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愛情的模樣 上
裡間大概有六七十平米的樣子,裝修得並不奢華,以亮灰色調為主,風格簡約,幹練大方。
超大的圓床上面鋪蓋著深藍色純棉寢具,臉色憔悴的男人靠在床頭半卧著。
我腳步踟躕地走過去,俯在床邊看著他,「三叔,對不起哈!昨晚我應該給你把頭髮吹乾的……」
「道歉能讓我不頭疼嗎?」他寒聲問道。
倔強的唇角暈染著一絲孤寂,讓人不免心裡發緊。
我凝眸想了想,湊近一點,小心翼翼地試探,「要麼,給你揉揉?」
他眯起不能視物的雙眼,「揉哪裡?」
「當然是哪痛揉哪了!」我又往前湊了湊。
他抬手拂去額際的一縷捲髮,「下面那裡痛,揉吧!賣力點,否則無法緩解。」
講真,我很想一記老拳搗向他說的地方,讓他真真切切地痛一痛。
念在他的頭疼是由我間接導致的,算了,不予計較。
「三叔,你若是忌諱被人摸頭,那就不揉了哈!」我往後挪了半步,站直身子。
「找借口偷懶是不是?不想干就直說!」他又開始耍橫。
我無奈地咂咂嘴唇,「稍等片刻,我去洗個手。」
他沒有回應,可以理解為默許。
洗完手,我從購物袋裡拿出一塊水果糖,撕了包裝放進口中。
思量片刻,又拿了一塊,扯掉糖紙,回了裡間。
「三叔,張嘴!」站在床邊,我口齒含混地說道。
「幹嘛……」他臭著臉發問。
「嘛」字才出口,我就把糖果塞了進去,順便用掌心覆住了他的嘴唇。
「吃點甜的會讓人開心,變相緩解疼痛。喏,也算是答謝你剛剛在夫人那裡幫我解圍。」我直抒心意。
誰料,他猛地伸手擒住我的腕子,一口叼住了我的手掌。
「哎,哎,你幹嘛啊?」我驚呼著,完全亂了方寸。
——雖然並不是很疼,卻絕對震懾人心。
想抽手,又怕他會咬得更狠,只能保持現狀隱忍著。
良久他才鬆口,臉上竟然一副回味無窮的神情。
「你屬狗嗎?怎麼可以咬人!」我心有餘悸,聲音發顫。
他用舌頭戲弄著糖果,好一會兒,森然出聲,「以後再敢擅自做主喂我吃的,被咬的就不是手掌那麼簡單了!」
「不然還想咬哪裡?咽喉嗎?你以為自己是吸血鬼嗎?」撫著手上的牙印,我又委屈又氣惱。
「咽喉肉少,口感不會好到哪去!如果再犯同樣的錯誤,」頓了頓,「小心你的C罩杯!」
我垮著臉站在床邊,後悔不該濫好心,真是要悔青腸子了。
「過來,給我揉揉。」他半眯雙眸,劍眉緊蹙,「疼得要炸了……」
痛苦之情溢於言表,服軟的節奏。
同情心驅散了一切,我無奈地吁了口氣,俯下身子,為他揉捏頭部。
站在床邊,身體懸在半空中,姿勢很累人,沒多久就腰酸胳膊乏。
稍事猶豫,我脫掉鞋子、爬上了大床,跪坐在他身旁,準備繼續揉壓。
「這可是你主動上來的!」他用舌尖潤了潤雙唇,「別怪我沒告訴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須把你的身體給我!」 我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照你的意思,那些打掃過床鋪的男佣和女傭也都跟你睡過咯?」
「用不著跟我耍嘴皮子!實話跟你說,別看這床面積大,但是沒人敢爬上來打掃。未經過我允許,任何人都不能上這張床。你,是除我之外第一個上來的人。」透著隱隱的冷冽。
跪在床上,俯視著雅帥的臉龐,我的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隨後便脫口而出。
「三叔,你好像蠻飢.渴的。這樣吧,我去給你找個既溫柔又漂亮的女人,絕對全方位服務。嫖.資從我的薪水裡面扣,你只管享受就是!」絕對誠心誠意。
男人冷笑著咬碎了糖果,「別枉費心機了,我現在只對你這個已婚婦女感性趣。」
一句話,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驕不餒地提醒,「你答應過的,不會強來。」
他撐著手臂坐起,「咔哧咔哧」咀嚼糖果,「強暴是最無能的求歡方式。我雖然是個瞎子,但絕不是個無能的男人!」
我跳下床去,攤開雙手高聲強調,「我是來做生活助理的,不是來陪睡的!」
「做我的全職生活助理,就包括陪睡這一項。」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入職之前講好的,我不會強要,但是會拋出相應的誘.惑籌碼。你若不想,只管忽視我的索歡言行。」
這話說得沒毛病。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心態。
「三叔,你只是眼睛看不見,又不是病入膏肓、沒幾天活頭了,幹嘛總想著那個呢?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不好嗎?」我循循善誘。
他摸索著把雙腿搭在床沿上,「迄今為止,對我來說,最有意義的事就是把你給辦了。」
真尼瑪犟!
落敗感挫得我向後倒退,實在是拿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沒辦法。
「給我穿鞋!」他淡然命令道。
我一動不動,「穿鞋幹嘛?頭還疼著呢,你得好好休息。」
「你那雙爪子還挺管用,毫無章法地亂捏一通,竟然緩解不少。給我穿鞋,我要出去走走。」說著,隨手用腕上的發繩把過耳捲髮綁好。
——明明是女人慣用的動作,放在他身上竟然一點也不娘炮,真是沒天理!
「待會兒就該吃午飯了,吃完再出去好不好?順便消消食。」我好心建議。
他的臉色瞬間多雲轉陰,「到底誰是主人?不聽話你就給我滾蛋!」
秒秒鐘爆燃,這脾氣實在是臭到無藥可救。
「行了行了,你是主人,聽你的,不吃飯了,出去!」我軟塌塌地妥協。
穿好鞋子,拿了外套,帶他出門。
正午的陽光很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過,天邊有幾朵烏雲,隨時都有可能飄過來。
「三叔,你在這裡等一下好嗎?我回去拿把雨傘。」我停下來,細聲跟他商量。
「糊弄瞎子有意思嗎?難道我感覺不到陽光嗎?大晴天的去拿傘,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了?」爆豆似的連連發問。
一片好心,全被當成了驢肝肺。
「行,不拿傘,下雨淋著就是。」我睨了他一眼,「想去哪兒?」
他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去看我兒子。」
罕見的柔和語氣,洋溢著濃烈的父愛。指尖敘愛,曲獨人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