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選擇逃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烏雲突然站起了身子，嚴厲地說道，「而且我是蒙古格格烏雲，不是什麼趙月溪。四阿哥是認錯人了吧。我嫁給十四也沒有什麼目的，如果沒事，我就先下去休息了，不能陪著四阿哥了。」雖然不是完全聽得懂四阿哥的話，但是烏雲能感覺到四阿哥話中的殺傷力。也許那會讓她，甚至是十四還有這個家都受到威脅。既然她不能面對，那麼就選擇逃避好了。
四阿哥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趙月溪。她還是和幾年前一樣漂亮，甚至是美，一種讓男人移不開眼睛的，從內心散發出來的美。而她的態度是什麼？她難道不是寧妃的孩子，只是他猜錯了？
四阿哥站了起來，恢復了以往那種溫暖的笑，輕聲問道：「我還記得，曾經你有一支芙蓉玉簪，說是你母親給你的。現在呢？那簪子呢？你母親呢？」
「四阿哥，真對不起，我在家受過傷，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四阿哥聽到烏雲的回答，微微呆了一下。趙月溪那麼好的一顆棋子，難道就這麼背放棄了嗎？還是十四設計的？不！十四不會！因為娶了趙月溪，只會讓他失去繼承大寶的機會。這件事一旦被曝光，那麼他這個阿哥都有可能當不成了。
很好，就算趙月溪不承認，現在他也已經掌握了一個能輕易擊毀十四的方法。不管這個趙月溪是不是寧妃的孩子，找個老嬤嬤做證，一切就可以隨他所欲了。
四阿哥朝著烏雲點點頭，道：「抱歉了，福晉，讓你不開心了。我這就回去。等十四回來，麻煩你和他說一聲，我來找過他就好。」
這種事情隱瞞不了，還不如兩方露出底牌，讓十四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四阿哥離開，烏雲重重坐在了那圓桌旁的椅子上。她聽懂了四阿哥剛才的話，但是那意思……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就是趙月溪，那麼這個趙月溪身後似乎有著很大的秘密。不僅僅是寧妃，還有著很多很多。到底是什麼？她又該怎麼去應付這些事情呢？
和十四商量嗎？怎麼說？就說……他們……也許是兄妹？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應該成親？那麼他……會怎麼處置？他們……註定不可能在一起了。
「福晉？福晉？你這是怎麼了？」採蓮端著一碟桂花餅走了進來，就看到烏雲坐在那椅子上，臉頰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烏雲聽到採蓮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的涼意讓他一驚，連忙伸手擦去那些淚水道：「沒事。」
「什麼沒事啊？福晉，是不是那個四阿哥欺負你了？等王爺回來，我們告訴王爺吧。」
「採蓮！」烏雲打斷了採蓮的話，說道，「這件事不準向任何人說。就連四阿哥來過的事情，也不要告訴王爺。」
「可是……」
「聽我的。真的沒事！」烏雲直直瞪著採蓮，等著她的回答。
採蓮不解，為什麼要隱瞞呢？但是畢竟福晉才是她的主子，她只能點點頭。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十四知道。一旦追查起來，她的身世就會浮出水面，到時候就是這段幸福終結的時候了。她不要！
越來越多的證據在證明她就是趙月溪，越來越多的事情在證明趙月溪就是那格格。可是這是讓烏雲最不敢想象的事情。
***
寢室中，一群丫鬟已經退下了。
採蓮關上了房門，低聲道：「怎麼王爺還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今天四阿哥到底跟福晉說了什麼，讓福晉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這麼心事重重的模樣。
梳妝台前，烏雲靜坐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很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讓人著迷。只是她卻一直在發獃著，心似乎已經空了。
她該怎麼辦？紙包不住火！要是有一天，事情真的背發現了，她會被處死？會被趕走？離開十四？
或者……就連十四也難逃這一難。如果她沒有出現，如果她還在蒙古，那麼現在他應該娶著另一個女人，快樂地在一起吧。
烏雲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心中真的號難受。
房門被打開了，她驚了一下，看了過去。十四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怎麼沒睡？等我？」
烏雲搖搖頭，卻又馬上點點頭。
十四微微一笑，看著烏雲那模樣，真是讓人憐愛。他走了過去，張開雙手道：「幫我寬衣吧。」
烏雲愣了一下，才站起身來，雙手環過他的腰身，解開腰帶，低聲道：「以前都是你自己脫衣服的。」至少她嫁過來這麼幾天，他都沒有讓人伺候穿衣脫衣過。
十四一笑：「想看你幫我寬衣啊。」記得當初她也是這麼幫她脫下盔甲的，還差點拿不住他的盔甲。
她曼妙的身子就在他的面前，淡淡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孔中。她柔若無骨的手在他的腰間。十四閉上眼睛，長長吐了口氣，感覺著身體因為她而起的變化。
烏云為他脫下外套，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好了。以後在軍營可沒有人幫你寬衣啊。」雖然滿心的心事，但是她還是給了他笑容。
她的笑，很美，很純。讓十四禁不住想將她揉入身體中去。她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清純，而且她是他一個人的。哪怕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又何妨！他也要她一直在他的身旁，愛著她，寵著她。
在烏雲轉身放衣服的時候，十四突然打橫抱起了烏雲，就往床上走去。
雖然已經在一起好幾天了，但是被他這麼抱了起來，烏雲心中還是免不了驚了一下，匆匆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穩住了身子。看著他唇邊的笑意，明白了他的用意。
將烏雲輕輕放在床上，他的身體也覆了上去。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不算溫柔的吻，深深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唔……」烏雲發出了嚶嚀聲。
在十四的吻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她突然說道：「王爺，我們要個孩子吧。」
就在這句話說出之後，十四的動作頓時就僵住了。他從她的脖子間抬頭看向了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那雙眼睛乾淨清澈，沒有一絲污濁。而他又怎麼能讓那不倫的事情，沾染她的心靈呢？
孩子？！他們在一起已經是天理所不容的。那麼要是生下孩子的話……那個孩子……又將怎麼定義呢？
看到他的猶豫，烏雲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頰：「你不願意？」孩子，是她在他吻上她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既然紙包不住火，既然他們註定要分開，那麼就讓這一切在還沒有被發現的時候，就分開吧。讓她走！在享受了他的愛，他的溫暖之後，帶著那份甜蜜的回憶，離開他。
只有她走了，消失了，就不會有人去追查那件事。就算真的被別有用心的人查到了，也會因為她的消失而不了了之的。只有這麼做，才能保護好他。
但是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愛，會讓人慢慢忘記，溫暖會慢慢冷卻下來。只有孩子，會一天天長大，孩子會是銘記這一切最好的事物。
她知道不倫生下的孩子，註定是恥辱的。但是在她走後，這一切將被塵封。所有的恥辱都將被埋在土裡。她會帶著孩子去山林里去，去邊遠的鄉村，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讓孩子能健健康康的成長起來。
不願意嗎？
十四的心中掙扎著。他多麼想擁有一個屬於他和趙月溪的孩子啊。可是……那可能嗎？他們是兄妹！從來沒有兄妹成親的，也從來沒有兄妹生下孩子的。
想著身下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他那麼佔有著自己的妹妹。心中一下堵得他呼吸不上氣來。
十四突然從烏雲的身上翻了下來，扯過一旁的外袍，就丟下一句：「你先睡吧。」就走了出去。
床上的烏雲，還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動作，身上他給予的溫暖還沒有散開。他已經離開了，關了房門了。
一天壓抑著的淚水終於還是一滴滴落了下來，滴落在那床單上。
***
書房中，那些兵書已經被掃到了地上。書桌上，只有著幾隻空酒壺。
書桌旁的大椅子上，十四斜坐著身子，兩腿架到了書桌上。作為阿哥，他這樣的坐姿是要被宮裡的管事說的。但是現在他是王爺，在這裡沒有人敢說他。
他一手垂著，一手拿著酒壺，將酒灌進了口中。
孩子？剛才趙月溪說想要個孩子。可是他們怎麼能生下孩子呢？那是不倫而生的孩子。他已經承受了這一切的痛苦，哪怕有一天事情真的敗露了，那麼他也已經做好了和趙月溪一起被處死的決定了。可是孩子不一樣！孩子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要努力的結果。有了孩子，他就會拼盡一切，留下生命來照顧孩子。而那不倫而生的孩子，也會受盡世人的歧視。
可是這些又該怎麼跟趙月溪說？或者她根本就還不知道自己就是趙月溪。要她一下子承受這些，她怎麼承受得了？為什麼老天要讓他再次遇上她呢？
開門的聲音，讓十四已經迷濛的眼睛看了過去。醉意起來了，但是他依舊能認出朝他走過來的女人是清雅。
清雅和趙月溪有著完全不同的氣質，而這個時候，家裡其他的丫鬟也不敢進來。
清雅一身白色的衣裙，不似丫鬟該有的服飾。倒有些像是有備而來的樣子。
她在十四面前福福身，道：「王爺怎麼還沒休息，在這裡喝酒呢？」
對於這個女人，十四從她一進門就防備著。但是對她的感覺，只是一種直覺，不能作為證據把她趕出去。不過即使已經喝醉了，十四依舊很清楚地拒絕她：「滾！這個時候不是你該到這裡來的。」
「哦，那應該是誰？福晉嗎？」清雅緩緩走到了十四的身旁，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按壓在他因為喝酒而脹痛的太陽穴上，低聲道，「王爺，清雅也算是大家出身，只要我父親沒事，我的身份做你的侍妾不難吧。我不求側福晉的名，只希望能伴在王爺身旁。王爺何必拒我於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