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心裡不舒服
身體的變化讓哈森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說道:「我……我沒碰哈哈。」
禹百明想要推開他,可是他那熊一般的身體根本就不是禹百明能撼動的。她在嘗試沒有得到任何的改變之後,別開頭去,沒有看他眼中那麼明顯的慾望。「你來就是告訴我這個?」
「我……」哈森急了,「哈哈的事情,我希望你……」
「啊!」一聲驚叫讓哈森的話打斷了。兩人都看了過去,就看到那帳篷門口,一名女奴隸已經打翻了手中的托盤,那上面的午飯都撒了一地。
而兩人的姿勢讓那小小的女奴一下驚了。那應該是鮮來帳中伺候的女奴,一時竟然沒有退出去,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也不敢說話。
禹百明推推身上的哈森,哈森也只能站起身,說道:「好好吃飯吧。那件事,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哈森就大步走了出去,還不忘狠狠瞪了那女奴一眼。
禹百明從那軟榻上撐起身子來,看著哈森就這麼走遠了心中升起一股很特別的感覺。反正就是讓她不舒服,想要生氣。可是生誰的氣呢?卻又找不到對象。她拾起那掉在地上的火籠,重新抱回懷中,看著地上那還在獃獃跪的女奴,說道:「起來吧。再去端點吃的過來,我還真餓了。」
其實也說不上是餓了,而是心裡不舒服她就喜歡吃東西。
女奴匆匆拾起地上的托盤就走了出去。禹百明就聽到了外面嬤嬤的聲音叨念著,什麼都不會出來啊,什麼打擾了頭人和福晉的好事啊,什麼笨手笨腳啊……
禹百明一下想到了剛才哈森那張粗獷的臉,卻一副隱忍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她的笑僵住的時候,她想到的是他說的那句,她是他的女人。好溫暖的一句話啊。她還能相信他嗎?烏雲在先,哈哈在後,她的信任已經一次次地被挑戰了。
***
才不過一天的時候,部族中已經議論開了。不外乎就是薩滿的話,還有一直沒有下命令的頭人和福晉。
學校在大雪停下來的那天就開始上課了。老師還沒有來,孩子們在帳篷中玩鬧著。而坐在角落的那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臉上有著的沉默和恨意是讓人不能忽略的。
另一名男孩在玩鬧的時候,無意中撞了他一下,他馬上一拳頭就揮了過去。
一下帳篷里的氣氛就沉了下去。那被打的男孩子捂著臉頰,朝著他吼道:「你打我幹嘛?你要打,打那個妖怪去!哼!是她害你阿瑪的又不是我!」
他的話一下激怒了那男孩子,男孩子狠狠瞪著他,然後大步走出了帳篷,朝著哈哈的帳篷走去。
在經過一旁的馬匹的時候,他隨手拿下了那放在馬鞍上的馬鞭。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男孩子,而這個時候,禹百明也去看那些生病的人,並沒有在帳篷中,這樣也不會有守衛會發現這個男孩子的接近。
男孩子直接衝進了哈哈的帳篷中,在哈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一鞭子打在了她的身上。
哈哈驚慌地叫著,衝出了帳篷。可是她的聲音已經讓很多人看了過來,甚至都朝著這邊圍了過來。
男孩子一手扯著她,一手揮著馬鞭,罵道:「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阿瑪!你這個妖魔!」
「打死她!打死她!」
「是她讓天神責罰我們的!」
「打死她!」
人群也因為這個男孩子的行動而沸騰了起來,大家叫喊著,甚至在哈哈躲到他們身旁的時候,還要使勁地加上幾腳。
一時間場面是那麼的混亂,這邊的聲音也傳來了病人帳篷那邊。
禹百明疑惑著那邊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身旁的哈森已經飛身沖了過去。哈森使勁推開人群,衝到了人群中央,一手抓住了男孩手中揮下的馬鞭,一手抓住了已經驚慌得到處逃竄的哈哈,將她擋在了身後。
「住手!」哈森一聲大吼,讓那個孩子驚得整個人都呆住了,手中的馬鞭就掉到了地上。大家也都安靜了不下。一些貴族也朝著這邊靠攏了過來,平民們自動讓出了路。
哈森將那馬鞭掉到了地上,嚴厲地看著那個孩子,大聲質問道:「怎麼回事?!」
男孩子這個時候也定下神來,鼓起勇氣,仰著頭,看著哈森大聲道:「是這個女人害我阿瑪的!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我阿瑪就會好了!」
不少貴族已經別開臉低低笑了。這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場面了。等了這麼多天總算沒有白等。
一些貴族也符合著說道:「頭人,薩滿大法師都已經斷定這場災難是這個女人帶來的。就把她趕走吧。」
「頭人,別手軟,那些躺在那裡的人,也是你的子民啊。」
「為了這個一個女人,鬧成這樣不值得啊。」
「頭人,趕走她吧。」
……
「夠了!」哈森大吼著,讓他們一下都安靜了下來。他回身看著身後的哈哈,她一雙驚慌的大眼睛,是那麼信賴他。是他將這個女孩子帶到這裡來的,他就要好好保護她。「她是我的側福晉!她不是什麼不潔的女人,她是我的人!」
哈森的話讓大家驚住了。
哈哈雖然不是很懂這個側福晉是什麼,但是這幾天她也對部族有了一些了解,她隱約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默默地扭動手,想要掙開他抓著的她的手腕。
而哈森並沒有放開手,就這麼緊緊抓著她。
人群中是禹百明緩緩吐了口氣,他終於還是承認了啊。他的人!哼!昨天,他不是也說禹百明是他的女人了嗎?原來這個男人說的那句話根本就是一句即興的話。虧著昨天,她還為這句話暗暗高興了一下呢。經歷了這麼多,看來她還是那麼傻的。
一下,沉默了。大家都因為哈森的話而驚呆了。並不是說大家都不知道哈森和哈哈之間似乎有著什麼,關於他們的傳聞很早就開始了。只是大家都以只為,頭人是即興地寵幸了一個女奴罷了。在貴族之間,這樣的的即興並不算什麼事。
可是現在端到檯面上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哈森緊緊抓著哈哈的手,目光看向了禹百明。雖然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禹百明對他的誤會。但是他還是希望禹百明能站到他這一邊來。他雖然是頭人,但是那些貴族加上薩滿的力量絕對在他之上。禹百明作為血脈的傳承,她的話是舉足輕重的。
不少人也看向了禹百明,知道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禹百明。禹百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如果她堅持的話,哈哈至少不用死。
禹百明一個冷哼,別開臉去,避開哈森的目光,同時也是避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只是她並沒有像其他人想象的一樣,或者借著這個機會處死哈哈。畢竟那樣對她很有利。她也沒有標明她要保護哈哈的意思。畢竟那個女人對她有威脅。
她只是轉身到:「散了吧。乎和大叔不是說別聚在一起嗎?」說完,她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平民緩緩散去,而那些貴族幾乎都是不約而同地走向了禹百明的帳篷。就算禹百明能用這樣的辦法讓這件事冷下來。但是也不過是一會罷了。貴族在蒙古還是很有地位的。
哈森看著禹百明的背景,手上的力道一下鬆開了。他不明白禹百明這麼做的意思。她是在幫他嗎?還是又一次誤會了他。
身後哈哈低聲說道:「你不該這樣的。」
哈森看向了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這個女孩子在現在事情結束之後,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樣,彷彿死亡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多大的事情。只是這樣的她,才更讓人心疼啊。
***
帳篷中,燃著熏香。火盆里點著旺盛的火,讓這裡很暖和。
禹百明坐在軟榻上,喝著熱乎乎的羊奶,等著那些貴族先說話。這一招也是跟她的太后姑媽學來的。很多事情,就不要自己先表態,特別是在不明白對方的目的立場的時候。
終於幾名貴族沉不住氣了,紛紛說道:「福晉,這件事還必須你來處理啊!」
「那小妖女不除不行。而現在頭人都被她迷惑了。」
「看看,她連我們頭人都不放過。要是這麼下去的話……唉……」
「那病本來就是她帶來的,現在她不會是想連頭人也傳染了吧。」
「行了!」禹百明沒好氣地打斷了他們的話。她放下羊奶,看著那些人,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卻要承受著這些壓力。她緩緩說道:「給你們說個故事。以前有個格格,她一出生就被別人說,她將給朝廷帶來災難。然後就有人提議把她殺了。嬤嬤將那孩子換了出來,躲過了一死。孩子長大之後,和一個擁有兵權的男人相愛了。為了她的身世,朝廷追殺她,後果就是兩軍對壘,死傷無數。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啊。怎麼才能避免這件事呢?」
「在那孩子一出生就殺了她!」有一名貴族馬上說道。
禹百明輕蔑一笑:「她一出生就被殺了。命令下了,殺手執行了!」
一陣沉默之後,另一名貴族才低聲說道:「其實,如果不管她的話,她一個女人,跟著那軍人,好好過日子,能帶來什麼災難啊?」
禹百明鼓掌幾聲。雖然趙月溪的事情給她加了點戲劇性,但是還是很有說明的力度的。「是啊,如果我們根本就不管,她一個小女人能做什麼呢?就是大家一步步將那女人逼出來的。哈哈這件事也一樣。就算我們殺了她,之後呢?哈森喜歡她,殺了她哈森會怎麼樣?讓哈森恨我,我們不合的話,對蒙古也不是什麼好事。哈森喜歡留著她就留著吧。」
「可是她是帶來災難的女人啊。」又有貴族強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