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清理地盤
過年，如同往年那樣，一家子吃喝過後，顧桑榆全家都窩在沙發上，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到是村子里的小孩兒正拿著煙花棒在馬路上玩兒得正嗨，聽得外面的動靜，顧桑榆忍不住又往被子里縮了縮，覺得年輕真好。
「今年的聯歡晚會還不錯，小品挺好笑的。」顧媽媽抓了把瓜子，又拿了一個口袋，墊在腿上。
順道攤開掌心遞給旁邊的顧桑榆，顧桑榆搖頭，伸手抓了一個砂糖橘，顧媽媽看著女兒手上的戒指，雖然已經幾天了，但還是覺得膈應。
「我說你能不能把戒指給摘下來？」顧媽媽嫌棄地看著顧桑榆，「不知道地還以為家裡怎麼虐待你呢，一天到晚就想著嫁出去。」
顧桑榆淡定地剝橘子，末了，一口生吞了整個，才緩慢道，「媽，這是給自己打上標籤，在外面也安全一點。」
「你就狡辯吧！」顧媽媽忍不住冷哼，「出去別說是我女兒！！」
自從戴上戒指被顧媽媽發覺后，這種對話一天之中都會發生好幾遍，現在，顧桑榆已經能很是從容地接受顧媽媽的吐槽，其實，顧媽媽就是心裡不舒服罷了。
畢竟，討厭了那麼多年的人要想一下子轉變看法，實在太難，顧爸爸倒是適應得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面的阿斯頓馬丁，反正最近幾天顧爸爸走路都帶著風，只是在顧媽媽面前不得不掩飾，開玩笑，否則滾去睡地板妥妥的。
「叮咚~」顧桑榆正想著，就聽得一聲門鈴響，頓時一愣。
顧媽媽看了門口一眼，道，「去看看是誰。」
顧桑榆和顧媽媽都抱了床被子放在沙發上，這麼躺著看電視，最方便的顧爸爸站起身去開門，兩人坐直了身體，畢竟不是自己家裡人，太隨意了也不好。
門打開了，顧桑榆看著外面的蕭睿有些吃驚。
「原來是小睿來了，來來來，快進來。」顧媽媽連忙穿好鞋，將被子推給了顧桑榆，那熱情，感覺蕭睿才是她兒子，顧桑榆不過是從外面的垃圾桶里撿回來的。
抱著被子的顧桑榆穿好鞋，將被子扔到了顧爸爸顧媽媽床上才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和蕭睿已經有多久沒聯繫了？顧桑榆心裡暗自算計著時間，好像自從那次莫名其妙闖入枉死城之後，連電話都沒打一個了。
其實顧桑榆很難得會去打聽一個人的消息，以前，關於蕭睿的話題都是吳芳菲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傳遞小道消息再加上蕭睿時不時地自己打電話過來，如今，顧桑榆有意與他拉開距離，就更不會注意他去向。
若不是今天他主動上門，總感覺蕭睿已經從她生命中徹底消失了一樣。
仔細想想，最開始回來的時候還擔心兩人遇見了尷尬，但碰到了水鬼的事情，又恰逢墨先生回來，自己還真沒想過他。
「傻站著做什麼？」顧媽媽一掃，就見顧桑榆站在廚房門口，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談戀愛，智商下降了么？墨千胤果然就是個禍害！！
顧桑榆回過神眨眨眼，就聽得顧媽媽恨鐵不成鋼地指揮，「還不去到點熱水，魂兒都沒了！」
顧桑榆怪異地看了顧媽媽一眼，若是其他人這樣的舉動很正常，若是對蕭睿？？
要知道顧家基本上就是蕭睿另一個家，給倒水這種事情除了最開始那兩年，後來就沒有發生過，特別是自從上了大學，顧媽媽就變本加厲。
走進廚房洗洗杯子，顧桑榆忍不住暗笑，所以說，顧媽媽已經開始在為墨先生清理地盤了？！
「不是說你爸媽都在外面旅遊？所以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顧媽媽好似沒察覺有什麼不對，態度依舊很親近。
蕭睿一如最開始的樣子，比起墨千胤偏愛風衣，他要顯得更接地氣一點，老老實實的羽絨服配著毛衣，乾淨白皙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在顧媽媽說話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側頭，一副認真聆聽地姿態。
顧媽媽左看順眼右看還是順眼，奈何自家女兒眼睛被屎糊了，放棄這麼好一個不選，偏偏選了一個高冷型的，真是難以捉摸的品味。
端著水出來的顧桑榆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媽媽打上了品味不佳的標籤，坐在沙發上就聽得蕭睿解釋道，「導師交給我一項任務，但不太熟悉這邊的操作，所以過年沒有回來，爸媽又出去旅遊了，讓我回家來給房子放兩串鞭炮，至少喜氣一點。」
「那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啊？這大過年的，怎麼留你一個人在家呢？」顧媽媽笑。
蕭睿搖搖頭，「我就住一晚，明天還要回去，手裡的項目挺緊的。」
「這樣啊，那你今晚就別回去了，直接在這裡住下，被子沒曬過睡了不舒服，待會兒到了時間去放鞭炮就可以了。」顧媽媽接下話頭。
蕭睿捧著茶杯喝了口水，笑，「那麻煩伯母了。」
顧媽媽擺擺手，給蕭睿塞瓜子塞水果很是熱情，想來是不想因為小輩兒的事情將兩家的關係弄僵了。
蕭睿如往常一樣接受了，像是沒發覺不對勁兒的地方，顧桑榆就坐單人沙發上，抱著抱枕，低頭和吳芳菲、翟南聊天，偶爾抬頭看看電視。
顧爸爸見顧桑榆沉默的樣子，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是一片開心的樣子。
……
法師聯盟里，家大業大的壞處便是過一個年上門的人便能將門欄給踩壞。
一如既往的宴會開在江南樓閣之中，來的人大多是商界名流達官貴人，還有一些不方便出席的人紛紛送來賀禮，那架勢不是隨便一個家族可以比擬的。
「聽說這次的水鬼很厲害？」沉昭端著酒杯跟連城天輕碰了碰，艷麗的紅酒在玻璃杯中盪出誘人的色彩，他輕嗅了嗅，才貼近了酒杯，輕抿了口。
連城天看著走上前來想要藉機交談的人，眉眼間一片淡漠，聽聞沉昭的話，點點頭，「遇到一位高人，將所有麻煩都丟給他了。」
「哦？能被你稱為高人的人，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沉昭微笑。
「別去招惹他，來歷不明。」連城天淡淡道，隨後瞥了沉昭一眼，目光有些不滿，「下次有事情直接找我，不要打擾小曦。」
「得，我錯了。」對於連城天警告的話語，沉昭沒覺得生氣，而是直接舉起雙手，投降狀，「這不是正好碰上你在開會嘛！」
「開會就不能拖一點時間？」連城天半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沒有下次了。」沉昭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的男女，錯開腳步，笑，「我不霸佔著你了，那些人都快把我給吃了。」
「小曦已經睡了。」連城天扔下一句，隨後才走下高台。
言下之意，別去打擾他。
沉昭落後連城天幾步，但他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方向，一路上搭訕的美女不少，沈昭都微笑著打發走，極富有技巧性的交談卻讓每個人都沒有怒意，不得不佩服他的交際能力。
舉辦宴會的地方是一處建造在湖上的平台，四通八達，但卻沒有一個來賓敢私自在法師聯盟里亂走，因為聯盟里各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地盤，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給自己樹立一個大敵人。
然而，在這重重疊疊看起來並沒有不同，實則容易迷路的庭院里，沉昭卻是熟門熟路，腳下不停，在重要的地方其實都有人把守，但他一路走來卻沒有看到一個保鏢。
穿過後院竹林，走上竹林間的石子路，凹凸不平的觸感帶來別樣的感受，比起前院的觥籌交錯，竹林小亭中卻是安靜一片，像是另一個世界。
然而，對沉昭來說，這樣的安靜才有幾分真實。
「親自去看了殿下和皇子妃秀恩愛，感覺如何？」沉昭坐在亭中，看著那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笑著問。
「很是意外。」那人笑了笑，「當初那個野心勃勃一心只為皇位什麼都敢做的男人竟然變了這麼多。」
「不。」忽然那清淡地聲音帶起了濃厚的笑意，「殿下依舊是當年心狠手辣的殿下，只是對皇子妃再也下不去手罷了。」
「百鍊鋼化繞指柔？」沈昭微笑。
那人轉過身來，微弱的光線只能看清那紅唇像是染了胭脂，微微上翹，精緻又嫵媚，「玩了這麼久的遊戲都膩歪了，好期待殿下再見到我的神情。」
沉昭看了看外面竹林，「聽說之前在這裡發現了一個小法師的屍體？」
「還不是之前去見你的時候，回來被他撞見了。」那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纖細指尖輕劃過石桌，青白的顏色渾厚無比正好稱得那手掌白皙羸弱，「真是可惜了，那孩子有幾分資質，竟然還懂得一些秘術，讓他的魂魄逃了一部分。」
「哦？」沉昭眉頭輕挑，很是有趣，「你可知道皇子妃手上有殘魂的氣息？」
那人微皺眉，「會如此之巧？」
「等我再去確認一番吧。」沉昭站起身，微笑，「若真的是那個孩子的魂魄，說不定會有大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