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迫在眉睫
太后一喜，馬上對外面喊著，叫個太監去請人進來。
不到一會，哈森就已經站在太後面前，雙手交叉扶著肩膀，彎下腰，行著蒙古禮。
「平身吧，哀家看看。」太后說著。在禹百明面前，太后一直沒有用哀家，那是因為禹百明到底也是她的親人。而眼前這個粗壯得不像話的蒙古大漢，怎麼看都沒有親近的感覺吧。而禹百明卻是長得比一般蒙古女子嬌小一些，和這個男人還真不配。
不過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哪裡還有得選擇呢？
「你叫什麼名字？」
「哈森。」
「這樣吧，哀家做主，你明天就和禹百明成親吧。婚事就讓徐公公看著辦，回去之後再按蒙古風俗辦一次就行。」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恢復了鎮定，而且是緩緩端著茶杯，眼都沒抬地說著。
她的話一出，禹百明和哈森都驚住了。禹百明坐在她身旁，哆嗦著唇道：「姑媽……這……」
「聽話，這件事我來處理，能保住一點是一點吧。」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很多權利，她沒有能力保住趙月溪，但是禹百明她還是有信心的。
哈森更是疑惑著望著禹百明，如果這個時候禹百明說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為難她的。
禹百明緩緩走到了哈森的身旁，行了蒙古禮：「謝姑媽指婚。」
「都下去吧，徐公公會去找你們的。禹百明，剛才我說的話，記住了。」
「記住了。」禹百明應著。她在來之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現在看來她什麼也做不了。
走出儲秀宮，走在那繁花似錦的御花園中，禹百明卻沒有看風景的心情。她那一身繁華的蒙古裝飾已經擺明了她的身份，路過的宮女們都只是福福身就離開了，也沒有人敢多問一句話。
哈森上前幾步，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不得不面對她：「到底怎麼回事？」
嬌小的禹百明也只不過到哈森的肩膀而已。那幾乎是從他身上跳下來的。
一看眼前的人那一身官服，她就明白了。她來這裡，就是為了那件事的，現在一來就先成親了，這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禹百明整整自己的衣服，輕輕喉嚨，擺擺架子。她這個一出生就被人捧著的格格，這些事情還是能處理好的。
「你是誰啊？」禹百明白了那來人一眼。
來的人有四個，一個為首的官員，一個似乎是他的下屬，兩個是他們的隨從。能這麼快查到這裡來，看來一定跟那件事有關係。
那為首的官員拱手行禮道：「在下的內務府哈大人。烏雲福晉這件事正是微臣在辦理的。本想著今天來問禹百明格格幾句話，沒有想到禹百明格格竟然在這裡，而且還是……」
他上下打量了禹百明一眼，這個蒙古格格還真是奔放啊。
禹百明呵呵一笑：「我正愁沒有來賓呢。讓他們給你準備喜宴吧。我現在可是要進洞房了。有什麼葯問的，明天再問吧。」
「格格！」哈大人的聲音一下嚴厲的起來，「格格，還是先辦正事吧。」
「進洞房就是正事啊。」
「你們的成親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這也就是一場兒戲！」他嚴厲地吼著，讓一旁忙碌著的宮女都停了下來。
哈森眼中露出了危險，上前一步，卻被禹百明那小手擋在了胸前，讓他不要動。禹百明依舊微微一笑，道：「誰說沒有父母之命，哈森本來就是我阿瑪給我選的男人。媒妁之言嘛，我們成親可是太后的懿旨。徐公公還在哪裡呢，不信你問他。在說，成親是人生大事，你怎麼能打斷呢？哼！你要說，你繼續啊，我洞房去了。」
話畢，禹百明就朝著哈森一伸手，微微一笑。哈森理解地抱起她再次扛了起來。
哈大人氣呼呼地看著哈森就這麼扛走了禹百明，心中氣，可是他都不能去踢人家洞房的門吧。
按照蒙古的風俗，哈森將禹百明丟在了鋪著紅色鴛鴦的床上，同時人也覆了上去。
「唔……好重！」禹百明馬上推推她。
哈森雙手撐在床上，讓她不受他的重量。「可以嗎？」他謹慎地問道。
禹百明看著眼前的男人，那麼粗壯的男人，而且他靠得那麼的近，讓她聞到了那濃濃的酒味。她還是害怕地往後爬了爬，呵呵笑道：「等……等幾天行嗎？」
看著她那驚慌的模樣，哈森微微心疼。他知道禹百明從來沒有對他真心愛過，才會有這樣的一種驚慌。
哈森翻身起來，走向了那房間的圓桌旁，沉默著。他真的想得到禹百明，但是他不想傷害她。
「對不起。」看著哈森那模樣，禹百明輕聲道。「那個……」
「我知道，這麼急著成親就是為了避開你阿瑪的定罪。所以你不會跟我洞房，是嗎？」哈森坐在桌旁，目光直視著禹百明。來到這裡的日子，她雖然不太跟他說這些，但是他還是隱隱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禹百明咬咬唇，知道這對哈森不公平。猶豫了好一會，她才說道：「哈森，等幾天吧。等回去，我還是你女人。」
哈森微微一愣，瞬即笑了起來。
***
內務府的處事大廳中，一張書桌前坐著那一身官服的哈大人。在左右旁邊，各有一個大人沉默聽著。
在大廳的中央，一名老嬤嬤跪在地上，低著頭，沉默著。
而在外面的走廊上，十四握著趙月溪的手，壓低著聲音道：「盡量拖時間吧。趙月溪，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嗯。」趙月溪應著。但是她卻依舊緊張地不行，心跳也加速了。她緩緩走進了那大廳中，看著那跪在地上的老嬤嬤，並不認識啊。
哈大人起身拱手道：「福晉請坐。」在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後，趙月溪還是福晉，那些該有的規矩，他還必須去守。
趙月溪緩緩在那大廳中央的貴妃椅上坐下，冷冷看著他們。
這件事由於關係到皇家的秘密，大廳上除了哈大人，其餘兩位都是皇族，那些侍從都已經退出去了。大廳門也馬上關上。
哈大人低聲說道：「福晉，想必事情你也知道了。有人呈報說您是當年寧貴妃的孩子，那就是大清的格格了。這件事，我們務必是要調查的。在你身邊的就是當年接生的老嬤嬤之一。」
趙月溪看看那老嬤嬤，沒有出聲，只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哈大人道：「嬤嬤，你看看身旁的福晉，可是當年的小格格？」
那嬤嬤抬起頭來，滿臉的皺紋，眼睛狹長昏黃。她看著趙月溪，讓趙月溪心中一陣緊張。好一會，才說道：「大人，我接生的小格格還那麼小就被抱走了。這……人長這麼大，怎麼能認得出來啊。」
「哎呀~~」哈大人一副失望的樣子，巴不得那老嬤嬤馬上說趙月溪就是小格格呢。
一旁的王爺也皺著眉頭道：「也是，都這麼多年了，哪裡還能認出來啊。」
哈大人卻還是不妥協地問道：「那當年小格格身上可有什麼特徵？」
「這個……」老嬤嬤那模樣一看就是沒有答案的。但是她依舊看著趙月溪，趙月溪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認她看著。
那老嬤嬤突然一驚，道：「她……她的眼睛和寧貴妃那是一模一樣啊！」
趙月溪知道，奶奶從小便讓她用牛奶洗眼睛，這是當初寧貴妃的習慣，可以讓人眼睛水潤亮澤，黑白分明。
「你看……」哈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月溪就打斷了他的話：「哈大人！眼睛長得像的人多的是。」
「也是，也是。」另一位王爺也複議著。
而門外，禹百明一身紅色的衣服，和哈森一起走了過來。十四看到禹百明的時候微微地吃驚，再看到她身後的哈森更是疑惑了。
禹百明朝他一笑道：「如果當初十四阿哥娶了我，那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不過也好啊，我現在也有了我的男人，只是……」她上前一步，在十四耳邊說道，「那種事情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現在還要讓我阿瑪落個欺君之罪！」
其實這個欺君之罪和十四真的沒什麼關係，但是到現在是真的急了。
那大門打開之後，哈大人親自迎出來，道：「請禹百明格格進去吧。」同時，那老嬤嬤也退了出來。看到外面這些人物的時候，馬上行了禮。
禹百明看著那哈大人一臉虛假的笑。昨天這個哈大人巴不得踢她新房的門，可是現在卻還在這裡做這麼虛偽的事情來。
禹百明微微一笑，走了進去。大廳的門再次關上了。因為這裡沒有人伺候著，品級最低的哈大人只能自己給禹百明端了一把貴妃椅來，讓她坐在趙月溪的身旁。
趙月溪看著禹百明，心中更是緊張了。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連到禹百明的身上。禹百明朝著趙月溪一笑，也沒有說什麼。其實她也緊張著呢，而且太后的說法就是將關係撇清，所有的罪名讓趙月溪一個人承受。但是禹百明真不想這麼做。想著家裡那剛剛失去愛妻的阿瑪，她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去打擊他了。
哈大人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禹百明格格，呃，應該叫福晉吧。你身旁這位可是你的妹妹？」
禹百明看看趙月溪，道：「是，她是烏雲。」
「你確定，當然確定。」禹百明道，「不過我也有好一陣子沒見到烏雲了。我和烏雲來京城的時候，就是她啊，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如果我說，你眼前的這位不是烏雲格格呢？」
禹百明咬咬唇，猶豫了一下，仰頭一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長得烏雲的臉，我自然說她就是烏雲，那她嫁給了十四阿哥，以後的事情，我在蒙古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