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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嫡姐不必擔憂

  她見獨孤容姿仍是不相信,只好輕嘆了口氣,「嫡姐曉得了多少?」


  獨孤容煙見她終究鬆口,忙回道:「殿下昨夜匆促回府,聽聞是太尉府收到了查探百寶廳的旨意,約莫是陛下的意思了,都能鬧到陛下那兒了……你說會是小事么?」


  她嘆口氣,「殿下亦是怕我擔憂,這幾日都在外邊打探著消息,僅是不知為何鎮遠侯離了長安?」


  獨孤容姿也只可以是把有關百寶廳的情況盡數告訴了自個的嫡姐,隨即又道:「嫡姐安心,鎮遠侯即是為百寶廳的事才離了長安往徽州而去的,況且,還有景琦表哥,他擔憂景家被百寶廳牽連,也插手去查了。」


  她瞞下了自己所做得手腳,淡然地一笑,「嫡姐真的不必擔憂。」


  獨孤容煙略安下心,「原來鎮遠侯也出手了,倒是令我擔憂了一夜,那百寶廳本是洛氏掌中的,倘若洛氏使了啥手段,那可當真是令人無法子,可景琦……他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了。」


  獨孤容姿點點頭,「眼下景家的擔子都壓在景琦表哥的身上,想必他是害怕這事連累了景家。」


  獨孤容煙想了想,接著說:「我聽聞西南總比洛枝山匆促趕到了長安,還去了左相府,這又是咋回事?」


  「是為洛家的嫡長子洛家寶一事。」獨孤容姿微微蹙起了眉心,「洛家寶本就不是善類,這回出完事進了太尉府。」


  獨孤容煙若有所思地應一聲,隨即道:「依照洛家眼下的地位,太尉府怎會為難洛家的公子哥?莫非裡邊有隱情?」


  獨孤容姿清咳了一聲,是呀,著實是有隱情,不過這個隱情著實是有些不可說……


  彼時,南朝同大齊的交界小鎮,一個身形高大英挺、氣勢卓然的黑衣男人迅疾掩身進了右掌邊的衚衕里。


  「爺,那伙人就歇腳在這院中,仿似在等人來接應。」夜隼從一道牆上翻出,對一身黑衣的淳于朗參了禮。


  淳于朗的面容攜著冰寒,如雕砌般分明的五官同有稜有角的臉相襯著,俊美異常,可卻有種令人不敢抬眸的壓抑感。


  「盯牢了,定要拿到證據。」


  他說完后又扭身而去,出了這狹小的衚衕。


  徽州城內,洛聞舟緊蹙著眉心,盯著臉前哭哭啼啼的綠衣丫頭,「那女人把采兮關了起?」


  雪兒哭得幾近要開不了口來,「小姐不願令我來跟您說,可是……洛家壓根沒有人會去管小姐的生死,他們想要賣了小姐!」


  她咬緊唇,徑直地跪下了,「小姐天性善良,倘若被逼著嫁去了婁家,只會一輩子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婢女瞧不過去!婢女求您了,想法子救救我們小姐罷。」


  洛聞舟狠狠捏緊了拳頭,「可惡。」


  雪兒抬起了滿面淚痕的臉,「求求您了。」


  「雪兒姑娘,是……是采兮出完事?」福嫂趔趔趄趄地撫著牆出了里堂,大驚失色地盯著臉前這一幕。


  雪兒不敢回話,僅是不住地哭著。


  洛聞舟忍下來恨意,「你先起來罷,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撫住了有些站不穩的福嫂,「福嫂,您先回去躺著,采兮不會有事的。」


  福嫂搖搖頭,「采兮本該今日來瞧我的,可……你們告訴老太婆我,采兮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啊?」她急切地盯著洛聞舟,「你是曉得的,采兮的脾性跟軟,那洛家人人都能欺壓了她去。


  洛聞舟勸了好長時間才把福嫂勸回了房中,他閉著眼靜靜佇立了片刻。


  自己不可以再這麼沒有期限的等下去了,采兮倘若被這麼賣了,那自己怎麼對得住自個的心?

  洛聞舟的眸神剛毅起來,他回房間翻出了一張被鎖在柜子中的庚帖,恰是生母鳳氏掌中的東西,亦是證明了鳳氏身為洛家婦的證據。


  攥著這份庚帖,他再無顧慮,出門而去。


  沒過多長時間,洛聞舟便身處一間茶樓了,他眉心緊蹙,把杯盞的茶水一飲而盡。


  「聞舟賢侄,是你?」一個身著嫣紅底簇花玉袍的中年男人吃了一驚,有些想走又礙於臉面,只可以是有些不悅地坐在洛聞舟的對邊。


  「見過族長,今日聞舟來亦是為極重要的事。」洛聞舟端詳著他的神情,看出了他眸底的不耐跟不屑。


  他抿著唇,接著說:「族長,您是清晰我母親的身份,我想讓您替我母親做主,令她正大光明地進洛家的宗祠。」


  族長為難地狹起了明眸,不住地把玩著掌中的杯盞,這事並非頭一回了。


  早在三年前自己就委婉地拒絕過了,原因也非常簡單,鳳氏沒有身家背景,哪兒拗得過關氏的資格?況且洛枝山也不是個善茬,自己雖然是族長,可也沒在他這洛家的一枚上佔到過便宜。


  族長無奈地嘆口氣,對洛聞舟道:「賢侄,你亦是曉得的,我雖然做了洛家的族長,可畢竟亦是為難的。」


  洛聞舟沉下臉來,「於情於理,我母親皆是洛家的主母,莫非是族長認為情理不合?」


  族長也沒了面色浮於表層的笑紋,他把杯子一推,「洛聞舟,你還真把自己當作登堂入室的洛家公子哥了?你有何資格來跟我談這事?」


  洛聞舟諷笑了一聲,「族長,你當真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洛聞舟?」


  族長眉心一蹙,仿似在判斷他話中的含義,「你想怎樣?」


  「並非我想怎樣……而是族長想令我怎樣去達成這事。」洛聞舟壓下了怒氣,不怒反笑地坐在原處,倒像非常泰然的模樣。


  族長反而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據說這洛聞舟去了趟長安,莫非遇著了佳人?這有可能么?

  「聞舟賢侄,你畢竟亦是想入了我洛家的門,我身為族長當然有這個顧慮,眼下你父親也不在徽州,我瞧此事還是等他回來再議……」


  砰地一聲,洛聞舟重重地放下了掌中的杯盞,極重地聲響不僅震住了那族長,也讓門邊守著的侍從面色一變,迅疾地往茶樓外邊而去了。


  「此事我無意再拖,再拉下去,我不可以保證自己還可以好生地坐著相商。」洛聞舟分毫沒有退讓。


  族長也不悅地揚了眉,「你在威脅與我?」


  「那又如何?」洛聞舟黏了戾色的明眸非常凌厲。


  倏然那包廂的門被叩了三聲,隨即便被微微推了開來。


  洛聞舟倏地回首,卻瞧見了一個一身素衣的翩然公子,雲白項銀細花紋底的錦服暖潤雅緻,大片的蓮花紋透著典雅,袖口處的朵朵祥雲同腰際的朱紅白玉腰帶相映成輝,掛著的白玉腰佩襯出他的氣質優雅。


  景琦伸出袖口的右掌修長潔凈,掌中攥著一把雅緻的羽扇,面容俊逸,暖潤似玉,「叨擾了。」


  說完,他徑直走至了洛聞舟的邊上,笑著坐下道:「洛兄多多包涵,是景某來遲了,由於今日在鋪子里耽擱了些時候。」


  洛聞舟見他這麼說,反而忐忑起來,自己壓根不識得此人,他此是想幹什麼?

  景琦朝對邊的族長點點頭,「族長,失禮了。」


  如此的氣勢又怎會是一樣人……族長眸子一轉,笑了起,「不知這位是……」


  景琦輕笑,「景某乃是青州景家之人。」


  青州景家,洛聞舟亦是心中一驚,這青州的景家可是官商,又因在景家祖上的功績,更為臉非常大,景家可謂是富可敵國了罷。


  族長面色一變,隨即笑著立起身,「原是景家的公子,老夫今日倒是幸會了。」


  景琦神情不變,微微點頭,「族長不必多禮,晚輩是為洛兄一事而來。」


  他趁著那族長不曾主意,在洛聞舟的目光下,在桌上極快地勾畫了一個安字,隨即對他輕笑著點頭。


  洛聞舟方才懂了,這位景家的公子哥是獨孤容姿為自己安排的。


  族長想到此是景家的公子哥,喜不自勝,責怪道:「聞舟賢侄,今日不怎麼不早說,我也可以做東去獅子樓喝些薄酒。」


  景琦笑著搖搖頭,盡顯風雅之態,可眸中卻是不容置疑的絕對,「不必客氣了,這也不是件難事,何必大動干戈?」


  族長也沉靜下,他笑紋微斂,「此事並非老夫拿喬,而是……而是洛統領他的意思是要遵照關夫人的心意,因此這聞舟賢侄入族譜一事亦是拖了這麼些年。」


  洛聞舟垂下了眼帘,冷色氤氳,「關氏又怎樣?她眼下又可以掀起什麼風浪?莫非是族長怕了那些黯地里的勾當被關氏說出?」


  景琦亦是聞言微愣,隨即亦是高看了這洛聞舟一眼,原以為是個犯了左性的糊塗人,沒料到居然是黯中得了這消息,怨不得敢喊來族長談判。


  想到了容姿對此人的高看一眼,景琦亦是唇角微揚,她畢竟不是個一樣女人。


  那族長彼時卻是如坐針氈,「你血口噴人!」他一張豐潤富態的臉也憋成了豬肝色,立起身子就指著洛聞舟罵了起,「我念在你這多年過著苦日子不可以認祖歸宗,乃至還接濟過你一二,可沒料到,你居然反咬一口!」


  景琦亦是唇邊一勾,掌中的羽扇啪的打開,輕輕道:「族長切莫動氣,這有無黯中勾當一事,要講證據,不若洛兄就在此講一說,我也算做一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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