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告急
她揮揮手，讓那小宮女下去叫人去。管事嬤嬤手中緊緊捏著那封信，走了進來，朝著老嬤嬤福福身道：「嬤嬤好，這皇後娘娘……」
老嬤嬤，看看外面，確定沒有人會聽到了，才壓低著聲音說道：「皇上那邊太醫已經守著了，皇後娘娘也過去了。」
「什麼？」管事嬤嬤手中的信在她的驚訝中飄了下來。她沒有想到會那麼巧。福晉剛離開，這邊就已經告急了。那麼福晉離開的消息又該怎麼告訴皇後娘娘呢？難道現在這樣不用理睬，也不會出問題嗎？
老嬤嬤拾起了信，看著上面的落款是烏雲，連忙問道：「烏雲福晉有事？」
管事嬤嬤點點頭，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了：「烏雲……烏雲福晉已經離開京城，去軍營了。」
老嬤嬤緊緊捏著那信，可是也知道這個時候是敏感是時候，要見皇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現在皇后也不一定有時間來處理這件事。她只能說道：「信留下，我看著找時間送去給皇后吧。」
「也只能這樣了。」管事嬤嬤長長吐了口氣，雙手合十，「希望福晉路上別出什麼事才好。」
***
夜幕籠罩著整個皇宮。金鑾殿並沒有人把守，因為侍衛和伺候的人都已經守著乾清宮了。
兩道穿著夜行衣的人影無聲地進入了金鑾殿中，一個手勢之後，其中一人飛身繞上了懸樑，從樑上跳躍到那巨大的正大光明匾額旁。
一陣搜索之後，他又跳了下來，只是手中多出了一隻長條的盒子。
另一人點亮了一隻火摺子，微弱的光芒映著那精緻的盒子。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取出了裡面的聖旨。輕輕展開之後，兩人都不由地都吸口氣。
真的是十四！皇上真的傳位給了十四！這怎麼可以呢？
一名男子道：「好在我們早有安排。」
另一名男子提起書桌上的筆，在那聖旨上加了一橫，一個勾。不過兩筆，聖旨就變成了「傳位於四阿哥」。他默默捲起聖旨，眼中多了份陰鬱。重新裝好盒子，又另一個人送回了原來的地方。
黑暗中，一個聲音壓低著說道：「烏雲福晉……」
「是，我馬上動手。」
話畢，那黑衣人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
***
馬車朝著城外駛去。出了城，就是官道。又是天黑的時候，走得倒也順暢。
馬車上的烏雲靠在棚馬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是緊張？是擔憂？是興奮？她現在只希望天亮的時候，馬車就能趕到軍營去。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那駕著馬車的士兵急急拉住了繩子，看著攔在路上的人。那是一隊軍隊，整齊的十二人的小隊。配著大刀，應該是能力較強的小隊。
駕著馬車的士兵行了軍禮，道：「兄弟，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奉命到這裡來，把馬車裡的人帶回去。」
烏雲在馬車中也聽到了這些話，心中一驚。
外面的聲音繼續說道：「兄弟說的是什麼話。兄弟們的衣服，應該是正規軍吧，怎麼還干著綁架的事情呢？」
「別廢話了，把馬車裡的人留下。」
「不瞞各位，馬車裡的是十四福晉。你們就不怕擔待嗎？」
「我可不是大將軍靡下的。只管完成我上頭給的任務。要是兄弟們攔著，那麼就不客氣了。」
話畢，幾隻箭已經從草叢中飛了出來。馬車旁的三名士兵應聲而落，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想到他們只為了留下十四福晉，竟然動用了軍隊，而且還不是一隻小隊。從草叢中的動靜看來，至少有四五十人。
烏雲聽到了馬車旁有人倒地聲音，馬上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衝去。而採蓮卻急急拉住了她的手，壓低著聲音道：「福晉，你不能出去啊。」
外面的兵刃聲已經響起了，烏雲心中又緊張又擔憂。聽那聲音，對方的人要比他們多得多，她躲在這裡也不會改變什麼。
烏雲還是沖了出來，跳下馬車，高聲喊道：「住手！我跟你們走！」
月光下，可以看到對方三四十人圍著剩下的唯一一個士兵，而地上還有著好幾句屍體。她心中一驚，受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到了馬車上。
因為她……地上那些人都是因為她死的……
對方的士兵走到了烏雲面前，微微一笑道：「還是福晉懂禮啊。還請福晉上馬車吧，我們這就護送福晉回京。」
「福晉……」唯一的士兵焦急而又擔憂地看著烏雲，但是烏雲還是轉身上了馬車。她下馬車，至少保住了一名士兵的命，這也值了。
採蓮驚慌地抱住了烏雲，低聲啜泣著：「福晉……福晉……這……」
「不會有事的。」雖然這麼安慰著採蓮，但是烏雲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了。也許她也活不了幾天了吧。只可惜不能再見十四一次。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轉頭，朝著京城中走去。緊張和不安，讓烏雲和採蓮都沒有睡下。直到天空泛白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車外有人說道：「請福晉下車。」
烏雲和採蓮下了馬車，面前是一座別院。很大的別院。而院子門上沒有任何的匾額，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地方。畢竟京城很大，這樣一座沒有名字的院子多如牛毛。
才下馬車，不過看了那院子門不到一瞬，一隻黑色的袋子就套上了她們兩的頭上。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烏雲驚慌地想要喊叫，但是一塊布，已經捂上她的嘴巴，讓她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雙手也很快就被綁住了。烏雲很快冷靜了下來，耳邊還有著採蓮嗚嗚的哭聲。
士兵推著她們朝里走去，烏雲默默感受著這個院子。院子很大，亭台樓閣，最後，她們被推進了一個房間中。解開手上的繩子，關門落鎖了。
烏雲在雙手得到自由之後，馬上扯下頭上的黑袋子，口中的布。再幫著採蓮也解開了。
採蓮已經哭得滿臉的淚水了。烏雲一邊幫她擦著淚水，一邊說道：「別哭，採蓮，別哭。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福晉……」採蓮還是不停地落淚，對於一個平平安安長大，只有宮中當了幾年的小宮女來說，這樣的事情確實夠害怕的了。
而烏雲不同，記憶中在蒙古那幾乎能讓她死去的傷，勞累的工作，小主之間的勾心鬥角，被抓到那煙花地的經歷，都讓她能冷靜地處理這樣的事情。
她打量著這個房間，這裡似乎並沒有經常有人住的房間，但是這裡的一切都很整齊，裝飾也不錯。軟榻上的熏香爐中並沒有點上熏香。
烏雲也只是不經意地拿起那爐子，可是她一下驚呆了。爐子中殘留著的香味讓她明白了這件事。
但是她還是不敢置信地打開了香爐，翻出裡面剩餘的熏香。那香味……和年福晉衣服上的熏香是一樣的。
士兵，年羹堯的士兵，熏香，年福晉的熏香，看來這別院應該是四阿哥的院子了。烏雲長長吐了口氣，沒有想到真被八阿哥料中了。只是她們算到了事情，沒有算到時間。
天已經亮了。採蓮也哭累得睡著在軟榻上。
烏雲坐在軟榻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卻什麼也不想了。腦中一遍遍想象著他們要怎麼對付十四。
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烏雲一驚，馬上迎了上去。
開門的是一名丫鬟，她的身後站著兩名士兵。看來她連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丫鬟端著兩碗粥，一碟小菜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烏雲說道：「我沒有想到，我這個階下囚，還能吃到東西。」
那丫鬟沒有回答。
「你是主子是年福晉吧。」
那丫鬟還是沒有回答。放下東西轉身就走了出去，壓根就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看來她早已經得到過警告，不準說一句話了。
丫鬟走出之後，士兵又鎖上了門。烏雲緩緩閉上了眼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
塞外軍營，呼聲震天。士兵都在有條不紊地操練著。
兩名年輕的將領站在隊伍最前面，冷冷看著他們。
十三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向了那邊伙頭房的方向，一個冷哼道：「那個女人怎麼還沒死啊。我猜她現在一定後悔死了。她爹也心痛死了吧。」
十四爺看了過去，在伙頭房前，那清雅一身土灰的衣服，如果不是仔細看，真認不出是當初那秀氣的女子。只是她和趙月溪不同，趙月溪在伙頭房累死累活地熬著，而她卻是在那裡靠坐著，指揮著別人幹活。仗著她不是這裡的苦力，就算有人為難，也沒人敢動手。畢竟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十四剛想說，他要是心疼就收了去。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軍營大門傳來的聲音：「報！京城八百里加急！」
十三和十四都皺了皺眉頭。現在又不是戰時，怎麼會來八百里加急，而且還是從京城中傳來的，能有什麼事呢？
一名士兵騎馬衝到十四面前，才翻身下馬，直接跪下，將那信雙手呈上。
十四接過信，打開一看，頓時就變了臉色。皇阿瑪病危，召集所有阿哥回去。十三疑惑著看了過來，他將那信遞給了十三，馬上朝身旁的副將說道：「叫徐老將軍馬上到大帳里來。」
十三看到信后，也是一陣心驚，跟著朝著大帳走去。
他們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來得這麼快。特別是十四，這幾年在朝廷中的聲望已經越來越大了。他也許會比四哥更有實力。十三跟在十四的身後，思忖著。
進入大帳中，十四匆忙把這件事跟徐老將軍說了，也說道：「我和十三馬上就走，軍中還請老將軍多辛苦了。」
「應該的。希望皇上能化險為夷吧。」
這時，帳外又傳來一個很急促的聲音：「報大將軍，有位兄弟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