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故弄玄虛
趙月溪撇他一眼,嫌棄的把他的胳膊推開,呿,又故弄玄虛。
被嫌棄了的三皇子好脾氣的再度把媳婦兒抱回來,這件事要是不解決,估計媳婦兒會不開心很久啊……
周峰來的很快,在禹百明第三次重新把媳婦兒給攬回懷裡的時候,周峰已經在他們面前站定了。
「小主人,您找我有事要問?」周峰對於趙月溪會直接問他感覺有點奇怪,按理說,應該直接去問羅安的吧?
趙月溪警告的瞪了一眼禹百明,得到的是對方將她攬在懷裡的暗示,為了知道羅安到底為什麼「不想讓自己清楚自己的想法」,趙月溪只好忍氣吞聲,出賣色相,讓三黃子殿下抱個夠。
「其實是我有事要問。」得到了甜頭,三皇子殿下也是很識相的,立刻就開始辦正事兒。
周峰不解的對禹百明問道:「三皇子有事要問?」
「嗯,羅安之前一直都沒有合適的婚配人選么?」沒有什麼廢話的時間,禹百明直接就切入主題,反正懷裡的媳婦兒已經等的不耐煩,再問下去,說不準「沒有婚配人選」的就會變成他了也說不定。
「其實……」周峰看了一眼趙月溪,遲疑了一下,在對方催促的眼神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其實羅安本來是有個未婚妻的,可是,當時急著出來找小主人,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並且等到小主人的任何,再加上,小主人是在萬重的,我們可能就不會再回南林了,所以……」
周峰後面的話並沒有全部說完,可是,光是聽到前面的那些,趙月溪也知道了那個結局是什麼了。
羅安為了帶人出來找她,為了帶人一直保護她,選擇了退掉婚約,離開南林。
只是,因為她。
就像是腦子裡的一根琴弦忽然被誰撥弄了一下,趙月溪在這一瞬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的開了竅,當即就明白了羅安這一次會做出這樣子的決定的理由。
他不是不知道,他對那個實際上出身清苦,惹人憐愛的小丫頭有好感。
他不是不知道,所謂的年齡差距,其實根本就沒有那麼會被人當回事。
他只是在想,在考慮,或者說是,只考慮,如果他身邊多了一個需要他去注意,去分心的人。
那麼,趙月溪的安全,也許就會被他在不知不覺中疏忽了去。
於是,他選擇抗拒,選擇逃避,甚至乾脆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乾乾脆脆的把這些剛剛萌芽起來的感情狠心的掐斷。
「他……」趙月溪又是嘆氣又是苦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怎麼這麼傻?」
她只是他們的小主人,她身邊會有禹百明在保護她呀!
總不能為了她,就把碧血門裡的人的一輩子都耽誤了啊!
「羅安是老主人撿回來的孤兒,如果不是老主人救了他,這世上就沒有他這個人了,所以,他一直都把自己的這條命,算作是碧血門的。這也是為什麼老主人會選擇他來帶著我們找小主人的原因。」
周峰的聲音也帶了幾分沉重,但是,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敬佩之情,「如果換成了其他人,可能會找上三年五載,再久了,也許就堅持不下去了,可是,羅安不同,對於他來說,就算是這輩子找不到,他下輩子,肯定也會繼續找,一直到找到為止。」
趙月溪望著遠方樹上那抹不甚清晰的身影,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心酸。
她何德何能,得到這麼多人的保護和關愛。
「我去找他。」趙月溪吸了吸鼻子,忍住那泛淚光的衝動,拉著禹百明就要過去找羅安。
就算是羅安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她幾天也要把羅安給說通。
怎麼可以為了她就賠上羅安一輩子的幸福?更何況,羅安已經犧牲了一次了。
夠了,足夠了!
碧血門給他的,他早就還清了,現在,是碧血門該放他自由的時候了!
「啊……」
但是,攪局的人總是到處都是,就在趙月溪拉著禹百明準備提氣縱身的時候,一聲刺耳的尖叫差點讓她從半空中摔下去。
「我的天,香兒又在幹嘛了,驚天動地的。」背對著營地落了地的趙月溪拍了拍胸口,帶著點小埋怨的念叨著,還以為是滿意又嚇唬香兒了,正打算回去訓一下那個淘氣的小鬼,一轉身,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老天!」
那個一直都在睡,睡,睡,的老僕人終於醒了,而且,不只是醒了,他還把劉勝德的穴道給解開,並且……挾持了香兒。
「該死的,為什麼沒人發現他?」趙月溪低咒了一聲,又拖著禹百明繼續往回走。
如果真的是那個老人有問題,他必然會想要和能主事的人談一談,這種時候,她和禹百明就必須要出場了。
就在趙月溪拉著禹百明往回走的時候,另外一道迅疾如雷電的身影在她們身邊夾帶著風聲呼嘯而過。
羅安鐵青著臉看著被劉勝德以匕首卡住脖子的香兒,對他喝道:「放開她!」
見到羅安如此受驚嚇,劉勝德一開始有些不解,但是很快的,他明白了什麼,於是,他卡著香兒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然後得意洋洋的對著羅安炫耀道:「怎麼,不是你想用魚湯毒死我的時候了?哈哈,你居然會喜歡上這個賤種,實在是讓人意外啊!」
聽到劉勝德居然出言辱罵香兒,羅安的臉上覆上一層陰霾,盛怒之色逐漸退去,剩下的,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森寒,如同出鞘的青鋒劍,不飲血,不歸劍鞘。
「你別過來!」劉勝德被羅安臉上的陰森表情駭了一跳,但還是色厲內荏的把匕首挨著香兒的脖子,對他威脅道:「你可以賭一賭你的武功,看是你過來的快,還是我一刀割破她的喉嚨比較快!」
眼見著那條先前被他以劍氣所傷的傷口再度被匕首的鋒利給撕破,羅安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自己,昨天晚上嚇嚇她就好了,為什麼要真的傷了她?
「你如果敢傷了她,我會讓你償命。」
羅安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看似極度冷靜的極度不冷靜狀態里,劉勝德那個瞎眼了的東西卻仍舊當作羅安是真的被他給唬住了,居然還在跟羅安叫陣。
「哈!你以為我怕你啊?」劉勝德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攬著香兒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那個老僕人身邊,「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這小賤種生不如死,你等著,等我離開了,我就把這小賤種賣到青樓里去,讓她嘗嘗被千人騎萬人壓的滋味兒!」
香兒被嚇得驚喘一聲,大眼兒里匯聚了一層淚霧,不要,她不要!
羅安的表情真的很冷靜,他甚至勾唇露出了一個不帶著任何笑意的笑容給劉勝德看,「你覺得,你做得到嗎?」
劉勝德狂妄的大笑了一聲,對羅安說道:「哈哈,我當然做得到,不然的話,你也可以現在就撲過來救她,我絕對會快你一步,割斷了她的喉嚨!你是想要一個被無數男人玩兒過的活人,還是想要一個乾乾淨淨的死人,你自己選啊!」
袖子里,剛硬的拳頭被攥的青筋聳動,羅安的視線落在劉勝德的背後,只一瞬間就又拉了回來,他對劉勝德說道:「如果她受到絲毫傷害,我絕對把你身上的骨頭一塊一塊的拆開來,然後都拿去喂狗。」
羅安說話的時候,表情雖然平靜如無風的水面,興不起半點波瀾,可是,那雙陰鷙的雙眼,就已經足以讓劉勝德感覺渾身汗毛直豎了。
「你……」
人生里最後一句狠話還沒說完,劉勝德不敢置信的看著從自己喉嚨里穿透過來的細劍,那是一柄奇特的,閃爍著黑金光澤的細劍,而此刻,那柄劍上,帶著屬於他的鮮血。
禹百明找準時間,抽回手中劍,一把攬住嚇傻了的香兒,飛身掠回自己人的陣營里,然後將神態獃滯的香兒交到了羅安手中。
「好好看著她吧。」
而在這邊交接所有權的時候,那個一直沒發過話的老僕人終於開了口,當下,趙月溪就覺得她又多了一個想要殺了這個人的理由。
那把聲音,簡直就像是有在拿砂紙往玻璃上摩擦一樣,讓人感到渾身都不對勁,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這輩子都不要再聽到這個聲音了!
「太狂妄的結果,就是死的比誰都快。」那老僕人毫無憐憫的冷冷看了一眼劉勝德死不瞑目的身體,一腳就把那具屍體給踹到了一邊,然後邪惡的笑著對趙月溪問道:「小女娃,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趙月溪眼皮一跳,壓下對這把恐怖聲音的不耐,反口問道:「我找的人多了,你是哪一隻鬼頭蛤蟆臉?」
那老人被趙月溪的不馴給逗得陣陣發笑,那笑聲真的是比他先前的說話聲音還要恐怖上幾分,「嘿嘿嘿嘿,你這小女娃說話有意思,不過,我還是直說了吧,老夫就是斐褐蕭山。」
「是么?」趙月溪抬眸看著那個滿頭白髮,臉上長者老年斑,一臉的褶子堪比菊花的老人,不怎麼感興趣的說道:「你是斐褐蕭山,那又如何?」
那老人有些不相信的楞了一下,「我可是你一直在找的斐褐蕭山,你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嗎?」
趙月溪不屑的冷嗤了一聲,「不過是個糟老頭子而已,我找你做什麼?我男人比你年輕,比你好看,我有病才要去找你。」
老人被趙月溪的不屑氣的幾乎要跳腳……是幾乎,因為他年紀大到已經跳不起來了。
「你,你這小女娃,居然對老夫如此無禮!」
趙月溪淡然的瞅著那個氣急敗壞的老傢伙,眼裡閃過一絲頑皮的笑意,忽然煞有介事的對他說道:「既然你說你是斐褐蕭山,那麼,如何證明給我看呢?」
斐褐蕭山猶豫了一下,對趙月溪說道:「小女娃,老夫知道,你也會用蠱,這樣的話,我們就斗一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