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風欲靜
瞬間,她的腹中,有過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意。
若要怎樣形容,那她可以做個比喻,就如一盆涼水,就因他那一滴血的溫度,瞬間成了溫水。
這是多麼神奇的能量。
此情此景,將她驚呆。
她的醉意,也瞬時消減了許多。
陰陽書上曾有對血的記載,不似現在科學對血的定義,但若是深究起來,其實也是那個道理——世上的一切,包括人在內,都是靠能量才能存活。
書上有雲,血,不過是人類和動物能量聚化精氣神的一種表現,而世上萬物種類太多,昆蟲之流的精氣神便是別的顏色的液。
靈魂失去血肉之軀,本該無血,可有種能量,連神都無解,不知為何靈魂在悲喜之巔,會有血淚。
或者說,那不是血,只是一種類似血液,屬於靈魂的能量泄露,因與血相似,所以後人稱,人流眼淚,魂流血淚。
言而總之,說到底鬼魂是沒有血的,可若是有什麼不是人的靈魂還能生出血,那便不是鬼了……
如仙、魔、神,他們能量強於人,即便能幻化成與人相似的血肉之軀,也會產生如血一樣的結締組織,但終究和人的肉身還是不同。
此時,她想起了還在她家躺著的那個美麗到不現實,肯定不是人的男子,他的血液,就如澈現在的心尖血一般,能滲透。
那麼,澈會是什麼呢?
真如高長東所說,是已經修鍊到鬼仙的青屍嗎?
可即便如此猜想,她卻沒有害怕之感。
澈看血液融進她的小腹后,他又一次俯下身,用自己冰涼的溫度,仔細的感受著她身體的溫熱。
穆甄不想去問他心中那些好奇了,他是魔是鬼是仙,她都喜歡。
喜歡的心情,就像她赤腳往前行走,突然雪肆虐大地帶來至寒的冷氣,會讓她承受冰凍之苦,可身體的那份痛楚,卻絲毫不影響,她對於冬季的喜愛。
若是能入冬季,她心甘情願赤腳踏雪相迎。
似乎,喜歡這種感情,痛不能算痛,痛也是快樂。
「澈,這樣就能……就能懷孕么?」
身體被他觸碰著的酥麻讓她招架不住,她的聲音已然顫抖,她更是不自覺的抬起手,去擁抱他。
「嗯。」澈含糊的答:「不過也需要多來幾次。」
話落,穆甄還未來的及因此話心生羞意,忽而面前的陰影壓下,眨眼的工夫,她的檀口就被堵住,她的雙眸瞪大又眯起。
明明他的身體那麼涼,可是如今卻讓她渾身燥熱的……
「幫我……」她銜著他的唇,口齒不清道。
「幫什麼?」
「衣服……」說這話,她聳動著肩膀,想要把衣服給蹭下來。
看此,澈那如月灑清輝的俊逸臉龐,溫柔似水,他勾起唇角,寵溺流淌。
忽然他就想起,新婚夜過去的第二日早上,他還沉沉睡著,卻被她那雙纖細的手撫摸眉心而清醒過來。
剛睜開眸,就看她瞪著一灣水眸,唇角帶著羞澀的笑意,直愣愣的看著他。
她的身上穿著用紅花侵染而成,泛著紅色的紗衣,裹在她白嫩的身上,如霧般朦朧。
而他一睜眼就看到她與自己如此親近,內心有了莫大的滿足,他剛要抬起手,想去撫摸一下她那漂亮的容顏,不想她卻抿了抿唇,道:「澈,你的身體壓著我的紗衣。」
嗯?
他頓了頓,垂眸看了下自己,他那一晚睡去后就只裹了褻褲,而她的紗衣,也的確是在他腰部下壓著。
只是奇怪,他夜裡雖是熟睡,倒也不至於睡的昏天黑地對身邊的動靜渾然不知,但他的確不知道身邊的女人是什麼時候穿起紗衣的。
但他沒問,就抬了下他的腰,剛準備把她的紗衣拿過來,卻不想她的手以迅雷之勢伸到了他腰部與床的間隙處,她那如蔥白一般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腰。
他一愣,她笑靨醉人道:「神界多有男子上身之軀不著衣物,可阿姊見過那般多的男子,卻覺得,吾澈的腰部最為好看。」
大早上,她就說這樣的話。
他喉骨吞咽,有些受寵若驚,腦海里還有昨夜與她的旖旎繾綣呢,尤其是她動情時口中呻出的聲,讓他胸膛內的那顆心,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熱量。
「貞……貞兒……」他一時語塞。
而她卻笑的大膽,手指在他腹部的線條上劃過,最後停留在了他的……
她這樣的動作,更是讓他的心跳動劇烈,而他也有了幾分狐疑,她是想……繼續昨晚的洞房之事?
不想她只是在他那裡停留片刻,就抽回手握住他的大掌,以他的手指從她的匈口開始,把她的紗衣剝離。
過程中,她柔軟的身體主動貼近他的胸膛,在紗衣落在床上時,「澈,我還想……」她道。
他知道這位阿姊,從遇見他就對他異常主動,可如今成姻后,他不願一直被這個如今比他矮了一頭有餘的女子牽著鼻子走,那次他唇角勾起邪肆,把她壓在了牀上。
「貞兒,如今不準再稱阿姊,本尊是你夫君。」
「嗯。」她的臉浮起了紅暈,他知道她有了羞意,可她那坦然帶笑的臉上,卻不大能看出她的羞澀。
甚至她的手指還穿過他垂落在她香肩上的墨發,抬著下巴,用嬌寵的語氣道:「好,夫君。」
她還是把自己當阿姊。
他喜歡她這樣。
喜歡她對他的主動,喜歡她連眸光都閃爍著愛他的模樣,可又不甘她老把自己看的要承擔起天地般大的責任的樣子。
那次,他只能靠男子與生俱來的氣力,宣誓自己才是夫妻中頂天立地的那一個。
最終完事後,他一個賣力的,看著她窩在他懷裡,反而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樣子,甚覺滿足。
回憶襲來,看穆甄如此主動,他對她封印數千年的情感爆發出來……
後來整個屋子裡,都是穆甄那因吃不消他的熱情,帶著嬌泣的聲音。
……
這座酒店,只是在拍戲附近算是不錯,若是要和真正的好酒店比,還是差,總之隔音效果不怎麼好。
附身坤霓的白月,在隔壁是將動靜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雖已經當了媽媽,可依舊被這聲音惹的面紅耳赤,她可是只和登彥有過一次,就有了孩子的。
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她都沒再見過登彥,早就不記得如何感覺,只是當下……覺得哥嫂就是哥嫂,這激情四射的。
若她有一日,能和登彥還有孩子能在人間生活,她定要以哥哥和嫂嫂的故事,再寫一本書。
只是不知,若是真寫出來了,被澈哥哥看到后,會不會用眼神將她生吞活剝了。
雖然想想這些開心,可是知道隔壁哥哥能和嫂嫂相擁而眠,她就控制不住的想登彥,她懷孩子的時候,就不止一次想過,如有一日和登彥在一起,他們一家三口睡在一張床上,會發生什麼。
幻想時而讓人滿足,時而讓人空虛,可不能和登彥在一起,她豐富的想象力,就是她飄蕩在不適合她存在的這個世界的希望。
那一晚,才被重給了一個能見光的身體的澈,就在穆甄身上耗費了很多的精力,待夜快離去的事實,穆甄被他折騰的睡著了,他無事可做,也寐了。
第二日,他在穆甄的說話聲里醒來。
「我做了,我爸和青青拜託你們了,我不想回去,我想靜靜,可以嗎?」
接著,有道比穆甄聲音小很多的男人聲線傳來:「可以是可以,但您能照顧好自己嗎?」
這聲音他熟悉,是花見辭重用的那個玄學師高長東的聲音。
「嗯,我會照顧好自己,那就麻煩你告訴花見辭,還有……這件事不要對青青說。」
不要對青青說?什麼事?
可他沒聽到重要內容,因高長東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而穆甄的這通電話沒在室內打,她許是怕他聽見,還特意離開房間,在走廊打的。
可對於澈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
只是穆甄看他醒了有些驚訝,那看起平靜的臉上還是能看到幾分心虛,甚至她還主動道:「我餓醒了,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此刻,澈的頭枕在了那潔白的枕頭上,身子被被子遮著,看起來和正常男人沒有一點區別,甚至他那成了短髮的髮絲還翹著幾捋,看起來慵懶又帥氣。
他聽了穆甄的話,揚了揚唇角,嗓音還有了幾分如剛睡醒一樣的含糊:「怎麼不和我說,我幫你弄。」
穆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睡了,睡著的樣子和人一樣,我就……」
他的笑逐漸炫目,先沒回答,而是伸出手,忽而一道無形的力量從他手掌釋放,就像是化作堅硬的繩索,拴住了她一隻手腕,把她拉著!
穆甄駭詫,但也只能跟著力量過去,然後摔在了床上,腦袋還好巧不巧的枕在了他的手臂上,澈及時收回力量,轉手把她摟進懷裡,語氣迷離:「貞兒,懷孕也需時機,我們還需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