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春和景暖篇 血流成河
她一口氣說完,呼吸不穩的看著周景泗,希望他相信。
周景泗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再胡說,有人明明看到了你的診斷書。我明白了,這個孩子是我的,你不想要,所以才找顧寒去商量,然後打著照顧他的幌子是想要去墮胎。你說,是不是?」
她被捏的下巴疼,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要拚命搖頭抗議。
「顧暖,你以為你是誰?想不生我的孩子就自己可以做決定嗎?雖然我很噁心你當我孩子的媽媽,但是他的生命也不是該你和你那個姘頭主宰的。」
顧暖終於掙扎開,她低吼著,「周景泗,你瘋了嗎?我說我根本沒懷孕,你憑什麼給我安插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你說的那個朋友是艾薇吧,她根本在胡說。懷孕的是蕭南,不是我!」
「你還在撒謊?韓家等這個孩子等多久了?要是蕭南懷孕早就全京都知道了。」周景泗盯著她的肚子,那言之鑿鑿的樣子,好像已經看到了裡面的孩子在叫他爹。
顧暖簡直哭笑不得,「蕭南暫時保密,想要等韓遠烽回來第一個告訴他。我不知道艾薇怎麼跟你講的,反正我就是沒懷孕。今天我來月經了,不信你可以檢查。」
她是一時激奮說出來的,等明白過來自己都差點咬了舌頭。
可是周景泗卻不跟她客氣,直接把人抱住按在大腿上,手就……
顧暖要尷尬死了,她咬著唇顫聲說:「你可以了。」
周景泗果然摸到了衛生棉,可是他這個人向來多疑,怕顧暖騙他,繼續驗證了一下。
顧暖真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麼仔細,細白的牙齒咬著自己的唇肉,眼睛已經濕了。
周景泗放開她,拿了紙巾擦乾淨手,然後把紙巾扔到了紙簍里。
顧暖都要撞牆了,「你趕緊去洗手。」
周景泗皺著眉頭一直想不開,竟然不是懷孕,還來了大姨媽。
不懷孕就不牽扯到商量墮胎的事,來了大姨媽就不方便偷情,那麼顧暖只是單純的為了去照顧顧寒?
當然不是,也許顧寒受傷是真的,但是她那麼要緊他也是真的。
顧暖跟他保持著安全距離把衣服整理好,「你這下該相信了吧?沒有你說的那種事。」
見他在出神,顧暖拿起行李準備離開。
他敏捷的跳起來攔住了顧暖,「我再說一次,不準去。」
「周景泗,我求你別無理取鬧了。」
周景泗眯起眼睛,他冷笑著,「你放心,你哥哥那裡我找兩個大美女去照顧,至於你……」
顧暖看到他眼睛里露出的那種危險光芒,頓時覺得不好。
她低頭去咬他的手腕,他吃痛鬆開,可是沒等她跑到門口他就抱著她的腰把人給抱離開地面。
他把她給抱到了他的健身房,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副二十年前流行的鏈子鎖,把她和健身器材鎖在了一起。
顧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景泗,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鎖著我?你放開!」
他摩挲著她纖細的手腕,「還不是因為你不聽話?要是你乖我絕對不會這樣。」
說完,他站起來要離開。
顧暖崩潰大哭,「你放開我,我不回去了。求求你放開我。」
他並不聽,自己進了書房。
先打電話讓吳競安排倆個女人去顧家,他則打開筆電把工作安排了一下。老闆表示,他今天罷工。
罷工不代表不工作,他一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大約倆個小時后,他才想起還鎖著一個顧暖。
倒了一杯水,他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裡,顧暖滿頭大汗,臉上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混雜在一起,整個人都在哆嗦。
他蹲在她身邊,「你在這樣運動?」
顧暖看到他瞬間崩潰,「你放開我,我要去洗手間。」
周景泗低下頭,這才看到了地板上有血跡。
他把手銬打開,可是顧暖卻起不了。
被鎖了倆個多小時,她的雙腿麻木沒有一點知覺,本來就痛經的身體因為過度氣憤更疼了。
「顧暖,你不是要去洗手間嗎?」
顧暖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你這個變態。」
他摸著被打的臉頰,「你想找死嗎?」
顧暖才不管他,她掙扎著爬起來,一拐一拐的往門口蹭。
他眯起了眼睛,原來是腿麻了!
快走幾步,他把人撈起來,基本就等於夾在了腋下。
顧暖老大的一個人就像給人夾孩子一樣,直到放在馬桶上,她才喘過那口氣。
周景泗呀周景泗,你到底要怎麼折磨我?
顧暖開始跟周景泗冷戰,但是周景泗並不完全接招。
他雖然可以跟顧暖在白天零交流,但是晚上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都要把顧暖給弄起來折騰一番,且不再使用小氣球。
顧暖怕懷孕,開始吃事後葯,最後乾脆去醫院開了長期避孕藥。
不要再跟以前一樣痴心妄想一個孩子可以修復他們的感情,就這樣的夫妻,多個孩子也是讓他來受罪。
其實,後來倆個人才知道這是婚後唯一一次可以修復感情的機會,可是他們倆個合作造沒了,以後除了傷害也就沒有了機會。
這樣的婚姻竟然也不知覺的過了一年,在這一年裡,顧暖扮演著周太太的角色,不時的要接受周景泗在外面女人的挑釁,還要承受那翻著花樣的花邊新聞。
這一年,顧寒沒怎麼呆在京都,他的公司在非洲的項目除了問題,他兩頭奔波心力憔悴,顧不上顧暖。
而顧暖的爸爸顧城則再次升職,成了反貪小組的組長,天天全國各地的跑,沒有一點時間。
顧暖把畫廊給關了,她把自己的工作室搬到了外公的房子里,一邊整理著外公的情書一邊把故事畫出來。
現在周景泗已經很少能惹怒她,反正他要她就給,事後吃藥不生孩子,規規矩矩的當周家的少奶奶,給人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但是她的這個樣子卻讓周家人很不滿,就連韓家前段時間要鬧離婚的韓遠烽那小子都生了兒子,顧暖嫁過來一年,連個蛋都沒下。
周媽媽並不知道她和周景泗鬧過孩子的那一齣兒,她成天的催兒子,還熬了各種湯藥給顧暖喝。
顧暖不能明說只好喝葯,結果喝的月經紊亂,一個月都淋漓不止。
即便這樣周景泗都沒放過她,依然浴血奮戰,在看到血跡后才知道她沒騙他。
「怎麼這樣?」
「求求你跟你媽媽說說,別讓我喝那些葯了。」
周景泗點了一根煙,在黑暗裡他看著顧暖,「顧暖,要是林曉白活著,我的兒子也怪一歲多了。」
顧暖正在系睡衣扣子的手一頓,她轉過頭,黑暗給了她勇氣,「我說過,我沒有去見過她,更沒有逼迫她什麼。」
周景泗對這個沒興趣,相比顧暖的申辯,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證據。更何況這事兒還牽扯到那個讓他恨得牙根兒發癢的顧寒。
「顧暖」他看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騰起的白霧,忽然說:「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黑暗裡傳來顧暖的嗤笑,「孩子?好啊,你可以讓外面的女人給你生一個,然後帶回顧家,我沒意見,反正你爸爸也是這樣做的。」
「顧暖!」
周景泗發怒了,因為顧暖觸到了他的逆鱗。
周爸爸這些年雖然在外面玩,但也沒弄出個私生子來。但這老了老了,竟然跟一個小網紅生了個兒子。現在周媽媽正在跟他鬧。
周景泗心裡很清楚,爸爸老年得子最這個孩子有超乎尋常的溺愛,他甚至想要周景泗辛苦奮鬥守護的江山分給這個襁褓里的孩子一份,這讓他很有危機感。
伯父也跟他談過,這個時候有個屬於他的孩子,很重要。
開始他不以為意,覺得自己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和嬰兒嗎?可是今晚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強烈的想要個孩子。
可是顧暖非但不配合,還言出不遜。
周景泗頓時就炸毛了他拉著她的小腿把人給拉過來,翻身壓上去,「不行也得行,從簽合同那天我就說婚姻的規則我說的算。從今天起停了所有的葯,專心給我生孩子。」
顧暖的小腹還一陣陣疼著,對於他的粗暴本能的害怕,「周景泗,求你,不要,啊不要。」
求饒是沒有用的,她越是哭他越是興奮,這個男人惡劣的本質在顧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最後顧暖暈過去了,周景泗也盡了興,他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抱著她睡了。
早上,周景泗感覺自己在一片溫熱里,他以為怎麼了,睜開眼睛一看顧暖身下一片紅,把床單睡衣都濕透了。
周景泗魂兒都嚇沒了,他白著臉去碰顧暖,一碰一手的血。
喉結上下滾動著,他足足有十幾秒沒回過神,等回過神后想起打120。
手機尋了幾個圈兒都沒找到,最後發現在床頭柜上,明明是伸手就能夠到,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下床去拿,結果一頭栽了下去。
他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摁了120又猶豫了,他怕車子不能很快的到,反而把時間都浪費了。
他拿毯子把顧暖裹好,自己快速換了衣服后把她給抱起來。
在他懷裡的顧暖身體軟軟的,像一塊麵糰兒。
周景泗心口似乎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噬,痛的他幾乎要蜷縮起來。
他不要看到這樣的顧暖,哪怕她輕慢高傲,哪怕她對他疾言厲色,他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顧暖。
車子一路疾馳,他不時的去看面色蒼白的顧暖,伸手在她裹著毯子的身上摸著,「暖暖,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到醫院。」
夜晚路上空曠,加上周景泗不要命的開,紅燈連闖了好幾個,終於到了醫院。
他抱著顧暖闖入了急診,就這麼短的時間,他感覺到羊毛毯子有些濕潤,估計顧暖的血就沒停止過。
深夜值班的醫生立刻讓他把人給放到輪床上,在做了初步檢查后,值班的醫生也覺得棘手,打電話給了婦科的主任。
周景泗更擔心了,他用力抓著醫生的胳膊,「醫生,你一定要救活他。」
醫生給他捏疼了,想發火兒,卻看到這男人紅著眼睛的樣子跟要吃人似得。
急診的醫生什麼沒見過,不講理罵人打人的病患家屬也見過,可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不得不低頭,甚至有些腿軟。
她深吸了一口氣,話語裡帶著點安慰的意思,「你不要急,現在看起來是子宮內出血,不是什麼立刻能要人命的病。」
她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周景泗都要瘋了,「什麼叫不能立刻要人命?你們醫生是不是都覺得斷了胳膊少了腿出來腸子少了心肺才要命。我太太現在這樣子情況很危急,我即便不懂醫術我能看出來。」
這醫生其實是個實習生,被他吼得都哭了,還好主任來了,她才得以脫身。
主任是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她對周景泗可不客氣,冷冰冰的帶著幾分諷刺,「現在知道著急了?自己舒服的時候怎麼不說?都撕裂了,你這是同房呢還是婚內強迫呢?別跟我們醫生在這裡耍橫,我看我有必要報警,指不定對方是什麼人,怎麼證明她是你妻子?」
周景泗都顧不上給罵了,他震驚的問:「你說什麼?撕裂?」
主任看了看這個年輕的男人,不由得暗罵自己老了都沒骨氣,被他好看的樣子給鬧得心軟了,「小夥子,以後你要悠著點兒,女人在來月經的時候不能同房這是基本的知識,你不知道嗎?」
周景泗耳根都紅了,「她都來了一個月,我以為她騙我的。」
醫生哂笑:「騙你?看來你是不夠關心你妻子。她是怎麼了?沒看過醫生嗎?」
周景泗搖搖頭,「我……不知道。」
主任嘆了口氣,「行了,我也不問你了,等你妻子醒了我問她。」
「醫生,我想問一下,長時間的喝一些能促使人懷孕的藥物,會造成她這種癥狀嗎?」
主任恍然大悟,她生氣的說:「那是當然,你們現在的人,結婚三兩個月生不出孩子就去看中醫,喝些不知道加了什麼的中草藥。有些人因為這種補得太過整天流鼻血,有些跟你妻子這樣月經不不凈的,還有的乾脆就喝成了不孕。」
周景泗真給嚇到了,關於這補藥,顧暖跟他提過不止一次不要喝,可他因為懶得跟母親去周旋,就天天要她喝,反正還吃著避孕藥……
對了,避孕藥,周景泗也顧不上被罵了,他索性都抖出來,「醫生,我太太其實一直在吃避孕藥。」
主任眼睛瞪的像燈泡兒,她幹了這麼多年醫生,今天這種一邊喝促進排卵的葯一邊吃避孕藥的可是第一次見。
「你們真把女人的身體當污水處理廠了?什麼都給她喝,這是要命呀。小夥子,我先把話撂給你,雖然這血止住了,但患者的子宮會不會受損傷,以後能不能懷孕就不不敢保證了。」
腳下就像踩了兩塊冰,周景泗一下涼到了心裡。他深吸了一口氣,給主任鞠了一躬,「拜託您了。」
主任一直擺手,「別,我可不是送子觀音。」
周景泗這個時候倒像個有擔當的男人,「您只要讓她好起來就行了,至於孩子,看緣分吧。」
主任覺得他還算個男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
顧暖輸血后醒了過來,看到周景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上眼睛再睜開,確實是他。
她心中嘲諷的想,他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不該去和他的那些大明星小網紅鬼混嗎?
周景泗一抬頭的驚喜根本無從掩飾,「暖暖,你醒了。」
顧暖心中凄然,周景泗,你對我不好就一直不好下去,也好讓我死心。這樣突然的好才是鈍刀割肉,只能讓我生不如死。
她沒回答,只是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暖暖,你想要吃點什麼?我問過醫生,可以吃東西。」
顧暖冷冷的說:「喝補藥吧,今天的還沒喝呢。」
他臉上閃過了一抹慚愧,「我會跟我媽說,以後不再給你喝那種葯了。還有,你也別吃避孕藥了,醫生說你的身體不適合吃那個。」
「然後呢?」
她忽然的詰問讓周景泗恍惚,「什麼?」
「我說然後呢,是不是我的身體已經毀了,就算不吃藥也懷不上孩子了。」
「你別這樣說,孩子會有的。」
身體還在疼,她沒忘記在最後時刻對他的哀求,可他怎麼做的?他一邊用力的衝刺一邊說:「顧暖,不要以為我多稀罕跟你生孩子。我不過是個光明正大的兒子來給我父親施壓,來證明他是周家的繼承人。」
心,就是這樣一點點給糟蹋涼的,顧暖現在不是感覺不到他對自己的溫柔,可是這樣的毛毛雨哪裡能滋潤了天長日久積累的黃沙大漠?
不知不覺得,眼淚落在了枕頭上,她伸手想要抹去,卻感覺到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
他的手很暖,把她因為失血過多變得冰涼的手緊緊的包裹起來,像捧了一個暖手寶。
他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對不起。」
顧暖反射性的一抽搐,連眼睛都瞪大了。
她在害怕他,察覺到這點,周景泗無比的挫敗。
可是怪誰呢,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在顧暖身上,只要一想到她和顧寒那麼親密,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弄的她疼她哭她求饒。
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她是屬於自己的。
他見她還在發抖,只好放開她的手站起來。
「暖暖,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顧暖還是沒有反應,他垂頭喪氣的走出了病房。
打了個電話給吳競,讓他送點粥到醫院來,順便帶點衣服。
吳競辦事兒麻利,很快就趕了過來,周景泗讓他在車裡等著。
他不願意吳競看到顧暖現在的樣子,他知道吳競大軍兒因為林曉白的事兒都恨顧暖,看到她的這幅樣子一定開心,可是他就是不想讓他們的開心建立在顧暖的痛苦之上。
林曉白剛死那會兒,他跟大軍兒吳競的想法是一樣的,覺得折磨顧暖是替林曉白報仇。可是現在,他的天平不可抑制的往顧暖那邊傾斜。
到了車裡,他問吳競,「有煙嗎?給我根煙抽。」
吳競給他點著了,看著他鬍子拉碴的樣子不禁問:「四哥,誰住院了?」
「顧暖。」
「她怎麼了?那女人矯情的要死,不會感冒就來醫院吧?」
要不是顧暖還得吃,他真想把飯盒扣在吳競頭上,「閉嘴,給你自己積點德。」
「什麼呀,你不是也挺討厭她的嗎?怎麼?睡的次數多了,你就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