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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被壁咚了

  蘇瑞看著他氣得有點發青的俊臉,突然又心軟了下來,她放低聲音,客氣地問:「蕭蕭小姐呢?」


  剛才她分明看見,莫梵亞與蕭蕭一同走進了專賣店,怎麼莫梵亞這樣平白無故地竄了出來?

  「她在試衣服。」莫梵亞信口回答了一句,隨即又訝異地望著蘇瑞,「你怎麼知道蕭蕭也在這裡?」


  「我看見了。」蘇瑞很坦白地回答。


  看見便看見了,這個世界就這麼大,這座城市的繁華區就在這一塊,大街是屬於大家的,就算偶遇,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吧。


  莫梵亞卻沉吟了片刻,而後,探究地看著蘇瑞,緩緩道:「你看見我和蕭蕭,所以故意在門口鬧出這場風波嗎?」


  他本是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等著進了試衣間的蕭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耳力太好,蘇瑞明明在馬路那頭,她的聲音,卻還是不偏不倚地傳到了他的耳邊。


  莫梵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風了,在聽到她的聲音后,他竟然還跑過來看了這場熱鬧!


  總不至於,這一切,都在蘇瑞的掌控之中吧!


  反正他從未看透過蘇瑞,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無助啊,堅強的,還是隱忍的,心機深重的。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心病。


  就算做手術也除不掉的心病!


  而莫梵亞的這番說辭,卻讓蘇瑞大受侮辱。


  她在他的眼中,就是這麼無—恥的一個人?


  故意在他面前演戲?


  她又不是什麼閑得發毛的大家小姐,誰會無聊到在他面前掩這麼一場拙劣的戲!

  可是,大概真是氣急了,蘇瑞甚至懶得去解釋。


  「隨便莫總以為吧。反正,就算這是一場戲,我也沒佔到莫總的什麼便宜。」蘇瑞一面說著,一面推開莫梵亞,就要離開。


  這個男人,還真以為世上的女人都要圍著他轉?

  也許她是愛過他,愛到迷失自己,可是,她不至於卑賤甚至下—賤!


  「蘇瑞!」見蘇瑞又要離開,莫梵亞幾乎想也未想。直接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


  蘇瑞被他的動作冷不丁地一帶,差點趔趄在地上,她順手一撐,竟撐到了莫梵亞的胸口上,然後,他的身體壓了過來,蘇瑞還沒完全站穩,整個人便已經被壓到了身後的牆壁上,他的手撐在她的一側,另一隻手,一點都不溫柔地捏起她的下巴。


  「不要每次動不動就逃走,你就那麼心虛,那麼不想見到我嗎?」他沉著聲,幾乎咬牙切齒地問。


  即便在醫院裡撂下了狠話,可是,他不能釋懷,絕對無法釋懷。


  如果前兩夜,是他在彆扭,是他潛意識促使的事實,那第三夜算什麼?

  為什麼她要留下來,為什麼她沒有推開他!

  他對她而言,到底算什麼,算什麼!

  蘇瑞很是無語,對於莫梵亞的質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啊,她就是心虛!


  她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面對莫梵亞,如果這也是一種過失,那麼,現在理虧的人,確實是她,她更加不想辯解。


  然而,那又怎樣呢?

  因為她喜歡他,就註定了要對他束手無策么?

  「我不想和你說話,莫總似乎也不怎麼喜歡我吧,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不就好了嗎!」被莫梵亞實在逼得夠嗆,蘇瑞也不客氣地撂下了狠話,說完后,她再次掙了掙,手臂推搡著莫梵亞的胳膊,大概是因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她竟然真的把他推開了。莫梵亞往後踉蹌了一下,眼見著蘇瑞便要脫身。


  她的肩膀再次被什麼東西壓住,這一次,卻不是他的手,莫梵亞的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抵著牆壁,將她困在中間,整個人則壓了過來,壓得她動彈不得,蘇瑞幾乎想罵人了,嘴剛剛張開,一個溫熱的觸覺便貼到了她微微開啟的唇上。


  蘇瑞腦子裡「嗡」的一聲,剎那變成了空白。


  莫梵亞則在她走神的那一刻,長驅而入,舌尖挑過她的唇齒,雖然沒有絲毫技法可言,但是激烈而無畏,本能般攫奪著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抹芬香。蘇瑞的思維已經完全停擺了,胸腔窒息,完全無法呼吸,她任憑對面那個英俊而急躁的男子對她予取予奪。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原本放在牆上的手,也挪到了她的肩上,毫無章法地侵犯著她,恨不得將蘇瑞柔在自己與牆壁之前。


  蘇瑞只覺得自己要徹底陷進牆裡去,這樣急切的吻,對莫梵亞來說,幾乎有點不可思議。她有點發矇,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可是,睜開眼,看著那張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他長長的睫毛激動的顫抖,蘇瑞又很沒出息地跟著激動起來。莫名其妙的,彷彿海嘯般讓她無法抗拒。


  莫梵亞依舊擠壓著她,她的後背磕著冰冷的牆,涼涼的一片,而在她的身前,莫梵亞的身體卻燙得嚇人,如火爐般炙熱,她在冰火之中,快樂而煎熬。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莫梵亞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進一步了,那個吻在不斷地加深,可是,再加深也不過如此,他覺得不夠,他總想與她變得更親密一點,這種單純的欲—念與欲—望並無關係,然而,蘇瑞其實……她的冷淡正讓他覺得沮喪,蘇瑞卻動了起來。


  她這個沒有出息的,終於沒辦法在莫梵亞的吻下變得無動於衷。


  蘇瑞的手臂抬了起來,繞過莫梵亞的脖子,即便心裡有多討厭多彆扭多鬱悶,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反吻他,狠狠地回應,唇舌糾纏,雙方都在索求著,再怎麼纏繞,吮吸,接近,都是不夠,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們茫然到心底發澀,繼而發痛,那個吻什麼都解決不了,那個吻讓一切痛感尖銳犀利,那個吻無法停止,那個吻……其實什麼都不是!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蘇瑞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全部空氣都已經被抽空了,可是卻不想再重新呼吸。莫梵亞那邊估計也差不多,生命都幾乎要耗盡,但還是沒辦法停下來。


  到最後,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並不是莫梵亞終於鬆開蘇瑞,或者蘇瑞恢復理智推開他,而是因為——某人手中的袋子「啪嗒」的落地聲。


  這條巷子並不是完全沒有人,只是,即便偶爾有路過的人,也會裝作沒看見。熱戀中的情侶當街熱吻,大家都是過來人,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此時的蘇瑞和莫梵亞,在外人眼中,確實是很般配的一對。


  唯有一個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想殺人。


  蕭蕭。


  蕭蕭從試衣間了出來后,便找不到莫梵亞的身影了。她問過專賣店的售貨員,售貨員於是指了指馬路對面,說剛才看見那位先生去對面了。蕭蕭只能過來找莫梵亞,她知道莫梵亞不認路,萬一走丟了,還要麻煩她去找。


  可是,沒想到,等轉到巷子里時,卻看到了這樣一幕讓她措手不及的畫面。


  莫梵亞,居然在擁吻別人!

  而那個人,蕭蕭再細看,很快變得更加火冒三丈:居然又是蘇瑞!


  而且,他們接吻的方式……


  莫梵亞就從來沒有這樣吻過自己!蕭蕭還以為是他太過簡單純白,所以不會接吻,可現在與蘇瑞接吻的男人,可不就是莫梵亞么!


  蕭蕭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尤其以醋意為多,她又氣又惱,因為購物袋落地的緣故,那兩人聽到響動,已經分開,蘇瑞轉過頭,便看見了蕭蕭。


  倘若是以前,也許蘇瑞還會覺得內疚或者驚慌:畢竟,蕭蕭是莫梵亞心裡的那個人,她並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現在,卻多了一個胡娟。


  看見蕭蕭,蘇瑞竟然很自然地想到:莫梵亞有過的女人,不止她一個。


  真可笑,她終於也淪落為和胡娟一樣了。


  ——想到這裡,剛才被那個莫終於是的吻所激起的全部熱情,也瞬間平息了下去。


  「蕭蕭小姐。」她還能冷靜地向蕭蕭打招呼。


  蕭蕭二話不說,直接快步走上前,「啪!」的一聲,打在了蘇瑞的臉上。


  蕭蕭看上去矮矮小小的,可是力氣卻大得嚇人,蘇瑞幾乎站立不穩,臉偏向了一邊,只能用手急忙地扶住旁邊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而她白皙的臉頰上,也立刻浮現出五個淡淡的手指印。


  蘇瑞沒有反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憤怒,她在短暫的失神后,唇角一勾,竟然露出一抹堪稱嫵媚的笑來。只是笑,什麼都沒說。


  莫梵亞卻冷著臉,看著蕭蕭,質問道:「你幹什麼!」


  怎麼能就這樣無端端地衝過來打人?

  蕭蕭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第一次這樣高聲對莫梵亞喝道:「你說我幹什麼!我是你未婚妻,現在打一個勾引自己老公的狐狸精,怎麼了!」


  莫梵亞神色一堵,隨即蹙著眉,沉聲道:「那你也應該打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剛才是我先用強的。」


  「你,對她,用強?」蕭蕭簡直越聽越氣,她那麼千方百計地勾—引莫梵亞,莫梵亞都好像一個榆木疙瘩似的,怎麼也不開竅。結果,轉過頭,他又急不可耐地對另外一個女人用強!

  聽到這樣的話,蕭蕭怎麼可能會不生氣!


  「莫梵亞。你狠!這還沒結婚呢,你就開始沾花惹草了!你忘記伯母是怎麼對你說的?她要你好好照顧我,要你一輩子對我好,這就是你的表現,這就是你對我好的方式,隨便對一個貧賤的死丫頭動手動腳。你有未婚妻了,人家也有男朋友了,你們這樣算什麼!通—奸啊!」


  蕭蕭看上去文文靜靜,很端莊可愛的一個上流女孩,可是生氣時的神態語句,卻與市井小民罵街差不多。


  身為市井小民,蘇瑞表示壓力很大。不過,其實她並沒有怪蕭蕭的這一巴掌,她也不覺得此時蕭蕭的激動有什麼不對,她只是想笑,笑自己,笑自己剛才的情難自禁,笑自己的傻氣與無可救藥。


  一定要將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才能算作罷休嗎?


  蕭蕭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根本無法反駁。


  是啊,她這樣和莫梵亞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到底想幹什麼?以愛的名義,就能隨便將其他人背叛么?

  他到底,是蕭蕭的未婚夫。


  「抱歉,這一巴掌是我應得的,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蘇瑞站直身體,手輕輕地摸了摸已經開始發燙的臉頰,仍然能保持著儀態,異常客氣矜持地對蕭蕭告別道。


  然後,她徑直轉身,沒有等蕭蕭的答話。


  只要是正常人,她的反應都不會太客氣,蘇瑞已經覺得自己在自取其辱了,難道還嫌自己的處境不夠糟糕么?

  「蘇瑞!」見她要走,莫梵亞卻急了,他很明白,如果自己此時放了蘇瑞走,那麼,這件事對蘇瑞來說,將是一個永遠的陰影與心結。


  更何況,他不能就這樣讓她走。


  他還有很多的話對她說。他還有很多疑問想得到解答……好吧,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只是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這一次,他一定要留住蘇瑞。


  不管用什麼方式,或者花費什麼代價!

  「阿亞!」見莫梵亞叫住蘇瑞,蕭蕭心中也是一急,她跺跺腳,極委屈地叫了莫梵亞一聲,話音還未落,淚已經流了出來,「阿亞,你不能這樣欺負我。嗚嗚嗚嗚嗚嗚。」


  莫梵亞認識的蕭蕭,一直是位驕傲自信的公主,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蕭蕭在他的面前失聲哭出來,小臉皺在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憐。莫梵亞有點手足無措,他從小的教育,便是不斷地被人強調說:蕭蕭是你以後的老婆,你要對她好,不要欺負她。


  現在,蕭蕭竟然因為他哭了起來,莫梵亞自然更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這一遲疑,蘇瑞已經快步離開了巷子口,隨手招下了了一輛計程車。他看著她決然地離去,後視鏡里映出蘇瑞的臉,冷漠而蒼白,霎時間變得如斯陌生。


  莫梵亞只覺得心中一墜,茫茫然,不知如何形容。


  當然,他沒有走神太久,蕭蕭的哭聲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莫梵亞轉過身,彎腰撿起被蕭蕭丟落的袋子,送到她的面前,態度也明顯放軟了一些,「好了,別哭了。」


  「那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她了。」蕭蕭一面抹眼淚,一面嗔怪道:「你馬上要娶我了,你就不能再和別的女人糾纏不休了,知不知道?」


  莫梵亞沉默了片刻,拎著袋子,突然一言不發地朝馬路那邊走去。


  他並沒有答應蕭蕭什麼,而那個要求,他也根本不想答應。


  蕭蕭在後面氣得直跌腳,可是,她並沒有像其他的女孩一樣掉頭就走,眼見著莫梵亞就要回到馬路上去,她咬咬牙,還是追了過去,伸手揪住他的衣擺,哀哀地叫了一聲,「阿亞。」


  莫梵亞只得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看著蕭蕭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幾番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只是輕輕一嘆。


  「好了,別哭了。」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清冷的眸微微低垂,「我不會再去糾纏她了。婚禮還是會照常進行……我會照顧你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梵亞的心竟然疼了一下,更多的,則是無可奈何。


  蘇瑞心裡並沒有他吧,她甚至從未試圖去爭取過他,她是那麼洒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莫梵亞自覺已經無力,他不懂女孩,更不懂蘇瑞。


  他對蘇瑞無能為力。


  不過,就如她所說的,她走她的陽光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也許,從此,便只能就此遠了。


  蕭蕭聽完這番話,這才破涕而笑,她的胳膊繞到了莫梵亞的手臂上,非常小鳥依人地貼在上面,臉上的笑容滿足而乖巧,好像剛才自己未婚夫的小小出軌,根本沒有打擊到她似的。


  而且,蕭蕭也沒有追問,他與蘇瑞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的反應,便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那一幕。莫梵亞自己都覺得驚訝,他原以為蕭蕭會和他鬧很久,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容易就釋懷了。


  「對了,我剛才看見一條領帶,可漂亮了。它一定很適合阿亞……」待回到主街,蕭蕭似乎重新燃起了對購物的慾望,她拉住莫梵亞,向一家男裝店裡走了去。


  莫梵亞雖然沒興趣也沒心情,可是沒辦法拒絕,只能被蕭蕭拖了進去。


  等莫梵亞走到了前面,蕭蕭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慢慢斂了起來,還噙著淚意的眼睛,也驀然變得深邃而凌厲。


  蘇瑞——


  你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么?――


  蘇瑞跳上計程車后,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氣才喘了出來,她並不生氣,真的,即便蕭蕭甩了她一巴掌,她也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那一巴掌,是她應得的。


  這一巴掌,也能讓她徹底地清醒過來,從今往後,便算結束了。


  可是,為什麼他要吻她?

  蘇瑞想不明白,也已決定不再去想,她不能再糾結這個五年來一直反反覆復的陳年舊事,她現在首當其衝要做的,是賺錢,以及照顧樂樂。


  晚上和陳老闆約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她得先去補補妝,還要去問問那邊的安排妥當了沒有。


  正想著,計程車前的司機突然好心地問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啊。」蘇瑞搖搖頭,透過後視鏡,看司機正通過鏡子頻頻地看自己,她愣了愣,以為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太過醒目了。


  她從包里拿出化妝鏡,想看看臉頰到底怎樣了,可是,鏡子掀開,她才發現,司機之所以會問她,並不是因為臉上的痕迹,而是——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淚流滿面。手摸上去,只覺濕答答的一片,淚在臉上停留了太長的時間,早已冰冷。


  真是神奇啊,蘇瑞一面流淚,一面又想笑:她竟然哭了,可是,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腦子裡嗡嗡的,一片空白,感官更是前所未有的遲鈍。這臉彷彿不是自己的,這眼淚也不是自己的,她只是一具麻木的行屍走肉。


  「小姐,是不是遇見什麼傷心事了?」司機見蘇瑞又是哭又是笑的,未免擔憂,雖然這位小姐穿得衣冠楚楚,長得也不賴,可是,保不準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也說不準。他試探性地問。


  蘇瑞搖頭,很努力地笑道:「沒,是遇見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所以喜極而泣。麻煩司機快一點,我還有事情。」


  司機其實並不相信她的話,倘若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為什麼她的眼睛里,裝著那麼濃烈的悲傷?


  好容易到了目的地,蘇瑞交了車錢,在司機訝異的目光里,走進了那間酒吧。她並沒有直接去房間,還是先到洗手間里補妝。面對著洗手間明亮的大鏡子,蘇瑞才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妝容已經全部被淚水濡花了,眼睛因為哭過,所以紅紅的,像一隻大兔子,右邊臉頰上的巴掌印比剛開始的時候還要嚴重,五條橫亘的痕迹,不知道用遮瑕膏能不能掩住……


  她先用冷水擼了擼臉,打起精神,重新開始化妝:臉上不得不鋪了很重的粉,以掩飾臉頰上那五條淡青的痕迹,眼圈太紅,又逼著她畫了一個不算太誇張的煙熏妝,本來想走清純路線的,現在,卻逼著她化了一個濃妝。不過,濃妝也好,她等會要去演一場戲,濃妝可以更好地掩飾她的表情,讓她不至於露陷。


  等收拾完畢后,蘇瑞看著鏡子里那張無懈可擊的臉,突然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起來。


  在這張臉的下面,到底隱藏了一個怎樣的靈魂,其實她也不明白,就好像那天晚上,在斯冠群的手下挑動起來的全部情焰,又是從何而來,身體還是靈魂,或者來自她自己也不曾發覺的隱秘的欲—望,她也沒有任何頭緒。


  每個人的身體里都藏著一隻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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