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特製的新衣
趙月溪猶豫片刻后輕聲答應,說完這句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這一夜,趙月溪和禹不爭註定無眠。
成親的日子很快到了,趙月溪看著下人送到房間的新衣,雖極不願去碰觸,可這件新衣還是吸引了趙月溪的注意,因為它太美了。
記憶中,似乎當初和禹百明成親時,新衣都沒現在這件漂亮。
侍女見趙月溪一直盯著新衣目不轉睛的看著,便笑著開口「王妃真是有福氣啊,這件新衣可是王爺一個月前就找來十個裁縫著手準備,上邊的每一根絲線都是裁縫用新蠶的蠶絲製成,每一顆珍珠都是從南海找人運回來的,十個裁縫日夜不休耗時一個月才完成了這件精美絕倫的新衣,王妃真的是好福氣啊,能得到王爺如此深愛。」
侍女的話讓趙月溪大驚,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可禹百明答應她的賜婚不過就是十幾天前的事,他卻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難道,他就這麼有自信禹百明會賜婚給他們嘛?不過最讓趙月溪震驚的倒不是這一點,而是侍女的最後一句話「能得到王爺如此深愛?」,愛?自始至終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字眼突然就被侍女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來,愛?禹不爭愛她?怎麼可能,他說過,她不過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怎麼可能愛她那?如果不愛,那這件新衣要怎麼說?
這個問題突然讓趙月溪慌了神,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妃,要不你先試一試這件衣服?看看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拿去改改,明天就是您和王爺大喜的日子了,我怕沒時間。」
侍女見趙月溪只是看著新衣表情不斷變化,不由得有些著急的說道。
「哦,不用了,就這樣放著吧,我明天再穿。」
聽到侍女的話,趙月溪才從走神中走了出來,毫無生氣的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走到床邊坐下,拿起手上的書本一點點翻看著。
侍女見趙月溪這般有些著急,但是又不敢再多說話,猶豫片刻后只能離開了。
看到侍女離開,趙月溪才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望著大門口發起了呆,她現在越來越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謎團,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卻又理不出半點頭緒。
之前書房的抽屜,後來她再潛進去的時候,那些書信已經不見了,看來,禹不爭是知道她看過了,可他卻遲遲不來找自己問罪,這讓趙月溪這幾天都處在焦慮之中,更讓她焦慮的是,信中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禹不爭在朝中的內應到底是誰?他雖然答應了自己回昆蘭,可她根本不知道他會不會反悔,而現在侍女又冒出一句禹不爭愛自己,這都哪跟哪?她怎麼覺得一點都沒辦法理順那?
「侍女說你不肯換衣服?為什麼?」
正在趙月溪認真思索的時候,突然聽到禹不爭的聲音,嚇得她連忙抬頭,果然,禹不爭此刻正將那件新衣拿在手中,細細摸索,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哦,那個,那個我想明天再穿。」
禹不爭的模樣讓趙月溪無端有些心虛,只能結結巴巴的隨便說了句話。
「好」
趙月溪的話倒是沒讓禹不爭有任何反應,只淡淡說了句好就轉身離開了,這讓趙月溪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好,禹不爭不問自己才好,因為剛才侍女的話,她現在真的很怕和他單獨相處。
見禹不爭離開,趙月溪思索一會後重新拿起手中的書本,打算再看看,卻在正準備看時聽到咯吱的推門聲,她以為是禹不爭,便頭也不抬的說了句。
「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過,卻沒得到「禹不爭」的回答,這讓她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到來人時大驚失色,慌忙起身走上前擔憂的問道。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能來王府,禹不爭」
趙月溪話沒說完,便被來人一把抱在懷裡。
「月溪,我好想你。」
趙月溪被來人的動作嚇了一跳,動也不敢動,猶豫片刻后伸手想要將他推開。
「禹百明,你這樣是幹什麼,我明天就要成親了,你別這樣,你快放開我。」
不過趙月溪的力氣太小,怎麼也掙不開禹百明,禹百明則像是沒聽到趙月溪的話般,只一個勁的抱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禹百明,你到底要怎樣。」掙扎一會後,趙月溪無奈的停止,靠在禹百明的胸膛問道。
「月溪,你不要嫁給禹不爭了好不好,我們離開吧,好不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禹百明輕輕將趙月溪推離,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眼裡的淚水清晰可見。
這樣的禹百明讓趙月溪很是心疼,她好像抱住禹百明,告訴她她很想他,真的很想很想,可她不能,她不能再這樣自私了,因為她的任性已經讓禹百明受了那麼多的磨難與挫折,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禹百明,你走吧,你別再胡思亂想了,明天,明天我就要成親了,我要嫁給自己愛的人了,你應該為我開心才對,你快走吧」
「月溪」
趙月溪的話讓禹百明眼中的痛苦又加重了幾分,除了叫她的名字他不知道這一刻他還能做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知道她不愛他他卻還是捨不得她?這十幾天他每一天都在痛苦煎熬中度過,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禹百明,你放開我,你快走吧,等下禹不爭就會過來了,到時他會生氣的,你知道我愛他,我不想讓他看到你,你快走吧。」
趙月溪見禹百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能狠下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好讓他趕快離開,否則被禹不爭撞見了,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聽到趙月溪這樣說,果然,禹百明眼中的疼痛又加重幾分,按住趙月溪肩膀的手也稍有放鬆,趙月溪很是心疼,但她更怕禹百明被禹不爭發現,走吧,快走吧。
「月溪」
不過禹百明卻沒有按照趙月溪的心意離開,卻猛地抱緊趙月溪親吻她唇間的溫暖,禹百明的唇冰冷至極,帶著戶外的寒氣,貼近趙月溪的時候,熟悉的觸感讓趙月溪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流進兩人的唇間,和禹百明的熱淚混雜在一起,格外苦澀。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緊貼的唇才慢慢分開,看著兩人通紅的雙眼,滿是心酸,不過。
「月溪,你是捨不得我的對不對?」禹百明沙啞著嗓子開口,聽的出的難過。
「禹百明,你想多了」
趙月溪抬手擦了擦眼裡的淚水,轉身,冰冷的說道。
「趙月溪,你說慌,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哭?要流眼淚?」禹百明相信趙月溪是愛他的,因為她的眼淚是苦的,她說過,眼淚越苦越難過,如果她不愛他,為什麼眼淚會如此苦澀。
「好」
看到趙月溪眼中的憤恨,禹百明突然覺得一絲安心,她恨自己,這樣也好,總比不記得自己要來的好一些,想到這裡禹百明突然笑了,伸手抹了一把眼中的淚,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漫不經心。
「對啊,趙月溪,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你要早點說你覺得我噁心,我也不會再糾纏你這麼久,好了,現在知道了,恩,我走了,祝你幸福。」
說完,便轉身推門離開了。
諾大的房間突然沒了半點聲息,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根本沒有一個叫禹百明的人來過這裡,獃獃站在房中的趙月溪也從來沒有說過一絲殘忍的話語,不對,此刻面色平靜的趙月溪好像從未來到這裡,從未認識過一個叫禹百明的男子。
這一切仿若一場夢,夢到這裡戛然而止。
趙月溪和禹不爭的成親儀式格外隆重,整個京城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來到街上觀看,一睹禹第一美男子禹不爭的美貌。
只見禹不爭身穿紅色新衣,胸前佩戴碩大紅花,身騎罕見白馬迎頭走在最前,神采飛揚。
身後則跟著一眾鼓樂手以及護送的隊伍,趙月溪所乘坐的婚轎被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總之,整個婚禮豪華程度比起禹王上來說,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姓在看熱鬧的同時,也不由感嘆,這區區一個王爺,竟能辦的如此婚禮,不簡單,真是不簡單那。
不過,禹不爭卻絲毫不在意這些,樹大招風的道理他懂,可他就是要給趙月溪一個風光無限的婚禮。
想到這裡,禹不爭滿臉含笑的回頭看了看跟著自己的八抬大轎,第一次如此開心的笑了。
禹不爭和趙月溪的拜堂儀式是在王府舉行的,除了禹百明和太后之外,朝中大臣幾乎都到了,祝賀禹不爭和趙月溪百年好合。
只不過,高堂之上卻是空空如也,讓人難免有些許心酸,不過好在省去了拜高堂的步驟,才沒讓禹不爭和趙月溪更顯尷尬。
夫妻對拜的時候,禹不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被蓋頭遮住臉頰的趙月溪,溫柔的笑了,眼裡全是愛意,只不過,這一切趙月溪看不到,當然,禹不爭也看不到蓋頭下趙月溪的表情。
「你先回房,我待會過去」
拜堂儀式結束后,禹不爭靠近趙月溪耳畔輕輕說道,看著她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才轉頭笑著回敬大臣的酒。
在侍女的攙扶下,趙月溪被送到婚房,靜靜坐在桌前,看著侍女來回來去的收拾,不為所動,只靜靜坐著。
「王妃,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退下了」
忙活完后,侍女簡單和趙月溪告別,雖然沒有得到趙月溪的回應,但還是離開了。
諾大的房間,瞬間又只剩趙月溪一人,趙月溪蓋著蓋頭靜靜坐著,看不出任何錶情,彷彿時間都已靜止。
突然,一聲咯吱的開門聲終於讓趙月溪不再平靜,蓋頭下她的面孔突然有了一絲緊張,不過片刻,沒等她出聲,整個人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