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師父來了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個混蛋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救自己,她不稀罕不行嗎,不行嗎?!

  明明當初傷的她那樣深,現在卻僅僅是因為她的這一雙眼睛,就要對她再度的死死糾纏,這樣到底有什麼意思!

  秦放是知道水玉會有很大反應的,畢竟之前有過前車之鑒了,只是現在不同,明明她的生命已然受到了威脅,明明此次事件也是由他自己而起,不想,水玉卻沒有欣然接受他對殺手剛才的要求,反倒還說這樣的氣話,這簡直,就像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在無理取鬧——


  想到這,秦放有些生氣了,目光很是不善的瞪向了水玉,冷笑斐然,「本王只是不喜歡在黃泉路上,給本王陪伴的不是本王想要的人,黃泉路上都還要和自己所不喜的人走在一起,本王豈不是很悲哀。何況,本王的人,本王的事,本來,就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說氣話誰不會,只是他這氣話聽在水玉的耳朵里,卻是太過傷人,尤其是他最後的那兩個字眼……外人。


  這兩個字簡直就像是兩把無形的利刃,狠狠穿透了水玉的一顆心臟,痛的幾乎窒息的水玉方才從惱怒中轉醒。


  「呵,外人……。」她冷笑嫣然,卻不知是譏誚多一點,還是自嘲多一點,「沒錯,我是個外人,並且……一直都是。」


  言罷,雙睫一張,目光冷漠宛然的與秦放的視線對峙,漠然的表情彷彿在看待一個陌生人,「既然我是個外人,那我的事,也同樣輪不到你管吧,溱王。」


  秦放當即為之氣結,臉上漸漸爬上了森冷的陰霾,抿唇無語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句,「不識好歹的東西——」


  水玉則是橫眉冷目的相對,微揚下巴,半點好顏色也不給他,分明的不將他的話看在眼裡,還冷嘲熱諷,「恭喜溱王,終於開了眼,也開了竅了。」


  「……。」秦放氣悶的已經不想再和她說話了,把臉狠狠地別開了去,明擺著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這樣不識好歹的東西,他還真是頭回見,可真真是長了見識了!

  見秦放被自己堵得沒話說了,水玉倒像是得勝歸來一樣,面上儘是露出孩子般的得意之色。


  倒是黑衣殺手首領見到兩人如此,真是再也忍不住的甩袖冷哼,揚手一指溱王,又把指尖繼而移向了水玉,「你,還有你,哼,誰也跑不掉!」


  莫說溱王只是三言兩語的給水玉說好話,哪怕就是此刻跪下來,他們都絕無要放過水玉的意思。


  即便水玉不是今天他們要獵殺的目標,可到底水玉不但多管閑事擾亂了他們主子的計劃,甚至還殺死了他們好些的兄弟——


  光是血債這筆帳,他們都必須找水玉血嘗!

  秦放聞言,張嘴原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一抬眼,視線就會不自覺的將側對方不遠處的位置處,水玉投過來的譏誚目光,這讓他心裡極其的不痛快,如鯁在喉,再多的言語也被堵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


  彼時,這些殺門中的其他殺手在聽到了自己的頭領說了這番話以後,停下來的打鬥,終於又再次開幕,較之之前的攻勢,再一次來的更猛烈了許多。


  而面對再次攻擊而來的殺手們,秦放仍然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彷彿真的就像隨這些殺手隨意處置的束手就擒之人。


  而相反水玉,這一次卻是化防為攻,在三個殺手頭子剛要動手之際,她就早先一步出擊,先下手為強,且招招都是要命的攻勢。


  三個殺手頭子終歸還是慢了一步,就是這僅僅一瞬間的光景,就足以令水玉取了三人性命!


  然,三人畢竟不是普通的殺手高手,但當反應過來時,三人便紛紛用了那詭異的身法,在特別刁鑽的位置用最刁鑽的動作,堪堪避開了水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殺招——


  溱王既然對逼近自己的那些殺手毫無所謂,故而閑暇之際,目光便又落到了水玉那邊,用著看戲似地表情,乾脆慵懶的往輪椅的靠背上一靠,姿態甚是閑散的觀賞了起來。


  當正看到水玉和三個殺手頭子的這一幕拚鬥時,他忍不住的嘖嘖有聲,目光很是欣賞的看著三個避開了水玉攻擊的殺手頭子,「好俊的身法,好快的速度,好刁鑽的角度吶……。」


  彼時,這被他完全不放在眼裡的,那十幾個繼續逼近他的殺手們,都不禁紛紛落下了冷汗,比起他溱王的輕鬆自若,這十幾個人卻是完全相反的,神經簡直被緊繃到了極點。


  在殺手行的規矩,那就是一旦盯上了某個獵物,最當先做的,絕對並非是立刻採取行動,開始實行獵殺,而是先對獵物進行一定的了解,而後再採取捕殺計劃,這樣,才能更有利於順利進行目標任務。


  畢竟殺手這個行當,那可是時刻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一個不小心,那都是時時都有掉命的風險,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所以,這便成了每個殺手執行任務時,必定執行的已然沒人心照不宣的不成文規矩。


  故而,這些來時,就已經在主子那裡對溱王有了頗多了解的殺手們,才會屢屢在對付溱王時,是這般的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輕心。


  只是見溱王屢屢這番輕視自己,這其中難免就開始有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了自己躁動的情緒……


  原本在因為剛才兩人不歡而散的爭吵后,已經不想再管秦放的水玉,本是想收斂心神,鑽心的對付眼前難纏的對手,可不想,現在卻又聽到了那廝的聲音,於是這好不容易聚斂的心神吶,又被一陣忍不住的厭煩所攪擾的實在煩悶,一雙濃淡相宜的娥眉,就跟著蹙了起來,落在那鬼魅般躲開了自己攻擊的三個殺手頭子身上的視線,尤其在看到自己的攻擊不過在三個殺手頭子身上只留下了不深不淺的傷痕時,就愈發不善起來。


  就差一點,僅僅只是差了那麼一點,她本可以將這三人就地解決,可現在……


  戰場之上都是瞬息的風雲變幻,高手之間對壘也是如此。


  而當一旦失去了制敵先機,那麼接下來的後果就像是蝴蝶效應,一發不可收拾。


  果不其然,就在水玉還沒能找到新的制敵策略時,那段三個殺手頭子就已經開始了反擊攻勢——


  三人來勢洶洶,興許是剛才因為被水玉所傷而受到了刺激的導致,這三人而今的攻勢竟比之前還要迅猛兇狠了三分,招招致命不說,那快如鬼魅的身法簡直晃得人眼花繚亂,令水玉根本就只看到了三人閃身來去而徒留下的一道道殘影,跟本就無法捕捉到三人實體,根本就無處攻擊!

  這明顯的攻防差距,令水玉根本措手不及,無法完美防禦,更加找不到可攻擊的對象,這一來二去,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露出了極其大的破綻給對方——


  當她反應過來時,那三人其中一個手持雙匕的殺手頭子的匕首尖峰已然離她的心口只差了分毫的距離,眼看就要貫穿她的心臟!

  「該死!」再也把持不住冷眼旁觀態勢的秦放,趁著迫近而來的那十幾個殺手已經近到跟前時,突然化被動為主動,瞬間打破了他原來的安靜從容,對著十幾人突然爆發了主動攻擊,一把抽出腰間腰帶,一把軟劍便在了他的手中。


  沒有片刻的猶豫,秦放就已經開始揮動起了手中的軟劍,這軟劍說來也是奇特,劍身不但比普通的劍身要長的許多,甚至還特別的軟,與其說它是一把軟劍,倒不如說它更像一條銀白色綢帶,在秦放的一揮出去之下,就好像一條橫空出世的小小蛟龍,閃著刺目絢爛的銀光,扭動著身軀橫掃對方武器——


  沒錯,是對方的武器,而非是對方的首級。


  下一刻,但聽一陣武器乒乓撞擊的刺耳嘈雜聲,就見那迫近溱王的十幾個殺手手中的兵器,竟紛紛被溱王手中那奇怪的軟劍繳去了大半!

  被繳走了武器的一眾殺手們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俱是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溱王居然會出這樣的陰招。


  畢竟,如果溱王.剛才把軟劍攻擊只用在了直取對方殺手首級的話,那樣一把劍至多也只能取走一人性命,而其餘剩下的殺手見了,勢必就不會再像之前那般防範警惕,一定會一擁而上,毫無顧忌的對溱王發起總擊,可偏偏,溱王卻劍走偏鋒,不是殺人,反倒是取走了他們大部分人的武器,這令他們一時措手不及,沒了武器也不知一時該怎麼刺殺溱王了——


  也就是趁著這大部分殺手都因為失去武器還在愣神的空檔,溱王連忙按下了輪椅那已經斷掉了大部分的扶手上,一個很不起眼的按鈕,只聽得極括咔咔之聲一響,他那輪椅兩方斷掉的扶手下端的本篆刻著兩朵祥雲圖案的木板,竟突的凹陷了下去一塊四方形的小方塊,露出兩方同樣的黑黝黝小洞,約莫,是成年人拳頭的大小。


  而後,從洞中驀地伸出了兩隻鷹爪一般的鐵制爪子,後邊都銜接著兩條粗壯的鐵鏈,令鐵爪可以自由伸縮,不知長短,遠遠看上去,就像兩條魔鬼之爪一般!

  兩條鐵鏈鷹爪伸了出來,靈活的彷彿兩條張牙舞爪的詭異藤蔓,從兩端扶手下方開啟的小洞伸出來以後,就像人手一般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的力拔山兮之力,竟將溱王座下的整個輪椅連帶溱王整個人從地上直接撐了起來,繼而,居然撐的飛了出去!


  殺手們都為這突然怪異的變化給驚詫的怔愣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溱王連帶著座下輪椅如同會飛的神仙一般徑直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然,溱王縱飛出去的地方並不遠,兩條鐵鏈鷹爪如法炮製那撐地躍起的方式沒兩次,就讓溱王連帶著輪椅,徑直落到了水玉的身後——


  溱王這一系列的詭異舉動的速度確實已經飛快,可他再快,卻也沒來得及趕上那手持雙匕殺手的動作,當時那殺手的匕首鋒利尖銳的匕首尖端已經離水玉的心口不過毫米之差,而匕首要刺進水玉心口的動作,不過只要一個瞬間就能完成——


  所以,他如何快,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趕到水玉身後時,他和輪椅尚還在半空之中並未完全著陸,故而俯視的視覺角度,便剛好把殺手手中匕首即將刺進水玉心口的那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秦放當時,瞳孔極速縮小,眼珠彷彿就要奪眶而出,眼白瞬間泛起了猩紅的無數血絲不斷交織,張嘴想要喊出什麼,卻什麼都沒有喊出來,就那樣無聲的張大著雙唇。


  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會露出了如此驚恐萬分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剎那間,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彷彿掉進了另外一個空間,另外一個場景——


  而這個空間這個場景不是別處,正是三年半以前,在飛渡江口的碼頭上,那如同夢靨一般,整整糾纏在了他的心裡夢裡一千多個日夜的畫面!


  那畫面就像壞掉卡殼了一般,永遠只定格在了她掉進滔滔江水中的那一刻,永遠也只不斷重播著這一刻,沒有前進也沒有後續……


  水玉是背對著秦放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秦放那邊的情況,也並不知道秦放仰仗著輪椅中暗藏的機關術,竟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彼時,在面對死亡的這一刻,她的大腦和內心是完全的放空狀態的,一片的空白,什麼思緒什麼畫面都沒有。


  興許,是面對死亡這個東西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多的她早已麻木,何況,她很早以前,就已經不畏懼這為何物的死亡,所以在殺手匕首刺進自己心口的那一刻,她甚至沒有任何的畏懼和害怕,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彷彿對這突至的死亡,面對的是那樣的坦然。


  只是,當殺手匕首真的扎進胸口后的瞬間,空白的大腦也不知怎的,竟浮現了許多的臉孔,更令她哭笑不得的是,那浮現在自己腦海的第一張面孔,既不是她時刻心繫的兩個孩子,也不是自己牽挂的子卿,更非才剛剛不舍送走的雲頤,失蹤不知去了何處的流蘇和師父魅音,還有自己找了多年卻依舊生死未卜的好兄弟樊籬,娘親唯一剩下的丫頭阿珠……


  不是,居然通通都不是,而是那個自己這一千多個日夜裡,一直都想徹底忘掉,徹底從腦海和心中抹殺的男人——秦放。


  而當腦海中不斷浮現秦放的那張臉時,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之前並不疼痛的心口,現在卻好痛好痛,痛的她恨不得,直想親自伸手進去挖出來!

  她覺得自己這回真是要在劫難逃,真是要死掉了……


  咻的一聲,忽然,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個雙匕殺手就要殺死水玉時,也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冰針,僅僅就是這樣一根,攜著令人無端膽顫的幽幽寒光,無聲無息,直直刺進了雙匕殺手的腦門,並且瞬間穿透,最後嗡的一聲,冰針扎進了棧道旁的燈籠柱子上!

  吧嗒,吧嗒,那扎進燈籠柱子上的冰針,很快開始消融起來,也不知道是針身上的血水,還是冰針自己本身所融化的冰水,一滴一滴,濃稠而猩紅的水滴模樣,直直的垂落地面,敲擊在青石板鋪就而成的地面上,聲音竟是別樣的清澈悠揚,既悅耳,又是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全場無端的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落針可聞。


  直到那適才與溱王一直侃侃而談的殺手首領,忽然爆出了這樣一聲夾雜著不知是憤怒多一點,還是恐懼多一點的大喊聲,「無痕冰魄!」


  「二十四年了,沒想到袁都統竟然還記得本座的無痕冰魄,真是榮幸之至。」


  這聲音,就像是冰凌子相互撞擊出來的聲音,簡直集齊了空靈、冰冷、清幽與一體,彷彿來自冰川極地那最天然的妙音,說不出的好聽,同樣,也說不出的,令人無端從骨子感覺膽寒。


  當聽到這個聲音時,在場的所有殺手,均露出了驚懼萬分的眼神,就連溱王同從鬼門關逃過一劫的水玉,同樣面露驚駭之色。


  只是兩人不同於殺手們是發自骨子裡的完全懼怕,溱王卻是震驚多一點,駭然和忌憚的更多一點,而水玉的那雙幽藍眸子里所呈現的光彩,更是純粹的驚詫。


  所有人,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莫名出現在這。


  此時,所有人都抱著這個念頭,開始下意識的,一一抬頭,朝剛才發聲聲源處望去。


  略一抬頭,一向右遙遙看去,眾人一眼,便看到了來人,即使來人隔得相距甚遠,所有人鬼使神差的,幾乎都能將遠遠於薄家不知是隸屬哪處的宅邸房頂,邊角所彎彎翹起的檐角之上,竟直直立了一方身影。


  這人身影修長而筆直,一身雪白的衣袍之上勾繪著三三兩兩自由翱翔於天天際,穿梭於雲朵之中的丹頂鶴,隨著晚風的吹拂而過,此人長袍上的丹頂鶴彷彿就要振翅從衣服上飛了出來,竟是那樣的飄飄仙逸,襯著此人那一頭隨風飄搖的長及足踝處的雪白銀髮,越發使然的令此人,彷彿就是剛從哪座冰川之上,遊歷到了這繁華之地的雪中仙人。


  是的,當所有人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大概,幾乎腦子裡全都是有著這樣的想法和比擬的,只是,當那人轉過頭的剎那,眾人腦子這樣的想法,頃刻被崩壞的潰不成軍。


  不細不粗剛剛好的,放肆上挑的一雙遠山黛眉,濃淡相宜的也是那樣的剛剛好。一雙眼睛,彷彿就是最好的畫工手中畫筆所繪,一絲不苟,也是那樣的剛剛好的,半點不差的隨著上挑的黛眉,同樣放肆的上挑弧度,眼形不大不小,也是一樣剛剛好的程度,倘若非要用一種眼睛來形容這雙眼睛的形狀,比起過於細長的丹鳳眼,狐狸的眼睛,似乎更適合它的模樣。


  誠然,這樣已經足夠充滿妖冶氣息的一雙眼睛里,竟還嵌了兩顆綠寶石一般的瞳孔——


  天……不管是誰,僅僅只是看到這人的這一雙眼睛,就已經足夠大喊一聲妖孽了,何以還能與那飄渺乾淨不染塵世半點俗氣的仙人相互掛鉤?


  就別提,此人那張彷彿神來之筆所繪畫的面孔五官,又是怎樣的妖異!

  沒錯,直到眾人看到此人面向過來的那張臉孔時,腦子裡便再沒有了剛才想要把此人比喻成仙人的念頭,腦子裡滿滿的,都全被兩個字所佔據——妖物!

  而通常,妖物妖孽這樣的代名詞,更被人們所形容於女子更多些,男子很少被冠上這樣女氣的辭彙,可偏偏,當眾人看到此人那張妖氣通天的面容時,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去覺得,這個人,會是一個女人。


  而這個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此人通體所散發的迫人氣勢過於強大張揚,完全不像一個女子所能擁有的,除此之外,還是因為此人的那張面孔,妖嬈雖然妖嬈,卻妖嬈的過於張力十足,過於霸氣十足,更過於凌厲剛硬,全不似一個女子所屬的那份柔弱的妖。


  眾人在倒吸一口冷氣之後,有人開始忍不住的驚呼出聲起來。


  還是那個可能已經年事已高的殺手首領,蒼老的聲音,哆哆嗦嗦的,似嘆息,又似自言自語般,輕呼了一句,「太……太子修……。」


  而其餘的殺手們,也是跟著同樣的高低不齊的驚呼。


  溱王與水玉卻是除外。


  比起那些還未從驚懼之中回神的殺手們,很快鎮定起了精神的溱王,在一手撈過身前已經時刻都在搖搖欲墜的水玉到了懷中,邊目不斜視的繼續仰望著那妖物一般的男人,面上浮出敬畏之色,「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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