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匆匆分別
S市警局，自從院長通知他后，王隊長便趕忙去跟局長彙報，局長再向上級彙報，在辦公室里待了將近一晚上，王隊長總算等來了結果。
「上面的意思是讓醫院的人全力救治病人，封鎖消息，上面會立馬派人下來，局裡面一切以這件事為先知道嗎？」局長敲敲桌面，覺得頭疼無比。
之前警局裡破了一個驚天變態殺手案，他受上面嘉獎還沒幾天，還盼著能不能借著這個機會往上升一升，結果這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簡直頭痛無比。
局長覺得自己應該去拜拜。
王隊長點點頭，「我知道了。」
「等等。」局長叫住王隊長，「記得讓墨顧問一定要出面，態度客氣點。」
王隊長眨眨眼，「知道了，局長。」
「好啦，你下去吧，辛苦你了。」局長擺擺手。
王隊長退了下去，看著只剩下值班警員的辦公大廳，狠狠的揉揉眉間，熬夜一晚上讓他有點吃不消了，果然是人老了。
讓警員天亮了叫他，他連忙跑進辦公室抓緊時間眯一會兒才是正道。
可就是這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讓滿足，剛躺下去沒多久，王隊長就被人搖醒，「天這麼快亮了？」
王隊長望向窗外，還是一片灰濛濛的，他反手就敲了警員一鍋子，「不是還沒亮嗎？！」
警員一臉沮喪的神情，讓王隊長心裡一咯噔，「咋了？」
「隊長，中心街上出車禍啦！」
「什麼？！」王隊長「蹭」的一聲坐起來，隨後一愣「不對啊，不應該交通科的去嗎？」
警員哭喪著臉，「出事的是劉氏的千金，據說司機和劉小姐到達醫院之前就沒了生命跡象，局長也知道了，讓你去一趟現場。」
……
因為算著劉嘉怡到S市的時間，顧桑榆起了個大早，知道她胃口挑，還拜託顧媽媽去遠一點的地方給她買來早餐，醫院附近的味道都不太好。
可這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顧桑榆奇怪的打她電話，卻意外的只聽見禮貌的「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桑榆皺眉，與上次打不通墨千胤電話一樣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不可能手機沒電才對？！
正準備打吳芳菲電話時，正碰上她打進來，剛接起，到嘴邊的「喂」字還沒出口，吳芳菲已經一陣暴吼。
「快看S台，快！嘉怡出事了！！！」
顧桑榆愣了幾秒，望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顧媽媽，強壓下心頭恐懼，微笑，「媽，麻煩你把電視打開一下，播到S台，謝謝。」
顧媽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女兒臉色不太好，連忙按照她說的，打開電視，換到S台，嘈雜和混亂瞬間出現在屏幕上。
現場拉起黃色長線，幾乎整個計程車都撞進街邊店家，只留下後備箱顯露在鐵門外面，警員來來往往的取證，記者努力找尋著可報道的地方。
節目下方白色字幕，清晰的浮現出眼熟的字眼，「劉氏千金在被送去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目前事故的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顧媽媽張大嘴，緊張的盯著顧桑榆。
顧桑榆動動嘴，「媽，記者在說什麼？我沒看錯吧……」見顧媽媽不答，她瞬間紅了眼眶，「媽……是我看錯了對不對？！」
「桑榆……」顧媽媽抱住女兒，盯著床頭早早準備好的早餐，安慰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媽，如果她不是來醫院就不會出事了！！」顧桑榆抱著顧媽媽瓮聲瓮氣的開口。
「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知道會出這種事。」顧媽媽搖頭，「這不是你期望的，跟你沒有關係，不要瞎想，答應我不要瞎想。」
顧桑榆抱著顧媽媽不說話，眼睛盯著電視上手術室門口熄滅的紅燈，半響，「媽，我想去看看她。」
顧媽媽見她盯著電視的模樣，紅著眼點點頭，「好，乖，你坐在輪椅上，媽媽帶你去。」
顧桑榆被顧媽媽扶上輪椅，乘著電梯而下。
手術室的燈光已經熄滅，顧桑榆看著幾個警員守在門口，還有記者隨行跟拍著，醫生盯著攝像頭，確認劉嘉怡在半路上就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顧桑榆讓顧媽媽推她過去，看了看守著的警員，其中一個她記得是之前想請她看電影的年輕警員，見到她來了，有不認識的警察想要阻攔，連忙被年輕警員攔下，「等下等下，她是墨顧問的助理。」
警察點點頭，放下手。
年輕警員見顧桑榆眼眶紅紅的，知道她是S大的學生，但是到沒想過會是室友之類的，忙問，「桑榆，你怎麼來了？」
顧桑榆指了指手術室，「出事的是我的室友，我能看看她嗎？」
年輕警員一愣，撓頭，「這，要等死者的直系家屬來才行，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顧桑榆點點頭，顧媽媽推著她到一邊去等著。
可是，顧桑榆想安靜，旁邊守著的記者卻不幹了，聽到顧桑榆是劉嘉怡室友瞬間將話筒伸到她面前，「你好，聽說你是劉小姐室友，請問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顧桑榆垂著頭，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知女莫若母，顧桑榆心裡的想法顧媽媽怎麼可能不知道，站在話筒前面將記者阻攔在外，「抱歉，我女兒現在狀態不太好，不接受採訪。」
年輕警員也站了出來，「麻煩記者小姐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請退後到完全線外，謝謝合作。」
接連被打臉的記者小姐臉色不太好看，「為什麼她可以進去，警員可不能差別待遇。」
年輕警員瞥了她一眼，「記者小姐，她是我們重案組的文職人員，你說有權力進去嗎？」
記者眨眨眼，沒想到一個學生竟然會是重案組的人，踢到鐵磚頭的她訕訕的閉了嘴。
正神色不甘間，轉頭就見劉父劉母一路跑進醫院，記者心裡暗道，正主來了，你這個小蝦米連上鏡的機會都沒了，還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
「我女兒呢？我女兒在哪裡？」劉父一衝進來，就沖著站在一邊的醫生問道，哪裡還有時間去理什麼記者，身後的保鏢將掙扎的女記者隔開，不讓她打擾老闆做事。
醫生看著怒氣沖沖的劉父，指了指手術室，神情哀傷，「請節哀。」
「我的女兒啊！！」劉母聽見醫生的話瞬間扶住牆壁，推開手術室的大門就跑了進去。
劉父也來不及管其它的事情，衝進手術室，顧媽媽推著顧桑榆緊隨其後。
手術室里冰冷的機器已經停止運作，就如同躺在手術台上的劉嘉怡，連身體都變得只剩下溫熱，最後一點的熱度也在飛速消散。
劉母趴在劉嘉怡身邊嚎啕大哭，劉父則是揪著醫生的衣領責問他為什麼不救她，身邊的警員連忙來拖開人，身邊亂糟糟的，顧桑榆眼神卻停留在劉嘉怡滿是血跡的身上。
身上血痕累累，平日里，她最嬌氣，一道傷口就能尖叫半天；她最愛乾淨，每次洗頭洗澡都能長到讓人以為她要把自己煮熟吃了；她最愛美，出門會打扮半天讓人等得抓狂還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她總是很高傲很難接近的樣子，但誰都知道她對朋友有多好；她總是口硬心軟，知道你想吃夜宵會開著車繞一個區給你去買還告訴你只是順路；她總是和吳芳菲鬥嘴，一天不吵架都不自在……
顧桑榆拉住她的手，小聲道，「嘉怡，你醒醒啊！你說了我們還要去卡OK的！你還沒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
「你不要碰我女兒。」劉母突然暴怒，伸手拍掉顧桑榆的手，發出「嘭」一聲響，「要不是來看你，我女兒就不會死。」
「你……」顧媽媽瞬間想要說話，就見桑榆拉了拉她衣袖，搖搖。
顧媽媽一瞬間氣短。
「雖說失去女兒痛苦能讓人理解，但還是保留點理智得好。」門口冷淡的話語在悲慟的氣氛中顯得十分特殊。
「你是誰？我哭的是我女兒，關你什麼事？」劉母瞪著眼，頗有幾分罵街的架勢。
「你女兒的死因警察正在調查之中，不要遷怒無辜的人，你都能護著你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護著我女朋友？」墨千胤站在顧桑榆身邊，握住她的手，見紅了一大片，瞬間皺起眉頭。
顧桑榆伸手拉拉他，示意夠了。
墨千胤替她揉手，隨後將顧桑榆推出了手術室，「他們情緒不穩定，恐怕會傷到你，待會兒再進去好嗎？」
顧桑榆抱著顧媽媽不說話。
顧媽媽看了墨千胤一眼，沒說話，只是瞥了他一眼，輕拍女兒頭髮。
王隊長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到墨千胤像是看到了救星，顧桑榆和劉嘉怡的關係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肯定會管，然後他立馬把監控錄像給墨千胤送來了。
而且，這個案子說不定只有他能解決。
墨千胤打開錄像，看了一遍后遞給顧桑榆，顧桑榆就見視頻上，行駛在直行道上的計程車像中了邪一樣一個急拐彎撞向了店家。
「還有，這是死者的手機，還能使用。」王隊長將手機遞給顧桑榆，「她最後幾條信息是給你發的。」
顧桑榆眨眨眼，隔著證物袋，清晰的看到屏幕上沒有發出去的文字，一瞬間血色盡失。
桑榆，我昨晚又夢到了，這次看清了哦，好可怕喲。
我是不是寫論文寫傻了？！
我看見是竟然古墓里的骷髏古屍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