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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本能反應

  茶壺狠狠的砸在了謝柳的腦門上,鮮血頓時順著傷口汩汩流出,被砸暈了的謝柳的臉上染了一層血色,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謝柳出去之後,除了門口的那一小攤血跡能印證他曾經存在於這個屋子之外,便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了。


  禹百明看著整個人陷入沉寂狀態的趙月溪,那滿身的煞氣讓他忍不住蹙眉,將這件事前前後後的想了一遍,視線又挪到那隻金鐲子上面,盯著那個花紋出身。


  猛地,禹百明眼神一變,忽然就從記憶里找出了對應的東西。


  這隻鐲子是……


  「趙月溪,我們現在就去春華樓。」想到了趙月溪這一次如此失常的原因,禹百明頓時不再耽擱,不等趙月溪回答,拖了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趙月溪不言不語的任由禹百明拖著她走,要在房檐奔走就用輕功,要在人流里擠過就抓緊禹百明的袖子。


  只是,一切都彷彿只是本能反應,而趙月溪自己,卻陷入了某些思緒里,抽不出身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五山鎮的花街柳巷裡,春華樓門前,多了一雙姿容出眾的男女。


  趙月溪聽著耳邊那甜膩的幾乎要令人反胃的迎來送往之聲,只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幾乎連早飯都要嘔出來。


  禹百明帶著她過來的時間,已是天色近晚,正是花街柳巷開始有了生意的時間。


  一群群衣衫袒露的女子或倚在門前,或靠在窗邊,對著街上過往人流甜聲招呼,媚笑勾引,不少男人把持不住,就被連人帶魂一起勾了進去。


  「趙月溪,你要進去么?」禹百明綳著臉看了一眼想要湊過來又礙於有趙月溪在,而不敢湊過來的花娘,低頭瞅了一眼趙月溪這一身女子裝束,對她詢問道。


  趙月溪深吸了一口氣,卻只吸到了滿腔嗆人的脂粉氣息,臉色極差的點了點頭,「我要親自找到她。」


  禹百明了解趙月溪的脾氣,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除非是以武力制止她,否則的話,誰都沒有辦法把她攔住了。


  「好,我陪你。」


  於是,在春華樓里,就出現了這麼個奇異的場面。


  一個氣質與氣勢皆是過人的俊美男人,帶著一個滿身殺氣,容貌無雙卻又明顯看得出絕不是這種煙花之地的美人兒,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大堂。


  至於在門口守著不許女子進入的護衛,早就被紫金衛給收拾的趴在地上哎哎叫了。


  老鴇覺察到一樓氣氛不對頭,趕忙下了樓,抬眼就是一柄森寒長劍正對著鼻尖,再近分毫,鼻子就要被人削掉了,趕忙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趙月溪細長的手臂將那三尺青鋒端的分毫不動,瀲灧的眸子里用上壓制不住的殺意,「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跛腳的花娘。」


  「有有有!」老鴇尚且來不及驚訝說話的居然是個煞星似的美人兒,那劍尖就抵在了她的鼻尖上,頓時有血珠兒接連冒出來,老鴇登時想要驚聲尖叫,可又怕動作大了乾脆鼻子就沒了,只能小小的張著嘴,盡量發出最大的聲音,對旁邊的人喊道:「快,快去把那跛……把婉婉找來!」


  在旁邊兒的花娘聽了這話,嘩啦一下就跑光了大半,也不知道是真的去找那個婉婉了,還是藉機逃命躲開去了。


  在等待人來的時候,老鴇實在是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慢的一段時間。


  禹百明站在趙月溪身側,始終不發一言,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多的假設都是無用,一切都擺明了,順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趙月溪握劍的手微微一顫,在老鴇的鼻尖上又刻下一道傷痕,側頭去看握住自己左手的禹百明,眼中奔涌的殺意壓下了一些,盡量平靜的對禹百明說道:「我沒事。」


  其實,除非是眼瞎了,否則,任誰都看得出,趙月溪這個時候,絕非是沒事的樣子。


  只是,既然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了,禹百明怎麼捨得在這個時候去為難她什麼?

  「婉婉來了!婉婉來了!」


  一道帶著些許驚恐的嗓音穿透人群傳來,人群立馬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分裂出了一條通道。


  趙月溪看著那個身披輕紗,妝容艷麗過頭的女人,瞬時咬緊了牙關,抵著老鴇鼻尖的長劍「唰」的撤了下來。


  那個滿心疑惑,被人推搡著走過來的「婉婉」在看清了趙月溪的面目之後,更是霎時間眼眶中就有熱淚湧上,過分紅艷的紅唇啟開,吐出兩個語帶哽咽的顫音。


  「小……姐……」


  那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姐一出口,趙月溪直接「嘡啷!」一聲扔了手中長劍,往前急奔了幾步,一把將那個哭糊了妝容的女子緊緊抱住。


  「怎麼會……怎麼會真的……是你……」趙月溪緊緊抱著懷裡消瘦的幾乎覺得再用力下去就會被壓歲的女子,眼裡湧起一層淚霧,聲音裡帶著的是難言的悲哀。


  從看見那隻金鐲子開始,她就知道事情不會是如故事裡那般美好,可是,真正的看到了眼前這人如今的處境和模樣,依舊是讓她深覺悲傷與震撼。


  趙月溪原本以為,她在丞相府失蹤后,即便沒有錦衣玉食可以享受,好歹,也能有個衣食無憂的。


  哪知道……再次見面,居然是這般……


  「小姐……別,別碰我……」被趙月溪緊緊抱著的女子忽然想起了什麼,胡亂的抹了幾把臉上的眼淚,急忙要將趙月溪推開,囁嚅著小聲道:「臟……」


  趙月溪一把將想要推開她的人抓了回來,回頭對著那老鴇說道:「借間房間,沒意見吧?」


  那老鴇剛要開口說什麼,一錠元寶就落在了面前,順著那修長乾淨的手看去,便見到那始終未曾開口的男人的俊美臉龐。


  「拿著銀子,不許人打擾。」禹百明手掌略一用力,看上去結實堅硬的元寶就立刻變了形,滿意的看見老鴇跟著變了臉色連連點頭,禹百明才將手裡的元寶丟給了老鴇。


  「走吧。」擺平了老鴇,也不管這花樓里有多少花娘客人在圍觀,禹百明直接就帶著趙月溪上了二樓找空房間。


  興許是先前兩人一開始就鬧的太大,大部分人都來了走廊里,以至於許多房間都房門半開著的狀態,禹百明他們隨意找了一間比較靠角落的空房便閃身進了去。


  進了房間,被帶過來的女子也只是拘謹的在門口站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羞慚和局促的氣息。


  趙月溪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眨了眨眼,把眼中的霧氣眨掉之後,才對她問道:「輕語,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輕語忽然被人呼喚這個彷彿上輩子才用過的名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隨著這個名字被人叫起,想起從前種種,不由悲從中來,「我這是自作自受。」


  若非時至今日,她怎會明白過去種種皆是自己看不清,想不透,選不對?

  趙月溪閉了閉眼,緩和了一下情緒,才對著輕語問道:「你離開丞相府之後,到底出了什麼事?」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昔日里開朗愛笑的人,變成如今這般卑微又慣於隱藏自己?

  還有趙月溪看了一眼輕語跛了的腳,心疼更甚。


  「那個時候,我被六皇子派人從丞相府帶走,原本,我以為……」


  輕語眼神迷茫了一些,隨著帶著些許悔恨意味的話音,深深的陷入了那段一直不願意記起的回憶之中。


  當日,被軟禁起來的輕語隨著六皇子派去的人從丞相府帶走,回到了六皇子府邸之後,幻想中的未來,就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而且,是彷彿永遠都不會有盡頭的噩夢。


  「奴婢叩見六皇子殿下。」


  輕語對著早早就等在書房裡的禹逸盈盈一拜,對於禹逸,滿心都是對方將她從丞相府里救出來的謝意。


  禹逸臉上帶笑的看著面前的輕語,只是,那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中,那雙沒什麼誠意的眸子深處,閃爍的不屑與鄙夷糅合的情緒。


  只是,那個時候的輕語,早就如同被蒙住了雙眼的人,根本看不到那些顯而易見的惡意罷了。


  「六皇子殿下,多謝您將輕語從丞相府救出來。」一想到六皇子居然願意派人潛入丞相府,將她給救回來,輕語就覺得心臟都在加速的怦怦跳。


  沒接觸過感情的女孩子,總是把這個事情看的單純,想的認真。


  卻沒考慮過,也許,別人的笑就只是一個空泛的笑,根本就沒有任何含義在裡面,甚至,還會有著她看不到的惡意與戲弄隱藏。


  「你知道,我為什麼還會救你嗎?」禹逸擺弄著手裡的白玉鎮紙,對著輕語問道。


  沒料到會有此一問的輕語微微一愣,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有些發怔的低聲反問道:「六皇子,是為什麼救我的?」


  「自然是因為,你還有用處」,禹逸斜斜的瞥了輕語一眼,將那白玉鎮紙放到桌面上的一張地圖上面,在白玉鎮紙的邊緣,剛好露出兩個字。


  繁花。


  輕語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強作鎮定的對著禹逸僵笑著問道:「六皇子的意思,是什麼?」


  禹百明將視線從那白玉鎮紙上移開,頗有些玩味的盯著輕語瞅了一會兒,在輕語越發不安的時候,才開口說道:「輕語,這些年,你父母姊妹過的如何?」


  「承蒙六皇子殿下庇蔭,奴婢的父母姊妹才能得以安穩度日。」輕語鎮定了一下情緒,盡量平靜的回答著。


  這些年,潛藏在丞相府之中,她只能在上街的時候,偶爾遠遠的望一眼,父母開的那間小店面,偶爾,能看到出嫁的姐姐和稚齡的妹妹。


  這些,已經是為六皇子效力之後,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幸福感。


  「如今,你在丞相府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你覺得,還能怎麼為我效力,而後,換取你父母姊妹的安穩日子呢?」禹百明抬手緩緩的摩挲著那個羊脂色澤的白玉鎮紙,動作和語氣,都是超乎尋常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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