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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怎麼來了?

  魏誠然示意保鏢把枕頭放回去,自己則要笑不笑的看著明玥。


  明玥給他看的發毛,「魏誠然,你把我帶到了哪裡?」


  魏誠然呵呵一笑,「你那麼聰明猜一猜,我當然是把你帶到了國外。」


  明玥冷笑,「不會吧,你別糊弄我。」


  魏誠然把手機給她看,「你看看,都過去三天了,怎麼不可能?」


  明玥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上面的日期。


  果然,已經過去了三天。


  她咬著唇眼睛有些紅,「你騙我,我覺得我暈了不久。」


  「一直給你補昏迷的針,你可能覺得沒多久。」


  「魏誠然,你這算什麼?故技重施,騙我?好,既然你想要我陪葬,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希望我變成了個厲鬼,讓你魂飛魄散。」


  魏誠然笑著搖搖頭,他擺手讓身邊的黑衣人出去,然後對明玥說:「玥玥,我活不了幾天了,讓我們像普通夫妻那樣過些日子好嗎?算我求你。」


  明玥冷哼,「你這樣求人,我真呵呵了。你說話不算數,你這個小人。」


  「不,我說話算數,我已經讓黑煞去投案自首了。」


  「我還會信你嗎?」


  「你可以不信,我也不勉強你。」


  明玥忽然認識到他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只要這樣,才能打擊到沈良夜,讓他知道自己的自由和沈家的基業是明玥拿她自己換來的。


  他就是讓沈良夜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好歹毒的計謀!


  可是,她就偏偏不讓他得逞。


  魏誠然,他以為這是鳳凰涅槃的最後一擊,卻不知道是明玥新賬舊賬一起算的報復。


  眼波流轉,她輕輕的笑了,「既然想要我陪著你,好歹給點吃的,我餓了。」


  魏誠然知道她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太難受,立刻說:「你推著我去餐廳吧。」


  明玥抱臂冷笑,「我不是你的傭人。」


  魏誠然淡然的說:「你是我的愛人,推個輪椅不委屈。」


  「別,愛人倆個字用在你們之間不合適,仇人是真的。」


  魏誠然從善如流,「沒有愛哪裡來的仇恨,玥玥,別抵抗了。」


  明玥真像妥協了一樣,推著他去了餐廳。


  其實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她想要走出去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一所別墅,豪華程度還真不一般。從卧室到餐廳要走過一條金碧輝煌的走廊,這走廊的兩邊都鑲嵌這巨大的透明玻璃,恰好可以看到一邊的綠水一邊的碧海。


  果然是個海島,這樣奢華的海島,還真不像海城有的。


  難道真是離開了國內?

  「不用看了,這裡的風情跟海城不同,我怎麼會騙你。」


  這魏誠然成了穆桑之後,倒是越來越能理解人心了。


  明玥並不收回視線,而是繼續往外頭看,「我沒覺得呀,你看飛的那海鷗,倒是跟我們用油條喂的一樣肥大,哪個國家有油條?」


  說完,她低下頭,去注意魏誠然的面色。


  果然,他的連臉乎緊繃了一下,連眼神都有了波動,雖然掩飾過去,卻沒逃過明玥的眼睛。


  他們很快到了餐廳,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食物,中西合璧,十分的熱鬧。


  伺候他們吃飯的是個西方廚師,也有個胖胖的中國廚師,倆個人含笑站在那裡,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胖一個瘦,十分的滑稽。


  明玥看著一桌子的菜不由得皺起眉頭,「魏誠然你有必要嗎?撐死你?」


  他不無感嘆的說:「我都快死了,難道不該吃點好的喝點嗎?」


  「也是,就像你說的,反正就是為了死能瞑目,要不你可以選擇撐死。俗話說做個飽死鬼。」


  即便魏誠然不動火氣,也給她氣的夠嗆。


  他知道明玥是故意激怒,本來可以隨便她鬧去——她都在自己手裡了,還能翻出花去?


  可人心就是慾望難平呀,他用存瑞士的一大筆錢還有掌控邪虎的權利換了怒哈內部最有實力人的幫助,想要滿足人生最後一個願望,本以為能跟明玥像夫妻一樣生活幾天,可是真在一起了,他又想得到她的真心。


  真心呀,這個東西估計比死難多了。


  明玥坐下,給自己舀了一小碗魚片粥。


  她夾了一根油條,笑了笑,「還真有油條。」


  魏誠然面上一黑,「你喝的什麼,我也要。」


  「要不會自己動手嗎?你坐輪椅又不是手殘?」


  魏誠然抬眸看著明玥,一字一頓的說:「以前沈良夜坐輪椅的時候手不是也沒殘嗎?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明玥一愣,隨即把油條塞到嘴裡,「忘了,再說你能和他比?」


  「為什麼不能?」


  所有人都精神緊繃,就算外國人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可感覺到了這壓抑的氣氛。


  明玥淡淡一笑,「他是我老公,你是誰呀。


  「你?」魏誠然氣的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可是立刻捂住了胃部。


  「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夏雨衝過來,扶住了魏誠然。


  「疼,給我葯。」


  夏雨忙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藥瓶,倒出五顆葯塞到明玥嘴巴里。


  五顆葯?看來魏誠然真沒幾天活頭了。


  上次傑西給的葯沈良夜讓白景譽化驗過,據說一顆裡面的嗎啡成分已經相當高,這五顆就是5倍,要是正常人服用,可能立刻死亡。


  明玥深吸了一口氣,她幾乎聞到了死亡的腐朽氣息。


  吃完葯后,夏雨就讓人把抱回了卧室,而明玥則被扔到餐廳里沒人管。


  她求之不得,沒有魏誠然在身邊影響,這飯吃的更加鮮美。


  一碗魚肉粥下肚,她又替自己舀了一碗。


  這粥做的不錯,魚片嫩滑鮮美,沒有一點腥氣,還特別入味。


  明玥剛用雪白鑲著金邊的湯勺舀起來,手腕卻給人抓住。


  是夏雨!

  她面色凌厲,似要生吃了她一樣。


  明玥淡淡的笑,「你要幹什麼?」


  「賤人。」說著,她一巴掌打在了明玥臉上。


  明玥臉給她打偏到一邊,連勺子里的粥都撒到了身上。


  她覺得夏雨要打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這是瞅著機會報復呀。


  明玥揚起臉看著她,「有冰袋嗎?我勸著你給我冰敷一樣,否則一會兒魏誠然問起來我會如實回答的。」


  「賤人,你以為主人就那麼在乎你嗎?你不過是一個陪葬品而已。」


  「是呀,我是,可是你想起當陪葬品人家也不用呀。」


  「你……」夏雨鼻子都氣歪了,「命都保不住了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對呀,喪命的活兒你都嫉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明玥簡直不給她留一點活路,說一句懟一句。


  夏雨咬咬牙,「明玥,這是你逼我的。」


  「你要幹什麼?」


  明玥感覺到了危險,她霍的站起來。


  夏雨的手裡拿著針,針頭上陽光下閃亮。


  明玥不會傻到以為她給自己打個破傷風針什麼的,這種注射的只能是一種可能……毒品。


  明玥雖然口口聲聲說來給魏誠然當祭品,可她一點都不想死。


  嘴角抽動了一下,她冷靜的對夏雨說:「夏雨,我勸你三思。」


  「思什麼?」夏雨的嘴也抽動了一下,但是跟明玥的卻又天壤之別。


  明玥做出那個表情,看著冷傲不羈,她做出來只有一句話,「醜人多做怪。」


  更可怕的是覺得她夠變態,夠驚悚。


  標準的壞人式抽嘴角。


  「明玥,其實都怪主人太寵你了,只要給你注射上這個,肯定乖乖的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死也比別人痛快,我想主人會很高興我這麼做的。」


  明玥再也做不到風輕雲淡,她知道夏雨說的都是事實。


  就算魏誠然生氣惱了她殺了她,可自己的身體也已經被注射了毒品。


  絕對不能讓她得逞,不能。


  明玥四下里看著,抓起一把叉子。


  她準備好了,夏雨撲過來她就扎瞎了她的眼睛。


  可是外面忽然傳來了響聲,跟著就聽到有人用英語在叫夏雨。


  夏雨忙把針藏起來,她厲聲對明玥說:「今天先放過你。」


  明玥軟在椅子上,擦了擦冷汗。


  她把眸子看到外面,一片茫茫的海域,看來真要速戰速決,否則還不知道要橫生多少枝節。


  魏誠然看來給她氣狠了,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來找她的事兒,她給人關在房間里,也不能出去。


  呆在房間里的時候,她就在想沈良夜和孩子。


  也不知道他在拘留所里過的怎麼樣,張律師一直在為了他奔走,應該沒有人欺負他。


  但是自己也沒法子見他一面,一些都來得猝不及防,她應該見他一面的。


  再想到孩子,倆個孩子其實很省心,即便沒了她也會活的好,徐青會待他們像親孫子。


  可是……再怎麼樣也比不上親爹親媽。


  丸子還好些,遲遲才跟她在一起幾天,要是自己這樣想根本就對不起孩子。


  這房子的隔音性能非常好,明玥在卧室里除了能聽到窗戶那邊大海的聲音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甚至連人的腳步聲都沒有,當暮色一點點漫上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全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


  明玥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冷,這個時候她倒是很想念一個人。


  那個人是她自己,鏡子里的自己。


  她所在的卧室有張雕花的梳妝台,上面有面橢圓形的鏡子。


  明玥坐在鏡子前,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鏡面。


  裡面出現了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甚至連表情都是一樣的,不孤冷不諷刺也不憂傷。


  明玥有些奇怪,「你今天怎麼和我一模一樣?」


  「難道不應該嗎?我本來就是你。」


  明玥搖搖頭,「可你一直都不是這樣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鏡子里的女人嘆了口氣,「明玥,既然你有勇氣面對一切,就不該需要我,我是你的反面情緒,是你因為逃避而幻想出來的人。」


  明玥覺得很費解,明明她每次給她的感覺都那麼真實,好像是真的存在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病了嗎?你是我分裂出來的人格?」


  「以前魏誠然找人給你催眠過,他想要你把以前對沈良夜的愛忘記,可又不希望你成為另一個人。但是世界上並沒有那麼高明的催眠師,所以最後你才像失憶了一樣,把你的過去變成了我存在你心裡。可經過這麼多,你不但沒被擊垮反而一次次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明玥,你很強。」


  明玥笑起來,「你不是說你就是我嗎?哪裡有自己誇自己的。」


  鏡子里的人也笑,「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這麼優秀?對了,你一定好好活下去,沈良夜需要你,孩子需要你,懂嗎?」


  明玥收起笑容,有些黯然的說:「其實,我有些後悔了。計劃不如變化快,剛才夏雨那麼對我真把我嚇壞了。」


  「那你趕緊想法子離開呀。」


  「我也想,可是我有什麼法子?如果……」


  話剛說到這裡,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明玥一驚,轉頭去看著門。


  「是誰來了?」


  話剛說完,門就被夏雨推開。


  她推著餐車,裡面簡單的裝著幾樣食物。


  明玥最先怕的是她發現鏡子里的人,可再回頭髮現鏡子里的人早就沒了,她這才想起鏡子里其實是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的自己。


  夏雨對她滿面含笑,好像上午的事情根本沒發生一樣,她對明玥說:「明小姐,吃飯了。」


  明玥看了看餐車上的食物,並沒有吃的慾望,「魏誠然呢?他怎麼樣了?」


  「主人一直在昏睡,這都拜你所賜。」


  「我做什麼了?好吧,反正我在你們手裡,隨便怎麼說。行了,你出去吧。」


  夏雨不出去,她找了個地方坐下,笑微微的看著明玥。


  「你想要幹什麼?」


  夏雨說:「等你吃完我收拾出去。」


  明玥淡淡的說:「你推出去吧,我不想吃。」


  「是不想吃還是不敢吃,你怕我下毒吧?」


  「是呀,我要死也不是死在你這種小人手裡,滾出去。」


  夏雨開始還裝著,現在凶相畢露,「白天讓你給逃了,現在誰也幫不了你。明玥,我等著看你生不如死搖尾乞憐的下賤樣子,到時候看你還怎麼高貴?」


  在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把那把叉子給裝在衣服裡帶出來,此時她捏緊了手裡的叉子。


  夏雨掏出注射器,獰笑著走向明玥。


  「明玥,你記得那次我給你下跪嗎?我求著你放我一條活路,可是你沒有。你仗著男人的寵愛我把害的窮途末路,其實你有什麼?除了家世比我好男人都被你這幅外表矇騙,你還有什麼!」


  明玥微微皺眉,「好像,你們這些女人都愛這麼想。好像我只要離開我的男人,他就會要你們一樣。夏雨,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比你好看比你高貴聰明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就算眉宇我也不會要你。」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把他給蠱惑了。還有主人,他對你一片痴情,可你除了害他還做過什麼?」


  明玥覺得這個人的腦迴路簡直不能用人的來形容,太奇葩了。


  「好了,我不跟你廢話,我勸你不要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我不會饒了你。」


  「哼,你自己都是喪家犬了還跟我威風什麼,來吧!」


  說著,她就撲了過去。


  明玥躲開,拔出叉子就往她的手虎口刺。


  夏雨也不是以前的夏雨,她這幾年跟著魏誠然做事,也學了些功夫,雖然不比專業的殺手,卻也跟明玥旗鼓相當。


  一個為了活命全力躲避,一個喪心病狂沒命的搏殺,一時間倆個人僵持不下。


  明玥覺得這不是個辦法,她就上午吃了那點東西,早就餓了,這樣下去會把體力全消耗了。


  她且戰且退,想要利用屋裡的東西來抵抗夏雨。


  夏雨看出她的企圖,「怕了嗎?你躲不掉的,明玥你就乖乖等著上癮吧。」


  明玥抓起一個圓凳就沖她扔過去,然後往房門的方向跑。


  夏雨拿出一把消音槍,子彈打在她的腳下。


  這把槍明玥認識,雖然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那把,卻沒有想到落在她手裡。


  這是傑西特地讓人給她造的,威力她知道,子彈悶聲打入地毯里,也嚇得她腿一軟撲在地上。


  夏雨獰笑著,「跑呀,你跑呀。」


  明玥不敢跑,卻往前爬。


  堅持,堅持,再有幾步就是門口了。


  她的手落在了門把手上。


  夏雨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了她的頭髮。


  現在明玥的頭髮比以前長了些,用黑色發圈兒綁著,給她這麼一抓,一部分從發圈裡散落下來,落在白皙的臉上。


  夏雨一手抓著她的頭髮,一手拿著針就要紮下去。


  明玥看著在瞳孔里不斷放大的針頭,心說完了。


  她閉上了眼睛……


  忽然,門被大力的撞開,外面有人衝進來,把夏雨手裡的針給撞飛了。


  夏雨看著來人,瞪大了眼睛罵起來,「夏風,你瘋了?」


  「姐姐,你為什麼還要作孽?」


  「這女人害了我們一家,我要讓她生不如死。對了,你不是想要上她嗎?等我給她注射毒品上了癮,你隨便怎麼上她,把她弄爛了總碎了才好。」


  夏風看著面容扭曲的姐姐,閉了閉眼睛,一拳頭砸了過去。


  夏雨被打在後背上,頓時覺得腰都要斷了,她彎腰匍匐,痛苦的說:「夏風,你要為了她把我這個唯一的親人打死?」


  「你有當過我是你的親人嗎?我們家有今天,都是你給害的。夏雨,你放心,我殺了你會給你償命的。」


  說著,他撿起地上的針,直接就戳入夏雨的頸部動脈里。


  明玥完全懵了,她開始以為是有人來救她,可看到的人是夏風還覺得失望,可是轉眼間他竟然殺了自己的姐姐。


  就算不是親生的,好歹她們也是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既然要下手就下手了。


  不過,人家說的是為了自己,明玥再覺得夏風狠就有些婊了。


  夏雨並不老實,她扭著身體反抗,還想要大喊大叫。


  夏風一手按著注射器,一手捂著她的嘴巴,給她死死的咬住了手。


  夏風咬著牙不動,他對明玥低吼,「過來,幫我按住她。」


  明玥這才反應過來,她拿起一個皮墩,用力壓在她腰上。


  夏雨一下失去了力氣,她就跟一條脫水的魚一樣,擰巴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夏風這才鬆開手,他的手掌幾乎被夏雨咬透了,滴滴答答的血落在白色毯子上。


  夏雨的頭無力的垂到了一邊,她本來為了對付明玥,用的就是劑量大純度又高的毒品,現在被全部注射到頸動脈,不一會兒就口吐白沫。


  明玥把手放在她鼻子下面試了試,頓時縮了回來,「沒氣了。」


  夏風冷笑,「活該,是她咎由自取。」


  明玥也不好說什麼,人家這可是為了救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關心的是這個。


  「來不及解釋了,我先帶你走。」說著,夏風就去拉明玥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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