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主動
十四皺著的眉頭,更加緊了。她卻是在為那件事不安嗎?只是清雅到底做了什麼?他對清雅下手,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趙月溪這樣的女人對清雅下手,一定是清雅做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這麼做。只是清雅到底做了什麼呢?
十四猜不出來。或許他應該讓多鐸多注意趙月溪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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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著王府。在王府的後門,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朝著丫鬟的院子走去。
只是在這樣的時間,還在走動的丫鬟本來就奇怪,加上士兵們也都認識清雅,她很快就被確認了目標。
兩個士兵無聲地繞道了她的身後,在她感覺到什麼轉頭過來的時候,一隻口袋已經一下罩住了她,同時一個手刀打下去。她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人已經軟了下去。
一名士兵扛起了那口袋,正要往後門的方向走去,另一名士兵就捂著肚子低聲道:「我上廁所去,你自己去一趟吧。」
「喂喂……」他還想喊回同伴,但是那人已經一下跳進了院子另一頭的茅廁中,他也只能嘖了一聲,扛著人,從後門離開了。反正只是殺個人,對於他們這些早年打仗的士兵來說並不是躲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
那士兵扛著口袋,一路小跑,看著已經遠離的鎮子,進入了小鎮旁的樹林中,這才放下了人。
樹林中,月光從斑斑駁駁地樹葉中灑下,映在那口袋上。口袋被解開了,月光映在清雅的臉上。
那士兵看著她,搖搖頭:「可惜了。沒想到打扮起來還挺漂亮的呢。」
以往在軍營里見到的清雅,永遠都是那灰頭土臉的模樣,而現在這麼一打扮,一點也不比紅帳里的姑娘差啊。一時間,那士兵就生出了色膽來了。
他猴急地親上了清雅的唇,毛手毛腳地解開她的衣服。
這麼大的動靜,清雅被驚醒了過來。感覺到身上的不對勁,她驚叫著雙手揮舞著拍打著身上的男人。可是那男人卻沒有停手,還說道:「喲,醒了!」
「你想幹什麼?」清雅吼道。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那男人束縛了,只能仰著頭,狠狠瞪著那人。
那士兵呵呵一笑:「清雅,你也別裝了。實話告訴你吧,今晚你就得死,死之前讓老子我爽爽,我包你沒有一點痛苦的走。」
清雅驚住了,她在這麼做之前不是沒有想到過後果,只是沒有想到後果會來得這麼快。她一直以為會等到大將軍眼睛好了,而那個時候,側福晉應該也能絆倒烏雲了。
她做了那麼多,在軍營中受了那麼多的苦,她不能就這麼死了。所以她要找出一條出路來。
她穩定了情緒,不理會那埋頭在自己脖子間啃著的男人,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我跟你了,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再找個鎮子上出現。」
「喲,還是黃花呢。」那男人啃得更出力了。痛讓清雅皺著眉頭,發出了低呼。可是一想到那麼多年的苦,這點痛又算什麼呢?
「我就當你同意了。」她說道,主動地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在這樣的地方,還是被這麼個根本就不熟悉的人佔有。
「是誰讓你來的?」清雅咬著牙問著。心中的恨升騰了起來。
那士兵一邊解下褲頭,一邊道:「我們副將啊。我可跟你說好了。我不殺你,你必須走。這次好像的福晉跟副將說的,要後面真有什麼事的話,你就等著被剁了吧。大將軍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烏雲!如果不是她的話,她不會受這樣的委屈!所以,在她的身體撕裂般痛苦的時候,她緊緊拽著拳頭,在心中,把對烏雲的恨,加上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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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一盞燈籠映出幽幽的光。床上的十四已經躺下,只是趙月溪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離開。
她收拾好為他洗腳的水盆毛巾,卻又走向了大床。自從十四受傷之後,她們就沒有在一起睡過,一個是擔心他的傷,一個是因為趙月溪自己身體也不舒服。而今天晚上,趙月溪卻沒有離開房間。她心中好亂,不知道未來該怎麼樣。就這麼離開,讓自己的生命中不再有他的出現,她做不到。
感覺到趙月溪沒有離開,十四挪挪身子,讓床上騰出了地方,伸出手去:「過來!」
趙月溪微微吃驚,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現在十四的腿已經不用再上夾板了,這張床也很大,擠上她,應該不會傷到他吧。她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上盡量離十四遠一些,不讓自己碰到他的傷口。
可是十四的一隻大手卻一下將她拖了過來,將她扣在了胸口。他的心很痛。他知道在趙月溪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有這麼大的改變。她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趙月溪嗅著屬於十四的味道,還有那藥味,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知道這樣靠在他懷中的機會還有幾次。她不能讓多鐸把和寶兒殺了,不能讓他把和和寶兒接觸的人都殺了。那件事,她已經已經傳了出去,那麼等到他們的會是什麼?
浸豬籠?斬首示眾?如果是曾經,那麼也許沖著太後會十四的寵愛,和皇族的臉面,還有可能將這樣的事情掩蓋下,就算要懲罰也是悄悄處死就算了。可是現在,雍正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十四對他的威脅猶存,這是一個最好的打擊十四的機會。
趙月溪用臉頰蹭蹭他的胸口,發出軟軟的聲音:「嗯~」
十四將她擁得更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總覺得會出事一般。這時胸口的感覺讓他微微一驚。趙月溪在寫字。
她一筆一劃慢慢地寫道:「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十四抓住了她劃在他胸口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嗯,好。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在一起。」他回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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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早已經安靜了下來,這個夜似乎特別的漫長。
一個人影閃進了那座小院子,接著就是拍門的聲音,房間中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問道:「誰啊?這麼晚了,側福晉早休息了。」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依舊排著房門,那聲音還是一次比一次大聲。房間中傳來了和寶兒帶著怒氣的聲音道:「懂不懂規矩的?這麼大晚上是誰?去開門!」
「是!」丫鬟應著,房間中點上了蠟燭,房門打開了。一個人影一下衝進了房間中,在燭火的映照下,和寶兒看清了來人。
那是清雅,只是她並不像昨天見到的那般乾淨整齊了。一身衣服沾滿了塵土,頭髮蓬亂,臉上手上都有好幾處擦傷。而且她的眼中帶著那麼濃烈的恨意,讓誰都忽略不了。
但是和寶兒也不是吃素的,她一身白色的襲衣,坐在床上,一個冷哼道:「怎麼了?」丫鬟馬上拿來了一張披風,讓她披上保暖。
清雅長長吐了氣,才說道:「她要我死,我逃出來了。」
「哦?」和寶兒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她知道清雅說的她是指誰,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敢下殺手嗎?如果她真是一個敢下殺手的女人,一開始為什麼會被她整得那麼慘?不過不可否認,她確實會一些手段,要不然,和寶兒也不會像今天一樣,需要在這裡演戲了。
「你想怎麼樣?」和寶兒問道。
清雅緊咬著唇,身體上的不適,讓她在這一刻冷靜下來。「給我銀子,我離開這裡。」
和寶兒一聽,呵呵一笑,就這麼簡單的事情,她還做得到。只是她更想讓眼前的這個女人消失。不過她也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如果真的就這麼消失了,那以後事情要是不成功的話,誰來當她的替罪羊呢?
雖然很矛盾,但是和寶兒還是能協調好的她說道:「好啊,你走吧。反正這裡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了。小紅,給她一百兩銀子。」
一旁的小丫鬟取出了一張銀票,遞了上去。清雅也不再多說什麼,抓過銀票,就匆匆轉身離開。她回來就是要銀子的,要是被人看到了,說不定還是一條死路。
和寶兒勾勾嘴角,壓低著聲音對那小丫鬟說道:「你也別睡了。上街看看有沒有哪個乞丐在,告訴她,那個女人身上有一百兩銀票呢。沒有銀子,她要活命,還不得乖乖留在這鎮子上。」
「是!」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不能手軟。和寶兒深知自己答應皇上成為大將軍側福晉,必須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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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拆了夾板的第三天。
房間中的被褥被丫鬟拿下漿洗,換上了嶄新的床單鋪在了那張大床上。窗子打開,熏香升騰,將房間中的藥味散去。
在房間前的走廊上,兩張大椅子放置著,還有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盤水果。多鐸依舊嚴肅地站在一旁,而當初守備森嚴的士兵已經都轉到了院子門外了。
「嗯?」趙月溪發出了疑問的聲音,朝著已經撐著椅子緩緩站起來的十四伸出手去。示意著讓她扶著他。
十四眼中出現了猶豫。在戰場這麼多年,不是沒有受過傷,當初那插在他的胸口,差點要了他的命的箭,都沒有現在來得痛苦。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需要趙月溪來扶著他走路的。
他看著趙月溪朝他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移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瘦弱了。不過那是趙月溪,是他深愛著的女人,所以,讓她扶著,讓她看到他的軟弱也無所謂吧。
他緩緩移出腳步,在那受傷的腿加上力道的瞬間,身子的重量一下壓到了趙月溪的身上。趙月溪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弄得腳步一個踉蹌,穩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