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河向東篇 叫我老公
在楚江河說出這個江東的名字后,一直盯著向冬的雲飛忽然蹙起眉頭,伸手向著向冬的肩膀抓去……
他的這個動作很突然,在場的人都猝不及防。
向冬穿的是一條無袖連衣裙,沒有露出肩膀。
他在抓到她的衣服后一個用力就把她肩膀的布料給扯開。
向冬穿的裙子是彈性布料,所以並沒有給扯壞,但是露出了白皙圓潤的香肩。
女人的驚呼跟男人憤怒的低吼此起彼伏,楚江河可一點沒客氣,一拳頭就照著雲飛的鼻子打過去。
雲飛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鮮血立刻湧出來,這下尖叫的換了雲芳。
可也就在那一瞬間,雲飛清楚的看到那位江太太肩膀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傷疤。
楚江河把她的衣服拉好,又把人給抱住,拍著她的背小心呵護,「別怕,有我在。」
向冬,不,應該說江太太小臉兒嚇得慘白,她窩在楚江河懷裡顫抖。
尋芳開始還有些懵,可她看清了雲飛的動作后才覺得好笑,雲飛還是覺得是個人就是向冬,這是要看看人家肩頭上有沒有傷疤。
這下好了,好不容易給攀上這位江先生,現在成了仇人了。
她也顧不得雲飛的鼻子,一個勁兒給楚江河他們道歉,可是楚江河根本不吃這一套,「道歉不管用,等著接我的律師信吧。」
雲飛掏出帕子堵住了鼻子,他倒是沒有慌亂,雖然這招很險,可是畢竟去除了他心頭大石,是值得的。
更何況,他是有準備的。
攤開手心,他給楚江河看,「江先生,這是在您太太肩膀上發現的,雖然有些不禮貌,可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是沒有辦法。」
他手裡是個被捏死的蜘蛛,通體黑色,只是在腹部有顏色鮮艷的圖案,正是被稱為「黑寡婦」的有毒蜘蛛。
向冬在心裡嗤笑,這個雲飛弄鬼的本事也不小,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他一直喜歡養這些東西,什麼有毒的蜘蛛,都是去了毒囊的。
不過也幸虧她有先見之明,這裡做了特殊處理,不過他是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法子讓傷口變得渾然天成沒瑕疵的。
尋芳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雲飛對向冬真的成魔了,不知道是真的害怕還是懷念?
不管哪種,她都不喜歡。
看到了蜘蛛,楚江河心裡更生氣,雲飛這個人渣為了試探向冬竟然敢把蜘蛛往她身上扔,要是不讓他死的很慘他就不姓楚。
不過眼下卻不好計較下去,向冬怕他會綳不住,只好自己先說:「謝謝你,對不住,我老公誤會了。」
雲飛無所謂的搖搖頭,「沒事,還好沒讓毒蜘蛛咬傷,否則情況才嚴重。」
一場劍拔弩張的鬥爭就這麼給壓下來,要毀的酒會也得以繼續。
向冬很過意不去,「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雲飛忙擺手,「沒事,我還好。」
向冬覺得說服不了他,就去看楚江河。
楚江河並沒有什麼歉意,這個人甚至把感激都看的很淡,「還是去醫院吧,你幫了我太太,我不想欠你人情。」
狂妄霸道,倒是符合那種公子哥的人設。
最後,四個人一起去了醫院。
楚江河這一拳其實力氣用的不大,要是他真用足了力氣,恐怕雲飛這會兒就只能躺著。
所以開了一些葯,四個人一起做了楚江河的車子回去。
算是因禍得福,雲飛和尋芳因為這樣倒是跟他們熟悉起來。
尋芳一路都在恭維向冬,套她的話兒。向冬把握著度,顯出了富家小姐應該有的矜持,不那麼傻也不那麼聰明。
到了家各自回去,過了一會兒楚江河又讓管家給送來一些燕窩蟲草。
尋芳看著這些東西,不由的笑起來,「都是些好東西,看來還真有錢。」
雲飛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不說話。
尋芳拿腳去踢他,「你出這幅尊容給誰看?現在安心了吧,人家不是向冬,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怎麼能把她想到向冬身上去?」
雲飛的聲音有些沙啞,「是我多心了,可是在看她的第一眼時候,我覺得真像。」
尋芳把整隻腳都放在他身上,「雲飛,不是我說你,你這樣草木皆兵下去要得神經病的,遲早會變成老頭子那個樣。」
「閉嘴,我不是他。」
尋芳冷笑,「不跟你吵了,我去洗澡。」
雲飛沒管她,繼續看著外面的夜色發獃。
忽然,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亮,有一條簡訊,發信人是蘇先生。
蘇先生其實就是蘇芮,他故意標記成這樣。
簡訊的內容很簡單,「幹嘛呢?」
想到尋芳那個臃腫的樣子,再想想蘇芮修長的腿曼妙的曲線以及好相處的個性,他心裡直痒痒。
拿起車鑰匙,他對浴室的尋芳說:「我出去一下,有點事要處理。」
尋芳在浴室里也沒聽到他說什麼,自顧自的泡在浴缸里。
過了一會兒,她泡的渾身發軟,想要起來。
可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身體變的很笨重,加上泡了很長時間,雙腿軟的不太受控制,雙腳剛落地身體就往前傾,一下摔在了地上。
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出於母親的本能她護住了肚子,可是還能感覺到小腹一陣絞痛。
「雲飛,雲飛。」她帶著哭腔喊。
可是並沒有人回應,才請來傭人晚上不住在這裡,所以別墅里除了她自己沒有別人。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喊了好久都沒把雲飛給喊過來,幸好剛才泡澡的時候手機放在了浴室的架子上,她往前爬了兩步,抬高手臂摸了下來。
撥打了雲飛的電話,發現無法接通,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絕望。
她和雲飛在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她現在竟然不知道跟誰求助。
顫抖的手指不斷往下滑,她忽然看到了希望。
就在剛才她存了鄰居江太太的電話,只好跟她求助了。
此時向冬剛洗過澡換好衣服躺在床上,楚江河就把人給扯了過去。
他摩挲著她的肩膀,臉色還黑的怕人。
她當然知道楚江河為了什麼生氣,估計要不是為了她的大計,他這能把雲飛給廢了。
「好了,別生氣了,不這樣怎麼能打消他的疑慮?」
「給他看了。」他用手捂著她的肩頭,就跟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小男孩。
向冬覺得他太可愛了,不由得抬起頭親親他的唇,「好了,都是你的,他看一眼又不能掉塊肉。」
「那也不行。」他說的咬牙切齒,估計要是雲飛在這裡,他真能把他的眼睛給戳瞎了。
向冬心裡發虛,要是給他知道自己從小跟著雲飛摟摟抱抱還曾經睡在一張床上,他是不是就把雲飛的骨頭架子給拆了?
呵呵呵,她雖然要復仇,可是卻也不希望楚江河沾到一手的鮮血。
「好了,別鬧脾氣,我們睡吧。」
楚江河不依不饒,「你剛才在酒會上叫了我什麼?」
向冬翻著白眼兒去想,「江先生?」
「不對。」
「江東?」
「更不對?」
「我不會叫你楚江河吧?那可壞了,不是露餡兒了嗎?」
楚江河捏著她的嘴巴說:「再想想,你要是真那麼笨,也去不了我家。」
向冬歪頭看著他,到底叫了他什麼?
「大河舅舅,給點提示吧。」
「不給。」他臉色黑的越發可怕,可還是忍不住說:「就在雲飛把蜘蛛扔在你身上后,你說的。」
向冬這才恍然大悟,「老公?」
楚江河那張棺材臉一下變得溫柔起來,「乖,以後就這麼叫。」
向冬撲到他身上跟八爪章魚一樣緊緊抱住了他,「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滾蛋,就該這麼叫。」
切,不就是叫個老公嗎?向冬心裡想他也是太好哄騙了。
於是,向冬歪著頭甜蜜蜜的叫開,「老公,老公。」
楚江河給她叫的下腹一緊,直接把她給扔床上,然後自己解開衣服壓了下去。
向冬又是笑又是鬧,「我不要,我叫了老公那你叫我什麼?」
「老婆。」他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電話鈴把深吻的倆個人吵到,向冬去推他,「趕緊接電話。」
「是你的,不用接。」
「我的,誰給我打的?」她去推他,卻沒有推動。
楚江河不耐煩的爬起來,他已經脫光了,倒三角的身材完美至極,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走過去拿手機,向冬都看紅了臉。
他看了屏幕一眼,頓時擰起眉頭,「是尋芳。」
向冬忙接過電話,裡面傳來了尋芳氣若遊絲的聲音,「江太太,救救我。」
向冬把手機放在楚江河耳朵里,用眼神詢問他。
這個時候,電話那邊只傳來痛苦的呻吟,尋芳連話似乎都說不出來。
「程太太,程太太。」向冬喊了兩聲,並沒有回應。
她把手機關掉,然後打開了監控。
監控沒有裝到浴室里,所以他們家看起來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楚江河已經在穿衣服,「還是過去看看吧,可能是她的孩子出事了。」
向冬咬住唇,孩子確實是無辜的。
她也把衣服穿好,看看自己和楚江河沒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去了對面。
別墅的門自然是鎖著的,楚江河也顧不上那麼多,翻牆進去。
他進去后從裡面打開門,向冬也走進來。
她低聲對他說:「你這樣雲飛的報警裝置在屋裡亂成一團了。」
他不屑的諷刺,「怕什麼,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闖。」
他們進到屋裡,因為提前看過監控知道沒有人,向冬就走到浴室門口。
她聽到了呻吟聲,一推開門后看到了倒地的尋芳。
「先別進來。」她大喊著,她可不想讓楚江河看到尋芳的身體。
從架子上抽了一件睡袍給裹住,她對楚江河喊:「進來吧。」
楚江河進來后看到尋芳躺在地上,身下隱隱約約的有血跡。
他不讓向冬再碰,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
向冬去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喂她,「程太太,你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
尋芳的頭髮全被汗水濕透了,眼睛里喊著眼淚,痛苦的嗯了一聲。
「程先生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
向冬看了楚江河一眼,尋芳不知道他們倆個卻知道,雲飛肯定是去蘇芮那裡了,買了房子金屋藏嬌,自然要常去呀。
向冬再看尋芳,眼睛裡帶著一種居高者的憐憫。
這個女人在殺害師父的那一晚是何其的狠毒乖戾,彷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對不起她。她自己大概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這樣匍匐在地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吧。
有那麼一瞬,向冬是後悔過來的,就該這樣讓她自生自滅,慢慢品嘗孤獨、無助的痛苦。
這麼想著,她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兇悍。
楚江河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輕輕捏住了她的手。
向冬摩挲著他的手,感覺到他手心裡傳來的暖意。
他看著冷漠無情,其實卻有顆最柔軟的心,他說孩子是無辜的。
也算是為了自己積點陰德吧,向冬想,她終於壓住了心裡不安分的小惡魔。
「程太太,我們把你扶起來,你去沙發上坐著等醫生來,行嗎?」
尋芳嗯了一聲,「謝謝了。」
楚江河和向冬一邊架住她一隻胳膊,把人給扶起來。
其實楚江河蠻可以把她給抱起來,但是楚江河不願意,向冬更不想。
她算是什麼東西,能有資格讓大河舅舅抱?
他們把她給扶到沙發上去,向冬拿了條毯子把她給蓋住。
「需要我先生給程先生打個電話嗎?」向冬問。
尋芳無力的搖搖頭,「不用了,他的電話打不通。」
過了一會兒,醫院的救護車來了,護士把她給放上擔架,抬上了車子。
向冬問楚江河,「我們也要去嗎?」
楚江河點點頭,「去吧,是個機會。」
向冬知道他的意思,楚江河自然不會白為他們出力,這個大晚上的騷擾一定要討回報酬的。
在他們走了后不久,雲飛就回來了,他還是沒有膽子在外面過夜。
看到家裡空蕩蕩的,沙發和浴室里都有血跡,他嚇壞了。
他忙把手機開機,果然有很多尋芳的未接來電。
他忙給撥打過去,心裡真著急了。
尋芳的手機在向冬那裡,看到了雲飛的號碼后她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接起。
楚江河拿過來,滑開了接聽鍵。
聽到一個淡漠的男人聲音,雲飛的頭皮都要炸開了,他立刻想到了尋芳可能被綁架。
「我是江東,你太太現在在醫院裡急救,你馬上過來。」
楚江河才不屑於跟這樣的男人廢話,說完了就把手機扔給向冬。
向冬沖他扮了個鬼臉,「生氣了?過來坐。」
楚江河長腿交疊,拉著她讓她躺在自己腿上,輕輕給她按摩頭皮緩解疲勞。
「真沒眼光,看上那麼個渣男。」
向冬看著他布著淡淡胡茬的下巴,「說我還是說尋芳呢?」
「你們兩個。」
她翻了個白眼兒,「所以我儘快抽身棄暗投明了,我男人才是最好的。」
說完,她把頭貼近了他的腰部,雙手緊緊抱住。
他倒吸了口冷氣,「放開。」
「怎麼了?」她問他,一臉的無辜。
他氣的咬牙,摁著她的頭就按上去,「你是不是想試試用嘴?」
向冬這次可給嚇到了,「別鬧,這是是醫院。」
「誰先鬧得?」
向冬撒嬌,「好了,老公,對不起,我不敢了。」
雲飛到的時候就看到人家夫妻倆個恩愛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扎眼。
向冬想要起來,卻給楚江河按住,他冷淡的對雲飛說:「程先生,你太太在浴室里摔倒,動了胎氣,現在正在搶救。」
「動了胎氣?」
不等他再說,楚江河就把向冬給拎起來,自己也站起來,他對向冬說:「我們回去。」
他其實是真的不待見雲飛,可在別人眼裡就成了冷酷拽上天的人設。
向冬對雲飛說:「程太太她在裡面搶救,你在這裡,那我們先回去了。」
「還不走?」楚江河不耐煩了。
向冬忙小步跟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好啦好啦,馬上來。」
雲飛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也說不上什麼感覺,就像給人劈頭蓋臉的揍了一頓,到現在還是懵的。
他看了眼搶救室門口的紅燈,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長椅上。
上了車,向冬發現楚江河還是臉部緊繃,像是在生氣。
她靠過去,幫他整理安全帶,「怎麼了?」
「想揍人。」
向冬笑起來,他倒是回答的直接。
「那種人不值得你動手,他會享受到他所做一切帶來的惡果。說到這個,我問你呀那個蘇芮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方鋼找的。」
「那她應該怎麼做也是方鋼授意的?」
楚江河冷哂,「你覺得方鋼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想起方鋼那方頭方腦一本正經的樣子,向冬笑起來,「不覺得。」
「這種女人很聰明,一點就通。」
向冬有些酸溜溜的,「這算不算是楚總是她的褒獎?」
楚江河捏捏她的小鼻子,「這種醋你也要吃,小醋罈子。」
「你連陳年的醋都要吃,你才是老醋罈子。」
楚江河忽然沉默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向冬檢討自己說錯了什麼,也沒覺得呀。
不過這人比女人都容易變臉,她才不要去哄,以後都是毛病。
一直快到家的時候,他忽然扭過頭來看著她,「向冬,要是我早認識你就好了,那樣你的生活里只有我。」
向冬:「……」
這甜蜜的爆擊來的猝不及防,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然也結巴起來,「那,那,那你現在對我好也不遲。」
他捏捏她的臉頰,「嗯,一定。」
別的男人發誓向冬可能當成了屁話,可是楚江河的每一句都能走到她心裡,讓她覺得這一定都是真的。
回到家裡,已經是夜裡1點多,向冬沾床就想睡。
楚江河也沒再折騰她,把她摟到臂彎里,輕輕拍著後背哄著她。
她聽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說:「女人呀,就怕嫁錯人。」
他對她說:「你放心,你絕對不會的。」
尋芳的孩子保住了,但是需要住院保胎,而且這次她受到的刺激很大,整個人變得更加陰沉起來。
醫生跟雲飛說她可能有點抑鬱,要好好安慰關懷著。
奇怪的是尋芳在清醒后並沒有問雲飛去了哪裡,為什麼不開手機,反而更沒事人一樣。
她越是這樣,雲飛心裡就更打鼓,他很了解尋芳,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眼下最重要的是趕快把花在蘇芮身上的錢回本,他已經把他能動用的活期存款託人買了股票,相信這幾天就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