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部族
兩匹馬一前一後朝著另一個部族趕去。這個時候，在那茫茫的草原上，幾乎看不到人，只有著天邊隱隱能看到的帳篷的影子。
「哈森！」禹百明突然大聲喊道。前面的哈森馬上勒住了馬匹，趕到禹百明的身旁，擔憂著問道：「怎麼了？」
禹百明調轉馬頭，朝著不遠處的一塊大岩石后奔去。那岩石足足有三米多高，能嚴嚴實實地遮住後面的人。
禹百明在那岩石后翻身下馬，等著哈森的靠近。
哈森同樣下馬走近了她：「怎麼了？說話啊？」
禹百明能說什麼？說會成為他的女人？說感謝他為她做的事情？可是他的兄弟也說得對，她什麼也沒有給過他。
禹百明伸出手，環上了哈森的脖子，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唇，壓在了他的唇上，伸出舌頭，舔過他的唇瓣。
禹百明的動作讓哈森驚呆了。「你到底怎麼了？」即使她的唇還在他的唇上留戀，哈森也問道。他喜歡這個感覺，不想推開她，但是他想知道答案。
「沒。哈森，要了我吧。」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就這麼盯著哈森。本以為哈森會有所動作，但是禹百明卻沒有想到，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低聲說道：「是因為那些人說的話嗎？」他能想到，禹百明是聽到了他們的話的，而禹百明的不對勁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禹百明沒有回答，但是她的模樣已經算是一種默認了。突然哈森伸手即那個禹百明那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了下來，低聲吼道：「我不需要你這麼做！不用你要身體來交換我為你辦事，禹百明。」
「啊！」突然被他甩開了手，禹百明很是吃驚，聽到他的話，她更加委屈地扁扁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哈森又心軟了，他輕輕將禹百明擁入懷中，生怕用力一些，就會弄痛了她一般。
哈森不是會說什麼甜言蜜語的男人，他只知道他要好好保護禹百明，想要她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所以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這麼輕輕擁著她。
禹百明驚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拍拍他的背，將他推開：「我們回去吧。薩哈大叔還等著呢。而且，我想找出殺害大叔的兇手。時間緊迫啊。」
「嗯。」
***
靈棚前，聚集著很多族人。他們已經自發地換上了白色的衣服，為薩哈敬上最後一杯酒。
「大家聽著！」突然一個吼聲傳來。大家的目光不自覺地都看了過去。
烏木哈也換上了白衣，站在靈棚前，大聲說道：「你們看看，薩哈大叔作為族裡的智者，現在走的不明不白的，連一個送喪的人都沒有。她禹百明，現在已經和她的野男人失蹤了。也許他們正躲在哪個角落裡干著好事呢！這樣的女人，能擔當得起蒙古的頭人嗎？」
雖然由大清皇上來確定頭人這個方法，是他提出來的。但是他也明白在蒙古這裡，即使有皇上的聖旨，得不到百姓的擁護也是沒有用的。
「我烏木哈，是頭人的弟弟，我願意為部族的事情努力，願意為薩哈大叔這樣的人送葬。」
大家都議論開了，有些人雖然對烏木哈的話很懷疑，但是現在卻看不到禹百明出來澄清，一時間輿論想著烏木哈這邊倒去。
而此時，禹百明和哈森已經來到了另一個部族。在蒙古，身手好的男人很多，但是多是蒙古方面的功夫。像昨晚那用手刀打昏人的招數，明顯就不是蒙古的功夫。要找出會中原功夫的蒙古人，也不算難，多問幾個人，就能找到了。
兩人按照一路問來的路線找到那個叫烏里的男人的時候，他正在給自己的兒子坐著陀螺。
一看到禹百明和哈森走了過來，就緊張地起身想要離開。
禹百明連忙喊道：「烏里，站住！」
他那剛十歲的兒子一看是格格來了，高興地就喊道：「額娘！額娘！快出來，格格來我們家了。」
身後那帳篷中，馬上走出了一名婦人。她沒有注意到自己丈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熱情地招呼著禹百明他們。還不忘將自己的男人扯到禹百明的面前。
禹百明說道：「大嫂子，我們找烏里有些事。」說完，她還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那大嫂子馬上明白了過來。招呼著自己的兒子進了帳篷。禹百明那張滿是微笑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烏里看著情況不對，突然跑開了。哈森料到了他會逃，一招下去，將他的雙手扭到了身後，控制住了他。
「跑什麼？做了虧心事吧！」哈森道。
禹百明則微微一笑，站在他的面前，柔聲問道：「烏里，別擔心，只要你好好回答我，我不會傷害你的，知道嗎？」
烏里已經能猜出的什麼事情了。他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帳篷，那帘子被掀了一條縫，可以看到自己兒子正驚慌地看著這邊。只能緩緩低下頭：「格格請問。」
「昨晚襲擊我的，可是你。」
「……是……」他知道承認這個意味著什麼，但是對頭人的不敬，那是要用自己的全家去償還的，他的兒子還不到十歲啊。
禹百明依舊微笑著：「沒事，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你又為什麼要殺了薩哈大叔？」
烏里一聽，整個人都慌的顫抖了起來，膝蓋一軟，滾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格格，我說。但是請格格，不要為難我女人和兒子。這都不關他們的事啊。」說著，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邊的帳篷。
「放心，只要跟他們沒有關係，我保證他們的安全。」禹百明道。
烏里依舊很難開口的樣子，哈森拽著他的手上一用力，他一聲低呼，急忙說道：「是烏木哈。他叫我們幾個去劫走格格的。看著我們失手后，他一發狠，就讓我們幾個殺了薩哈大叔的。我們也是被逼的啊。他說不殺了薩哈，他就能找個罪名讓我們家人全都死。他是貴族，我們這些奴隸，惹不起啊。」
「很好，」禹百明低低一笑，走近了那男人，壓低著聲音道：「烏木哈是貴族，所以你怕他，那麼是我呢？你就不怕我嗎？」
雖然禹百明是一個女人，但是這個驕縱的格格在蒙古還是很有名的。得罪她也沒什麼號下場。而且現在哈森少爺也和她在一起，只怕……
「我……我……」烏里為難地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去給你們指正烏木哈。我去給你們指正烏木哈。」
禹百明一笑：「那謝謝了。走吧。看時間，薩哈大叔也快要去天神那裡了。你最好能去給他敬杯酒。」
***
天陰沉沉的，雖然應該不會有暴風雨，但是看上去還是讓人很壓抑的感覺。部族中，送葬的隊伍已經準備妥當了。在隊伍最前的是一身白衣的烏木哈。他滿臉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了。
真不知道那個禹百明在幹什麼，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回來。這樣正好，讓他可以有個借口讓她讓位。
「走！讓我們送薩哈大叔上路啊。」烏木哈剛喊完，就聽到了馬匹的聲音靠近了。大家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來。
「是禹百明格格？」
「真是他們。」
「格格和哈森少爺回來了。」
……
人群總議論了起來，烏木哈臉上的笑沒了，沉著一張臉狠狠瞪著那突然出現的人。
三匹馬在隊伍的最前面停了下來，哈森將馬匹上的烏里拖了下來，押到薩哈大叔面前，讓他給大叔跪下了。
烏木哈看到烏里的時候心中已經亂了，但是他卻表現得很穩定的樣子，問道：「禹百明，你這是什麼意思？薩哈大叔是我們的智者，他走了，你還穿著這麼一身華服？」
這幾天趕著找出兇手，趕過來的時候，禹百明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衣服。她那一身艷麗的蒙古服裝在這片白色中顯得那麼惹眼。
禹百明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忙著沒時候換衣服了。但是我心中對薩哈大叔怎麼樣，大家都知道。好過那穿著白衣，卻殺了薩哈大叔的人吧。」
「你什麼意思？」烏木哈更是緊張了。他走到烏裡面前，就吼道：「你一個賤民，也要擋住薩哈大叔的路嗎？」
說著他抽出了腿上的匕首，就要朝著烏里刺去。殺了烏里，就能暫時將這件事壓下去。
但是哈森的動作比他快，一把短刀擋住了他的匕首。
人群中馬上騷動了起來，這是要見血光的啊。幾個部族的貴族都走了過來，詢問著怎麼回事？
哈森冷冷說道：「說吧，告訴大家！」
烏里被哈森反剪著雙手，整個人都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好一會才說道：「是我……是我殺了薩哈大叔的。是……是……」他抬眼看了烏木哈一眼，烏木哈死死瞪著他，他匆匆放下眼睛，猶豫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是烏木哈讓我這麼做的。他說我不這麼做，他就有辦法讓我全家都死。」
說完，他一個個頭磕在了地上，口中哭著說道：「薩哈大叔啊，你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啊……嗚嗚……大叔，饒恕我吧……」
禹百明朝著烏木哈一個冷哼道：「看看，穿著白衣不一定就是對薩哈大叔的尊敬。你不佩給大叔送葬，叔叔。」
烏木哈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這一次他萬萬沒有你想到。幾個貴族已經咄咄逼近，不停責問著他。他只能緩緩跪在地上，長長吐了口氣。
最後他長長吐了口氣。他沒有想到禹百明會變得這麼堅強，曾經她不過是一個會撒嬌的小女孩罷了。
「來人啊！」禹百明大聲喊道，幾名族裡的守衛馬上走了過來。她繼續說道，「把我叔叔綁起來，先看押著。」
「是！」幾名守衛將烏木哈帶了下去，人群中再次議論了一起。嬤嬤已經跑著遞過來一套白衣，禹百明直接將那白袍套在了衣服外，取下頭上華麗的帽子，大聲喊道：「送薩哈大叔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