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捅我們的心
放下電話,顧淺秋想了想,馬上撥通了江翼飛的電話。
「翼飛,不好了,我們被人發現了。」
「什麼意思?」江翼飛聽見顧淺秋驚慌的語氣,一顆心提了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用腳蹭你的腿,被劉郴看到了。他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傅斯年已經有覺察,讓我們趕快想對策。」
江翼飛心頭一震,很快就反應過來:「劉郴擔心傅斯年和你離婚,去找季半夏?」
「嗯。他和季半夏是假的,季半夏故意和他表現出親熱的樣子,很可能是想刺激傅斯年。」
江翼飛緩緩道:「淺秋,既然斯年已經懷疑了,我們乾脆趁這個機會公開吧,開誠布公的跟他談談。好嗎?」
「不行!」顧淺秋馬上喊了起來:「這樣我就是過錯方,我什麼也得不到了,我不甘心!」
「淺秋!你想過沒有?斯年既然已經有懷疑,哪怕我們現在遮掩得再好,孩子出生后,他肯定會去驗DNA的,到時候結果是一樣的!」江翼飛苦口婆心的勸她:「你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我願意娶你,願意給你穩定體面的生活,你為什麼一定要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在一起?我們江家雖然財力不如傅家,但也不窮!」
顧淺秋咬牙切齒:「我就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傅斯年!」
她凈身出戶,讓他和季半夏名正言順的雙宿雙飛?不!她做不到!
「淺秋……」江翼飛已經無話可說,他從來都說服不了顧淺秋。
「你快去我們去過的那幾家酒店,把開房記錄和電梯監控都銷毀掉。我現在馬上找別墅的保安,把監控錄像全部抹掉。」顧淺秋很乾脆利落的吩咐道。
「淺秋,你好好獃在家裡吧,大著肚子就不要亂跑了。我去處理酒店那邊的記錄,你讓青紹處理你家那邊的監控錄像吧!這件事,只能托他來辦了。」
江翼飛的體貼讓顧淺秋一陣溫暖:「嗯。我聽你的。」
二人通完話,顧淺秋又給顧青紹打電話。電話響了好長時間,一直沒人接。顧淺秋剛要掛掉,顧青紹終於接電話了。
「喂,姐,有事找我?」他的聲音還有些喘息。
「青紹,你在跑步?」顧淺秋好奇的問了一句。
「哦,沒有沒有。你找我什麼事?」顧青紹似乎有點著急。
顧淺秋把事情說了一遍,顧青紹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跟翼飛哥的事,傅斯年起疑心了?」
顧淺秋心中大駭,她只說讓顧青紹銷毀監控錄像,他怎麼就一下子猜到江翼飛了?
顧淺秋只好故作厲色:「你胡說什麼?」
「你們去的那家酒店,蘇皖玫瑰,是我哥們家裡開的。他看到過你們。」
「是那個蘇佑勛嗎?」顧青紹的一幫朋友,就蘇佑勛家裡是開酒店的。顧淺秋聲音發抖,原來她和江翼飛的關係,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隱秘。她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小。
「是他。」顧青紹嘆氣:「不過你放心,我跟他說了是場誤會。他應該不會懷疑。」
顧淺秋不說話了。
「其實我也以為是場誤會。如果不是你讓我找人刪監控錄像,我真的沒想到。你怎麼這麼糊塗?傅斯年是吃素的嗎?如果……」
「行了!不用你教訓我!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你趕快幫我刪了錄像就行了!」顧淺秋現在不想聽到傅斯年的名字。
「哎呀~」電話另一端,模模糊糊傳來一個女人嬌聲嬌氣的驚呼。
顧淺秋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青紹!剛才是什麼聲音?你身邊有女人?你交女朋友了?」
顧淺秋突然意識到,剛才顧青紹的聲音為什麼帶著喘息。她這個單純可愛,只知道埋頭念書的弟弟,也開始和女人享受床笫之歡了。
「沒有,你聽錯了。我現在去幫你辦事,先掛了。」顧青紹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卧室門口,靳曉芙渾身一絲不掛,正扶著門框嬌滴滴喊道:「青紹,電話打完了嗎?我的頭剛才撞到床邊櫃了,好痛哦!」
顧青紹剛才一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就走到外面去接電話了。她一個人慾火難耐,故意製造點意外來吸引他的眼球。
「怎麼回事?」顧青紹朝她走過去,眼神情不自禁的在她白皙豐滿的身體上掃了一遍。
「人家好痛,你幫我揉揉嘛!」靳曉芙扭著身子,讓身體拗出誘人的曲線。
顧青紹在她頭上揉了一下,忍了心中未消退的情慾,對靳曉芙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是在酒店過夜,還是先回自己家?」
「啊?你要走?」靳曉芙馬上裝出要哭的樣子,伸手抱住了顧青紹的腰:「青紹,你說好陪我一整夜的。不許說話不算話哦!」
剛才的運動只做了一半,她的身體還難受著呢。
「這次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要不,你在酒店等我?我儘快趕回來?」顧青紹不是不貪戀的。他以前沒交過女朋友,靳曉芙生得美艷,對他百依百順,床上又花樣百出,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欲罷不能了。
「嗯。等你哦!」靳曉芙也很知道進退,見好就收了。
聽到顧青紹和江翼飛打來電話,告訴她一切都搞定了,顧淺秋才安心睡了個好覺。
傅斯年明天就算查,也查不到什麼證據。至於將來孩子出生驗DNA什麼的,那還是好幾個月後的事情了,她還有時間來想對策。
傅斯年真的沒想到顧淺秋和江翼飛的行動竟然這麼迅速。
他查遍了A市的酒店,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再查別墅區的監控錄像,保安告訴他,因為技術故障,近三個月的監控全部失效了。
唯一有效的信息是,顧淺秋曾在一家國外品牌的百年老店,訂做了一批襯衫。袖扣和領扣,用的正是五角星形狀的黑曜石鑲嵌。
傅斯年盯著桌子上那枚小小的袖扣。這點證據,真的說明不了什麼。除了讓他確認顧淺秋和江翼飛出軌之外,沒有任何意義,這沒辦法當做司法證據。
傅斯年將袖扣收回抽屜,鎖好。
沒關係,他等得起,顧淺秋和江翼飛將這件事處理得越乾淨,越利落,他越有理由懷疑他們是慣犯。很有可能,顧淺秋肚子里那個孩子,也是江翼飛的。
和顧淺秋有限的幾次親熱,他都用了安全套。當初顧淺秋懷孕,他就十分意外。
顧淺秋的預產期還有三個月。他就賭三個月後的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顧淺秋老老實實在家呆了幾天,忐忑的觀察著傅斯年的反應。
傅斯年看上去沒有絲毫反常。他臉色平靜如常,早上很早起床上班,晚上很晚下班回家。生活作息一絲不亂。
就連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任何改變。
他還是不冷不熱,但對她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很照顧,很重視。似乎對肚子里這個寶寶,還是充滿了期待。為人父的自覺,他一點不缺。
傅斯年越是這樣,顧淺秋越是心驚。她相信劉郴不是空穴來風。
她愛了傅斯年二十年,怎麼會不了解傅斯年?這個男人的城府有多深,心思有多縝密,她都是見識過的。
顧淺秋終於綳不住壓力,給白慈心打了電話,把所有事情一股腦全告訴了她。
毫無意外的,白慈心痛罵了顧淺秋一頓。
很快,顧家派人開車來接顧淺秋回家吃飯。顧淺秋一邊盯著保姆準備禮物,一邊在心裡忐忑不安。
這件事,白慈心肯定會告訴顧啟正的。接她回家吃飯,就是顧啟正要教訓她吧?對這個不苟言笑的父親,顧淺秋還是有幾分害怕的。
果然,顧淺秋走進顧家大宅時,顧啟正、白慈心,顧青紹都在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凝重。
「跪下!」顧淺秋一進門,顧啟正就屏退了周圍的傭人,直接對顧淺秋吼了起來。
顧淺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對她疼愛有加,連一根指頭都捨不得動她的父親,竟然讓身懷六甲的她跪下?
白慈心也吃了一驚,趕緊去勸顧啟正:「啟正,你瘋了?淺秋這麼大肚子,怎麼跪?」
「跪下!」白慈心的勸阻,如同火上澆油,顧啟正伸出手指指著顧淺秋,大聲吼道。
顧淺秋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含淚跪在地毯上。
地毯柔軟,膝蓋根本感覺不到疼,可顧淺秋的心卻羞恥而刺痛。
「當初,是誰哭著喊著要嫁給傅斯年?當初,是誰不聽勸阻,自己拎了包厚著臉皮住到傅家去?」顧啟正瞪著顧淺秋,恨鐵不成鋼:「我和你媽沒勸過你?你弟弟沒勸過你?傅斯年對你根本不上心!是你自己鐵了心要嫁給他,是你自己說,只要跟他在一起,吃糠咽菜你都樂意!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如了你的願,答應了你。不再干涉,不再阻攔。你不是死也要跟傅斯年死在一起嗎?結婚才幾天,你就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提起往事,白慈心的眼淚就下來了。
她這個痴女兒,當初明知傅斯年不愛她,也義無反顧一頭栽了進去。她看著心都是疼的。
她拉著顧啟正的胳膊:「啟正,別說了。你這是拿刀子捅孩子的心哪!」
「我捅她的心?是她在捅我們的心!」顧啟正氣的渾身發抖,老淚也涌了出來:「明知傅斯年不愛你,你還要貼上去,是賤!結了婚又給老公戴綠帽子,是淫!我顧啟正一生坦蕩,怎麼養出了你這樣的女兒!我們顧家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