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想擊垮藏劍山莊！
他們的話音裏充滿委屈，讓夜銘這樣不苟言笑的人也忍不住笑了笑，他說：“記住你們的話，照顧好她。”
大牛和大福用力地點頭，異口同聲道：“一定。”
夜銘又看了看霧汐，雖然大牛和大福回答得這樣信誓旦旦，但他仍舊不放心。可是他必須去，為了藏劍山莊，也為了他自己，更為了阿霧。
他鬆開霧汐的手，霧汐卻在這時說道：“阿銘，快點回來。”
夜銘的心突然很充盈，目光中更是露出一絲喜色。霧汐總是害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多想一輩子擁有這個負擔啊！隻要她需要自己，他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那樣美好，覺得生活是那樣充實而幸福。
他說：“我會很快回來的，你等我。”
霧汐一笑，點頭。
於是夜銘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離開了藏劍山莊，當他的坐騎在山莊外發出一聲嘶鳴的時候，霧汐的手微微地握緊。她說她可以一個人，那是她想讓夜銘放心。其實黑暗中的她，離開了夜銘總是會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仿佛一個人漂浮在茫茫大海中，雙腳不能觸碰到底，雙眼也分不出方向。
霧汐輕輕地垂眸，將那沒有神采的雙眸掩藏。
大福說：“外麵陽光很好，姑娘不如去外麵曬曬太陽。”
霧汐說：“好。”
聽到她答應，大牛立刻去外麵準備桌椅和茶水。大福則是拿起一條薄毯，陪著霧汐一起向外走去。
陽光真的很好，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到空氣中那種懶洋洋的氣息。大牛將椅子擺在了廊下，那裏有幾盆不知名的花，如今天氣回暖，花都開了，花香襲人，淡淡嫋繞。
霧汐就那樣坐在陽光裏，一邊喝茶，一邊曬太陽。她想睡一覺，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自從她雙眼失明之後，她的覺變得很淺，有時候明明很困了，但就是睡不著。或許，是因為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都是一片漆黑，讓她的身體也有些迷惑了。
中午，大牛和大福做了一鍋蹄花湯。
大福給霧汐盛了一碗，臉上帶著些許不安，“姑娘，這些年我和大牛都是湊合著過來的，所以廚藝實在是……請姑娘不要嫌棄，將就著吃一頓。”
大牛卻在一旁一邊喝一邊吧唧嘴，口中道：“雖然不如公子做的好吃，但是也還不錯了。”
霧汐接過那碗湯，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呃……應該沒有放鹽吧？一口湯在舌尖上滾動，難以下咽卻又不能直接吐出來。最後，霧汐隻好暗暗凝聚內力，將那口湯狠狠逼入胃中。
大福站在一旁很緊張地問：“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吃？”
霧汐搖搖頭說：“沒有，還可以。”
大牛笑了：“我就說嘛，大福做飯還是很有天賦的。等公子回來，也不能再讓公子做飯了，以後藏劍山莊做飯的事就歸大福負責。”
“還是不要……”霧汐脫口而出。
大牛和大福立刻頓住，疑惑地望著霧汐。
霧汐輕輕一咳，說：“大福要忙著鑄劍的……”
大牛和大福聞言，這才神色一緩，兩人又嘻嘻哈哈地喝起湯來。
霧汐吃了幾口白米飯，更加希望夜銘快點回來。這些天，她的飯食每一頓都是由夜銘親自動手，這個幽冥宮的第一殺手，竟然有一手令人驚歎的廚藝。所以霧汐也不知道，究竟是大福的湯真的難喝，還是她的胃口已經被夜銘給養叼了。
吃過午飯，大福和大牛準備親自動手，修繕藏劍山莊那扇已經破敗的大門。霧汐手持長劍，在院中習練劍法。整座山莊，除了大牛和大福偶爾的談話聲，便是霧汐手中長劍劃破空氣的細微之聲。
一切，看起來這樣平靜。
可是突然間，一陣踏踏的馬蹄聲打破了所有。緊接著，大牛和大福似乎和人動了手，然後兩人痛呼一聲，身體重重地倒在了院子中央。
霧汐猛地收劍，她站在院子裏，蹙眉道：“大牛、大福，你們怎麽了？”
大牛和大福痛苦地爬過來，抓住了霧汐的衣角：“姑娘……不好了……是蔡氏劍莊的長公子……”
霧汐心中微微一沉，曾經聽夜銘說過，這幾年邊境最大的劍莊就是蔡氏劍莊，而他們的長公子蔡寧行事囂張跋扈，即便是在這紫羅林，也極少有人敢惹他。想不到今日，他竟會闖到這裏來。
霧汐彎下腰探了探大牛和大福的脈息，還好，雖然受了點內傷，但是傷勢不重。
霧汐飛身而起，從廊下取下了那頂帷帽，然後持劍而立站在院子中央。
也就在這時，十幾個黑衣人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為首的那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目光凶狠，嘴角有一道傷疤。他站在院子中央，看見霧汐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冷聲問道：“藏劍山莊主事的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霧汐淡然一笑，道：“我們公子今日並不在莊中，蔡公子有什麽事，可以與我說。”
“你？”蔡寧的語氣中充滿不屑。在他的印象裏，女人除了用來玩，沒有別的什麽用處！可是此刻，他卻不得不和這樣一個女人對話！他清清嗓子，道：“跟你說也可以！我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想讓藏劍山莊交出兩個人！”
霧汐冷冷道：“閣下想讓我們交出誰呢？”
蔡寧目光一狠，突然拔出腰間長劍，指向了地上的大牛和大福，他說：“我要的人，就是他們！”
“不……”大牛和大福紛紛搖頭，“姑娘，不可以，不可以把我們交出去……”
霧汐笑了笑，她迎向蔡寧的目光，問：“為什麽？”
“為什麽？你竟敢問我為什麽？好，我可以告訴你！”蔡寧目光狠戾，幽幽道：“一年前，這兩個人曾經到我蔡氏劍莊。那時候他們說自己不通鑄劍之術，隻求在我們劍莊做一段時間的雜役。蔡氏仁慈，居然相信了他們，而且還留他們在蔡氏做了三個月！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撒了謊，他們分明是藏劍山莊的鑄劍師！”
“這又如何？”霧汐微微凝眉，可是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波瀾。
蔡寧冷哼道：“他們是鑄劍師，卻以雜役之名混入蔡氏劍莊，不是有所企圖，又是什麽？”
“不……我們沒有……我們隻是想求一口飯吃……我們沒有……”大牛和大福又一次紛紛搖頭。
霧汐淡淡一笑，她說：“蔡公子，你下結論未免太過於武斷。你說他們進入蔡氏劍莊是別有所圖，那你不妨說一說，他們圖什麽？”
蔡寧擰擰眉，一字一句：“他們圖的，便是蔡氏的鑄劍秘籍！”
“不可能！”霧汐幾乎是毫不猶豫，那樣肯定。
大牛和大福的眼睛裏閃爍著感動的淚光，蔡氏的鑄劍秘籍在江湖上名聲響亮，可是那時候他們身為雜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鑄劍秘籍，這蔡寧未免也太血口噴人，還好阿霧姑娘願意相信他們。
然而蔡寧卻在這時伸出手，他身後之人立刻雙手呈上一把劍，而這把劍，正是霧汐之前在醉心客棧使用過的那把劍！蔡寧冷笑道：“這把劍的鑄造技藝，幾乎與蔡氏的一模一樣，你還敢說他們沒有偷看蔡氏的鑄劍秘籍？”
霧汐一怔，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大牛和大福臉色蒼白，蔡氏的鑄劍秘籍究竟是什麽，誰也不能知曉，又怎麽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蔡寧道：“這兩個人，我今日非帶走不可！”
話音落下，蔡寧的人衝了過來，目標對準大牛和大福。可是就在他們快要接近的時候，霧汐突然飛身而起，然後長劍橫掃，強大的劍波瞬間逼退了眾人。
霧汐站在那裏，聲音清冷，她說：“蔡公子想帶他們走，還需要問問我手中的劍！”
“你！”蔡寧麵色一變，他沒想到霧汐竟然如此厲害。
這時候，門外已經陸陸續續聚集了不少百姓，他們很少看見藏劍山莊如此熱鬧，所以今日一定要看個夠。
蔡寧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狡黠，他大聲道：“二月初二醉心客棧的比武，你說你隻是憑借手中之劍，所以才能贏過江湖第一劍客朱煒，如今看來，你是在說謊！你之所以贏了朱煒，並不是因為藏劍山莊的劍，而是因為你的武功！”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紛紛驚呼，難不成，藏劍山莊是在作假？
霧汐的手微微一顫，她終於明白，蔡寧今天來這裏，並不是為了維護他們蔡氏的鑄劍秘籍，他隻是想擊垮藏劍山莊！在這邊境，他們蔡氏劍莊橫行多年，又怎會允許藏劍山莊的崛起？
蔡寧大聲地笑了起來，他看向外麵那些圍觀的百姓，大聲道：“各位，你們看到了吧？藏劍山莊的劍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這一切，都隻是這個女人演的一出戲！”
圍觀百姓頃刻間炸開了鍋，議論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霧汐站在院子中央，身影顯得那樣孤清和單薄。
突然間，一道悠然的聲音在人群後麵響起：“蔡公子所說，未必吧？”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人們紛紛讓出一條路，在那路的盡頭，慕無傷一身白衣，負手而立，紅色的夕陽在他身後散發著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