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房子是你的,你是我的
他一個用力就把人給拉到了懷裡,另一隻鉗住她的下巴,薄唇幾乎要落在她的唇邊,「那你說,給誰碰,是魏誠然嗎?」
明玥心頭一跳,他果然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微微勾唇嘲諷著,「你想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
這次,沈良夜倒是沒有發怒,他眯著眸子,把情緒斂在眼底,薄唇扯出極淡的弧度,透著嘲諷。
「看來,你倒是希望我能問什麼。」
明玥把頭扭到了一邊,淺淺的眸子透出琉璃一般疏淡的光芒,「沈良夜,太裝就不好玩了。我知道你憋了好多天,不就是想要問問是不是我禍害的明玉嗎?」
「那你有沒有?」他掐著她下頜的手用了點力氣,把她的臉又給掰回來,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明玥眼神淡淡的,在燈影暗淡的光線下,更是一種接近冰的薄冷。
她嗓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不容措識的譏諷,「答案你不是已經有了嗎,還問我幹什麼?」
他眉梢挑起,一副不罷休的模樣,「我要你說。」
明玥咬著下唇,狠下心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一切都是我做的。沈良夜,從第一次見到我你就該知道,我是回來複仇的。」
「復仇,復仇。」他狹長的桃花眼有些失神,薄唇間來回顛倒這倆個字。
明玥眯了眯眼睛,有種破釜沉舟的決絕,「難道我不該復仇嗎?你們那樣欺負我,害我背負著殺人的罪名,害我失去公司,又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該報復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是自己都不認識的凄厲。
他的手指還捏著她的下巴,指尖卻輕輕摩挲著她的紅唇,眯起的眸子顯得有些迷茫。
「你要報復,我是第一個,為什麼不沖著我來?」
明玥好笑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要讓你痛就讓你看清自己的愚蠢,讓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錯誤。沈良夜,你這個白痴,拿著牛糞當寶石,我真可憐你。」
沒等沈良夜說話她繼續說:「以前,不過是因為我愛你,你就那樣羞辱我,說我淫蕩下賤,看我就像是垃圾避之不及。你知道嗎?我曾經一度給你打擊的抑鬱,覺得自己真是你說的那種人。可是明玉呢,她對你甚至連基本的忠誠都沒有,更別說對你的利用欺騙,你卻始終把她當成手心裡的寶貝。甚至她出了這種事你也要把罪名落實在我身上。沈良夜,你捫心自問,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她的話就像閃著寒光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捅到沈良夜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的眉眼幾不可見的細微抽痛,捏著明玥下巴的手指力度放鬆,卻另一隻卻深深蜷起,指甲扎到手心裡。
自然是不公平的,她的這些話也是一年來他困擾自己的噩夢。
他想過的,只要她回來,他會努力把她給爭取過來,好好對她愛她,一生一世。
可是,這個一生一世不包括她和別的男人來算計自己。
他能容忍她所做的一切傷害,但是唯獨和別的男人合謀不行。
只要一想到魏誠然親熱的握住她的手,還替她撩頭髮,他的心就要像個吹的過大的氣球一樣爆炸。
她只能是他的,不管是愛是恨是傷是痛,只能他來給。
沈良夜從來沒想到愛是這麼可怕,帶著毀滅性的佔有慾,他懼怕又享受,但是只要想到那個人是明玥,不管是什麼都甘之如飴。
但是,他不說,他不溝通,他想的這些明玥就都不知道。
她還是覺得他在為了明玉不平,為了明玉在討伐自己。
本來就沒有靠近的心,一下子就隔的更遠。
「玥玥,對不起。」
他低聲說著,可是眼睛里卻沒有一點歉意,至少明玥是這樣認為。
她挺累,既然覺得一年前都沒跟他爭論出什麼,一年後就更沒有爭論的必要。
身體微微向後,肢體也軟下來,她頭隱隱作痛,連眼睛都覺得酸澀無比。
帶著一股子頹然,她說:「你走吧,離開這裡。」
「玥玥……」
「我讓你走,滾出去!」最後幾個字忽然拔高,她大吼著,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沈良夜額頭青筋直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裡已經是我的產業,我不想要看到你,你給我出去。」
沈良夜終於懂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初把房子和存款給他,只是想給與她物質上的補償,可是沒想到她用存款買了RY的股票,現在連房子都不給他住了。
低頭不語,可是深深的眸子卻燃起了兩簇黑火,也不知道是生明玥的氣還是自己的。
「玥玥,我去洗澡。」他忽然就放開了她,轉身去了浴室。
明玥目瞪口呆,她說的話不夠直白嗎?還是他沈良夜智商弱到了聽不懂滾的意思。
她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赤著腳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
他正在脫衣服,襯衣解開了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骨節分明的大手正在擺弄腰帶的卡扣。
明玥一手撐著門氣息不勻的說:「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沈良夜,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出去。」
咔的一聲,他解開了卡扣,把褲鏈也拉下來。
清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他手捏在褲腰上,淡淡的對明玥說:「沈太太,我要洗澡,如果你要進來就跟我一起洗,不想跟我一起就給我關上門,謝謝。」
明玥給他氣得渾身發顫,纖細的指尖指著他,她怒生道:『出去,不準用我家的水。』
他皺皺眉,徑直脫下了褲子……
不算赤身果體,但是也夠有衝擊力的。
修長挺拔的身體穿著衣服是好看,脫了衣服是更好看。
不說寬厚的肩膀精緻的鎖骨,也不說六塊結實勻稱的腹肌,也不說勁瘦的腰身漂亮的人魚線,就是那兩條修長有力的大長腿,都夠明玥看一年的。
明玥覺得自己真是挺好色的,明明前一刻給他氣得頭疼心顫,可是在他的色相面前,她竟然在腦子裡出現一些兒童不宜的畫面,甚至都有流鼻血的衝動。
不能再呆下去了,她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會上去把人給撲了。
可剛轉過身,腰間就驀然一緊,她被沈良夜提起來,抵在了冰冷堅硬的牆上。
隔著薄薄的衣料,男人結實的身軀滾燙的壓上來,十分的有重量和壓迫感,就像個密不透分的囚籠一樣。
他的眼睛很黑,慾望醞釀的風暴看起來更有殺傷力,「怎麼?剛罵著我滾就來勾引我了?」
她給他的話氣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可是身體被壓制住,阻擋不了他迎面而來的戾氣和熱氣。明玥乾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不放開,她就更用力。
他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壓著她的身體更用力了幾分,「沈太太,這是新情趣,嗯?」
明玥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已經感覺到了鐵鏽味。
他眉目綻開,笑的妖嬈詭異,「還是,你跟魏誠然就喜歡這麼來?」
明玥氣的大眼睛里噴出火來,他這個王八蛋。在胡說什麼?
「你放屁!」一張嘴,到底是失去了嘴裡的那口肉。
「名媛大小姐罵人,不過你罵人的時候挺招人的。既然你喜歡重口,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他低頭咬住了她的唇瓣兒。
有人說,老婆要是作,翻來覆去睡一頓就好了。
也有人說,兩口子吵架,一炮泯恩仇。
還有人說,要走進一個男人心裡是從胃,走進一個女人的心裡,是從子宮。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今天沈良夜覺得必須跟她大幹一場。
這些日子惦記著她的身體和情緒,他一直都沒有碰她,那次還是用了她的腳……這次他絕對不能放過她。
明玥的反抗情緒太激烈了,在這個時候,她實在不願跟沈良夜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他的暴力引出了她隱藏在心裡的所有負面情緒,她腦子裡出現了他抱著明玉的樣子,他嘲諷自己的樣子,他為了明玉拋棄自己的樣子,可無論哪一種,都是她該去恨的。
不知誰把花灑給弄開了,還帶著冷意的水從頭頂淋下來,明玥顫抖著濕潤著,被迫貼近了他……
似大海漲潮又似火山噴發,明玥完全變成了依附在沈良夜身下的一浮萍,隨便他捏出什麼模樣。
當然,過多的感覺里最鮮明的一種是「疼。」
他的粗暴是一種原因,她的心理痛又是另一種原因。
她沒有吃徐盞給的止疼葯。
事後,她被他用浴巾裹著抱回到床上,顫抖狼狽的樣子就像每次被洗澡后的半月。
沈良夜吃飽了,雖然離著吃爽還有點距離,但是身心也愉悅了很多,所以很有耐心的伺候她。
擦乾,吹頭髮,把給裹好了,他隨便的扯下圍在腰間的浴巾,連睡衣都不穿,就這麼肉貼肉把人給抱住。
明玥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她閉著眼睛嗓音沙啞,「別碰我。」
他也沒生氣,反而把人摟的更緊了,「玥玥,我們是夫妻,就算房子是你的也是我們的共同財產。睡吧,乖。」
乖你個大頭鬼!
但是明玥太累了,她懶得再跟他鬧,翻身把被子卷在身上,睡了。
沈良夜美好的肉體暴露在空氣里,微涼。
他卻笑開了,這樣竭斯底里的爭執雖然很傷,可總比冷戰要好很多。
早上明玥醒來的時候,那個施暴者已經不在家了。
她掀開被子的時候聞到被窩裡有一股子清清涼涼的葯香味,低頭一看,原來是來自自己身上。
這是上次她從明家帶回的古方葯露,卻沒想到沈良夜竟然趁著自己睡著給擦了,甚至連那裡……
她咬咬唇,昨晚鮮明的疼痛還是殘留在骨髓里,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給出準備就讓他攻佔了,可是大約抗拒爭吵的厲害,她的注意力沒在那上面,竟然沒有那麼不堪忍受。
深吸了一口氣,她趕緊穿好衣服,下床的時候腳一軟,發現大腿肉都在顫抖。
該死,他怎麼總是一副吃不飽的急色樣子。
明玥拉開窗帘打開窗子,一股子夾雜著花香的暖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屋裡濃重的味道。
她靠在窗邊許久未動,直到半月過來蹭她。
明玥把半月帶出去,最近少吃的雞蛋的小傢伙瘦了一點,看起來萌了那麼一丟丟,也只是一丟丟。
明玥破天荒的去給它煮了一個雞蛋,就像一個看到孩子瘦了的母親,她雖然想讓半月減肥,可是貓瘦了,她還是很心疼。
貓吃東西的時候她摸著它的頭,「半月,你說我該不該去換個密碼,把你爹那個禽獸給關在外面?」
半月不管大人恩怨,一心吃它的雞蛋,嘴巴和鬍子上都是黃黃的碎屑。
明玥嘆了一口氣,她沒忘記以前改了密碼他直接把防盜門公司的人給叫來開鎖的經歷。算了,門擋不住他的。
去梳洗換了身輕薄的春裝,她竟然不知道去哪裡。
還是去公司吧,現在公司是她的,她得上心才行。
剛要準備出門,外面的門鈴卻先響了,是賀峻。
他站在門口,手裡還捧著一大束艷紅的玫瑰花,表情有些尷尬。
送花這種事可以讓花店來就好了,可沈總腦迴路清奇,非要他送上來,難道他長得很像送花小弟嗎?
生怕明玥誤會,他趕緊把花遞過去,「太太,沈總送您的花。」
明玥隨手接過扔在一邊,「賀助理,你找我還有別的事嗎?」
賀峻點頭,「沈總讓我接您去醫院一趟。」
「去醫院?」她挑眉,「幹什麼?」
賀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您去了就知道了,別的沈總沒說。」
明玥從來不難為下面的人,她點點頭,「那走吧。」
一路之上她都在揣摩沈良夜的用意,卻沒有想到到了醫院他已經親自等在門口。
她一下車,沈良夜眼前就一亮。
今天明玥穿了一件質地輕薄的紗裙,上面套了一件裸粉色毛衣,毛衣的質地柔軟,樣式很寬鬆,袖口還有一圈兒跟紗裙呼應的花邊兒。很小女人的款式,被風一吹衣袂飄飄,十分的漂亮。
他的眼睛里出現了自己都沒有覺察的灼熱,緊走幾步,他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也不管這是公共場合,他的吻落在她臉上,「你今天可真漂亮,跟我送的玫瑰花一樣。」
這樣說,意思是代表那些花是他自己選得而不是賀峻隨便買的嗎?
那也太無趣了,相處了這麼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歡玫瑰花嗎?
明玥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跟他保持距離,聲音淡漠的問道:「你讓我來幹什麼?」
沈良夜的手往裡面指了指,「明玉在裡面。」
明玥皺起眉頭,這話說的也太敷衍了。
明玉在這裡住院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讓她來是什麼意思?看他們倆個秀恩愛?
「玥玥,我知道我一直欠你個解釋,今天就把一切都給了斷。」
聽了他的話,明玥更是不解,沈良夜他到底要幹什麼?
可是容不得她細想,他拉起她的手就往醫院裡面走。
明玥不開心的時候一貫的沉默,所以即便她想要問他什麼,卻一直沒開口。
病房門口,沈良夜緊緊捏了捏她的小手,低聲說:「要是明玉她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別在意,嗯?」
她自己推開了門,「進去吧。」
明玉看到沈良夜來眼睛一下就亮了,剛要說話卻看到了他身後的明玥,眸子一下就黯淡了許多。
沈良夜並沒有在乎她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說:「玥玥來看你。」
明玉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變成了猙獰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恐怖,「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都是她,她讓人去害的我,是她!」
明玥一句話都沒有,轉頭就要走,她沒有必要在這裡接受明玉的侮辱。
沈良夜卻拉住了她的手,「玥玥,等一下。」
明玥漂亮的杏眼覷著他,沒有話,卻有指責。
沈良夜可不是什麼玻璃心,可給她這麼看著還是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疼。
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對她安慰,「玥玥,你答應過我的。」
明玥嗤之以鼻,她答應了他什麼。
他們之間的互動雖然簡單,卻足夠刺痛了明玉。
她眼底一片血紅,想到了自己受的侮辱和傷害,頓時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
破敗的聲音從嘶啞的喉嚨里滾出來,她喊著:「良夜,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她讓別的男人迷奸我,讓我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還用你的錢買去我公司的股票。她都算計好了,每一步都是要逼死我。她和那個魏誠然肯定早有一腿的,要不那男人怎麼會跟狗一樣聽她的話?」
明玉顯然很了解沈良夜,果然,聽到魏誠然這個名字,他的眉頭又糾起來。
明玥卻無聲的笑了。
她本來不想再跟明玉計較,雖然走到今天這部是她咎由自取,可身為女人,她被人強挺不幸的,明玥沒想過要落井下石。
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明正傑都替她擋了一刀,雖然這也是他變相的救了明玉這個不成器的女兒,但這份恩情,明玥還是要回報的。
可是明玉自己不知死活,這個時候還往她身上潑髒水。她難道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只要她哭一哭鬧一鬧,沈良夜就會再回到她身邊嗎?
是該說她傻還是說她天真?
沈良夜這樣的男人還不足以愛她愛到可以不計較她給別的男人睡,她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利用她的慘讓他給找個好律師免除牢獄之苦!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頂薄情的東西,明玉她真以為沈良夜會陪著她玩兒生死戀嗎?
以前,明玥一直以為沈良夜特別愛明玉,可是經過這麼久她才看透了這個男人,他愛的也許只是自己要的那份感覺而已。
他要明玉成為他的愛人那麼他就用維護愛人的姿態來維護她,可有一天他不需要了,明玉在她眼裡可能就連陌生人都不如。
明玥微微勾起唇,她覺得今天有必要讓明玉認清了這一點。
「明玉,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你,證據呢?如果沒有證據最好閉嘴,我可以告你誹謗。」
明玉垂死掙扎,「良夜,你要信我,真是她……」
「夠了!」沈良夜打斷了明玉的話,「明玉,我這次和玥玥一起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你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好好養病,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明玥挑眉,有些好笑的看著沈良夜。
這就是他要帶自己來的目的嗎?給自己看著他和明玉撇清關係,以後不再管她。
果然,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明玉的眼睛好像能淌出血來,此時沈良夜的遺棄,無疑是對她最殘酷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