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斬殺秦卿

  可是,因為問這話的是他的兄長,而問的人,又是那個一直都令她生厭的女人,所以,就是這麼複雜且怪異的令他想笑,令他回答的有些諷刺。


  然而,他略帶諷刺的回答聽在了秦放的耳朵里,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味道。


  「你覺得本王可笑?」強忍著立刻刺穿秦卿喉嚨的衝動,秦放聲音透出危險,未等秦卿回答,他先不怒反笑,嘴角掀起的笑容,其中的意味卻是似笑非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有什麼資格取笑本王?就算是她心繫於你,站在你這邊,費盡心思幫你爭奪帝位那又如何?你已經輸了,還輸的徹徹底底!」


  秦卿被秦放的自說自話聽得愈發糊塗,「等……等等……皇兄你在說什麼?臣弟怎麼聽不懂?」


  「事到如今還要裝傻,這樣有意思嗎?我的好二弟。」秦放冷笑,又將手裡的劍尖更逼近了秦卿的脖頸一分,眼眸嗜血而冰冷,「只要你肯說出年玥的藏身之所,本王就會放過你,讓你繼續做悠哉快活的禮郡王。而反之……。」


  再度刺進秦卿脖頸一分的劍尖,已經無聲的說出了後果。


  可秦卿此刻的腦子真的是亂極了,因為什麼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所以僅僅只是秦放沒頭沒尾的短短兩句,就已經讓他下意識的產生了聯想,「年玥站在我這邊……傅長苼……不!這不可能啊,明明兩個人除了那雙眼睛,根本就是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不一樣的聲音,怎麼可能……。」


  秦卿慌亂而無措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雙手緊緊掐住了長發。


  人都說,眼睛是靈魂之窗,從一雙眼睛里,你可以看清這個人,甚至能看到這個人深埋的故事……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明白的,擁有那樣一眼睛,擁有那樣一雙有著極端冰寒的眼神的她,絕不會是巧合的兩個人!


  秦卿的話雖亂,但秦放聽得分明。


  「什麼兩張臉?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此刻的秦放是處在怒火的極端,怒火燃燒著他的智力,所以他不會往深層次去想,第一時間想到的理由,便是年玥這該死的女人為了接近自己的好二弟秦卿,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換了一張臉去親近秦卿!

  當一個男人被怒火和妒火同時沖昏頭腦的時候,你就不要妄想,他還能剩下幾分的睿智。


  「你究竟是誰……你到底是誰……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秦卿頭疼欲裂,幾欲抓狂,已經無暇去顧及脖頸上的刺痛。


  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因為太信任,只是因為太相信,所以他把這份懷疑深深的埋葬,把她就當成了她嘴裡所言的那位長歌堂妹,傅長苼。


  如今真相被殘酷的扒開,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該真實的面對,還是該繼續維持那份搖搖欲墜的信任……


  「呵呵呵……。」秦放仰首一陣大笑,「她為了你,當真是煞費苦心,無所不用其極啊……秦卿。」


  說罷,劍身一橫,劍刃完全抵住了秦卿的整個脖子,絲毫讓人不懷疑,他秦放只要稍微的一用力,就會在下一刻,砍斷秦卿的頭顱!

  深深陷進糾結中的秦卿,如同被盤根錯節的荊棘藤蔓所糾纏,令他理不清也剪不斷,他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作為一個失敗者他都沒有如此的狼狽,卻因為一個女人,一個未知的答案,再度將自己弄得無比的狼狽。


  「如果皇兄想殺臣弟,現在就動手吧……。」太子臨終前那口口聲聲所謂的成王敗寇的滋味,他秦卿這會兒,才總算體會到了一二,無論她是誰,無論她這麼幫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終究還是,「我終究……還是令她失望了……。」


  他輸了,輸的徹底,輸的……已經無顏再去見她。


  他此刻甚至還有些慶幸,在這場戰爭里,沒有讓她見到自己失敗的醜態。


  秦放握著劍柄的手,卻開始微弱的顫抖起來,而秦放此刻看著秦卿的雙眼,赤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滿滿的都是殺意,「本王再問你最後一遍……她在哪?她在哪?!」


  如果不是因為得不到她的消息而不得不強忍住殺念,此刻一直嘴裡對她念念不忘的秦卿就該在他的劍下死上千百回了!

  秦卿緩緩的搖了搖頭,萬念俱灰的心態,令他整個人如同枯朽的樹,正在凋零,頹敗,失了魂。


  他無聲的答案無疑是點燃了秦放最後的理智。


  「好!哈哈哈……好!!」怒極反笑的秦放將劍收回,居高臨下,滿目冰冷的俯視著如同木偶一般的秦卿,「既然你不說,那本王,就讓她自己不得不乖乖回來!」


  言罷,便轉身離開天牢。


  外面的兩個獄吏雖然自覺的退到了走道的盡頭,但是這最底層的地牢真的太過安靜,安靜的即便他們二人退的再遠,也能將溱王和禮郡王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秦放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再度走到了身邊時,兩個獄吏相視一眼,依舊不敢抬頭,卻忍不住想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涎著笑臉,對秦放奉承的獻策,「這個王爺……這地牢里,可多得是讓人開口的刑法,不若讓小的們……。」


  「誰敢動他,本王就要了誰的狗命!」秦放腳步不停,兩眼冷冷的掃過狗腿一般黏在自己左右的兩個獄吏,言詞冷戾。


  兩個獄吏登時齊齊打了個寒顫,雙腳更是如同被什麼拽住了一般,生生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動分毫,哪裡還敢再去追趕溱王的腳步。


  出了地牢大門,銀色的月光便灑滿了秦放的周身,森冷冰涼的色澤,為他,更添了一抹死神的氣息。


  半張蝴蝶玉面遮臉,一身花俏衣著的溫子若,見到了從地牢出來的溱王,便立即中斷了和幾位參將對話,迎上了溱王。


  秦放沒有看他,只是仰著頭,遙遙仰望著暗夜蒼穹上的閃爍繁星,「京都里,沒有她的蹤跡,對不對。」


  分明是疑問句,他卻語氣相當的篤定。


  溫子若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半點痕迹都沒有。」


  京都遭連兩次大戰,因為事出突然,城內的百姓根本來不及聞風而動,所以都是門戶緊閉不敢出門,何況,四處城門緊閉,更是連只蒼蠅也飛不出,也進不來。


  故而,這該在的,不該在的,都尚在京都之內,查找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哼,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一樣要乖乖的回來。」秦放破天荒的沒有再生氣,反倒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卻是冰冷而殘忍的。


  每當看到溱王這個表情,溫子若就知道是有人要倒霉了,為了不讓自己受到牽連,他自然選擇乖乖閉嘴,只管豎起耳朵聆聽就是。


  果然,秦放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傳令大理寺卿,禮郡王禍亂朝綱,險些陷我大溱於水深火熱之中,必須按照我大溱律例判刑,給我大溱子民一個交代。」


  「王爺……。」溫子若一驚,瞪大了雙眼。


  按照大溱律例,擾亂超綱,謀朝篡位那都是大罪,是要誅九族的!

  當然,雖各個執法掌權之人都是嘴上掛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夸夸其談,可真臨到事情上,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誅九族之罪,在皇家面前,不過形同虛設,即便真要殺要剮,那也恐怕最多誅殺主謀一人,株連主謀麾下之人。


  而現如今這所謂的叛黨主謀,正是禮郡王秦卿,無疑。


  而令他溫子若想不到的是,溱王居然如此無情,真的要殺了自己的弟弟?!


  時光飛逝,在兩個月後。


  北洋,山川河流皆是一片冰天雪地,令年玥木槿不得不捨棄無法在冰河中行駛的船隻,坐上當地由雪狼拉著的特色雪橇馬車,奔走在羅剎國邊境的天山之上。


  與之大溱現在的春花秋月,這羅剎國當真是冰凍三尺,冷的令人似乎說句話,都能被凍住了一般。


  如今已經與大溱國是萬里之遙,加上小腹日漸明顯的隆起,年玥為了不把別人怪異的視線聚過來,只得再度穿回女裝,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臉上依然還戴著那張人.皮面具。


  「小姐……想不到這天山居然這麼大,這要上哪裡去找地藏麒麟……?」雖然有內力保持身體的溫度,但是山上的寒風呼嘯,令木槿仍覺說話十分的吃力。


  自然,這寒風能刮到人,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當地的雪橇車,是根本沒有頂篷的。


  由於上下山的坡勢極為陡峭,倘若加了頂篷,只會令雪橇車極難前行。


  年玥伸手將車后綁著的木箱里取出一條狐裘圍脖圈在了木槿的脖子上,毛茸茸的圍脖將木槿的半張被風刮紅的小臉遮擋在了其中,「地藏麒麟如今正是冬眠之期,也不知道現在窩在哪個洞穴深坑裡,確實不宜尋找。不過,按照吟嘯派人打聽到的消息,這隻地藏麒麟,該是藏納在了天山的山頂洞窟里,所以並不難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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