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
“靈衍殿的遺跡嗎，一千年現世一次，看來又到時間了……”締影想到以前，輕聲感歎道，語氣有些縹緲，有些憂傷。
“師父你進去過嗎？”墨璃垂著眸中，好奇的問道。
“嗯。”締影沒有解釋，岔開了話題，“聖盟向來是眾人心中的聖地，耀天殿當年則是對聖盟唯命是從，如今，應該也差不多。當年暗界被滅，大陸上最強悍的勢力就變成了聖盟。唯一可以與它抗衡的天罰教，則是向來不問世事。如今的聖盟，想來已經是玄芒大陸的霸主了。”
締影淡淡的說著，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墨璃把玩著一縷頭發，見他停下，才道：“師父想說什麽？徒兒不是遇事就會退縮的人，這點師父還請放心。”
“正好相反，若是遇到什麽事，保命為主，實在不行就躲一段時間，要知道我們時間多的是，命卻是隻有一條。不管何時都要保護好自己，命若丟了，就什麽都沒了。”締影語氣不再淡然，帶上了擔憂，墨璃倔強的性子像極了以前的他，讓他怎麽也放心不下。
聞言，墨璃顯然怔住了，劉褚和墨宇相互對視一眼，都非常疑惑，劉褚試探的開口問道：“墨小姐？”
“嗯，這件事我會考慮一下，多謝老先生了。”墨璃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極其清澈，卻又一眼望不到底，像是一種天生的特異瞳孔一樣，神秘中透著惑人的魔力。
劉褚和墨宇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後，劉褚率先回過神來，急忙起身作揖：“老朽還有事情，就不久留了，告辭。”話落，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墨璃閉目靠在椅背上，與締影談著這次得到的消息。
“師父覺得，我應該聽他的離開這裏嗎？”墨璃有些不解的問道。在她的印象中，締影幾乎是無所畏懼的，因此，這次締影的行為讓她很不理解。
“如今的聖盟應當是一家獨大，依附者將會是不計其數……而且，我曾進過一次靈衍殿，那時，我是元宗，卻依舊九死一生，你如今的修為，不適合……”締影說著便停了下來，因為墨璃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看向窗外某處。
“姐，怎麽了？”墨宇一驚，連忙問道。
“被人盯上了，你待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聲音在墨宇耳邊響起時，墨璃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速度快到墨宇根本反應不過來！
沒有驚動任何人，身形像一道影子，快的如一陣風，眨眼睛已追出數千米。
墨璃看著前方隱約可見的模糊人影，身上白色元氣之下，絲絲黑色元氣溢出，速度再次猛增！前方的人似乎察覺到墨璃的速度增加了許多，速度也瞬間提升了一節，再次和墨璃速度持平。
“嗬，這是在耍我玩嗎？”墨璃勾唇，又一次提速，前方人影果然也跟著提升速度。
“那麽……”墨璃啟唇，聲音冰冷，聽的締影也有些心底發寒，這樣的墨璃，他第一次見到。
下一秒，墨璃身影陡然消失，前方人影似是愣了一下，身影微頓。
“追上你了呢！”墨璃冰冷的聲音從那人前麵的上方響起，那人微微抬頭，與墨璃對視。
看清那人之後，墨璃心中有些驚訝。這人身穿很平常的寬大黑色長袍，淡然的站在那裏，一頭血色長發披散在背後，配上一雙血色的眼眸，即便蒙了麵，依舊顯得妖冶！
略顯中性的聲音帶著些許妖冶，使墨璃差點分不清這人是男是女。“速度不錯。”平淡的語調分不清是褒是貶。
“女的。”墨璃似是在問，語調卻像是陳述句。見麵前的人不言不語，墨璃挑眉：“看來是男的。說說吧，盯著我是想做什麽，我們並不認識吧，而且我自認還沒得罪過什麽人。”
“你沒得罪過人，可你身邊的那人卻得罪過不少人。”男子盯著墨璃淡淡的說道：“他是暗月的殺手。”
“所以呢？你也是暗月的人？我們無冤無仇，也互不相識，你何必管我的事情。再者，我還不瞎，你盯的人始終是我，並不是他！”墨璃嘲諷的看著他，“難不成，我們認識嗎？”本是隨口一句，卻見男子瞳孔微縮。
“我來，是要告訴一個消息。”男子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專業了話題。
然，墨璃也並不是好騙的人，收起了嘲諷的神色，靜靜的看著他，重複道：“我們真的認識？”
“慕寒琦。”男子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接著說自己帶來的消息。
聽到這個名字，墨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開來。
“你說什麽？”墨璃盯著他，神色有些恍惚。
男子寬大的袖袍微微動了兩下，“慕寒琦將在兩個月內到達五大城。”
話落，不待墨璃詢問，身形一動，失去了蹤影。
墨璃自半空中落下，似是脫力了一樣，踉蹌了一步，差點因站不穩摔倒。
“還……還活著嗎？可是……為什麽！”墨璃低聲喃喃，已然忘記了探究那男子的身份。墨璃慢慢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膝蓋上，身子微微顫抖。
沉默了許久，締影才出聲：“小璃？”
“師父，先讓我靜一靜，事情待會兒再跟您說好嗎？”墨璃聲音微弱，帶著些許哭腔，讓締影有些心疼。
這一天，締影見到了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墨璃，沒有了淡然與堅強，不再聰明機警，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墨璃終於抬起頭，站了起來。隻是臉色蒼白如紙，像是大病了一場，眼眸微紅，似是哭過。
“該回去了。”締影見她站起來，出聲提醒道，聲音極其溫柔，讓墨璃怔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嗯。”墨璃看了一眼天色，運起元氣，不緊不慢的順著來路往回返。
墨璃離開片刻後，血眸男子出現在了墨璃坐了一下午的地方，男子定定的看著墨璃離開的方向，不停的低聲道：“對不起，璃兒，原諒我。”
路上，墨璃慢慢的講起關於她慕寒琦的事情：“慕寒琦是……我的孿生哥哥，我們兩個長的很像，我原來的名字，叫慕冰璿。”
墨璃頓了頓，又道：“也就是五歲那年，母親死了，死在她的房間裏，七竅流血，胸口還有一個巴掌大的黑洞。”
“那天，父親把我扔到母親的屋子裏麵，說那都是我害得……因為我是天生的災星，母親是為了給我擋劫，死的本該是我……”
“我被鎖在母親的屋子裏一天……第二天，父親打開門，打了我一頓，說……哥哥……也因為我死了，而且……屍骨無存……”墨璃淡淡的說著，語序顛倒，顯然心中並不平靜。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不過是睡了一個午覺，結果，醒來時就都變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身在暗月了，至於我是怎麽到暗月去的……聽他們說，我是倒在山上，被撿回去的。”簡單的敘說了一遍後，墨璃也回到了客棧。
墨宇感覺到墨璃的氣息時，眼睛一亮，停下了焦躁不安的踱步。急忙跑出房間，迎了上去，見到墨璃蒼白的臉色，吃了一驚，連忙上去詢問：“姐，你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
“沒有，就是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嗎？”墨璃輕聲回答道。
第一次見墨璃語氣溫和的墨宇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下意識的道：“好。你好好休息，我……我會注意周圍，不讓其他人打擾到你。”
“謝謝你，小宇。”墨璃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打開門進了房間，心神疲憊的往床上一倒，便睡了過去。
墨宇看著累極了的墨璃，隻道是與白天追的那人打了一場，走進去幫墨璃把被子蓋好，出去後又順手關上了門。
墨宇走到自己房間，看著床上睡著的身形狼狽的少年，歎了口氣，盤膝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半晌後，搖了搖頭，驅逐掉腦海中的各種想法，開始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