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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何處去尋嬰胎來

  那破冰子只是搖搖頭,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某家了……」


  說著起手也是一揮,一道七彩光芒閃過,房檐上竟然沖了一隻麒麟下來。


  我一下怔住了,麒麟乃是神獸,則不那麼可能,會給一個凡人驅使?必方早昂著頭,沖著那麒麟噴吐出來了一股子火焰去。


  「嗷嗚……」那麒麟呼嘯而出,伸出了鋒利的爪子,沖著那必方抓了過去。


  必方昂起頭來,尾巴一掃,麒麟雖然個頭龐大,卻十分靈敏,一下子便閃避了過去,腳生祥雲,凌空而起,奔著那必方便頂了過去。


  必方一轉身,擰過來要啄那麒麟,麒麟身子側空一翻, 不曾叫那必方碰上,反倒是一轉身,咬在了那必方飄揚起來的尾翼上。


  火光四濺,焰火似的羽毛落了滿地。


  必方卻是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居然正沖著那麒麟的面門,又吐出了火焰來,麒麟顯然是猝不及防,往後一個倒仰,那必方趁機伸過了鋒利的腳爪,與那麒麟更激烈的纏鬥了起來。


  兩下里,是一個不分勝負。


  那破冰子全然是一副樂得瞧熱鬧的樣子,喜滋滋的盯著。


  這樣耗下去,誰也不討好,我忙道:「破冰子法師消失了這許多年,總該也是有甚麼大事,才會重出江湖的,咱們既然有舊,倒是不如細細說說,上來便要火拚,實實在在,也沒什麼意思,我家大師哥大不了落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您一個長輩,未免就是一個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了。」


  「哎呀,嘴皮子也挺下功夫的么!」那破冰子望著我微笑道:「可是事情本來,也是你家大師哥先動手的呀?我總不能給他打過了左臉,再伸出了右臉去。」


  「說是這麼說,可是誰看到了?」我盯著破冰子,道:「旁人論事,可沒這麼多因由。」


  「嘖嘖嘖,看來,某家還吃了虧?」說著,一伸手將那麒麟召喚過來,道:「你想聽細說,某家便細說給你聽,這一次么,某家也不過是機緣巧合,受人所託罷了,瞧著有趣,玩一玩也無妨,本來那定國公夫人便是個喜歡沾腥氣,這次,教她沾夠了,豈不美哉。」


  「受人所託……」我望著那個破冰子:「難不成,是哪一個定國公夫人的少年郎?」


  「你猜的不錯,那個小孩兒倒是也挺有心思的,只不過,膽子太小。」那破冰子搖搖頭,道:「沒趣沒趣……事情鬧大了,反倒是害起了怕來,直央求某家撤了神通,某家過來之後,也想著在定國公夫人那裡弄點子甚麼好處出來,偏巧倒是碰上你們兩個了。」


  「可想而知,是一個整日嫉妒檀先生,恨不得檀先生失寵,好讓定國公夫人的寵愛,重新落在了自己身上的了……」我望著破冰子:「請了您來,面子倒是夠大的。」


  「橫豎,百無聊賴,」那破冰子道:「某家一想,這個定國公夫人,大概是一個在人間有些個權勢的,一個人情換一個人情,借著這個機會,教她幫一幫某家也不錯。」


  「怎地,世上還有破冰子法師需要旁人幫忙的事情?」我問道:「不知可方便說出來么?我,倒正是那夫人派了來管理此事的,可以幫著拉一拉線。」


  「也好也好,」破冰子笑道:「免了很多麻煩,你也跟著落好。某家的乾女兒不見了,四下里總尋不得,料想著人多好辦事,這個定國公夫人,聽說人脈極廣,該有法子。」


  「乾女兒?」我盯著那破冰子:「敢問法師的乾女兒是……」


  「你還不知道么?」破冰子直起身子,一雙閃爍的眼睛盯著我:「便是你那個二姐姐玉琉啊。」


  我一愣,怪道玉琉會那百花神教的法術,還能從那落雁塔里逃出來,難不成,竟然是因著跟這個破冰子有關係……


  「某家跟玉琉,那也是難得的對脾氣,」破冰子盯著我和陸星河,道:「聽說,你們將她害的挺慘?哈哈哈哈……那個孩子,溫柔敦厚,聰明是聰明,只是沒什麼心計,不跟你一樣,一點虧也不肯吃。」


  玉琉那一副偽裝,大概沒給她害過的話,都看不出來的罷?一手的黑血還能假裝無辜,嘖嘖嘖,卻是一門本事。


  「聰明露在了外面,哪裡還能稱得上聰明呢!」我望著那破冰子,道:「真正有心計的,還是那些個裝傻的人。」


  「你的意思某家自然明白。」破冰子笑道:「那一次,玉琉給關在了落雁塔裡面,與某家送信,是某家將她給救出來的,一出去重獲自由,她當即便說是有一件要事,須得回去做,還說,要取了厚禮相拜,某家便等著她,可是左等不來,右等還不來,問路尋蹤符也使不上,現如今,還是不知道,事情要怎麼辦,為難啊為難。」


  我自然知道玉琉在哪裡,那玉琉,現如今已經給封印到了死魚眼的虛空界之中去了。


  死魚眼望著我,才要開口,我先說道:「原來是為著尋我那二姐姐,破冰子法師也確實是一個用心良苦,居然為著她,甘願冒了這樣的大險,不過花穗今日多話一句,關於那玉琉的下落啊,我正知道。」


  「怎地,你知道?」那破冰子陡然坐起身來,盯著我,道:「既然你知道,那便快快的說出來!」


  「可是,我今日心情不好,並不想說。」我望著那破冰子。


  「你心情不好?」破冰子盯著我:「那,你心情為何不好?如何才能好?」


  「我心情不好,自然是為著那檀先生的事情了,」 我笑道:「這太后吩咐下來的差事,我自然沒法子抵抗,事情完不成,太后要罰我。我豈不是要跟著沾包?倘若那檀先生的身體好了,也許,我心情便好了,一不留神,那玉琉的下落,也許我就能說出來。」


  「你真的知道?」破冰子盯著我:「某家又怎麼知道,你不過是一個信口雌黃,哄騙著某家解了那化物咒呢?」


  「好說,」我望著那法師,道:「雖然法師不曾提起,可是想來法師急著要尋玉琉,一方面是挂念玉琉,還有一方面,大概正是因著玉琉要與您的那一個厚禮罷?那個厚禮,不是名震三界的法器更魂器是什麼!」


  破冰子的臉色陰晴不定,忽然展顏笑了:「不錯……不錯……說得很好,看來,你果然知道玉琉往何處去了。」


  「我這個人,從來不撒謊。」我望著那破冰子,道:「怎麼樣,這個下落,法師想知道,就用解咒來換。」


  那破冰子哈哈大笑起來,道:「想來,你也不會騙了某家去……既如此,某家便告訴你,這化物咒,本來呢,是無咒可解的,不過嘛,他吃下甚麼葷腥,就要化作甚麼生靈,那……再吃下一味東西,就又能變成想變化的了。」


  「您的意思,是吃下人肉?」


  「不不不,是吃下了人胎……」破冰子笑道:「不足月的嬰孩兒開膛破肚取出來,方才能解了錦鯉魚的咒術去,誰叫某家,下的是一味重葯呢!」


  「這個法子,簡直是喪心病狂。」陸星河望著破冰子,道:「怪不得, 你要給逐出了太清宮去……」


  「道貌岸然的皮,披著有一個什麼意思?」那破冰子打了一個哈哈,道:「這一點,假仁假義,你倒是跟元春子,是一個一脈相承的。」


  「便是假仁假義,可也比你這傷天害理強一些!」陸星河道:「話不消多說,今日里,在下便帶你回太清宮請罪!」


  說著揚起了手來,必方身上的火焰更是光芒奪目,直閃的教那麒麟眯起了眼睛來。


  那破冰子卻搖搖頭,道:「小丫頭子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今日跟你打鬥,與某家的名聲不好聽,既如此,下一次,某家親自來問這個小丫頭子好啦……」說著,只見那整個瘦削佝僂的身影,忽然一下子化作了一股子青煙,隨著夜風飄然而散,什麼痕迹也不曾留下來,那麒麟也轉瞬之間,焰火一般的消失了。


  彷彿方才那一切,全數是一場夢境一般。


  死魚眼皺起了眉頭:「鏡花水月之術……」


  鏡花水月之術乃是璇璣子親傳的法術,能將人眼前一切,統統以幻術蒙蔽,但是有靈力的人,一般也能看透了幻術,只有那鏡花水月之術,能將一切變化成虛影,破無可破。


  那一股子青煙隨風而散,靈力也瞬間全數都感知不到了,往東南西北去追都不知道,自然無計可施。


  眼瞧著死魚眼一臉的失望,我忙道:「大師哥不要著急,這個破冰子,一定還回來尋我問玉琉的下落的,到時候再想法子,也無不可,眼下里,咱們且去瞧一瞧那個檀先生罷。」


  「可是,救那檀先生,一定需要嬰胎,」死魚眼沉聲道:「往何處去尋嬰胎來?」


  「沒關係。」我拉著死魚眼,道:「我總能想出法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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