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最會循循善誘
獨孤容若冷冷一哼,「擔憂?三姐走罷,日後我這安明軒可接待不了三姐這尊大佛。」
獨孤世琴盯著他凌厲的目光,又見他已然換了一身玄青色的玉袍,心中倏地一緊。
莫非是獨孤容姿做了啥?
她眉心一蹙又要向前拉住獨孤容若的衣衫,「容若,你是不是誤會了三姐,三姐從來皆是拿你當親弟弟的啊……你千萬不要做讓親者疼仇者快的……」
「親者疼仇者快?!」
獨孤容若涼涼地複述了一遍。
彼時他盯著獨孤世琴這張虛偽到極致的臉,恨不能向前撕爛了去!
自己做了如此長時間親者疼仇者快的事,始作俑者不即是自個的這位好庶姐?!
「你滾。」
獨孤容若指著門邊毫不留情。
獨孤世琴被他眸底的決斷嚇到,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獨孤容若趁隙命令道:「鎖門。」
獨孤世琴霎時便被關在安明軒的門外了……
她愣愣地站了好一會子,直至腳底都發麻了才恨恨地扭身。
是那個賤貨又做了啥!鐵定是她!
獨孤世琴一把揪過了路旁的一株迎春花,直捏的花蕊都變了形才一把丟在湖中。
她的面色被月華映照地愈加猙獰可怖。
獨孤容姿!
我要你不得善終!
翌日,洛氏早早便命人在門外迎接著了,她早便接到了徽州洛家送來的信,今日洛家的嫡長子洛家寶會到長安。
由於洛家的勢力還是讓獨孤居正有所顧慮的,這事便盡然交與了洛氏打理,就著這個機會,洛氏便明裡黯里地躲過了廚房的權力。
獨孤容姿卻是安安靜靜地交出了象徵權力的對牌。
對此,獨孤容煙又是好一陣地不舒爽,還虧的獨孤容姿近來風寒有些發作,方才轉移了獨孤容煙的注意力。
「小姐,嫡小姐方才說得沒錯,那對牌……您豈能隨便就交出去?我瞧洛氏那副得意的樣子就難受。」
杏貞一把揪下了一朵小花,嘟著嘴悶悶不樂。
獨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一本醫術,笑著搖搖頭,「洛氏為何來向我要這掌管廚房一事的對牌?」
杏貞忙回道:「她當然說得天花亂墜了,不即是那洛家來了個嫡長子么?莫非小姐便可以苛待了人家?莫非小姐便可以扔了獨孤家的臉?」
獨孤容姿悠悠道:「恰是由於來者是洛家的公子,我倒是巴不得洛氏來如此一招,父親畢竟是忌憚洛家的,我倘若管了太多,反而容易被洛氏為難。」
杏貞仍是不服氣,「小姐……那日後洛氏倘若不還了呢?」
獨孤容姿不為所動,繼續拾起了醫書,「那便想個法子令她自此不敢黏染廚房。」
杏貞眸子一亮,「原來小姐早便有對策了!」
而彼時在一家高雅偏僻的茶樓中,一個身著綉黃百蝶穿花雲緞裙的女人面帶忿然,坐在一間包間之內。
而坐在她對邊的男子身著嫣紅色的簇花紋玉袍,雖然身子清瘦卻一副紈絝子弟的痞氣,目光不時地往對邊女人的胸前掃去。
「表妹今日怎的有空來找我?」
獨孤世琴對他亦是不喜,可畢竟還是露出了一個輕笑,「家寶表哥,世琴當然有一事相求。」
洛家寶眉心一挑,唇邊的笑紋更濃了,也攜了幾分輕薄之意,「噢?世琴表妹還有事能求到表哥這兒?快說說……是想要哪兒的脂粉兒了,還是啥好玩意兒?」
獨孤世琴正色了幾分,壓低了聲響道:「我想請你替我去殺一人!」
對於自己而言,獨孤容姿一直是個最好可以不存在的人物,在家裡她會壓著自己一頭,而在姬無贏臉前,自個也會因為獨孤容姿受到影響!
獨孤容姿……還是早早地除去為好!
洛家寶口中的酒剎那間便嗆在咽部。
咳了大半晌,洛家寶抬起頭來,不敢相通道:「你說啥?!」
自己只當到她這表妹是個嬌滴滴的左相府小姐,誰能想到她開口即是殺人!
獨孤世琴盯著他一臉的沒出息樣,心中滿是鄙夷,面上卻不露分毫神情,繼續利誘他道:「我要你殺的人也無甚重要的,僅是此人惹了我多次,你只須下手乾淨點……絕不會引火上身。」
洛家寶這下也來了興緻,剎那間又笑出了聲,「表妹畢竟是恨上了何人……居然要下這麼重的掌!不過……我又憑何白白地替表妹幹活呢?」
他滯了滯,隨即已然站立起身,指骨緩緩逼近了獨孤世琴那張嬌艷欲滴的臉,「表妹莫非是還覺得這天底下有如此的好事?嗯?不如……」
當他能清晰地聞到獨孤世琴的體香時,獨孤世琴卻忍住了心中的一陣噁心,挑開了他的掌,「表哥不曉得么?我同三王爺交情頗深,表哥來長安的目的不即是要同史家交好?史家可是三王爺的外家……」
此言一出完,洛家寶的指骨便停在原處,心中卻仿若百爪撓心一樣。
近在咫尺的佳人卻不可以一親芳澤,當然有違自個的為人準則,可自己來長安著實亦是要同史家交好的……
「原來表妹倒是下手快……表哥連三王爺的身影兒都沒見到過。」
他一哼,又坐回了自個的位置。
獨孤世琴見自己猜准了洛家寶的心思,心中剎那間激動了起,「你幫我殺了那人,我助你達成心愿!」
洛家寶端起酒杯,腆著一張笑臉道:「佳人有邀,莫敢不從。」
獨孤世琴自然隱瞞了要殺之人是左相府嫡次女的事實,只須自己引出獨孤容姿,再令這蠢笨的洛家寶殺了獨孤容姿,那洛家寶自然不敢供出自己來!
她坐在回府的車馬上,笑得愈加愜意,彷彿已然可以瞧見獨孤容姿的喪事了!
少了獨孤容姿這個賤貨,自己往後的路也可以走得更順一些……
「誰啊!他母親的敢撞老子?!」
一身嫣紅色黯紋玉袍的洛家寶顯得非常打眼,他一把揪住了一個身量尚且不高的青衣男子,看模樣是要職責他撞了自己一下。
那青衣男子看起來才不過十三四的年齡,可是眸中的凌厲之氣已然非常甚了,尤其是在洛家寶撞到了懷中的漆箱之時!
這恰是抱著獨孤容姿所贈長劍出府拜師的獨孤容若!
他睹了眼狂放不羈的洛家寶,「你撞壞了我的劍又該如何?」
洛家在徽州亦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洛家寶哪兒受得住旁人對自個的冷眼相對,他剎那間便拔出了自己腰際華麗的佩劍。
「混賬!本少今日非要令你見識見識本少的本領!」
可此時的獨孤容若卻犯了左性一樣捧著木盒不願撒手,而邊上的隨從也被洛家寶的人擋住了步伐。
「少爺!」
「少爺!」
隨從都奮命掙扎著,可只可以無可奈何地盯著朱衣男人舞著劍劈向獨孤容若!
獨孤容若的身形倒亦是極快,左躲右閃之間乃至還踹了洛家寶一腳。
「本少要你好看!」
洛家寶把獨孤容若逼到了難以施展的位置,一劍便要劈下去!
此是,一雙掌架住了洛家寶的動作,獨孤容若一個側身卻未料到那漆箱剎那間翻了過去!
那個架住洛家寶的灰衣男人被一道劍光刺激了目光,剎那間接住了那把劍!
隨即,他以極快的速度把劍挽了個劍花后劈斷了洛家寶的佩劍,最終還架在洛家寶的頸子上!
這些許動作讓獨孤容若看直了眼!
方才是真正的劍術高手!
洛家寶見自己花重金買的寶劍竟然被人一刀劈斷了,整個身子都怔在原處,隨即頸子上冰涼的觸感令他險些當眾尿了褲子!
「放開本少!」
那灰衣男人方才騰出一隻手理了理衣袍,雖是風輕雲淡仿若世外高人,可那睹向洛家寶的眸子里仿似攜了濃濃的恨意!
「多謝先生相救!」獨孤容若拱手福了一福。
「無礙,僅是路瞧不平……」
隨即那灰衣男人一掌把洛家寶劈倒在地,「這位公子爺的劍只怕是只比紙片強上一些。」
說完他便歸還了獨孤容若的劍,扭身便要走了。
獨孤容若盯著那灰衣男人的衣裳半舊不舊,忙開口喊道:「先生留步!」
那灰衣男人蹙起眉心回身。
獨孤容若向前恭恭順順地福了一福,「先生的劍術非常好,不知先生在何處落腳……往後也可求教一二。」
「鄙人洛聞舟,初到長安,暫住城外三里橋橋洞……」
三日後,獨孤容姿便聽聞獨孤容若混跡城郊三里橋,當聽講了教獨孤容若劍術的男人時,她眉心一蹙……
洛聞舟?
此人可不簡單……
前一生多虧了此人的手腕,才造就了洛家的一出好戲!
展旌亦是十分擔憂,忙問道:「容姿小姐,要不要我去處置了那個洛聞舟?萬一他帶壞了嫡少爺這可如何是好?」
獨孤容姿卻是搖搖頭。
洛聞舟此人本是洛家的外室子,僅是卻深恨自個的生父洛枝山,來長安的目的也僅是要想法子掰倒洛家……
前一生此人便到了姬無贏的掌下,乃至還成了姬無贏掌中的一把利刃!
今世既然一切重來,那這個好機會便不可以白白再送去姬無贏的眼皮底下了!
她倏然靈機一動。
洛聞舟著實是個學武奇才,身手非常好,尤其是劍術使得出神入化,容若與他學劍倒亦是非常好的。
況且此人雖然胸懷深仇大恨,可畢竟亦是個重情重義的,讓容若隨著他,自個也可以安心。
「展參將,命人去請這位洛公子來府上一趟,我要親身見一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