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王府來了不速之客
「王妃……。」掀開車簾,將年賦余滿面的擔憂和愧疚盡收眼底的木槿,咬了咬唇,有些心軟,這到底是王妃的生身父親,若能和好,又有什麼不好?
「別被這老狐狸可憐兮兮的樣子給騙了。」閉上雙眼,許是酒勁終於上來了,年玥竟覺得有些累了,整個人都懶懶的靠在了軟墊上,「一個對自己妻女說殺就殺,說賣就賣的冷血禽.獸,你以為,他當真知道什麼叫做悔悟?」
經過年玥這麼一說,木槿便想起了鶯玲閣那活的像具行屍走肉的七姨娘,又想起了大夫人竇簫嵐的慘死,以及,之前在雲渺茶樓里,幾個姨娘說年賦余答應要將自己的幾個庶女,嫁給那些齷.蹉人家的事情。
雖然說,竇簫嵐她是自食惡果死有餘辜,可是好說歹說,這個女人也跟年賦余幾十年的夫妻了,就算沒了恩愛,也不至於恨得將竇簫嵐給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吧?
以此可看,他是何等的冷心冷肺,何等的冷血無情!
為了那麼點蠅頭小利,更是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骨肉女兒,嫁給痞子的嫁痞子,還要送給太監做對食,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不,嚴格來說,根本他還不如禽.獸!
想到這些,木槿眼裡的憐憫頓時蕩然無存,只有深深的鄙視和厭惡,「對,王妃說得對!」
華清宮。
面對太子秦殷的質疑,傅長樂立刻矢口否認,一顆心像掉進了無底的冰窟窿里,「殿下,漓雲當時確實親眼所見樊籬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還是漓雲親自邀約他上的山,讓他親自為漓雲去摘懸崖上的那朵靈芝,更是漓雲親手剪斷了他攀山的繩索啊!」
「難道就不是你念及舊情,故意放他一馬?」多疑的秦殷自然沒那麼容易相信傅長樂的說詞,所以冷嘲熱諷道。
「殿下,你怎麼能……。」聽到秦殷如此質疑自己,就算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的冷血無情如何的多疑成性,傅長樂仍然瞠大了雙眼。
是,她是很重權,很想坐上太子妃的位子,甚至更高,想做那萬人之上的皇后。
但是若說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愛慕之心,那確實是她之前的自欺欺人。
她親手殺了對自己最好,最愛自己的未婚夫的時候,這個男人可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是怎樣念著他秦殷的名字一遍一遍,才對樊籬下的去手的?!
他可知道那時的她有多害怕,有多痛心,有多瘋狂?!
然而,事到如今了,他卻還說這種話,居然還說這種話……
見兩人對峙的厲害,皇后嘆了口氣,疲憊的軟倒坐進了鳳座,「都到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什麼好吵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對策!」
女人最明白女人,傅長樂雖然不如皇后的意,但皇后心裡頭還是很清楚的。無論從對權勢的貪戀,還是對自己兒子的愛慕,不管哪一點出發,傅長樂都沒可能會背叛自己的兒子。
聞言,秦殷只得收了逼人氣勢,以指揉額,雙眸緊閉,「圖治那邊,兒臣已經讓影盡量去補漏洞,縱然父皇懷疑,只要沒有確鑿的把柄,為了顧忌兒臣手底下的大臣,父皇是不會輕易對兒臣出手的,至於……。」
說到后話,秦殷面色一凜,眼睛嚯的睜開,眼底全是化不開的濃稠陰霾,「與年香已經事已至此,再想讓父皇收回成命,反倒只會惹怒了父皇,不定還會冠上抗旨不尊的罪名,為了大局著想,兒臣也只能……娶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了。」
提及年香,他剎那就會想起年玥。
他心裡很明白,就算在今晚其它的事情上,沒有直接也沒有間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一切都和年玥這個女人有關。但是,年香這件事,他可以肯定,必定是年玥出手的無疑。
聽到秦殷當著皇后的面,都毫無顧忌的直接罵年香這個親表妹是個蠢貨,這證明秦殷真是被氣得不輕,從而,傅長樂不舒服的心裡,才稍微找到了那麼些許平衡,她為此太子妃之位,付出了那麼多,每每看似觸手可及,卻如何也到不了手裡,若不是年玥那個賤人屢屢壞她好事……怎麼現在會便宜了年香那無腦的蠢豬手裡?
想到這裡,傅長樂眸子一眯,眼底粹出毒色,「依漓雲所見,還是早些讓年瑤小姐進溱王府的好,早些拿到兵符,比什麼都重要。」
當然,如果這個年瑤有本事能儘快弄死年玥,那比拿到兵符,更讓她感到痛快!
這提議,難得讓秦殷和皇后都贊同的點頭。
「沒錯,只有拿到兵符……。」後面的話,秦殷沒有再說,但是那眼裡透出來的狠辣及對權勢的熊熊野心,已經昭示了一切。
當然,其中也包括,他也想早點得到年玥的野心。
「那就三日後,太子妃與溱王平妃一同嫁娶……。」沉吟了一會兒,皇後方道:「你們以為何如?」
秦殷頷首,「也好。反正已經惹得父皇不快,早娶晚娶都是一樣。父皇一向中意瑤兒表妹與秦放一對,興許,這二人成親,能讓父皇舒服點。」
「嗯,煜兒說得對。與他們同一日成親,那他們做做掩護,你父皇便不會再過多的想起你和香兒的親事了。現在,最讓本宮擔心的是……。」蹙眉說到這,皇后朝傅長樂看去,「說說看,那個威遠大將軍都知道些什麼,屆時皇上若是問起來,也好找到說詞對付。」
無視秦殷一同看過來的危險視線,傅長樂搖了搖頭,「漓雲掩飾的很好,沒有留給他任何的把柄。唯獨匈奴突厥的印章那裡,如今印章已經化成灰燼,就算他懷疑想清了,也沒有任何的證據。」
皇后終於放心的點了點頭。
秦殷則冷哼了一聲,眼神透足了警告,「最好,如你所言……。」
馬車一路輾轉,終於到了溱王府門前。
撩了車簾,下了馬車,年玥便看見了站在大門口,幾乎是伸長了脖子的丁管家。
盯著丁管家憂慮的老臉,年玥狐疑,「管家,你這是……。」
到底是府里出了什麼事,竟會讓丁管家如此急不可待的在大門口等著她了?
丁管家忙迎了上來,眼中精光閃爍,「王妃……。」
年玥顰眉,「到底……。」
丁管家湊到了年玥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家裡來了客人了,不速之客啊……。」
見丁管家如此小心翼翼且從未有過的慌張表現,年玥不自覺起了三分警惕,「誰?」
「皇上僅剩在世的皇弟,殷王爺……。」提及後面三個字,如丁管家這般老練之人,竟都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年玥更是精神一振,「殷王爺?不是傳聞他也在三十年前的奪位爭鬥中,被人殺了么?怎麼會……。」
這個殷王爺,她多少也是有過耳聞。
先帝的么子,上一輩的傳奇人物。
關於殷王,有很多的傳聞,傳的最是厲害的,便是他的身世。
都說先帝爺是溱王開天辟國五百年以來,最為賢德最為功績赫赫的一位帝王,原來本可以在史書上名垂千古。卻不料,在他最輝煌鼎盛時期,被添上了一筆意外的黑色。
這抹黑色,正是一個女人帶給他的。
先帝並非好.色之徒,是個難得的清骨寡慾之人,縱有三千佳麗,卻從來都是坐懷不亂。
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他卻徹底的栽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史書上記載的,七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帝師,琴瑟。
也就是傳播紅.樓夢,西廂記的那位。
琴瑟是世間少有的睿智女子,不但精通八卦奇門,通占卜之術,且更擅於讀心用人,辯才識英,會研製武器,懂得打仗。
在那時,都傳言,若是被她選中教導之人,必是九五之尊,帝王將相。
原來先帝還不相信,只是礙著老先帝非得讓他拿下自己皇位的逼迫下,不得不上了帝釋宮,與其它七國的皇子公子,一同拜入她的門下。
沒想到拜入她的門下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她竟然以一樁發生在秦樓楚館的命案,來作為入室考題。
其實,破案並不困難,困難的是,破案的過程。
愛恨嗔痴,權錢酒色。這八樣成為重重阻礙和考驗。
在好不容易破了此局,入駐帝釋宮的那一刻,先帝不但對此女子大為改觀,且確實有了拜師的之意。
只是令他,還有寥寥數位通過之人震驚的是,這位女帝師,竟然不過二八年華,縱然蒙了面紗,遮去了半張臉,卻也能識別,她不過只是一位翩躚少女。
若不是後來屢屢領教過這位女帝師的手段,先帝和幾位別國的王孫貴胄後裔,真是要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了。
再後來的後來,發生了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最為轟動一時的,是琴瑟在帝釋宮為師期間,竟違背宮規,與一不知姓名的王孫公子有.染,生了一個孩子,被宮規處置,雷刑焚身。
那時,有很多人想琴瑟死,也有很多人不想琴瑟死。
先帝爺,便是其中不想琴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