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民族信念
雖然禹百明口中說著側福晉,但是哈森並沒有公布這件事。在大家眼中,也不見得就會認同這個側福晉。至少貴族是不會認同的。加上現在這件事,恐怕就連平民和奴隸都不會認同她了。
哈森長長吐了口氣,讓出了路來,低聲道:「我沒有碰過她!」
「跟我沒有關係。」禹百明說著,大步走向那帳篷。
***
三天之後,大雪已經紛紛降下,天地間一片雪白。這樣的天氣中,一般人們是不會出門的。但是還是有好幾名貴族來到了禹百明的帳篷中。
那偌大的帳篷一下擠進了五六個蒙古大漢,還真是讓人覺得擁擠。
禹百明坐在那軟榻上,她的面前就是一隻旺盛的火盆,懷中抱著一隻火籠,一身嶄新的紅色襖子,讓她免於寒冷。
那坐在下面幾名蒙古大漢也都穿上了襖子,一個個顯得比原來更是壯上了一大圈。
嬤嬤將羊奶呈到了禹百明的手邊,禹百明慢慢喝著,等著那些貴族說話。這段時間,都是哈森在處理事情,這些貴族能找到她,看來是想避開哈森才對。她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是什麼事。
一名貴族說道:「福晉,我們這次來是希望讓薩滿法師去看看那些生病的人。不過才三天的時間,從一開始的一個病人,一下變成了七個。再這麼下去,等不到開春,我們就要全死在這裡了。」
如果這是這樣的話,他們大可以去找哈森,看來他們並沒有把話一次說完,禹百明微微一笑,等著他們繼續說下去。
沉默了一會之後,另一名貴族說道:「福晉,想必你也聽說了。乎和說這種病本不應該在這大冬天有的。想來是那個不潔而出的女孩子帶來的災難,是上天對我們蒙古的懲罰。這件事既然關係到那個女孩子,而她是頭人帶回來的。還聽說……」他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其他貴族,在得到別人的點頭贊同之後,他才繼續說道,「聽說頭人立她為側福晉。這就真是不是我們能說什麼的。所以還請福晉出面。」
「再說,禹百明福晉。」說話的是另一名貴族,算來,她應該叫那貴族一聲爺爺的。他是她親爺爺的堂兄弟,也算是有血緣關係的。他說道:「再說,禹百明福晉,頭人畢竟是入贅進來的。雖然當初老頭人是很欣賞他的,但是在這血統上……你們還沒有孩子呢,他就弄個側福晉回來,我這當爺爺的都看不下去啊。」
禹百明緩緩放下那羊奶碗,微微一笑道:「讓薩滿過來看看是應該的。不管我阿瑪當初是不是欣賞哈森,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能力和表現大家都看得到。他當頭人是沒話說的。就這樣吧,那麼請爺爺幫我傳個話,就說我請薩滿過來看看。」
滿蒙都信封薩滿教。禹百明雖然不覺得這個病會是什麼上天降下的懲罰,但是這是一種民族信念,她沒有辦法反對。
***
部族一掃以往的歡樂,籠罩在一片陰霾下。
大雪已經停了,但是天空依舊陰沉沉的。守衛把守著五六頂帳篷,不讓任何人靠近。只允許幾個最下等的奴隸,在裡面送葯伺候著。
哈森還在查看著煎藥,守備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幾名已經盛裝的薩滿。
他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他知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勢必會到這一步,但是心中還是不由地沉了許多。
薩滿走到哈森面前微微點點頭。哈森回了禮,對一旁的貴族問道:「誰請的薩滿?」
即使他是頭人也不能對薩滿不敬,只能問一旁的人。那貴族在哈森面前還是明顯地膽怯了一些,唯唯諾諾地說道:「是福晉。」這樣的事情,能推就推吧。
這時正好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道來,禹百明緩緩走了過來。
哈森長長吐了口氣,也不能說什麼。薩滿開始口中念念有詞。哈森只能站在禹百明身旁,壓低著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怎麼突然就想著去請薩滿了。這只是病,多幾天時間能治好的。」
「你以為那些貴族都是擺設嗎?他們要求,我能回絕嗎?現在,很多人心裡都只想了哈哈,你也應該知道吧。」
哈森長長吐了口氣,壓抑著自己心中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把哈哈帶回來是對她好,還是不好。
一套儀式下來,也已經是一個時辰了。之後他恭恭敬敬地俯身在哈森和禹百明面前,用那詭異的聲調說道:「一個不潔的孩子,進入了我們神聖的土地。天神將這疾病降下來,懲罰我們的過錯。天神不會原諒我們的。只有把那不潔的孩子趕出去,把她先給天神。這場疾病才能平息。」
預料之中!哈森緩緩閉上了眼睛。禹百明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
人群中騷動了起來,大家都議論開去。不外乎就是將哈哈趕出去,讓她被大雪凍死。或者直接將她活祭了。綁在天葬台上,割開動脈,讓血緩緩流光,讓山鷹候著,吃光她的骨肉。
「好了!」哈森吼道,「這裡是病人呆的地方,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就不怕會傳染嗎?都散開!」
哈森的話,讓人們鎮住了一些奴隸、平民馬上離開。不少貴族還猶豫著,但是最終還是離開了。
禹百明的那叔房爺爺在走之間靠近了禹百明,低聲道:「福晉,這件事你來處理吧。」
說完就離開了。他的意思,禹百明很明白,就是讓她來趕走那哈哈。只是禹百明什麼也沒說就直接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帳篷中。
帳篷中暖洋洋的,比外面要讓人舒適很多。解下身上的披風,接過嬤嬤遞過來的火籠,她坐在了那軟榻上。
嬤嬤從小就看著禹百明長大,她自然知道禹百明現在的表現說明了什麼。她小心地問道:「怎麼生氣了?」
禹百明低吼道:「為什麼薩滿每次說的都是這樣的話?他們真的是天神的使者嗎?」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那嬤嬤一聽這話,頓時就整個人跳了起來,急急捂住了禹百明的嘴,「你都胡說什麼啊!」說完了她還要雙手合十,朝天拜拜低聲叨念著什麼。
禹百明冷冷一哼別過頭去,道:「嬤嬤,你知道那個假烏雲的事情嗎?」她將嬤嬤拉到她的身旁,坐下之後,才緩緩說道:「她本來的名字叫趙月溪。是大清先皇帝的格格。才一出生,就被薩滿說是會禍害大清的,就這麼讓人被那小格格處死了。而她的嬤嬤偷偷將她換了出來,在宮外養大。再讓她進宮報仇,想著陷害當初害死她額娘的人。可是沒有想到趙月溪喜歡上了十四阿哥。兄妹不倫,鬧到最後差點就因為這個戰亂了。」
她緊緊握著嬤嬤的手,一雙大眼睛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嬤嬤,我想,如果當初那薩滿沒有這麼說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現在,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哈哈的身上。雖然我不喜歡哈哈,但是薩滿他們除了說誰誰該死,還會說什麼?」
「老天啊!」嬤嬤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別說了,別說了。天神會聽得到的。」
禹百明拉下她的手,白了嬤嬤一眼,張張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哈森已經走了進來。
這麼多天,他都沒有走進這個帳篷,可是他卻為了哈哈走進來嗎?禹百明心中一時堵著這氣,別開了臉去。
嬤嬤連忙起身福福身,緩緩退了出來。這麼多天,頭人終於回來了。也不管那哈哈的事情是怎麼樣,現在終歸他回來了。
相同於嬤嬤的高興,禹百明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抱著火籠,冷冷地問道:「為了那個女人來吧。」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他也許也不會來。這個認識讓禹百明更是不爽。
哈森緩緩吐了口氣,這其中的誤會只有時間能解開了。他在火盆旁坐下,才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沒想好。」禹百明倒不含糊直接這麼回答了。
哈森突然站了起來,直接朝著禹百明倒去。禹百明被他的動作驚得朝後倒去,躺在了軟榻上,口中的驚呼還沒有叫出來,一隻大手已經捂上了她的口鼻,熟悉的味道涌了進來。
哈森俯身在她身上,一手撐在她的頭側,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就這麼這麼看著身下的她。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她好像瘦了一些,大手的輕撫下,下巴都削尖了。哈森心疼地,不由鬆開了手。
可是就在他力道鬆開的瞬間,禹百明已經抓住了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下一口。
「啊!」這一聲是哈森叫的,但是只是短短的一聲,他馬上就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的聲再喊出來。他也沒敢甩開禹百明,生怕會傷到了她。
在禹百明自己放開他的時候,他的手背上已經有了一個明顯的牙印,雖然沒有出血,但是皮下也有了血跡。
禹百明白了他一眼,別開臉去。
看著她那模樣,哈森更是可惡,那帶著他牙印的手,一下扣住了她的頭,同時他俯下身去,唇堵上了她的唇,貪婪地吸允著她口中的甜蜜。
禹百明掙扎著,一種窒息的感覺。他的力道很大,彷彿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在禹百明快要窒息的時候,哈森放開了她。對著還在大口大口喘息著的禹百明低吼道:「你是我的女人!」
即使還在喘息中,禹百明卻還是氣息不穩地說的說道:「你來就是告訴我這個?」
她的話,讓哈森愣了一下。他那麼急著趕來,是為什麼?是為了哈哈的事情啊。可是現在他……他在做什麼啊?
他鬆開了禹百明,可是卻還是不願離開她太遠。她身上的香味,她的柔軟都在挑戰著他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