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分兵出征
宋寅歎了一口氣，道：“這幾日賀恩國連上奏折，就連當初寧世清的黨羽，也都倒向了宣王。方才我讓人去向江大海打聽情況，皇上那邊可能已經抵不住群臣的壓力了，明日早朝或許就會宣讀旨意。”
“這麽說，皇上已經做出決斷，讓南宮諾領兵？”南宮炙的目光微微有些波瀾，卻並不十分驚訝。
宋寅點點頭，道：“據江大海那邊傳來的消息，應該是你與宣王各領三萬兵馬，一同北進，增援北疆。王爺，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就不得不做好下一步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南宮炙凝眉看向宋寅。
宋寅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北疆戰情複雜，且北燕當今君王慕無傷十分不簡單，若是宣王因為缺乏作戰經驗而戰死沙場，我想……”
“住口！”南宮炙冷冷打斷，道：“如果父皇真的給他三萬兵馬，這一次，就讓我們公平競爭！本王一定會贏他！”
“可是王爺……”
“夠了，不用再多說！”南宮炙打斷了宋寅的話，幽冷說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們誰也不可再輕舉妄動！尤其是霧汐，若是誰敢傷她分毫，本王的劍一定不會留情！”
宋寅的臉上閃現一絲驚愕，那個有梅花印記的女子，在王爺心裏當真這樣重要？難道，她真的是靖王妃寧慕汐？難道一個跳下懸崖的女子，還真的能奇跡般生還？
宋寅暗暗一歎，向南宮炙告辭，走出了慕亭。
當宋寅走出慕亭之後，劍雙走了進來，當他瞥見南宮炙那雙痛楚的眼眸，他知道，能讓南宮炙如此的，也隻有那個女人！
他喚了一聲：“王爺。”
南宮炙清冷說道：“去吩咐暗影樓的人，準備隨本王出征。”
劍雙點點頭，又抬起頭說道：“王爺，五神器似乎真的和宣王府有關。”
南宮炙目光一冷，問：“有新發現嗎？”
劍雙道：“屬下安排出去的人，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就在幾個月前，北燕王爺慕無痕曾經暗中派人潛入天鳳朝，重金以求文昌錦繡圖！”
“文昌錦繡圖？”南宮炙雙拳暗暗一握。
劍雙沉吟道：“之前我們已經懷疑五神器和先皇後有關，如今又有人重金以求她的文昌錦繡圖，我想，這兩件事一定不是一個巧合！”
南宮炙沉默許久，問：“可曾查出慕無痕最終派誰取圖？”
劍雙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暗影樓查不到的消息！隻是王爺，你未必想知道這個答案。”
“說！”南宮炙語氣冰冷。
劍雙這才敢道：“幽冥宮，霧汐。”
“你說誰？”南宮炙冷眸一掃，眸中更是多了一絲驚愕。
劍雙道：“霧汐是幾個月前進的宣王府，屬下推測，霧汐當初進宣王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文昌錦繡圖，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霧汐竟然沒有將文昌錦繡圖交到辜無情的手上，反而使得幽冥宮毀於一旦。”
“難道，是因為南宮諾……”南宮炙的心隱隱一痛！霧汐，你是為了他嗎？為了他，你才甘願舍棄文昌錦繡圖嗎？
劍雙遲疑片刻，問：“王爺，大戰在即，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麽辦？要去宣王府取圖嗎？”
“不必！”南宮炙擺了擺手，有些無力地說道：“這件事情，本王自有主張，你等不要輕舉妄動。”
“是，王爺。”劍雙拱手告辭，離開了慕亭。
南宮炙狠狠地一拳捶在了石桌之上，他到底該怎麽做？該怎麽做才能得到他想要的，而又不傷害霧汐？為什麽，為什麽你選擇的人，一定是他？
次日早朝，南宮壽在太和殿當著文武百官宣讀聖旨，令南宮諾與南宮炙各領兵三萬，兵分兩路增兵北疆。南宮諾與南宮炙跪地接旨，南宮壽走下玉階，親手將一對兵符交到了南宮諾與南宮炙的手中。
那一刻，他看著他的兩個兒子，心中大概隻有一個願望，就是不論勝負，但願他們平安歸來！天鳳朝素有皇子領兵上陣的慣例，冊立儲君之前，皇子領兵雖然可以樹立威信，卻也讓人不得不擔心他們的安危。
南宮諾微微斂下雙眸，手掌緊緊地握著那象征三萬兵馬的褐色兵符，指節隱隱有些泛白。十二年來，他在舒莨的配合下，給世人一個遊戲人間、流連酒色的印象，他隱藏了所有的鋒芒與野心，十二年不問朝政，連皇宮也很少進來，他在所有人放鬆警惕的時候暗暗積聚力量，隻為了終有一日能得到這象征權力的兵符！
不過，僅僅有兵符還不夠，一切才剛剛開始，他是天鳳朝的嫡長子，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悉數取回！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霧汐的身影，如果他這能坐擁萬裏江山，那時候，她是否還能陪伴在他的身旁？
他心中一痛，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自嘲的笑容，交易，這個他向來喜歡的詞匯，此刻竟讓他如此痛恨！
滿朝文武跪地山呼，恭祝宣王殿下、靖王殿下得勝歸來！南宮壽站在龍椅之前，目光卻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南宮炙。從前領兵上陣的，一直都是南宮炙，這一次，賀恩國等人卻如此執著，讓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沒有理由否決。炙兒，你應該能明白這一次出征的意義，你應該不會讓父皇失望吧？
他複又將目光轉向南宮諾，對於他，他並非沒有絲毫情感！無論對趙氏有多恨，南宮諾畢竟是他親生的骨血，他雖不願立他為儲君，卻也希望他安享此生，一世尊榮。但是為什麽，他的目光總是如此深沉，他越加平淡，他便越能感受到他的不甘！
南宮壽暗暗一歎，伸出雙手，大聲道：“三日之後，朕將在帝都城外，親自為六萬將士把酒送行！”
“皇上英明，萬民之福——”
響徹大殿的呼聲中，南宮諾與南宮炙隻是淡淡地對視一眼，南宮諾的目光依舊雲淡風輕般地悠然，南宮炙的目光依舊冰冷如霜。他們都很清楚對方要的是什麽，所以他們之間倒變得如此坦然。
在帝都城外的竹林之內，霧汐單薄的身影淩空而起，在林中自如地來去如風！她舞動著手中長劍，劍花看似輕柔，卻摻入了強大的內力，所到之處，枯黃的竹葉紛飛，飄落而下。
漫天的竹葉之中，夜銘輕輕地擊了幾掌，霧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後一個後空翻身落在了夜銘的麵前。她問：“剛才這幾招，怎麽樣？”
夜銘的目光中有些許的驚訝，他道：“阿霧，你真是不簡單！方才那幾招，柔弱中又添了幾分淩厲，招招變幻，令人無法捉摸。”
霧汐一笑，說：“這都多虧了你的指點。”
夜銘搖搖頭，道：“別想騙我，你方才那幾招雖然是按照我教給你的招式，卻明顯融入了《華陰訣》的元素。我原以為幽冥宮的武功和其他門派無法相融相合，沒想到你卻能取其二者之精華。”
霧汐眸色淡然，說：“我現在的武功充其量也隻能自保，阿銘，比起之前的霧汐，我還差得遠呢。”
夜銘眸色一動，片刻之後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笑著看向霧汐，說：“敢不敢接我幾招？”
霧汐眉峰微挑，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待夜銘的劍真的舞了過來，霧汐才明白夜銘不是在說笑。她足尖點地猛然躍上空中，手中利劍猶如一條銀蛇迎上了夜銘的劍鋒。兩劍相纏相繞，你退我進，你進我退，進退得宜，招招精辟。竹林裏充斥著金屬相撞的聲音，一種無形的劍氣在林中彌漫開來，無數的枯黃竹葉在漫天飛舞，恍若世外仙境。
數十招之後，兩人一齊收招，同時落在了地上。沒有人想到，這一次切磋，霧汐和夜銘竟然不相上下。
夜銘猶如初春的陽光一般淡淡而笑，他看著霧汐，說：“你的武功，比起當初的霧汐，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了。阿霧，要相信自己。”
霧汐有些驚愕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從上次習練了無相內功之後，短短數日，她已經學會了夜銘交給她的全部劍法。再加上之前《華陰訣》的武學基礎，如今的她，竟然可以和夜銘打個平手。
她暗暗驚歎，嘴角終於浮起一絲笑容。
夜銘看著她的笑容，腦海中有刹那間的恍惚，昔日的霧汐，即便是笑著的時候，也是那樣哀憐。可如今的霧汐，就像一朵曆經風雨的花，她依舊柔婉，可是卻有一種劫後重生的堅韌。
夜銘沉默片刻，走到霧汐的身邊，遲疑地問道：“阿霧，今日早朝，皇上已經下旨讓南宮諾領兵三萬，增兵北疆。”
霧汐嘴角的笑容稍稍一滯，她收起手中的長劍，說：“這是好事！北燕與天鳳的戰爭一觸即發，如果南宮諾這次能在戰場上立功，議立儲君的時候，他又會多出幾分把握。”
“那你準備怎麽辦？”夜銘有些擔心，自語一般地說道：“如果沒有南宮諾，你在帝都恐怕會很危險！且不說主人一直想要取你性命，如今就連那個宋寅，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有何目的。”
霧汐冷冷地沉默片刻，看著夜銘說道：“阿銘，其實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隨軍出征。”
“隨軍出征？”夜銘驚訝出聲。
霧汐卻冷冷一笑，道：“我說過，我要幫助南宮諾奪得儲君之位，他出征，我又怎能不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