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
公園外側,季半夏看著蘇櫻抬頭和傅斯年說了什麼,看到傅斯年低頭看她,隨即,她看到了那個吻。
蘇櫻踮起腳尖,飛速的吻過傅斯年之後,嬌羞地跑遠。傅斯年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
和所有狗血的電視劇一樣,剛陷入愛河的男女主角約會完畢,互道再見,女主鼓起勇氣,大膽的獻吻,然後跑遠,然後男主角追上去拉她入懷,接下來就該是一個天雷勾地火的熱吻,再接下來就可以黑燈了……
唯一不同的劇情是傅斯年沒有追上去。
不過,差別也不大。沒有傅斯年的默許,蘇櫻敢去獻吻?蘇櫻看上去也不像那麼奔放豪邁的女孩。
真是一場好戲啊。季半夏冷笑。看著傅斯年快步走出公園,朝他的小公寓走去。
她抱著手臂站著,看著他的背影。求和的念頭已經消失殆盡,沒意思,真沒意思。愛情果然是一襲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虱子。
夜風漸涼,季半夏無處可去。
幸好趙媛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半夏,怎麼樣?沒事吧?」
「有事。」季半夏苦笑:「我剛親眼看到傅斯年跟他的秘書親熱了。」
「什麼!」趙媛的聲音簡直要震破季半夏的耳膜:「你確定?你親眼看見的?」
「當然。」季半夏沒精打採的回答。
趙媛遲疑著:「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真是太震驚,誰能想到傅斯年會做出這種事?
「我先去酒店住幾天想一想吧。反正我不想再住傅斯年的公寓了。」季半夏答道,她還沒想好是去質問傅斯年還是跟他冷戰。
或者,離婚。
蘇櫻讓她徹底意識到,傅斯年身邊的誘惑實在太多。做萬人迷的太太,就是在刀口上舔血,鋼絲上跳舞。
季半夏突然打了個寒顫。她在想什麼啊?她和傅斯年經歷了那麼多艱辛,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她怎麼能這樣輕言放棄呢?離婚,這是多怯懦多不負責的想法。
趙媛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住什麼酒店啊,來我家住吧。我表妹實習去了,正好空出來一個卧室。「
趙媛和表妹合租了一個二室一廳的房子,地段雖然偏了點,但生活還是很方便的。
季半夏點點頭:「好啊。多謝啦。」
她滿肚子的話正好要對趙媛講。她所依仗的,不過是傅斯年對她的愛。如果有一天,這愛不在了呢?
她還有什麼底氣去質問他,要求他?
到了趙媛家裡,趙媛已經把卧室都給她準備好了。
「好了,傅太太,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和傅斯年之間到底怎麼了?」趙媛給她倒了一杯果汁,二人窩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說話。
季半夏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趙媛搖搖頭:」亂想個什麼勁呀,你剛才也說了,只看到蘇櫻親了一下傅斯年的臉,傅斯年又沒對她做什麼。很可能這只是蘇櫻的一廂情願嘛,傅斯年是躺槍。「
「一廂情願?媛媛,這也太不合理了。他又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領導,華臣員工都挺怕他的,要是他沒什麼暗示,蘇櫻有那麼大膽,那麼豪放,敢撲上去親他?」季半夏悶悶道。
「這個……」趙媛也覺得季半夏說得有道理。她以前在華臣的時候,公司暗戀傅斯年的人不少,但大家都是把傾慕埋在心底,根本沒有敢主動表白的人,更別提這種撲上去就親的了。傅斯年的氣場,實在太冷了。沒人敢這麼做。
趙媛換了個話題:「那你直接問問傅斯年不就得了,在這裡東猜西猜的,沒必要。」
「不想問。」季半夏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朝沙發上一躺:「幹嘛總是我低三下四的求他哄他問他,今天我去找他,他還對我愛答不理的。在蘇櫻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哼!」
季半夏越想越氣:「反正我要晾他幾天,他要是真的愛我,肯定會主動找我的。要是不找,那就離婚好了!」
趙媛簡直目瞪口呆,她伸手摸摸季半夏的額頭:」半夏,你沒發燒吧?就為這麼點小事就要離婚?你這腦子,是不是……殘了?「
」去去去!「季半夏一掌拍掉她的手:」你懂什麼,戀愛中的女人都是腦殘。「
「哈哈……」趙媛大笑:「你這句話簡直說得太對了!真理!絕對的真理!」
季半夏朝她翻個白眼。趙媛笑眯眯道:「我終於懂了,我白操心了,你跟傅斯年這是情趣,不足為外人道也。哈哈!」
「有這麼糾結難受的情趣嗎?」季半夏嘆了口氣:「我給傅斯年三天時間,這三天里,我不會主動找他,他要是不來找我。那就冷戰到底!」
「三天會不會太短了哦?」趙媛逗她:「傅斯年不是還在生你的氣嗎?萬一他的氣還沒消,又沒能體會到你的冷戰策略,繼續不搭理你呢?」
「那一周好了。」季半夏從諫如流:「一周的時間,足以讓他明白我在生氣吧!」
趙媛也學季半夏翻個白眼:「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零。自己覺得好玩,我看著簡直肉麻。一點破事鬧個天翻地覆,簡直蛇精病。「
季半夏非常不贊同她的話:」你有這種想法,只能說明你壓根不懂什麼叫愛情。等你愛上某個人,尤其是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遠超自己的人,你就會明白那種患得患失,又想要愛情又想要尊嚴的心情了。「
趙媛腦海里突然閃出一張臉。一張沉鬱寡言的臉。
她勉強笑了一下:」那等我愛上一個這樣的人再說吧。「
季半夏和趙媛閑聊一陣,各自洗漱睡覺了。
躺在趙媛家的床上,季半夏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傅斯年會來主動找她嗎?如果傅斯年一直不找她,她該怎麼辦?傅斯年和蘇櫻,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各種紛雜的念頭在腦海里盤旋,讓季半夏疲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