悚然的。
初入職場的人,很多都被人磨礪掉稜角,在交往中變的更加柔和些,可是,如果不是磨礪的性格習慣呢,而是一個人的靈魂與思想,那這該有多可怕。
我看著眼前的司逸辰,他想要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他陷害自己的弟弟,為了讓自己更好,這些都是有理由的,沒有錯。
除此之外,我唯有一聲嘆息,卻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繼續說,我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
我們中間慢慢的氣氛慢慢的變得尷尬了起來。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先離開的時候,突然他那邊電話響了起來。
「姜妃在你手裡?」我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立刻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司逸辰。
他捂住了話筒的位置,我再聽不見他電話里那個人的聲音。但是,是司稜,沒有錯。
我確信不會聽錯的!急切的想要搶走電話,可是司逸辰已經先一步的讓旁邊站著的僕人走過來,一下子鉗住了我的手,讓我半吊在原地,無法動彈一步。
「司稜,司稜!」我大聲朝那邊喊著,想要讓他聽見我的聲音。
後面的那個人乾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嗚嗚,我伸腳開始亂蹬。
司逸辰看著我掙扎的樣子,笑了笑,然後又平直的臉孔對著電話那邊繼續說到,「沒錯,她是在我這裡。你還活著?」
「托你的福,沒死。」司稜淡淡的回答著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聽見姜妃在那邊的喊叫聲,微微的有些擔心,「你別動姜妃。」
司逸辰抬頭看了看我,示意他的手下把我帶走。
我不要走。我開始大力的掙紮起來,想要聽聽司稜到底說什麼,奈何,跟著司逸辰的女僕簡直都是吃了大力丸的,一個一個的看著瘦弱無比,但是比誰的力氣都大,我後面的那個女僕比我就高一頭,伸手把我脫離地面,簡直就像是帶走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帶離了司逸辰之後,被扔到了客廳的大沙發上,被摔在軟軟的真皮沙發上,就像是扔一個面袋子。
我在沙發上滾了兩圈,站了起來,看著對方。
那個女僕就像是中世紀紀律嚴格的修女,一臉嚴肅生硬的面孔,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站在高高的位置,藐視著芸芸眾生。
我坐起來,蹭蹭兩步,向後倒退,遠離一些這個女僕,打算從沙發的另一邊爬下去。
搞不懂司逸辰定製的這個沙發為什麼這麼大,到底是沙發還是床?
還沒等我爬下去,我面前的沙發一個傾斜,撲通一聲,我又摔回了原地,陷進了沙發里。
「你……」我伸手指著眼前的那個女僕,氣的半天不知道要表達什麼。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將沙發抬起來,又放下去,跟舉重一樣嘿哈兩下,我之前的成果完全白費,栽進這個沙發里,反倒像是重力平衡遊戲里的小球,在她手裡,隨意的翻滾著。
那個女僕看了看我,沒有吭聲。
連著嘗試了兩次,都沒有從沙發里掉到地上,我感覺自己徹底被耍了。
怒坐在沙發中間,盤腿屈膝瞪著她。
司逸辰的僕人里,全都是一個表情,完全是從一個工廠里定製出來的。我對面的那個女僕看都不看我一眼,平直的看著眼前,站著如一座活著的雕像。
最後,等了沒一會,司逸辰就走了進來。
我從他臉上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愉悅,一想到他跟司稜幾乎是對立的關係,我就開始擔心司稜。
他要是心情愉悅了,那不就是說明司稜肯定心情不愉悅了。
笑著看了看我被女僕管制的牢牢的,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個女僕暫且退下。
女僕依舊高傲的抬著下巴,不過對於他們家的少爺還是言聽計從的,她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個?」他溫柔的問著我。
我翻了翻白眼,「壞的!」
「哦,對我來說是好消息呢!」他得意的笑著。
我想到眼前的人那樣討厭的表情,我就不想和他說話了,你妹,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就別說,我現在在這個地方關著,說跟不說有什麼區別。
看著我翻白眼,給他一副金魚翻肚皮的狀態,他才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
「壞消息就是司稜被放出來了,但是傷的很慘,我聽說被砍了十來刀。」
我剛聽見司稜被放出來了,裂開嘴笑了起來,卻在聽見後面那句之後,嘴角完全掛在臉上,僵硬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比擔心,他死不了。不然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司逸辰趕緊告訴我,完全不想讓我現在腦子裡多想司稜一秒。
「好消息呢?」我追著他問,如果壞消息都是這樣了,那好消息是什麼?
難道更加的糟糕?不會吧?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看著司逸辰,想從他的臉上瞅到某些端倪,讓我從這裡面有個心理準備。
他搖搖頭,「好消息,哦,我帶了一個人過來陪你。她下午就到。」
「誰?」我有些好奇,他卻搖搖頭,不肯告訴我了。
「對了,姜姜,再送你一個附加的消息。」他突然湊過來說到,「司明遠這回又無罪了,所以,他跟司稜之間的事情要繼續斗個你死我活了,你說他們誰會贏?」
帶著惡意,司逸辰笑的邪魅又得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逸辰,你別以為你是哪只黃雀。」我警告他,像他這樣子奸詐的人不會一直都藏在暗中的。
他得意的獰笑著,「放心,我只會是瓮中捉鱉!」
我:「……」你才是鱉,你全家都是鱉,咦,這句好像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