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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皇后這是想玩什麼

  「奴婢們出來也有些時辰了,娘娘現在怕是正惦記著王妃呢。」以帕掩嘴,青禾狀似無意的提醒道。


  「是么。」抿唇一笑,年玥斜睨青禾一眼,視線再度落在趙嬤嬤身上,「如此,那便有勞嬤嬤帶路,本王妃對這皇宮內院,還陌生的緊。」


  「王妃客氣,」站到一側,趙嬤嬤微福著身子,涎著臉邊對年玥作出請的手勢,邊帶路,「王妃請。」


  年玥噙著笑,信步跟了上去。


  走在最後的青禾與吳嬤嬤對視一眼,相繼微笑,臉上眼睛和笑容里,都透著惡毒。


  不知是皇宮真的太大,還是華清宮太過寂寥清靜,以至於,明明有三千粉黛,有百官參宴,還有數之不盡的宮女太監,卻在去華清宮的一路上,一個人都未曾看見,遇見。


  年玥輕搖手中玉骨美人扇,輕掩了一下微微翹起的唇角,藍眸暈起一絲玩味。


  這皇后還真是看得起她呢,為了不留下痕迹和話柄,竟將去華清宮的道路全都清了個乾淨,真是好大的陣仗。


  看來,這次是要同她玩一局大的了。


  可惜,這次她卻沒什麼心情同她們玩,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畢竟那傻子……


  想到此,勾起的唇角漸漸斂卻。


  快些找到小傻子,才是她現在要履行的正事。


  偏僻的涼亭與華清宮其實並不遙遠,也就只隔了個供宮中妃嬪遊玩的水榭,以及新進秀女小主所群居的儲秀宮。


  現下水榭幽幽無一人,儲秀宮門庭緊閉。


  不多大會子,幾人便入了華清宮。


  宮前庭院依舊各色牡丹爭奇鬥豔,其雍容高貴之姿,尤勝百花。


  只是今兒個,這牡丹卻有些失了顏色。


  緣由么,自是因為花圃亭中,有千嬌百媚的幾位美人兒,將過多的風采,全都奪的一乾二淨。


  還真是熱鬧啊……微眯眼眸,年玥視線淡淡的掃過亭中的幾位千姿百態的美人兒。


  年瑤、年香、傅長樂,還有,兩位皇帝的妃子,五皇子秦錚的生母如妃,最近皇寵優渥的夕妃。


  「瞧瞧,正說著四妹妹呢,四妹妹就來了。」仍舊清雅脫俗不似凡間俗物的年瑤,看到年玥時雙眼一亮,便含著清新的笑,從亭子里走了出來,迎上年玥。


  「二姐姐,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年玥也瞬間換上笑臉,有禮的對年瑤福了福。


  年瑤還未開口,一道驕橫的聲音便橫插了進來,「託了溱王妃的福,我與二姐跪了好幾天祠堂,不久前才被放出來,哼!」


  年玥視線轉向說話聲的來源,定在了亭中從座位上站起的,一臉憤怒的年香身上,嫣然一笑,「難得有機會叩拜祖宗,以盡晚輩孝道,六妹妹難道不高興么?」


  話鋒一轉,臉上浮起一絲落寞,「只可惜四姐姐我已嫁做皇家長媳,如今想去盡份孝心,也是不能夠的了,六妹妹都不知,姐姐我有多羨慕……。」


  「你……。」年香沒想到年玥居然會如此堂而皇之的顛倒黑白,把陷害自己跪祠堂的事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香兒,不得無禮。」旁坐的竇簫嵐怒喝一聲,繼而,轉頭對年玥笑臉相迎,「四丫頭若想跪拜祖宗,今後有的是機會,不必如此傷懷。」


  「母親說的是。」年玥回以微笑。


  當然,那也要看看,母親你還有沒有那個機會看到了。


  年香狠狠剜了年玥一眼,乖乖坐在竇簫嵐身邊,果真沒再鬧騰多話。


  「別站在外頭吹風了,妹妹隨我進亭子里吧。」年瑤笑著拉住了年玥的手,就往亭子里走去,只是,入手的冰涼小手,令她為之一訝,「妹妹的手怎的這般涼?」


  年玥緩緩將手抽回,有些歉然,一縷厭色在顰眉間迅速消逝,「最近身子不爽,偶感風寒,所以手冰冷了些,涼到了二姐姐,是妹妹的不是。」


  「四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年瑤嗔了年玥一眼,再度牽起年玥的手,徑直往亭子里走去。


  亭子很寬敞,即便這裡已經有了七八人,再多一個年玥,仍舊十分的寬闊。


  進了亭子,年玥便顧不得年瑤還牽著的手,對上座正在假寐皇後福了福,「臣媳給母后請安。」


  說著,便又對旁坐皇后左右各側的如妃和夕妃福了福,「給兩位娘娘請安。」


  未等皇后開口,如妃就已經笑著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紅包,遞到了站在一側的貼身宮女手裡,「上次未能得見王妃,這次便補上新婚之禮,小小禮數,還望王妃莫要嫌棄。」


  「多謝娘娘賞賜。」接過如妃貼身宮女奉上的紅包,年玥再向如妃福了福,低垂螓首間,藍眸掠過一絲寒氣。


  如妃出身低賤,只是皇后的陪嫁丫頭,可偏偏,她在後宮幾十年卻能如魚得水步步高升,甚至寵愛比皇后還多,還成功誕下五皇子秦錚且養育成人,要不是有身份高低在那礙著,只怕現如今的皇后之位,未必會是皇后竇簫宛的。


  一個無權無勢的陪嫁丫鬟能得到今天四妃之首的地位,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皇后狹隘,所以如妃絕非倚仗皇后才有的今天,靠的,只有手段。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手段高明的女人,現在卻無端來討好自己,只怕,目的並不單純吧?

  皇后清了所有人,卻獨獨莫名把如妃和夕妃弄到華清宮,要不是已經聯手,要不就是各懷鬼胎。


  「今兒個來的急,倒是未曾準備什麼見面禮,」大腹便便的夕妃仍舊美若桃李,素指微抬,取下一支紫玉瓔珞步搖,遞到旁側伺候的貼身宮女手上,「這是平素本宮最愛的一支步搖,今日對溱王妃一見如故,便贈予王妃,聊表心意。」


  臨了話畢,還略帶挑釁的斜了如妃一眼。


  接過宮女奉上來的紫玉步搖,入手的清潤觸感,令年玥心中喟嘆,不愧是最得寵的妃子,隨便一樣東西,都是罕見極好的,「娘娘賞識,臣媳愧不敢當,此禮實在貴重,臣媳受之有愧。」


  說著,便將步搖又朝宮女遞了回去。


  「夕妃難得如此大方的打賞,就別推辭了,收著吧,」一直未曾說話的皇后,突然幽幽轉醒,目光倒不似以往那般銳利的看向年玥,不冷也不熱,十分的平常。


  皇后不冷不熱的態度,倒是讓年玥一時看不出端倪了,只得再度接回步搖,施禮謝恩,「那臣媳,就多謝夕妃娘娘了。」


  夕妃臉色有些難看,既因為皇后前一句含沙射影自己狹隘小氣,又因為,「到底是皇後娘娘,這說話的分量啊,就是不一樣呢。」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尊貴非凡,自是不一樣。」如妃微笑適時插嘴,保養得當的秀雅容貌,竟沒有留下絲毫的歲月痕迹。


  眼見氛圍有些緊張,一直輪不到說話的傅長樂,忽而輕撫著肚子,淺笑盈盈的提議道:「聽聞皇後娘娘近日得了一對罕見的七彩錦鯉,不知我們這些人俗人,可否有幸一觀呢?」


  這一句話,瞬間便讓僵持下來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皇后微眯的鳳眼滿意的瞥了一眼傅長樂,「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合著是要將本宮說成不俗之人了?難得有如此時機讓大家齊聚一堂,那這好東西,自然是要讓大家一起賞玩的。」


  「那漓雲可是有眼福了,多謝娘娘賞。」傅長樂雀躍一福,溢於言表的喜色,倒真像個嬌美無邪的少女。


  「你這馬屁精……。」皇后嗔了傅長樂一眼,終於展顏笑罵道。


  眼瞧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似乎婆媳感情甚篤的樣子,年玥心下好笑。


  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都是演戲的絕頂高手。


  我倒要看看,你們婆媳聯手唱這齣戲,到底是想玩什麼。


  「那我們便是託了漓妃的福了?」年瑤掩嘴輕笑了起來。


  其餘幾人隨聲附和,氣氛頓時相當的融洽。


  說話間,幾人便相攜出了亭子,往花圃旁處的一處荷花池走去。


  皇后稱身子不爽,便未曾與她們離開。


  眼見諸人身影漸遠,皇后懶懶接過趙嬤嬤遞來的香茗,微抿一口,「你有話說?」


  趙嬤嬤呵呵一笑,「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娘娘慧眼,奴婢,確實有不明之處。」


  「你覺著,本宮不該棄了夕妃這顆由本宮一手扶持起來的棋子?」擱下茶杯,用絲帕拭了拭嘴角,皇后笑的有點陰冷。


  「娘娘扶持她,確實不易,是她自己也不知好歹,如今有了恩寵,卻還貪心的想踩到娘娘頭上,自是該死。」趙嬤嬤有些咬牙切齒,眉頭一皺,「可是娘娘,若棄了夕妃,又拿誰來瓜分如妃的恩寵,來制衡如妃呢?」


  「呵。」皇后冷笑一聲,捏起一枚身側香案上置放的一盤棋中的一粒黑棋子兒,「只要本宮想,就可以有一個夕妃,兩個夕妃,甚至,無數個。」


  話落,棋落。


  一行人閑庭信步到了荷花池,滿池雪白春蓮獨好,清香撲鼻,著實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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