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教導射箭
「怎麼又哭了？小心別吵醒孩子。」禹百明也坐在了烏雲的身旁。
烏雲擦去淚水，拉上禹百明的手：「姐姐，我錯了。」說著還是哭著倒在了禹百明的懷中，嚶嚶哭了起來。
孩子們也都累了，即使身旁並不安靜，他們也沒有醒來。
烏雲繼續哭著說道：「姐姐，我知道，我跟著他走了，給部族帶來了很多麻煩。我也聽說了，阿瑪……阿瑪因為那件事……被處死了。我想回來……可是……可是……我男人就在那個時候被打死了。他們……他們說……我們欠他們銀子……」
「是誰？」
「漢人，我不知道。」
禹百明的心沉了下去，這件事畢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也不急在這一時，等烏雲穩定下來，在問這件事吧。
只是這幾年都把趙月溪叫烏雲，看著趙月溪那美麗的模樣習慣了，一下讓禹百明把前面看上去至少三十多歲的女人叫烏雲，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安慰了幾句，讓兩個奴隸留下來照顧他們，自己就先離開了。
嬤嬤跟著禹百明走出了帳篷，看著禹百明那皺著的眉頭，笑道：「怎麼烏雲格格回來了，福晉好像高興不起來的樣子啊？」
禹百明笑一笑：「沒什麼，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也是，當初的烏雲格格那叫一個漂亮啊。而且這一走都這麼多年了，現在一回來，還帶著兩個孩子。福晉，她男人可是死了，你看……」
就算烏雲曾經是福晉，就算她現在是福晉的妹妹，但是她畢竟是一個私奔回來的女人。就算她不懲罰烏雲，烏雲的未來應該怎麼安排呢？把她一直留在這裡，好像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帶著兩個孩子，一直留在娘家的。
把她嫁了？如果她以前是好好跟人家成親的，那麼還有可能嫁出去。而現在一個私奔回來的女人，要怎麼嫁出去呢？就算陪上嫁妝，陪上這福晉妹妹的頭銜，也很困難的。要不，就是部族裡那兩個沒有女人的老男人。他們身上全是壞毛病，烏雲嫁過去還不是受苦。
「哎呀，算了。先讓她住一陣子吧。等哈森回來，看看他怎麼說吧。這種事真讓人為難。哎喲！」話剛說完，一個孩子就跑過來，不小心正好撞到了禹百明的身上。她一聲驚呼。
嬤嬤急忙吼道：「幹什麼呢？也不看著點！撞痛了福晉怎麼辦？」嬤嬤會這麼著急也不是沒有原因。哈森這段時間幾乎對禹百明是夜夜疼愛，這算著日子，也快有好消息了。就算這個月沒有，估計著也不出半年的事。要是真懷上了，被這麼一撞那還得了。
禹百明抬手示意著嬤嬤不要罵了，那撞到她的小男孩也害怕地跪到了地上。而那拿著棍子在追趕著兒子的母親，一看闖禍了，也急忙在兒子身旁跪下，不停地說著請求原諒的話。
禹百明揉揉那被撞疼的肚子，也沒生氣，隨口問道：「怎麼又在打孩子啊？」
那母親頭已經低到了地面上，說道：「福晉饒命啊。這孩子偷了阿慶大叔的弓箭，說是要去打獵。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拿得動阿慶大叔的弓了。」阿慶大叔，是部族中射箭最厲害的人，很多孩子都喜歡追著阿慶大叔讓他射箭的。
禹百明微微一笑：「起來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那小男孩站了起來，看上去不過十歲的模樣，仰著頭看著禹百明，那虎頭虎腦的模樣還真可愛。禹百明問道：「幹嘛你叫你阿瑪教你用弓箭呢？」
「阿瑪去鎮子上了，要好幾天才回來呢。我整天悶在家，什麼也沒有得完。」
禹百明皺皺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就對那孩子說道：「一邊玩去吧。」
等那孩子一走開，禹百明就對嬤嬤說道：「嬤嬤，幫我叫阿慶大叔過來，我找他有點事。」
嬤嬤應著，馬上就離開了。禹百明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前坐在那馬車邊上，看著天邊的夕陽，聽著不少家裡，追著孩子說著，叫著的聲音。她的蒙古，雖然生活比京城艱苦，可是這裡卻有著一種安寧讓人覺得舒心。
阿慶大叔走過來，笑呵呵地問道：「福晉找我呢？」這個大叔長得也是標準的蒙古漢子。一張絡腮鬍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睛很小，可是射箭的時候，卻能看得很清楚。
禹百明也回了他一個笑臉：「大叔，今天又打到什麼啊？」
「天冷了，沒什麼獵物了。」
「那大叔不是閑得慌嗎？」
「唉~也就做幾支箭，當好玩吧。」
「那大叔可願意教這些小孩子射箭，武藝什麼的。部族會補給大叔一些俸祿的。」
聽到禹百明的話，大叔一下就愣住了。皺著眉：「這……孩子不都是由阿瑪教導的嗎？」
「大叔你看。」禹百明指指前面的一片人家，「不少家裡的男人都去了鎮子了。這些孩子只能這麼到處亂跑。就算他們阿瑪回來了，有些阿瑪也有自己的事情，或者要去喝酒什麼。有些死去阿瑪的孩子，就更是被人欺負，沒人教導了。如果我們把孩子都聚集在一起，讓他們一起學習，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能行嗎？」阿慶大叔還是一臉地不解。
禹百明跳下了馬車，仰著頭，看著大叔道：「大叔放心。我決定你來教導騎射，我會再安排人教導武藝和識字算術。就像那些漢人的學院一樣。」
「可是，這個……」在蒙古這樣的事情還真沒有過。很多知識都在貴族之阿傳授，很多奴隸的孩子是沒有辦法學習到的。而現在這麼做的話就意味著，會有很多奴隸的孩子也將學習到很多優秀的知識。
禹百明微微一笑：「大叔，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這幾天也找找合適的人教導武藝什麼的。等過幾天，哈森回來了，就著手這件事。請大叔幫幫我了。」
禹百明這麼說，讓阿慶大叔一時也不好反駁，只能點點頭，先回去了。
對於沒有阿瑪的孩子，就像烏雲的孩子，禹百明不希望他們就這麼荒廢了。
***
五歲的孩子，正是貪玩調皮的時候。現在有人照顧小嬰兒了，烏雲才有更多的時間來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那孩子來到部族不過幾天，幾乎天天跟別的孩子打架。打架的原因也不外乎是說他沒有阿瑪。而烏雲也不會因為這些事去找禹百明的。在這裡，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她已經不是當初的格格了。
陽光照射在草地上，那孩子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自己玩著遊戲。而他的木棍一不小心就揮到了別人。
小孩子仰著頭，看著那男人。高高大大的，大腿都能有他整個人這麼大了。一身華麗的衣服，頭上陪著珠串的裝飾，一看就是貴族的打扮。孩子還小，在他的心中，並不知道自己的額娘是一個格格，也是貴族。
他驚慌地跪下就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哈森疑惑著看著地上的小男孩。部族裡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小男孩，還是住在和他這麼近的帳篷里。他說道：「抬起頭來。」
哈森的聲音本來就低沉，加上現在嚴肅的態度，那小男孩更是慌張地聽著他的命令抬起頭來。
哈森看著那孩子，確實不認識啊。他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孩子以為這個男人是要去找自己額娘的麻煩。在阿瑪死後，他就親眼看到過因為自己得罪了那些漢族貴族，他們將額娘壓在身下，讓額娘痛苦地哭出聲來。所以在這個時候，孩子只能緊緊咬著唇，掉著眼淚就是不說話。
「你哭什麼？」哈森問道，同時他也皺起了眉頭來。
烏雲剛走出帳篷，就看到了這一幕，急忙跑了過去，將自己的兒子抱入懷中。她知道自己現在在部族中的身份已經遠沒有曾經那麼尊貴了，但是禹百明現在是這裡的福晉，她在這裡還沒人能明著膽子的欺負。
烏雲抱著自己的兒子，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對這個男人並不認識，或者說，以前好像見過，但是現在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那麼一身華麗的打扮，加上在這個部族中身後並沒有帶著隨從，應該是部族裡的人。
哈森同樣打量著烏雲，這個女人他不認識，應該是部族裡來投靠的親戚吧。他沒當回事，直接繞過他們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禹百明正好走出帳篷，看到哈森回來了，朝著他一笑。
哈森卻突然沖了過來，將她高高抱了起來，驚得禹百明一聲驚呼，笑開了。
烏雲看著那陽光下，粗壯的漢子抱著禹百明旋轉，美麗的禹百明笑著叫著。原來這一切，她也可以輕易地得到的，可是現在……烏雲的眼眶紅了起來。
部族裡的人早就習慣了禹百明和哈森之間的親密，但是被人這麼一直盯著，哈森還是警惕了放下禹百明看了過去。
那個女人還是沒有離開，就在那裡看著他們。
禹百明看著烏雲，還有她那紅著的眼眶。她拉著哈森的大手，走到烏雲的面前，說道：「哈森，這是我妹妹，烏雲。」
「烏雲？」哈森疑惑著看了看烏雲，卻又轉向了禹百明，不解地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他一開始接觸的烏雲，就是趙月溪，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個烏雲的出現。
「我妹妹的，真正的烏雲，她前幾天才回來了。帶著兩個孩子。我讓她先住在家裡了。」
看著禹百明和哈森的親密，還有大家叫禹百明為福晉，現在想來眼前的男人應該就是禹百明的丈夫，部族的頭人，蒙古的親王了。
烏雲放開孩子用蒙古語說了行禮的話。
「行了，都是一家人。」這樣的大禮，除非是正式場合，哈森很少用到。
禹百明也笑道：「烏雲，晚上帶著孩子一起過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