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死由你來決定
他衝到了南宮諾的帥帳之外，看著帥帳之內篝火通明，聽著南宮諾痛苦的聲音！那一刻，他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的感覺！是痛快嗎？終於可以了結這麽多年的一腔仇恨！可似乎不僅如此！如果南宮諾真的死了，如果那個女人回來發現他已經死了，她會如何？會痛，還是會恨……
他將自己的劍狠狠地插在了地上，也就在這一刻，他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見的一幕！她，竟然回來了！一身鎧甲，滿頭青絲，一步步地向這邊走來……
那張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裏的容顏，此時卻那般漠然地看著他，不，連那漠然也並非是給他的，她根本就是當他不存在一般，從他身邊越過，朝那燃燒篝火的帥帳走去。
南宮炙的心仿佛被人剜走，他本應就此死去，卻還是不甘心地撐起最後一絲力氣！他拉住她的手，痛苦地看著她，聲音顫抖道：“你要做什麽？”
她雙目泛紅地看著他，嘴角輕輕上揚，略帶嘲諷與淒涼：“我要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他發了瘋一樣地抓住她，怒吼：“本王不允許你這樣做！如果你敢，本王一定會殺了你！親手殺了你！”
他話音落下，她輕輕地笑，舒莨卻飛身而來，欲要讓霧汐脫離南宮炙的掌控！不料南宮炙狠狠出手，他幾乎沒有移動腳步便一掌打出去，將舒莨震退數步！
他目光駭人地說道：“不要命的盡管上來，本王今天絕不會放開這個女人！”
他身形一轉，已經將方才插進地上的長劍握在手中，他緊緊地抱著霧汐，然後用仇恨而又防備的目光掃視眾人，他的劍鋒也冷冷地指向眾人。
他在她耳邊咬牙說道：“本王知道你不想讓他死，可你知道嗎？你這樣做，會讓本王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他的話就在她耳邊回蕩，卻再也無法挽回她那顆早已被他親手殺死的心！如今，她再世為人，早已不是當初的寧慕汐，更不是曾經深愛過他的靖王妃！如今的她，一顆心已經不知不覺，一點一點地被南宮諾占領，從宣王府，到霍蘇城……
霧汐緊緊地咬住雙唇，帥帳中南宮諾痛苦的聲音仿佛在撕扯著她的心！此時此刻，他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還記得那一次她蠱毒發作，他徹夜守候在她的床邊，陪著她痛，陪著她煎熬……
諾，如果你體內的毒真的要用我的這副身子來化解，那麽我隻想告訴你，我願意。
南宮炙看見霧汐沉默不語，目光中閃現一抹希望，可不遠處的舒莨卻微微皺眉，他擔心南宮諾，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如果霧汐真的臨時反悔，那麽南宮諾性命難保！
他緊握雙拳，大聲道：“霧汐，別忘了，他的命現在就在你的手上！讓他生，亦或是讓他死，由你來決定！”
霧汐眸色一緊，南宮炙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幾乎殺人的目光對暗影樓的人喊道：“舒莨妖言惑眾，擾亂軍心，給本王拖出去！”
暗影樓的人立刻上前，不料南宮諾的人也拔出利器上前一步，眼看一場血戰就要拉開帷幕，關鍵時刻，霧汐突然凝聚內力推開了南宮炙的身子，然後手腕一翻奪過了南宮炙手中長劍……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南宮炙更沒有想到，他不敢置信地朝她看去，她卻已經將劍穩穩地架在了自己白皙的頸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南宮炙的武功，所以她不奢望自己可以贏他，也不奢望自己能從他手下逃脫，她根本沒有打算和他對抗，她能賭的，隻有她自己的這條命！
她目光冷然地看著南宮炙，手中的劍拿得那樣穩！如果不能救南宮諾，如果要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蠱毒折磨而死，她的心會有多痛？那個俊逸如仙的男人，不應該是如此下場……
南宮炙目光驚痛地看著霧汐，他的一顆心仿佛已經停止了跳動，此時此刻的她，那樣絕決地舉著劍，無視生死，一如幾個月前，她站在懸崖邊上縱身一躍。
他本能地伸出手，嘶啞道：“別這樣，汐兒……”
她冷冷一笑，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我要救他！”
他目光一顫，苦笑怒吼：“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做？為什麽--”
她幽幽回答：“因為我愛他。”
愛？好可怕的一個字眼！就這樣隨著她輕輕張口，毫不費力地將他擊了個粉碎！如果曾經他還抱有一絲希望，那麽現在，他已經隻剩下絕望！她的眼睛如此清澈，聲音如此冷然，讓他沒有辦法懷疑她所說的這句話--她愛他，南宮諾！
他苦澀大笑起來，這是他南宮炙的女人嗎？是他南宮炙愛了八年的那個女人嗎？是那個說一生一世隻愛阿炙一人，永生永生不會背叛的女人嗎……
他不信，不信！
霧汐看見他痛苦的笑容，她的心裏隻覺得一陣冰涼！南宮炙，何必如此？從你親口下令斬殺寧氏一族的那一刻起，從你親眼看見我跳下懸崖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再無可能。
她依舊舉著劍，就那樣在南宮炙痛苦的大笑中，一步步走向了南宮諾的帥帳！當她走進去的那一刻，南宮炙的笑容在臉上凝結成霜！一切已經結束了，結束了……
他冷冷地握緊雙拳，想要轉身離開，可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無法挪動絲毫！他就那樣站在風雪中，任冰冷的雪花落滿肩頭，如同一尊失去了靈魂的雕塑。
大帳之內，篝火在銅盆中熊熊燃燒，而那道不染纖塵的身影卻痛苦地坐在榻上，他一身雪白的中衣，一手握劍，仿佛想要斬掉自己體內的毒魔！他如墨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稍稍遮掩了他那張俊逸如仙的臉，也遮住了他雙眼之中無法自已的欲望。
霧汐走進了大帳，看見的就是他極力隱忍，以至於身子異常僵硬的背影！那身雪白的中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那隻握劍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他的體內如同翻江倒海，他卻不容許自己痛苦掙紮，不容許自己失掉最後的尊嚴！
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心疼這個男人！十二年來，他一直是如此隱忍，不論麵對怎樣的傷害，他都拚命去扛！她抬起腳步，想要靠近他。他卻痛苦地咬緊牙關，突然冷冷出聲：“出去！”
她幾乎可以聽見他牙齒顫抖的聲音，他明知道此刻隻有她的身體才能救他，他卻用最後的理智如此堅決的拒絕，因為他不想傷害她，不想用這種方式破壞他與她之間的美好！
曾經多少次，他想要將她占為己有，他親吻她、擁抱她、撫摸她，卻在最後狠狠地壓抑自己，替她守住她最後的底線。他想給她的，並非一時的情不自禁，而是一生一世的相守相伴！
除非他娶她為妃，給她全天下女子遙不可及的尊貴與名分，否則他不願這樣占有她的身體！可是今日，他沒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他的喉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狠狠地拿起劍，仿佛是在發泄一般地狠狠地砍向了一旁的燭台！
霧汐眸色一驚，隨即疾步上前，不顧一切地抓住了他的雙手，憂心而輕柔地呼喚：“諾……”
他身形一僵，閉上眼咬牙低吼：“不要靠近本王，本王不想傷害你，不想……”
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推開，她卻雙眼濕熱地撲進他的懷中！她哽咽道：“諾，別這樣對自己，別這樣對我……”
當她觸碰到他的手腕的那一刻，她已經感覺到他體內的經脈混亂，血氣逆行！情蠱之毒早已浸入他的血脈之中！如果不馬上解毒，他真的會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她會如何？
不，她不要……
眼睛裏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流了下來，滴落在他滾燙的身軀上。南宮諾的手顫抖了一下，當他的身體觸碰到她的身體，體內的欲望就已經更加濃烈！漸漸的，他的眼前有些虛晃起來！
他用力地搖頭，想要轉身。霧汐卻拉住了他，心疼地問：“難道你真的想死嗎？難道你可以忘了你母後的冤屈，還有你十二年來所承受的痛苦？”
南宮諾眸色一變，她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而就在這一刻，霧汐閉上了雙眸，她不緊不慢地解開了身上的鎧甲，然後抬起手褪去了一身戰衣，這時候的她，就那樣單薄地站在他麵前，隻剩下貼身雪白的中衣，在微微的夜風中輕輕飄搖著。
南宮諾站在那裏，腦海中是霧汐方才的那句話，母後的死，十二年前的傷，還有這些年的痛……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浮動著，每一幕都那樣清晰！
終於，他發出了一聲困獸般的嘶吼！他一把抱起了霧汐，大步地走向了床榻！而這個時候，也是情蠱發作最為厲害的時候！他最後的理智也完全消失，隻剩下他的身體，在痛苦與煎熬中尋求釋放！
霧汐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四周屬於他的氣息，第一次，與他如此靠近，第一次，對他無所保留……
她的身體微微顫栗，可卻帶著為愛付出的幸福。
他緊緊地抱著她，親吻她，仿佛要將她揉入骨髓之中！他抓住她的身子，然後不由自主地長驅直入，那般霸氣地與她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