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的姐姐是王妃
廚房裡盯著葯壺的洛聞舟一聽也蹙起了眉。
婁家?什麼婁家的人?
他迅疾把煮好的葯壺拿到了邊上,方才闊步步出了廚房,正色問那丫頭道:「說,畢竟是咋回事?哪個婁家?為什麼要來洛家?」
洛采兮忙拉過了那丫頭,對她不住地使著眼色,低吟道:「不要講了,不要講了……我們走,回去即是了。」
隨即,她咬緊唇堆起了一臉的笑紋,扭身對洛聞舟笑道:「別聽雪兒咋咋呼呼的,沒有事的,是母親找我了,大約是又有綉工要做了,一直皆是如此,舟郎,你照顧好福嫂,跟福嫂講一聲……我明日再來。」
洛聞舟哪兒會信?他見那丫頭的眸神也曉得這事有蹊蹺,他伸出手擋住了洛采兮,促聲道:「采兮,你還拿我當作哥哥就跟我說!」
洛采兮咬唇,仍在笑著,「真的沒有……」
邊上立著的雪兒也急得要哭出聲了,自己必是陪嫁丫頭,可要隨著小姐嫁到婁家,侍奉那個痴傻的嫡少爺,這往後還可以出頭么?
她不管不顧地哭道:「是夫人……她要把我們小姐賣給一個傻子!」
「胡說!」洛采兮一把拉過了雪兒,可眼圈還是紅了,「沒有……真的沒。」
雪兒哽噎著,「夫人不即是為那三萬兩銀兩才把小姐嫁給了一個傻子?!張嫡少爺是全徽州無人不知的傻子啊!」
洛聞舟也沉下了臉,他一把拉住了洛采兮,「采兮,你不可以嫁去婁家!」
洛采兮忍住了淚意,「舟郎,我嫁去的話也可以,也可以有銀兩來照顧福嫂……」
「采兮!」洛聞舟眉心緊蹙,眸中醞釀著的事恨意跟剛毅,「她太過分了!為三萬兩就把你嫁去火坑?我不會令她得逞的!」
洛采兮嚇得掩住了口,淚水滾落過面頰,她搖著頭擋住了洛聞舟,「不行!舟郎,你不可以做傻事!」
洛府內,衣著華麗的關氏盯著廳門邊,面色已然非常難看,厲聲喝道:「世琴小姐人呢?這多人……竟然連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都瞧不住!」
邊上的丫頭姑姑都不敢回話,凝神屏息地立在邊上。
「她以為躲起來便可以不嫁了?我才是這洛家的主母!」關氏坐下,邊上的丫頭忙替她倒了一杯香茗,「夫人消消氣,世琴小姐能去哪兒?晚一些還不得回府來……」
關氏喝了口茶,想到了近來一連串的糟心事,又不悅地蹙起了眉心,「相爺可曾有消息回來?」
一個穿著棕色衣裳的姑姑向前來,搖搖頭道:「夫人,長安那邊還未有消息……」
「廢物!荒誕!」她一掌把掌中的青瓷瓷杯摜在地,「堂堂川蜀總督的嫡子竟然能被太尉府抓了去!此是啥道理?!」
關氏遮住心口,愈發覺得胸悶起來,「罷了,撫我回房,世琴小姐回來后也不必跟我講了,徑直令她回院落去備嫁,十日後婁家的喜轎會來,眸子都給我放亮了,倘若世琴小姐有個閃失……你們都仔細著你們的皮!」
說完,關氏便在倆丫頭的攙撫下離開了茶廳。
洛采兮心事重重地從側門進了洛府,她黯道好在自己說服了舟郎再等等,否則倘若鬧起來可怎麼是好……
「唷,世琴小姐還知道回來?」
洛采兮方要往院中去,卻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一個老媽子的聲響,她蹙了蹙眉,只可以回身站住了。
「邢嫂,采兮此是去鋪子里逛了逛。」洛采兮垂首不敢抬眸。
邢嫂冷冷一哼,不屑地呢呢道:「料到你也不敢出什麼幺蛾子。」她睹了眼洛采兮,「夫人可是已然把庚帖都送去了婁家,從今日開始,世琴小姐就回院中備嫁罷,夫人講了,世琴小姐這幾日不得出門。」
雪兒狠狠瞠了眼邢嫂,可卻不可以多說啥。
洛采兮也僅是抿著唇應了聲,攜著雪兒回了院落……
破敗的院落中,洛聞舟端著葯碗進了門,瞧見床上憔悴不堪的老婦人,他心中一酸,「福嫂,喝葯了。」
「聞舟,你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她伸出了顯得乾枯的雙掌,最終還是放下了,「福嫂每日都在擔憂你,在徽州雖然窮一些,可福嫂可以去洗衣裳,總比你去長安來得好……」
洛聞舟忍下來心中的酸澀,「福嫂,聞舟無事,先喝了這葯罷,采兮講了……這葯每日都得喝。」
福嫂望了望他身後,失望地問道:「采兮這丫頭呢?」
洛聞舟明眸一黯,「她回去了,明日再來。」
福嫂接過了葯碗一飲而盡,隨即嘆了口氣,「你不曉得,夫人哪兒是個容得傭人的女人……當初若不是她善妒,又怎會……」
她嘆口氣,垂首不再講話。
「福嫂,您安心,欠我們的早晚會回來的。」洛聞舟重重地捏了拳。
長安的左相府,展旌手拿著一封信,急匆促往長春館而去。
「大小姐,展參將來了!」
揆姑姑早便清晰展旌在為獨孤容姿做事,一見到展旌亦是急忙就來通報了。
獨孤容姿停下了掌中的毛筆,畫卷上的山河氣勢磅礴,她抬眸道:「快快有請。」
展旌馬上就進了書廳,「大小姐,景陽軒送來的信件。」
獨孤容姿接過了他遞來的信封,「景陽軒?」
景陽軒是淳于朗的地盤,這莫非是淳于朗的信?
獨孤容姿的眸子一亮,忙拆開了這封信,看完了這封信……她剎那間站立起身,神情亦是大為震驚,「怎會如此?」
信中所書亦是非常簡短,可包含的事卻是令人無法沉靜。
私自流往徽州的百寶廳貨資中……包含了一批兵械!而這批兵械又往南朝而去了!就連淳于朗也隨著追去了南朝……
南朝,這可是外邦了,乃至是對大齊存有異心的鄰國。
獨孤容姿攥著這封信,神情非常複雜,這事對自個是有牽連的,唯有謹慎行事才可以想法子脫離出去,百寶廳還握在自個的掌中呢……
他卻未有說能如何做,是不是他也犯了難?為自己如此個惹了大禍的未婚妻,淳于朗已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了,他又要為她為難了么?
竟然連累他攆去了南朝,這份欠他的情意畢竟令自個如何是好……
獨孤容姿咬緊唇,抬起眸問道:「展參將,相爺在府中么?」
展旌搖搖頭,「容姿小姐,相爺一大早便去了太尉府,聽聞是洛統領在太尉府不願善了……」
獨孤容姿更為憂慮起來,彼時婉貞又進來通報道:「小姐,嫡小姐派了姑姑來,仿似非常急。」
獨孤容姿方才讓展旌先退下,「好,我便來。」
外邊的游廊下,一個衣著得體的姑姑微微福了一福,「獨孤二小姐,長沙王妃派奴才來接您去長沙王府一趟。」
嫡姐這些日子也並無何事,這回怎會這麼急?
獨孤容姿蹙眉道:「我嫡姐可是講了是何事不曾?」
那姑姑搖搖頭,「並未說起,但奴才是奉了王妃的意思,定要請容姿小姐立刻去長沙王府。」
獨孤容姿心中也憂慮起來,對她點點頭后命令了婉貞在院中處置雜事,攜著杏貞往長沙王府而去了。
獨孤容煙著實非常急切,早便迎到了照壁,一見到獨孤容姿就迎上,面上的急切之色遮掩不住,「先別多問了,跟嫡姐回房間再講。」
獨孤容姿更為好奇起來,但看嫡姐一臉急切,只好是疾步跟上。
進了里堂,獨孤容煙便屏退了丫頭老媽子,拉著獨孤容姿道:「容姿,你可知道……那百寶廳要出大事了!」
獨孤容姿霎時有些頭痛了,這事連長沙王府都傳到了,看起來是真的瞞不下了,可自己還未有拿到淳于朗的准信,這事還未有個好法子去解。
「嫡姐,你是怎麼得知的?」獨孤容姿倒是先問了起。
獨孤容煙急得攥緊了她的掌,「此時你還跟我嘴硬?我說過……不管我在不在府中,左相府皆是我的家,我豈能置身事外?更況且這百寶廳還是母親生前的陪嫁,同景家也有關係,這倘若出完事……那即是牽一髮而動渾身啊!」
盯著眼帘微垂的獨孤容姿,她蹙著眉說:「容姿,你跟嫡姐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然曉得了?」
獨孤容姿攥住了嫡姐的掌,眸中非常正色,開口說:「容姿明白嫡姐的擔憂,想必是四王爺處得來的消息,既如此,容姿也就不瞞了,僅是這事仍需商議,並非簡簡單單可以解決的,不僅是同百寶廳有關係,也同洛家又必然的關係。」
她垂下了眼帘,接著說:「僅是嫡姐可以安心,容姿必然不會有事的,也不會牽連了獨孤家跟景家。」
獨孤容煙哪兒肯聽,她仍是一臉的鄭重,盯著獨孤容姿的眸子道:「容姿,嫡姐這麼擔憂你……無非是由於你的脾性,有何事,你向來是一人扛著的,可你畢竟是個還未既笄的女兒家,哪能何事都泰然處之。」
成婚後的獨孤容煙換了妝容,愈加的軟儂溫婉,也添了氣韻,但見到獨孤容姿時的憂慮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獨孤容姿心中一暖,抬起了清亮的明眸,笑紋連連,「嫡姐此是講的啥話,哪兒就這樣嚴重了?我可是有個做王妃的嫡姐,倘若出完事我能不來讓嫡姐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