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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趕快想對策才是

  顧淺秋就坐在傅斯年旁邊,看見季半夏和劉郴親昵低語,她明顯的感覺到傅斯年放在膝蓋上的手倏然緊握成拳。


  顧淺秋盯著季半夏,心裡翻江倒海。


  這個賤女人,真是天生的狐狸精,青紹都被她害成什麼樣子了!搶了傅斯年又不珍惜,現在又換了新男人了!


  顧淺秋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她真想撕爛那張看似清純的臉!


  她恨傅斯年,恨他的冷漠和絕情,可看到傅斯年被別的女人拋棄傷心,她心裡又憐惜他。


  畢竟是愛了二十年的男人,說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


  對五個人來說,這頓飯都吃的毫不輕鬆。飯局結束,各自道別時,所有人都有一種「終於結束了」的輕鬆感。


  劉郴摟著季半夏的腰走了,傅斯年臉色淡淡的,臉色卻蒼白得厲害。


  傅斯年的胳膊還沒好,不方便開車,江翼飛主動提出開車送傅斯年和顧淺秋回家。


  傅斯年和顧淺秋坐在後座,傅斯年看著方向盤前面粉紅色的紙巾盒,微笑道:「翼飛,有女朋友了?」


  江翼飛心頭一顫,順著傅斯年的眼神看過去,有點慌亂的把紙巾盒往副駕上一扔:「沒有啊。那天順手拿了這個顏色而已。」


  傅斯年點點頭,表示瞭然。粉紅色,顧淺秋最喜歡的顏色。


  車內香水也是她喜歡的草木調。


  傅斯年看著窗外川柳不息的車流,微微眯起了眼。


  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那樣,也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在最初的震驚和難過之後,他竟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季半夏就甩開了劉郴的手。


  劉郴笑嘻嘻的:「妹妹,我演技怎麼樣?是不是渾然天成?」


  季半夏低頭看著腳下的路,沒搭理劉郴。


  劉郴覺得很頭疼,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冰山美人,他真是無計可施了。


  「情緒不高啊,我給你講一件事,保證讓你瞬間心情變好。」劉郴轉轉眼珠,極力地想哄她開心。


  「什麼事?」季半夏還是沒精打採的樣子。


  「你說,撞見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共進晚餐,傅斯年會不會吃醋啊?」劉郴笑得意味深長。


  季半夏臉一白:「我怎麼知道?」


  她現在真的聽不得傅斯年這個名字。看見他,痛苦,看不見他,還是痛苦。想到他和靳曉芙,痛苦,故意演戲刺激他,還是痛苦。


  「嘿嘿,傅太太和那個姓江的,不簡單呀……傅斯年還真是命苦,怎麼就攤上這檔子事呢!」


  季半夏皺皺眉:「你這種人,就見不得別人好,巴不得人家頭頂都戴綠帽子,就你最乾淨,最無邪!」


  她不喜歡顧淺秋,可聽見劉郴用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同情傅斯年,她還是不舒服。


  劉郴作受傷狀:「你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啊,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開心嗎?」


  「你這樣無中生有,造謠生事,我就開心了?那我是不是太卑鄙了?」季半夏想不通劉郴的邏輯。


  「無中生有?造謠生事?哈哈,我會那麼沒品嗎?我親眼看見……」劉郴突然停住不說了,臉上有一絲懊惱。


  季半夏疑竇頓生:「你看見什麼了?」


  「哈哈,逗你的呢!你還當真啦?走,上車吧。我送你回家。」劉郴哈哈大笑起來。


  季半夏盯著他的臉,怎麼看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詭異。她在腦中細細回想了一遍吃飯時的情景,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江翼飛她不陌生,以前聽傅斯年提到過,他,江翼飛,顧淺秋,都是打小就認識的朋友。


  江翼飛和顧淺秋一起吃飯,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大概是劉郴在故弄玄虛吧,反正他虛虛實實沒幾句真話。季半夏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江翼飛送傅斯年和顧淺秋到了別墅區。崗亭的保安伸了指紋器過來,顧淺秋探出頭按了指紋,車子順利開進了進去。


  林木深深,再遠處是草坪和人工湖泊,傅斯年正看著窗外的風景,忽然發現江翼飛拐進了另一條彎道。


  這不是去他家常走的路。


  「翼飛,你拐錯了吧?」傅斯年提醒了一句。


  江翼飛專註地盯著路面,隨口道:「這條路更近一點。」


  顧淺秋心裡咯噔一下,趕快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傅斯年的表情。


  傅斯年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靜靜看著窗外,平靜如常。


  顧淺秋這才放下心來。心裡暗暗責怪江翼飛太大意了。傅斯年都不知道的路,他竟然知道。他對這裡的環境,顯得太熟悉了!


  她真的很怕傅斯年會起疑心。


  幸好傅斯年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顧淺秋那抹探詢的目光,早就落在傅斯年的眼中。他看著窗外,心平如鏡。


  不吃醋,他是真的不吃醋。之前那點憤怒和背叛的難過也所剩無幾。能毫無歉疚的重獲自由身,他很期待。


  只是,可惜了翼飛這麼個朋友。


  江翼飛熟門熟路的把傅斯年和顧淺秋送到家門口。顧淺秋裝出客套的樣子:「翼飛,要不進來坐坐?時間還早。」


  「不用啦。我還有別的事呢。你們早點休息吧!」江翼飛看著顧淺秋的樣子,心酸的很。


  她挺著大肚子站在傅斯年旁邊,傅斯年就像個陌生人,連她的手臂都沒有扶一下。


  剛才下車時傅斯年倒是扶了她,可那只是出於良好的教養和風度。教養和風度之外,傅斯年並沒有給她更多的體貼和關愛。


  江翼飛開車離開,從後視鏡中再看一眼並肩站在門前目送他離開的男女,心如刀割。


  那個女人不屬於他,他永遠無法像傅斯年一樣,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旁。


  傅斯年很少這麼早回到家。進門之後,他發現家裡空蕩蕩的,疑惑道:「陳姨和小張呢?怎麼沒看到她們的人?她們的休息時間不是晚上10:30嗎?」


  聽傅斯年提到兩個保姆,顧淺秋忙笑著解釋:「我讓她們搬隔壁樓住了,我有事的時候會喊她們過來的。」


  「平時她們就呆在隔壁樓?一般都不過來?」傅斯年追問了一句。


  顧淺秋心虛的很,她本來就是為了和江翼飛約會方便才把保姆打發走的,聽見傅斯年追問,趕快編理由:「醫生說,孕晚期要多活動才好呢,不然容易難產。所以現在能做的事我都盡量自己做。」


  傅斯年扭頭看著她:「你叫她們搬回來住吧。雖然離得近,畢竟也在隔壁,萬一出什麼意外,你打電話都來不及。」


  傅斯年倒不是想監視顧淺秋,顧淺秋嬌貴慣了,他是真的擔心出什麼意外。


  「嗯。好吧。」顧淺秋也不敢跟傅斯年犟,只好應了。


  二人各自回房,顧淺秋剛想給江翼飛發個信息說說保姆要搬回來住的事,手機響了。


  是晚飯時才剛交換過電話號碼的劉郴。


  劉郴怎麼會找她?顧淺秋完全想不出理由。但還是按了接聽鍵:「劉總,你好!」


  「傅太太,沒打擾你休息吧?」


  「你客氣了。找我有事?」知道劉郴的紅三代背景后,顧淺秋對劉郴還是很客氣的。


  「嗯。是有點事。」電話另一端,劉郴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把話說直白一點:「傅太太,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你還記得嗎?」


  顧淺秋覺得莫名其妙,劉郴去洗手間關她什麼事?怎麼扯到這個上面來了?

  「記得。怎麼了?」


  「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劉郴頓了頓:「遠遠看到了,我們坐的那個桌子下,你的腳,伸在江先生的小腿上。」


  彷彿被電擊了一下,顧淺秋直覺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傅斯年喂她吃完東西,她擔心江翼飛生氣,就在桌子下故意用腳蹭了蹭他的小腿,表示安撫的意思。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幕竟然落入了劉郴的眼裡!

  「劉總……你,你看錯了吧?」顧淺秋穩穩心神,她不能承認,她絕對不能承認。


  搞不好劉郴會把電話錄音發給傅斯年,那樣就全完了。


  「傅太太,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對第二個人說。」劉郴哪裡不知道顧淺秋的心思,笑笑道:「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你和江先生這樣很危險,很容易被傅斯年發現。」


  顧淺秋不信劉郴會這麼好心:「劉總,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劉郴哈哈一笑:「因為我不希望你和傅斯年離婚!今天飯桌上,我說了一句謊,季半夏現在還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在追她。所以,你和傅斯年的婚姻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出任何意外才是!」


  顧淺秋也是聰明人,一下子聽明白了劉郴的意思。


  如果她和傅斯年離婚,傅斯年和季半夏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障礙了。以傅斯年的脾氣,只怕前腳離婚,後腳就會去向季半夏求婚!

  顧淺秋狠狠捏緊了手機。


  顧淺秋不說話,劉郴又加了一句:「傅斯年喂東西給你吃的時候,看了江先生兩眼。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我覺得他已經起疑心了。你和江先生,要趕快想想對策才是。有什麼痕迹,還是儘早抹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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