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依不饒
「好了，哪來這麼多怨言啊。嬤嬤不是說，會有這麼的嬪妃嗎？我們自己放寬心就好。」烏雲倒不是很計較，朝家門走去。
採蓮可是不依不饒的。「這都在她那裡大半天了，福晉還餓著肚子呢。」
烏雲微微一笑，偶爾這麼餓一餐也沒覺得多大不舒服，反正一會就能吃晚飯了。
這時，一輛馬車匆匆停在了王府門前，烏雲疑惑地停下腳步回身看去，就看到年福晉風風火火地從車子上下來，衝到她面前，就嚷道：「快快！烏雲妹妹，跟我看戲去。今晚可是那京城有名的戲子唱的新戲呢。」
她話說完的時候，已經拉著烏雲上了自己的馬車了。
烏雲慌忙想叫上採蓮，可是馬車已經疾馳了起來。「快點啊！」年福晉還在催促著，「要不就遲到了。」
烏雲皺著眉頭，張張嘴。年福晉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了。連忙說道：「哎喲，瞧我，得了，一會把我們送到戲院，再叫馬車去接你那丫鬟得了。」
雖然有些不滿年福晉的做法，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馬車飛奔著，讓已經餓了大半天的烏雲更是不舒服了。終於趕到戲院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山人海了。看上去這次來看戲的就是那些夫人大小姐居多。而年福晉也早早定了包間了。兩人在小二的帶領下，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
那是一間正對門完全敞開的房間，可以很好地看到樓下的戲台。
年福晉還在說著今天這唱戲的是京城有名的旦角，還是一個男人唱的花旦，那扮相比女人還漂亮呢。
正說著話，一個小二端著點心茶水就上來了。
小二諂媚地笑著，將點心茶水放心，說道：「兩位夫人慢慢用。今天人多，招呼不周還多見諒了。」
看著小二正準備離開，年福晉沉下臉去，叫道：「站住！」
那小二頓住身子連忙問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年福晉伸出玉手，緩緩倒了杯茶，遞了上去：「喝杯茶再走吧。」
小二一下就跪了下來：「夫人別拿奴才開玩笑了，這……」
「叫你喝你就喝！」她的聲音一下嚴厲了起來。
一旁的烏雲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在讓那小二試毒。小二看著年福晉那架勢，也只能哆嗦著手，接過了茶，一口喝光。
年福晉滿意地一笑，又隨手將一塊小點心遞了上去：「這個也賞你了。吃完再走。」
小二連連點頭，接過那點心，就塞進了口中。
看到小二吃下之後，她才滿意地笑道：「好了，下去吧。」年福晉朝著烏雲微微一笑，道：「在外，還是留心些好。」
烏雲乾乾一笑嗎，點點頭。面對著桌子上的點心，她咽咽口水，今天可是大半天滴水未進了。戲已經開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戲台上。烏雲也放鬆了下來，拿起幾塊小點心，吃了起來。這點心也真是挺好吃的。滋味不比王府里的差。
夜深了，馬車緩緩在大將軍王府前停了下來。
採蓮也算有心，帶著王府的馬車去了戲院，這樣就不用年福晉再送回來了。
一路進了王府大門，採蓮就嚷著：「人呢？福晉還沒有吃晚飯呢，趕緊準備去啊。」
這都已經夜深了，烏雲連忙低聲說道：「別叫了，讓她們睡下吧。我在戲院吃過點心了，也吃飽了。你呢？採蓮。」
聽著烏雲的話，採蓮也只好吐吐舌頭，道：「那奴婢就自己去廚房找點東西吃好了。」
烏雲也伸個懶腰：「那我自己先睡了。真的好睏。」
今天一天的事情發生下來，真讓人有些鬧不懂。早上的那貴人，晚上的年福晉。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
清晨，福晉房中傳來了一聲聲的嘔吐的聲音。
採蓮端著水盆走進來的時候，烏雲趴在床頭，扶著床柱，不知道是第幾次吐了。一張蒼白的臉，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採蓮一看這樣，連忙放下水盆，擁了過去：「怎麼了？福晉。」
「今早一直在吐，睡醒了就開始吐了。」
採蓮的眉頭更皺了起來：「是不是昨天餓壞了？還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啊？」
烏雲微微喘息著，一張臉蒼白得厲害：「不會，昨天在戲院里，那些東西，年福晉都是讓小二試過的。我看……」
還沒有等烏雲說完，採蓮就驚喜著叫道：「那是不是福晉有喜了啊？」
烏雲長長吐了口氣，真不知道怎麼平日里那麼機靈的小丫鬟現在就這麼不著邊際呢。她說道：「上個月的葵水還按時到呢。哪有這樣的事啊？」
採蓮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一下高興過頭了，連忙道：「那我給福晉叫大夫去。」
採蓮剛要離開，嬤嬤就走了進來：「怎麼了，這是？」本想來說說今天福晉進宮的事情的，沒有想到就聽到採蓮說要去請大夫了。
採蓮福福身，連忙說道：「福晉不舒服。」
嬤嬤看向那床上的烏雲，眉頭也皺了起來。現在宮中形勢不穩，福晉偏偏這時候生病。她猶豫了一下，道：「採蓮，你進宮叫御醫過來，另外，再去趟皇後娘娘那邊，就說福晉病了這幾天可能不能進宮了。」
「是！」採蓮應著。
烏雲也趁著現在沒有多大反應，靠在了床上，長長吐了口氣。怎麼就偏偏是現在呢？
寢室中圍著好幾名丫鬟嬤嬤。大家都很擔心福晉的身體。
而烏雲現在就半躺在床上，伸出手，讓那御醫把著脈。御醫在細細診治之後，才問道：「昨天福晉可有吃了外面的東西？」
採蓮在一旁連忙說道：「有。昨天福晉去了戲園子，在戲園子吃了些東西。」
「應該是吃壞肚子的。我開些葯，讓福晉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御醫這才移開了手，睜著那小小的眼睛，走向了一旁的桌子，寫下藥方。
嬤嬤在一旁連忙提醒道：「御醫，我們福晉這段時間一直在吃宮裡御藥房開的調理的葯，這個能一起喝嗎？還是停幾天葯呢？」
「沒事，一起喝。」御醫那小眼睛看了看烏雲，又搖搖頭。
烏雲不懂，他為什麼要搖頭，不就是吃壞了肚子嗎？休息幾天又能怎麼樣。
嬤嬤接過藥方，馬上叫人去抓藥，親自送了御醫出門。
***
皇宮大門前，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馬。而同時，一輛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這宮門也有宮門的規矩，過這門，沒有皇上的特別命令，是必須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的。馬車停下之後，馬車上走下了一命老者。一身御醫的官服，配著那睜著和閉著一樣的小眼睛。
八阿哥上前幾步，剛要進門，就被一個從馬車上下來的小太監擋住了。那小太監彎著腰，對那御醫笑道：「大人請。」
那御醫氣定神閑地輕輕嗯了一聲，不經意間抬眼看到了被小太監擋在身後的八阿哥。他一驚，連忙拉開那小太監，拱手道：「擋了八阿哥的路，還請八阿哥贖罪。」
八阿哥也沒把那不長眼的小太監看在眼裡，估計著這小太監還沒有見過他呢。他調笑道：「喲，是老御醫啊。怎麼著，接私活回來了？」
宮中的御醫是不允許接私活的，但是也有一些膽大的，在宮外接些病人，開出個天價來。
老御醫一聽這話，渾身一抖，道：「奴才不敢啊！八阿哥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奴才剛才是給大將軍王府的十四福晉診治去了。這可是福晉的人親自來請的。」
「哦？那個福晉病了？」八阿哥也沒有存心怪罪他的模樣，打著哈哈說道。
「是啊，就是普通的吃壞了東西。也不知道哪些下人是怎麼伺候的，一個福晉還能讓她吃錯了東西。」
八阿哥聽到這裡，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雖然他在軍營中沒有眼線，但是京城的守備這幾天有這麼多的異動，還是讓他很疑惑的。而偏偏在現在，烏雲還生病了。這不是巧合這麼簡單吧。
而且還不是什麼簡單的病症。吃壞東西？一個福晉的食物總不至於會壞到能治病吧。除非有人對她下藥了。
八阿哥一個翻身就上了馬，直接朝著大將軍王府奔去。
***
花廳中，裊裊升騰起來的熏香，讓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木質的香味，很好聞，很清淡。
那鋪著暗紅色桌布的圓桌旁，八阿哥穩穩坐著，長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有著些許不耐煩的意味。因為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進展快得很多。或許說是，四阿哥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膽。
烏雲一身整齊的裝束緩緩走向了花廳。吃過葯，已經明顯比早上好了很多。在沒有嘔吐的情況下，她的已經不難受了，只是體力還沒有回來。
從寢室走到這邊不算遠，但是她已經微微喘著了。
走進花廳中，朝著八阿哥微微福福身：「八阿哥吉祥。」
「好了，趙月溪，呃，應該是十四福晉。」烏雲只是微微低下頭。等著他繼續說話。
八阿哥看看後面跟著的採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跟你們福晉單獨說幾句。」
採蓮一聽就為難了。這家裡王爺不在家，留八阿哥這麼和福晉獨處很明顯是不妥的。烏雲也猶豫了。從十四和八阿哥的感情看，他不會傷害她。而這麼長的時間，他也沒有來找過她，今天怎麼一來就說要單獨說話呢？
採蓮福福身，道：「我去給阿哥和福晉端點點心過來。」說罷她就大步走了出去。朝著那院子中的侍從揮揮手。
一個掃地的侍從看著有立功的機會，馬上迎了過去，呵呵地陪著笑臉：「採蓮姐。」
採蓮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在這裡盯著，要是裡面有什麼不對勁地，就趕緊衝進去。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採蓮姐放心。我絕對不讓我們家福晉受一點委屈。」
看著那侍從也算是有個機靈樣，採蓮這才急急走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