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不知好歹
妻之實，那麼定能左右對父親的審判。現在父親的案子即將定論，再不用這樣的方法，只怕就錯過時機了。
十四揮手甩開了她的手，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旁，道：「哼！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還說是什麼官家小姐。就連被男人這麼趕走都不肯走的。也配當我皇族的女人嗎？清雅，滾！」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清雅也只能咬著唇，轉身離開。
而身後，十四繼續說道：「清雅，福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軟弱。你最好收斂一下，好好當個丫鬟。」
清雅因為她的話，腳步頓了一下，才走出了書房中。
福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軟弱？會嗎？她看上去真是不想什麼蒙古格格。雖然清雅沒有見過什麼蒙古人，但是格格不應該都是一樣的嗎？從小那麼多人嬌慣著，怎麼可能會像福晉這般呢？
十四坐回了椅子上，伸手自己揉揉太陽穴。這一夜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剛才趙月溪提出要孩子的時候，就應該找個借口糊弄過去。清雅已經敢這麼做了，看來她父親的案子即將定論了吧。十四知道趙月溪不是那麼軟弱的人。要不然當初在皇宮中，她就不會一次次被人惡整的情況下活下來，她就不會在軍營中，寧做苦力，不做軍妓，她也不會在皇宮中，和和妃說著那樣的話。
他的趙月溪從來沒有變，所以以後她再面對那一切的真相的時候，也一定能挺過去的。只是到時候，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十四不確定，所以這還必須是一個秘密。
***
鏡子中那美麗的自己，讓烏雲看著高興。哪個女人不喜歡看到自己美麗呢？只是在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自從那天之後，十四就沒有見她。他每天都回來，只是回來得很晚，然後在她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去了京郊的軍營。說是過幾天要回軍營了，準備糧草物資去的。
這些話還是通過老管事告訴她的呢。
「福晉，怎麼了？這套新衣服不漂亮嗎？」
烏雲扯了一個微笑給她：「沒事。」猶豫了一下，她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採蓮，陪我去下軍營。」
「這……」採蓮一臉的為難。作為皇宮中出來的宮女，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阻止福晉的「胡鬧」。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王爺這麼幾天都在避著福晉，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採蓮猶豫了好一會才點點頭。
雖然採蓮明明知道，軍營不是她們兩個女人該來的地方，但是這件事也不好讓別人知道。現在府里大部分的丫鬟侍從都是從宮裡跟過來的，這樣的事情要是讓她們知道了，老管家那邊肯定就過不去了。少不了還要報道皇后那裡去。
所以，即使明明知道不應該兩個女人來，她們還是去了。
沒敢用府里的馬車，就租著街上的馬車，朝著京郊的軍營去。
那趕著馬車的中年男子是一個多話的人，一個人從京城中說道了郊外。「我說這夫人是要去軍營找自家男人吧。現在形勢好了啊，那個大將軍王爺前幾年不是打贏了匈奴嗎？現在他還在那邊守著呢。要沒有大將軍王爺，我們這京城估計這打不著仗，但是官家肯定要多少稅當軍餉的啊。」
「聽說那年將軍也厲害著呢。去年有人劫法場，他那身手大家可都看著了。厲害啊！」
馬車就在這車夫的嘮叨中來到了位於京郊的軍營大門前。
這裡的軍營不在前線，不比十四那邊的軍營。遠遠看過去，上百頂帳篷整齊排列著，不少士兵還在操練。而同時軍營中也有著好幾個女人的身影。看上去她們不像是軍妓，這裡離京城不算太遠也沒有必要設立軍妓。那些女人都是一身華麗的模樣，應該是官家夫人什麼的吧。
烏雲下了馬車，看到那些女人的身影，心中也稍稍定了下來。至少不會因為女人到軍營這一條而被為難了。
軍營的大門兩個守衛的士兵看到烏雲和採蓮走了過去，連忙上前攔住了去路，問道：「夫人是……」
看著烏雲現在一身打扮，偏紅色的衣裙，精緻的妝容，頭上那成套的飾品就知道是大戶的人家。軍營中將領大多有家在京城裡，這也不能得罪了哪家夫人的。
烏雲正想答話，採蓮卻一步擋在了烏雲面前說道：「退後點！退後點！我們福晉是你能靠近的嗎？一股子臭味，別熏了福晉。」
烏雲聽著採蓮的話，微微皺皺眉。在家裡沒看到採蓮這麼厲害啊。
那士兵聽著稱呼是福晉，那定是王爺家的女眷了。現在在這軍營里的，也只有十四阿哥大將軍王而已。微微一驚，他馬上陪上笑臉後退了一步：「當然，當然。福晉請，王爺應該在糧草馬車那邊呢。」
採蓮這才一個冷哼，為烏雲領路。糧草馬車很容易找到。在軍營的南面，幾十輛的馬車整齊停放著，上面都已經裝好了糧食了。
烏雲一路低聲說著：「採蓮，你幹嘛對人家這麼凶啊？」
「福晉，在宮裡，我是沒有伺候過那些娘娘，但是也看得多了啊。哪個娘娘不是這樣的。」
烏雲一笑，想著當初在皇宮裡，和妃可也是這般模樣的。「得了，我又不是宮裡的娘娘。」
採蓮也應道：「是是，下次不這樣了。」可是下次，誰知道是什麼時候呢？畢竟這軍營不是那麼容易來一次的。
這邊還說著話呢，一道人影就擋在了烏雲的面前。烏雲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這個女子她有點印象，好像是四阿哥的福晉吧。不過她怎麼會在這裡呢？烏雲一時間也沒敢開口叫，生怕叫錯了。
年福晉微微一笑道：「十四福晉好啊。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十四福晉。」
「好。」烏雲應著。
年福晉看著烏雲那樣子就知道她將她忘記了，連忙介紹道：「我是四阿哥的福晉，年羹堯是我哥哥。我過來看看我哥哥的。」
烏雲這才肯定，連忙福福身道：「抱歉了年福晉，上次也大婚的時候，也沒能好好認識認識。」
年福晉上下打量了烏雲一下，上前一步，在她耳邊說道：「十四福晉，果然美若天仙，難怪四阿哥對你念念不忘呢。上次聽四阿哥回家那麼說，我還以為我們註定要做姐妹了，沒有想到十四下手倒快了。」
烏雲沒有想到年福晉會說這樣的話，頓時驚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而且這個問題也沒有辦法讓人回答啊。
年福晉退後一步，看著已經呆掉的烏雲一笑：「怎麼他們沒有跟你說嗎？皇後娘娘可是先答應將你許給四阿哥的呢。算了，算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過四阿哥喜歡你是真的，我也希望哪天我們能當姐妹呢。有空到我府上坐坐吧。」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烏雲依舊呆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可能呢？四阿哥對她……上次四阿哥到家裡說的那些話讓她很疑惑，現在年福晉說的這些又是什麼意思？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福晉？」採蓮推推已經呆掉的烏雲，叫著。
烏雲回過神來，才發現十四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了。她馬上換上的微笑：「王爺。」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十四沉著臉，他這幾天都在逃避著烏雲，但是沒有想到她會找到軍營里來。不過這才是他的趙月溪啊。趙月溪就是這樣的不屈服。
「我來找你，想跟你說說話的。」
十四看著今天是逃不了了，就拉著她朝著營地角落走去。沒走幾步，烏雲叫被一個粗狂的聲音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男人，站在一口如大浴桶一般的大鍋旁，攪著粥，大聲喊著：「他媽的，兔崽子都哪裡去了。還不快洗碗！」
烏雲的腳步頓時僵住了。那個場面……好熟悉。好像在很久的以前，她也曾經用那麼大的鍋煮過粥，也曾經在那麼大的盆子中洗過碗。也有那麼一個粗狂的聲音喊著她洗碗。
「福晉？！怎麼了？」採蓮發現了烏雲的不對勁，急忙問道。
十四爺注意到了烏雲的目光。曾經在軍營中，她做的就是伙頭房的工作。為了不當軍妓，寧願做那累死人的苦力。
烏雲聽到採蓮的聲音，馬上扯出了一個微笑，搖搖頭。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自從來到京城之後，她就經常有這樣的感覺。皇宮是，軍營也是。她的曾經經歷過這些嗎？
「怎麼了？」十四問道。
趙月溪也給了他一個微笑，道：「沒事。我們過去吧。」
跟著十四走向了那邊的糧草馬車。一名士兵跑來報告說所有馬車已經清點好了。烏雲這才讓採蓮不要跟著。軍營雖然人多，但是畢竟地方大，所以他們的談話也沒有人聽到。
烏雲壓低著聲音問道：「王爺這幾天是有事迴避著我嗎？」
「軍營在忙，過幾天我就回軍營了。你留在京城吧，閑的話，就進宮陪皇額娘說說話。雖然皇額娘做事是有些不留餘地，但是她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那……那王爺……」烏雲一張臉透著紅。他要回軍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在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可能離開。離開他，她的心也會痛。而他去軍營，正是讓她得到一個離開的最好機會。但是在那之前，她想留下他的孩子。至少讓她帶著孩子離開吧。
「怎麼了？」
這幾天下來，烏雲的心中早已經想明白了。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吸了口氣，說道：「那在你走之前，給我……留個孩子吧。今晚我在家等你。」
十四聽到烏雲的話，咬咬唇。他的心中很亂，他想和她在一起，卻不能留下孩子。可是她卻那麼希望有個孩子。這是他不能給她的。
看到十四的猶豫，烏雲心中沉了下去。「你在擔心什麼？」她問道。
「沒事，晚上我回早點就是了。」十四應著。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一陣掙扎。
烏雲聽到他的回答，驚喜地笑了起來，福福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十四叫住了她，伸手拉過她的手，上前一步，輕輕在她額上落了個吻：「沒事，等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